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之行并无意外, 旁人听说萧太子亲陪宁婼回宁阳侯府,也只会在心里羡叹一句宁婼深得太子喜爱罢了,毕竟宁婼那样的身份都能嫁给萧云渊做正妃, 由此就已可见萧云渊对宁婼感情不浅。回门之行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才会议论几句,既然没事, 便无谈资, 有什么好说的
旁人都如此,宁婼就更不用说了。
更何况, 婚礼还未完全结束,她还得去皇庙拜见过先祖,之后还有些别的杂事, 等这些全部完成, 婚礼才能算是彻底完成。
因此宁婼更无闲心去关注京中人士是如何看她的。
等待婚礼结束后,大的宁婼得跟着宫嬷嬷学习如何管理东宫事物,小的她还得知晓如何帮萧云渊穿太子朝服, 然而宁婼自己在面对有些系带繁琐的衣裳时,都得让逐雀来帮忙。
有着诸多杂事,宁婼本以为她会忙得脚不沾地, 结果出乎她意料的是,萧云渊不让她学如何伺候他更衣。
用萧云渊的话来说,那便是他从不假手于人, 素日里更衣沐浴都是他自己一人来做, 不需要人伺候, 宁婼观察了两日,又在私下里问过宫嬷嬷,得到的答案却是的确如此。
在她入东宫之前,萧云渊的房里都是没有女宫人伺候的,日常起居都是贴身太监负责,现在太子说不用她服侍他更衣,那她听太子的话便是了。
宫嬷嬷和皇后那边有些干系,既然她和萧云渊都这么说,那宁婼就听进了。另一旁,她要学的宫务竟然也不是太难,宫嬷嬷每日教她一些,学的也不累,最主要是大部分事物都早就有人负责打点,若非大事,宁婼只需要最后过个目点头就行。
宁婼每日除了晨起去给皇后请个安,然后再回来喝太医开的药,学些宫务,便没别的事可做了,而且在萧云渊的东宫之中,除了萧云渊比她大,其他人的身份都大不过她,也没人敢来叨扰宁婼,因此宁婼在东宫的日子竟是比在宁阳侯府还要清闲。
这日宁婼学完了宫务,喝完了温养身体的汤药,发觉她每日坐着养膘的时间又到了,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唉”
在一旁陪着宁婼的逐雀闻声立马就问她“太子妃,您怎么了”
宁婼摸了摸自己腰上日渐发软的肉,问她“逐雀,你有没有觉着我最近有些胖了”
谁料她话音刚落,逐雀就惊喜地睁大眼睛“您是有身孕了吗”
宁婼也愣住了,她和萧云渊什么都没发生,说句旁人可能不信的,萧云渊现在连她的身子都没看全过,在这样的情形下,她怎么可能会怀孕她要是真坏了,萧云渊不仅不会开心,反而还会愤怒。
所以宁婼怔了会后失笑反驳逐雀道“怎么可能”
逐雀闻言脸上兴奋的神色迅速转为失落,也跟着宁婼一块叹气“唉也是,就算真的有了身孕,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显怀的。”
不过很快逐雀就打起精神,小心地问宁婼说道“太子妃您叹气是在担心这件事”
宁婼听完逐雀的话又是有一瞬的出神,随后才反应过来逐雀指的是什么。说实话,宁婼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原身可是在大冬日落下冰湖去过的,那样严重的风寒已经带走了原身,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虽说太医来看过倒也说问题不大,可宁婼始终有些不安心。
但萧云渊现在和她没什么,她担心也是瞎担心,所以宁婼干脆不去想这件事了,结果她却没想到逐雀似乎比她还急。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宁婼笑了一声,安慰逐雀道。
逐雀担心死了。
从宁阳侯府回到东宫之后,逐雀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事到如今,她终于忍不住问宁婼了“太子妃,芸竹和雨姝,您不会真的要让她们”
这两个名字宁婼有好些日子没听到过了,现在陡然听见,她也才想起这两个宁老夫人给她准备的陪房丫鬟。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她们俩了。”宁婼坐直身体,“说起来我似乎很久都没见过她们了。”
“您这才入东宫几日呢,就暂时别想她们了吧。”逐雀抿抿唇,没有解释,给宁婼递上来一盘新鲜的葡萄转移她的注意力。
