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嘤正要去给许昭和找能清理止血的东西, 他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伤口上还沾着碎镜渣都不知道,有空跟他装可怜干脆疼死他算了。
不过最后舍不得的还是他自己,这么想着小嘤顿感悲哀。
什么叫伤在他身, 疼在他心啊
于是另一边以为万事大吉的许昭和, 就见小人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下叹了口气, 回头板着张没有五官的脸瞪着他, 看得他心里一个咯噔, 只能更加努力地装可怜, 大眼睛眨巴眨巴,当真水汪汪的。
小人又哀叹了一声, 装得老气横秋,实则出口的还是一声又小又甜的“嘤”
许昭和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笑出来, 生怕把小人给惹恼了,忍得难受, 憋得脸都红了,而这在小人看来却是他疼到极致的表现, 急得“嗖”一下就窜了出去, 胡乱翻找一通。
只可惜这个家实在太过冷清,几乎是什么都没有, 别说包扎的纱布,他就是想找几张卫生纸, 那也是没有的。
见众人不知是何原因聚在洗手间还没出来, 许昭和想了想上前将埋在抽屉里的小人扒拉出来, 这儿到处都是藏尸地,连水龙头里都是血,真要找着东西他也不敢用啊。
“我们去楼下吧。”
小人想了想,那家还是比较干净的,遂点头同意,“嘤嘤”催促着人快走,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喜感。
许昭和一只手不方便摸,只好将左手举高了用下巴去蹭小人,直把人蹭的东倒西歪,才下了楼。
因为伤的是习惯手不方便自己清理,小人很自觉就把所有的工作包揽了。
先用细小的镊子将碎镜子挑出来,然后小心沾着酒精给伤口消了消毒,不时还抬头看看青年,生怕弄疼了他的样子。
那份小心与疼惜,看得人心都化了。
许昭和就那么静静看着一团头发小人坐在他的手边,拿着根跟他差不多高的棉签帮他消毒上药,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种被珍视被捧在手心上的感觉,到底是有多少年没有体会到了
虽然院长当初对他也很好,但孤儿院毕竟孩子众多,很多时候不可能只顾着他一个人,所以在失去父母后,小昭和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偶尔得来院长的陪伴,也战战兢兢跟偷来的一样,不能心安理得的去享受。
可现在,“家人”一词再次出现在脑海里,无论是依赖亦或者是痛你之所痛,悲你之所悲,想你之所想,不得不说这种彼此是唯一的依靠的感觉真的太好了,让人忍不住就想沉沦,即便前路是拉着另一只手共沉深渊。
当然这种真切且强烈的情感,大多数是体现在爱人之间的,只可惜许昭和现在感动的一塌糊涂,还沉浸在什么“我捡回了一只鬼怪发展了什么感天动地的父子情”里,智商为负,已经没救了。
手边的小嘤还在认认真真清理着他手上的血迹,末了用纱布仔仔细细缠了起来,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
许昭和看着那一边大一边小的蝴蝶结竟然还很满意,用左手托起小嘤毫无预兆低头就在他脑袋上亲了一下,随后毫不吝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眼弯弯,“谢谢我嘤。”
小嘤“”
头发做的小人当场怔在原地,还保持着双手抱住一根修长的手指的状态,等回过神来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黑色的头发便肉眼可见地从脚底红遍了全身,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小人
昭昭,昭昭怎么能这样呢,真是,这么不矜持,看来真是喜欢他喜欢的要命
当,当然,他也很喜欢他就是了嘤
许昭和完全不知道小人脑补了什么两情相悦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烈火焚烧的大戏,他惊奇地看着从头红到脚的小红人,甚至还想扒开看看里面的芯子,是不是全红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罪恶的手,止步于惊叹地瞪大眼,和在心中感慨“原来小嘤,还有给自己染色的功能。”
en既然红的都可以,那绿的不行不行打住打住
昭爸爸赶紧给了自己一巴掌,胡思乱想些什么,就不能盼着自己儿子点好虽然还有那么一句话要想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带点绿。
绿色的小人,好像,也很萌。
“”
沉浸在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幻想中,许昭和赶紧摇摇头将那蠢蠢欲动的吸小绿人之心压了回去,小红人就很好,说不定以后还能解锁各种颜色,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xx蓝的灰的
