经此一役, 四皇子和六皇子都受到了严重打击,只有陈家屹立不倒, 皇上忙的也没功夫收拾陈家。
紧接着, 南方地龙翻身, 死了很多人,一群人忙着救灾忙的天昏地暗。
偏偏在这个风口浪尖, 四皇子六皇子都忙着辅助皇上处理政务,皇上也焦头烂额的时候, 陆泽开始摆宴席庆生了。
请柬给大大小小所有官员都发了。
然后又给每个皇子发了邀请函, 就坐在门口开始收钱了。
管家还专门在门口设了个摊位,记录每个官员给了多少贺礼和银钱,不仅记, 还要高声唱出来。
光明正大贪污受贿,也是一绝。
宴会开始前, 陆泽就把所有的礼物和礼钱全部清理公告给了京城的百姓, 全捐了,飞快的赢得了百姓的欢呼。
正准备写弹劾奏章的六皇子默默的收回了手。
四皇子摸了摸下巴, 又摇了摇头, 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个抱着涂笙的太子大哥, 看来父皇和六弟废太子的愿望又落空了。
大哥此举在民间的威望又更高了。
父皇只怕又得气吐血。
很快宴席过后,太子府关上了门, 开始打马吊了。
陆泽开了四桌同时打, 一圈下来就赢了一万两银子, 几圈下来, 每个人都写了欠条,打散了四桌。
然后陆泽拉着几位皇子开打。
已经被坑过一次的四皇子立刻告辞,六皇子好歹和陆泽明面上还是兄弟情深,跑不掉。
几圈下来,欠条签了好几张。
六皇子脸都黑了。
这些欠条加起来比陆泽捐的多多了。
再打几圈,陆泽能发财。
几圈后,陆泽又打散了几桌,许多官员看到贼想跑,可惜太子府的门已经关了。
几乎每个进入太子府的人都被陆扒皮扒得干干净净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深夜,陆泽和涂笙坐在床上开始愉快的数钱。
皇上累死累活忙到了一个月后的新开科举,再一次见到了陆泽。
他现在是一看见陆泽就肝疼,可是又废不掉他。
以前是不想废,现在是陈家一家坐大,废不掉。
好在科举来了,可以重新多提拔一些自己的人。
皇上一个月仿佛老了十岁他坐在龙椅上,嘴唇都发白,“你们来说说,这次科举主考谁来。”
本来科举主考应该是乾太傅,可惜已经被抄家了。
朝中那些刚提拔上来顶了缺口的人,自己的事儿都忙不过来。
无奈之下,皇上又想到了自己的几个儿子。
老二废了,老三流氓,老五在外省,剩下几个年龄都太小了。
只能在太子,四皇子和六皇子三个人中选。
陆泽毛遂自荐,“父皇,儿臣愿为你分忧。”
滚一边去,朕不需要
皇上在心里骂了一句,转而问四皇子和六皇子,“你们二人呢”
科举取士,也是培养自己的人的好机会。
皇上觉得四皇子不会放弃,偏四皇子淡定一笑,“儿臣最近心力交瘁,青青又生病了,恐怕没有精力主持这么大的科举考试,儿臣还是推荐大哥和六弟。”
陆泽点头,“四弟知我也。”
皇上深沉的看着四皇子,“老四,你想好了”
“儿臣想的很明白。”
父皇心里在乎的是六弟,科举自然也给六弟备着,如果是别人主持,指不定这中间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让他背锅。
科举事大,人有多,难免又疏漏,到时候好处得不到,黑锅一大堆,不划算。
还不如让别人去干,自己来使绊子,还轻松一些。
显然六皇子也想到了这一点,面对皇上期待的目光有些犹豫,“儿臣”
“父皇,还是给我吧。”陆泽一副为自己父皇着想,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样子,皇帝肝疼的更厉害了,立刻说道“那就老六来。”
九五至尊,一言九鼎。
六皇子只好跪下接旨。
从御书房出来,陆泽语重心长的拍着六皇子的肩膀,“六弟啊,科举一事,事关重大,你可一定要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啊,如果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尽管说。”
六皇子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太子殿下放心,弟弟一定严防死守,不让考场出现一点问题。”
“那就好。”陆泽点头,“既然这样,你欠我的五万两银子什么时候还”
话题一下就跳远了。
六皇子尴尬的笑着,“太子殿下,弟弟最近手头有点紧,可否宽限一些时日。”
“我倒是不介意,就是这利息六弟别忘了。”
“一定。”
又到了每月一例的去贤妃寝宫的日子,皇帝压着胸中怒火来到了贤妃宫中。
此时贤妃正在绣花,见着皇上眼泪就可怜兮兮的落了下来。
皇上本就对六皇子今日游移不定的表现很是失望,这会儿心里正烦着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一张丧气脸,心情更差了。