终于,昭爸爸止住了自己脱缰的脑补,而另一边,只是亲个脑袋瓜的影响力毕竟是有限的,小人很快就从那种快要烫熟的状态中缓了过来,又慢慢变回了黑色。
没注意到青年眼底的遗憾,小嘤状似不在意且很有经验般拍了拍他的手指,还捂着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嘴咳了咳,一副“我很成熟我不在乎这么一个小小的kiss”的样子,其实心里暗戳戳想要更大的
亲,狂亲,在各种地方亲那种
小人渐渐又沉浸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中,脚下不自觉打着圈圈,不知想到什么地方还发出一声轻轻的满足的叹息“嘤”
而眼前毫不知情的昭爸爸,自然又被萌的心肝直颤,恨不得赶紧找个相机大拍特拍,然后到处炫孩子
呜呜呜他家小嘤,也太可爱了叭
“嘤嘤嘤”
楼下狗粮吃到饱,楼上可怜的孩子们抱着团感叹命运的作弄与不公。
就在许昭和以为没什么事暂时带着小嘤下去处理伤口时,洗手间的游戏者们有了新的发现。
血,从墙壁、地板、天花板渗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危机让众人心中警铃大作,只是等他们再想去开门,却发现上面也不知何时被血迹染遍了,一时谁也不敢去碰,就怕这些突然出现的血是什么陷阱,触之即死那种。
熊林当机立断大喊外面的许昭和,随即却发现他们所处的窄小的空间竟然不知不觉变大了,原本七个人满满当当甚至都没处落脚,但现在空间就像被无限放大了似的,只有最中间的洗手池和破碎的镜子在提醒着他们并没有离开602到达别的地方。
看来是没法求救了,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幽闭空间,在副本中并不少见,只要找到结点就能出去,但寻找的过程却是异常危险的。
接着,他看向中间唯一称得上有变动的镜子,空间是在镜子破碎后出现的。
可是也不对啊,如果真的是由于镜子引起的,那么不可能会等到许昭出去他们进来才姗姗开启。
一定还有什么被他们忽略的地方。
而就在众人被困洗手间,绞尽脑汁躲着血迹想办法出去时,楼下的许昭和也发现了异样。
不远处窗外似乎掠过了什么东西,随即传来“咚”的一声,重物落地。
高空抛物可是很危险的,而他的楼上,应该就只有那七个游戏者。
现在这情况他自然不会有闲心跑上去跟人争论什么公德心,楼上出事了,他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
整整七个人,若是有剩下的肯定早跑下来了,所以这是都中招了
10呢吃干饭去了
楼上被cue的熊林突然打了个喷嚏,脸色更难看了。其他游戏者见了纷纷以他为圆心画了个圈,不敢靠近触霉头。
此刻的熊林却没空去管其他人的想法,必须出去,而且还得争分夺秒赶紧出去
他有种预感,要是这一次失误叫外面那人先破了这个局,那他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往常的漫不经心统统换成了熊熊燃烧的斗志,以往除了sss副本的鬼怪还没人能让他如此兴奋,浑身的细胞好像都在忍不住跳跃,那是一种久违的,棋逢对手的亢奋与欢喜。
即使是no1都不能获得他如此的重视,因为那人是个冷性子,活生生娇艳艳热腾腾的火都能给冻灭了,哪有小野猫来的性感
而且说实话10常有变动,懒一点的不想去刷副本,积分当然就比不上刷怪狂魔了。他们彼此又都很熟悉对方,就很难再会有什么“咱俩比一比看谁更厉害”的激情了。
所以这一次,真是难得的一次batte,而且一定会是酐畅淋漓的个屁
熊林自己想的挺美,甚至已经干劲十足开始干活了,可反观楼下的昭哥,人家单方便确定的batte他甚至都不知道,硬生生给弄成了o,可谓是郎有情妾无意,惨得很呢。
抱着小人下了楼,楼后有一片半绿不绿的草坪,上面种着几棵七歪八倒的树,倒是挺符合这个小区爹不疼娘不爱的形象。
他在一棵树下找到了刚才从楼上掉落的东西,竟然还挺大,用麻袋装着。
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再联想恐怖片里什么东西经常被装在麻袋里抛掉,答案呼之欲出。
他不太想下手,但楼上还有七个嗷嗷待哺吃干饭的,虽说熊林想必有办法解决,但眼前这大概率是“抛尸”的物证,应当也是副本重要的一环。
罢了,仰头叹了一口气,在小人担心且放纵“你不想碰就不碰有我罩着你”的目光中,许昭和深吸气然后憋住,伸出两根手指头将麻袋上系的本就不牢的绳子给解了开来。
那麻袋也像是生怕这人会出尔反尔再把它给系上似的,一经解放就迫不及待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露出了里面藏着的
许昭和瞪大眼,里面的人,竟然是阿众
最先消失了无踪迹的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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