皇上耐着性子问道“爱妃怎么了”
贤妃柔柔弱弱的哭诉道“皇上,你看臣妾的手,齐妃每天都让臣妾绣花绣佛经,臣妾的手都肿了。”
贤妃虽然挂着一个贤字,实际上是一个出生小门小户的小女人。
朝堂大事也不懂,皇上虽说喜欢她,也不会跟她说的太明白。
贤妃很听话,皇上怎么说怎么做,觉得只要皇上是爱她的就够了。
皇上喜欢的也是那种全身心把他当自己男人依靠的感觉。
可是,贤妃毕竟是个小女人啊。
受委屈了就想告状,贤妃柔柔切切的拉着皇上喋喋不休的告状,听多了,皇上也烦。
在他看来,虽说贤妃受了委屈,可是后宫的事儿都是小事。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皇权大事,实在不想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皇上随口安慰了贤妃几句,贤妃一喜,“皇上,那你什么时候处罚齐妃”
皇上肝又疼了,有种不被理解的感觉。
这个女人被他保护的太好了,不知人间疾苦,也不懂大是大非,就惦记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皇上深呼吸,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不想责骂她,说道“今日暂时不谈这些,等以后咱们的孩子登基了,你想处罚谁就处罚谁。”
“皇上”贤妃高兴了,依偎在皇上胸前,“臣妾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唉,贤妃这个人呐,就是太单纯了。
皇上在心里默默的感叹。
皇上许久没来后宫,但是每月一例的贤妃侍寝还是去了,这代表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齐妃召开了后宫妃嫔大会,左右聊了聊,贤妃宫里的人就开始多起来了,看热闹的,使绊子的,贤妃这种需要被保护的人活的更艰难了。
皇上让她忍,绣花她却是能忍得住,可是这别的明里暗里的折腾就受不住了,于是,贤妃天天的让皇帝安排在她身边的侍从去找皇上告状。
贤妃一找,皇上就让齐妃整顿,齐妃一整顿,其他妃嫔就更恨贤妃了,使得绊子,下的毒,花样层出不穷,很快贤妃就卧病不起了。
桂芳楼。
涂平筠对照住宿名册按照自己前世的记忆,将有才华的名字,一个一个的勾出来。
前不久,她利用前世的记忆,在南方地龙翻身之前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等人死的差不多了,粮食最紧缺的时候抛出,狠狠的赚了一笔。
也是利用这笔钱,她和六皇子暂时保住了合作的关系,开了这家客栈酒楼。
这些日子,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
涂笙的事情,太子审理贪污案的事情,这些都是前世不存在的。
一切的一切打破了她的预设,也让她感到十分惶恐。
如果她所提前知道的一切都没用了,那她的重生还有什么价值
不过,这次的科举又给了她信心。
她手里的这个名册,上面有三个圈出来的名字。
卢弘方,危季同,宇。
这三个人现在还没有中举,将来也不会是状元榜眼探花,但是他们会在以后投靠六皇子,成为六皇子的左膀右臂,成为能把握朝局的风云人物,帮助六皇子打败四皇子。
涂平筠让掌柜的密切注意这三个人,带着这三个名字找到了六皇子。
涂平筠把三个名字递给六皇子,“六殿下,这届考生中,我觉得这三个人有必要招揽。”
六皇子看了一下,眼角抖了抖,这三个人不就是父皇给他特意安排的三个人吗
六皇子怀疑的目光落在涂平筠身上,这三个人都是父皇多年培养的人财,耗费无数心力,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涂平筠是从哪里知道的
六皇子淡淡的问道“这三个人有何不一样”
早猜到六皇子会这么问了,涂平筠自信的将市面上找到的这三人的文章递上,“这三人才华,学识都十分不错,在民间也小有名声,走过大江南北见识丰富。”
“哦”
六皇子慢慢的应了一声,“所以涂小姐只是看到了这三人的才华。”
涂平筠直觉六皇子的语气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皱了皱眉头,应道,“是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见六皇子不重视,涂平筠强调道“六皇子,请你相信我,这三个人在将来一定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助你登上你想要的位置。”
涂平筠越紧张,六皇子越怀疑了,他勾唇一笑,“劳涂小姐费心了,我会重视的。”
“请六皇子一定重视。”涂平筠又补充了一句,这才离开。
等涂平筠离开,六皇子立刻让人跟了上去,他从来不相信巧合。
更何况,涂平筠一直表现的都很神秘。
除了涂平筠,六皇子最担心的就是四皇子和陆泽两个人,每天三班轮流倒的盯着这两个人。
涂平筠离开后,越想越觉得生气,她毫无保留的帮助六皇子,甚至把未来最重要的三个大臣一点没藏私的奉献了出来,可是六皇子却对她的提议根本不重视。
她刚回到桂芳楼,护卫李杰立刻把她拉到一旁,指着外面两个小厮打扮偷偷跟随她的男人说道“这两人从六皇子府出来就一直跟着你。”
涂平筠看了看,对六皇子的心更冷了。
李杰劝说道“小姐,你有鸿鹄之志,又有惊天之才,何苦为他人做嫁衣”
“你什么意思”
“小姐,您为何不直接收拢英才为自己所用”李杰说道“依附于别人始终要看人脸色,小姐为何不培养自己的势力,如果小姐培养的人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不管是太子还是六皇子,亦或者四皇子,不都会主动笼络小姐吗”
这李杰是涂平筠不久前在路边救回来的人,说话做事很有一套,武功也不弱。
涂平筠也怀疑过他的身份,但是李杰不愿意说,她也就不勉强了。
像李杰这样的人,如果有心隐瞒他的不同寻常,根本不会让她发现。
既然不隐瞒,那就说明他只是不想说。
几日相处,她已经把李杰当自己人了,现在李杰的话更是说道她心坎里去了。
太子看不起她,四皇子只是利用她,现在连六皇子都不重视她了。
那她何必还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好”涂平筠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既然他不看重,那我就自己来。”
卢弘方,危季同,宇三人已经报过六皇子了,肯定不能再用。
但是天下学子那么多,又岂只有这三个
在她的记忆中还有不少良才,这一次,她要把这些人全部都笼络到自己门下。
涂平筠自信满满的开始了自己的招揽之旅,可是没想到刚开始就遭遇了严重的挫折。
她想的很好,她有钱,又能预知未来,稍加点播就能让一个人一飞冲天。
可是,谁会相信她
寒窗苦读十数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百官封爵,出任仕途。
为什么要依附于一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女人
而且,能读得起书的就算家里不富裕,温饱也是没有问题的。
大家都是富养出来的,没有受过挫折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想象和骄傲,怎么会为一点点银钱折腰
涂平筠没有想过笼络几个秀才而已,居然这么难。
而且,这些人还骂她侮辱斯文。
真是气死她了。
富人看不上她,穷人有傲骨,只有几个一看就是小人的亲近了涂平筠。
涂平筠挫败的坐在椅子上,很失望。
不是对自己,是对这些毫无眼力的人失望。
李杰叹息道“这些人鼠目寸光,小姐别往心里去,就算只有几人,我相信小姐也能将朽木打造成良才,让这些迂腐书生刮目相看。”
李杰的话说的很窝心,涂平筠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她能重生,自然是上天让她干一番大事的。
她相信,她一定能走的更高更远。
涂平筠自我建设了一番,然后吩咐李杰道“你去打听一下,这次出题的官员是谁。”
前世的时候科举没有提前,不能确保两次考题都是一样的。
不过,或许她可以从六皇子入手。
既然六皇子可以派人跟着她,那她当然可以派人跟着六皇子。
很快,李杰开始二十四小时监视六皇子。
当天夜里,六皇子就换了衣服,悄无声息的出门,李杰一路跟着他来到了郊外竹林。
竹林周围布了铃铛阵,一旦有人靠近铃铛就会响。
李杰躲在一旁偷看,发现里面等候的不是别人正是卢弘方,危季同,宇三人。
距离比较远,李杰听不清四人的对话,但看卢弘方三人对六皇子毕恭毕敬,显然已经归附。
许久之后,六皇子和三人告别离开,李杰也回去向涂平筠回复。
这一回复,涂平筠就跟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这个六皇子,明里不相信她,暗地里却在听了她的推荐后立刻把人笼络到了自己身边,真是气死她了。
涂平筠再次命令李杰严密监视这三人,在涂平筠看来既然招揽了人才,肯定要对科举早做准备,那么自然要提早泄漏考题,只要六皇子泄漏,她就拿到手,让自己的人提早做准备,考出一个好成绩。
李杰点头应允,然后趁着月夜回禀了陆泽。
陆泽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让李杰先回去,考题的事情,他会想办法。
涂平筠想的太简单了,卢弘方三人既然是有大才的人自然不需要作弊,他们需要的只是如何隐藏自己的实力。
六皇子根本不必要泄漏考题,就算这三人的考卷出了什么差错,六皇子也可以在批阅试卷的时候动手脚。
看来还是需要他帮涂平筠一把啊。
时光飞逝,终于到了科考第一天,六皇子严阵以待,他就不信太子和四皇子能轻易的放过他。
可是风平浪静。
第二天。
第三天。
就这么容易三天就过了
六皇子不由得十分纳闷。
考试结束,考生自行回住处,然后开始了密封批阅试卷。
六皇子几乎是从早到晚,不合眼的盯着,还真没发生任何事。
很快放榜结束,前三甲开始殿试。
卢弘方,危季同,宇没有在三甲之列。
前三甲分别是,贺修文,礼和煦,马高歌。
跪拜叩首之后,皇上笑道“仪表堂堂,不错不错。”
三人齐声回复“皇上谬赞。”
皇上点了点头,点了头名马高歌问道“如今,朝廷人才凋敝,特提前开设科举,为的就是招募人才。所以,朕的问题也很简单,何为人才。”
马高歌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个草、草、草民以为人才就是读书好的人。”
嘎嘎嘎
头顶传来乌鸦的叫声。
众大臣有点蒙,陆泽噗的一声笑了,四皇子也赞了一句,“言简意赅啊。”
六皇子脸色很难看。
这可是头名,结果说话不仅结巴,憋了半天还只憋出一句废话
皇上沉了脸,“马学子,不必紧张。”
“草草草”
“你骂谁呢”陆泽怒道“混帐东西,大殿之下竟敢辱骂皇上”
马高歌扑通一声跪下,脸憋的通红,后背汗水都浸透了衣服。
皇上脸色更难看了,他瞪了陆泽一眼,“你给朕闭嘴。”
“父皇这么说,儿臣就遵旨了。”说完,陆泽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皇上让人把马高歌带到一旁,把另外两个叫了上来,这次他说道“项羽乌江自刎,刘邦开创汉朝,这二人,司马迁推项羽而轻刘邦,你们两个怎么看。”
贺修文后退一步,礼和煦就被动站在了前面。
别说皇上,四皇子六皇子都默了,当着皇上的面玩这骚操作,找死呢
皇上这一个月劳心劳心,呕心沥血,一直忙于政务,都没工夫调养身体,身体本来就很差了,被这么一气,现在肝又疼了,他大手指向后退的贺修文,“你说”
贺修文身子颤抖了一下,“这个,学生以为,项羽力气大,能以一敌百,是当时豪杰,那是大大的好,司马迁喜欢他就推崇他,换了学生,也喜欢这种绿林好汉。”
噗
这一回,陆泽憋住了,四皇子没憋住。
皇上和六皇子脸色更难看了。
盛怒之下,皇上从高位上走下来,一脚踹在贺修文身上,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六皇子脸上,“这就是你给朕选出来的人才”
“父皇,冤枉啊。”
六皇子半边脸都肿了,他立刻跪下,“儿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朕把科举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你,你是此次科考主管啊,你现在跟朕说不知道”
皇上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踹在六皇子肩膀上,“废物”
“父皇”
“朝天海何在”
刑部代理尚书上前说道“臣在。”
“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弊”
“臣遵旨。”
“那皇上,这次的科举呢”陈家小辈,正六品礼部主事问道“皇上,如今,前三甲皆是鱼目,恐怕这次考试成绩不足为信,请皇上示下,是否需要重考”
皇上压住喉间的血腥味,看向满朝文武,握紧了拳头。
科举舞弊,肯定是要重考的。
可是谁来主管
皇上看向四皇子,四皇子咳嗽了两声,身体不行。
皇上又看向那个倒霉太子陆泽,头疼。
也罢,此次他就多派人盯着,只要不作弊,不徇私,就算太子又能如何
皇上烦躁的指了指陆泽,“你来。”
陆泽跪地领命,一句话没说,父皇让闭嘴,他就真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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