实际上,芸竹和雨姝之所以没能在宁婼面前露脸,那都是逐雀和陈嬷嬷的安排,逐雀以前就是宁婼身边的大丫鬟,现在入了宫自然就是大宫女,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而宁婼和萧云渊刚新婚不久,没人会在这个当头往萧云渊身边送人,也不会故意和宁婼作对,逐雀既然不让芸竹和雨姝出现在绫绮殿,宫人们便以为这是太子妃的意思,不会插手。
但这样简单的道理宁婼一想便能猜到,她笑着看了逐雀一眼,倒也没有拆穿她,点头道“行吧,那便不想了。”
反正起码三个月内,不会有人要她为萧云渊后院里添人的。
况且比起这个,宁婼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宁妧那边的情况。
她和逐雀说“逐雀,你还记得我们回门时,听大姐姐说起五姐姐的婚事就要定下了吗”
“当然记得。”逐雀为宁婼剥了粒葡萄,凑到她面前道“好像是什么林家的公子可从未听说过京中有这么一户人家啊”
“若是名声不显,没听说过也是自然。”宁婼接过逐雀递来的葡萄,缓缓道,“只是”
逐雀问她“只是什么”
只是宁妧若是真和这什么林公子定亲了,那四皇子那边怎么办宁妧和四皇子的感情真的就此断绝了吗毕竟四皇子好歹也是男主的身份,他若是真的喜欢宁妧,非她不可,便一定会破坏这门婚事。
但这些话宁婼都不好和逐雀明说。
她便随口道“只是不知道五姐姐喜不喜欢他。”
逐雀听了宁婼这话,却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她,困惑道“太子妃,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奴婢总觉得上次榆香小榭一别之后,您和五姑娘之间就有些变了。”
“你想多了。”宁婼看了逐雀一眼,不多做解释。
晚上萧云渊回到东宫后,就径直往宁婼的绫绮殿走来。
“殿下。”
而宁婼也在正厅等着萧云渊回东宫后一起用晚膳,她走到殿门迎接萧云渊,刚低头准备弯膝就被萧云渊扶了起来。
萧云渊温声道“日后你见我都不必行礼了。”
宁婼闻言瞥了一眼正殿里的宫嬷嬷,说“殿下这不太合规矩吧”
“你我夫妻之间,何必这么多虚礼”萧云渊却笑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为宁婼理了理鬓角散下的发丝,将其齐齐挽至耳后。
宁婼明明知道她或许是该守礼的,就算萧云渊说不用,她至少也得做做样子,可是萧云渊这句“夫妻之间”却让她心中温暖,莫名地就有些想要恃宠生娇萧云渊说不用,那她就真的可以不再行礼。
“殿下,您这样会惯坏我的。”宁婼垂下眼睫,笑着有些无奈的说道。
萧云渊说“那也无事,有我护着,总没有人能欺负你的。”
而这句话话音刚落,萧云渊又问她“你今日心情如何,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心太医说了,你的身子要好好养着,不能心中烦闷。”
“没有啊。”宁婼摇了摇头,这还没入冬呢,她在东宫就已经养出些肥膘了,若是她真要觉得哪里不高兴,那只会是因为女子在意容貌,而她觉得自己吃胖了而已。
萧云渊又低头,俯身靠近宁婼再问“真的没有”
“真没有。”宁婼都不知道萧云渊为何这样在意她过的开不开心,“若是有的话,我会和太子您说的。”
萧云渊之所以会这样问,还不是因为听暗卫说,今日似乎宁婼叹气了,还被逐雀好一番劝导,不过此时他看宁婼的神情,确实不见郁色,观她眼底情绪,也不似在说谎,便放心了些。
“那便好。”萧云渊放下心,随后又想到宁婼叹气或许是不太习惯东宫的生活,毕竟入了东宫之后便不能无故再出宫去,虽说宁婼以前待在宁阳侯府也不怎么出府,可那是因为有身为猫儿的他在一旁作陪啊。
如今他不再是猫儿芝麻了,储君之位的斗争也日益激烈,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可出一点差错,日常也没多少时间陪伴宁婼,或许宁婼是觉得一个人有些孤寂和烦闷吧。
于是萧云渊想了想,对宁婼说“对了婼娘,你不是喜欢猫儿吗兽苑那边来了几只毛色雪白的鸳鸯眼小猫,长得极其可爱,不如我去给你拿几只回来养养”
萧云渊还记得,当初在兰芷院中,宁婼和逐雀聊天时就说过,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一个愿意让她养很多只猫儿的夫婿。那他现在就让宁婼养,这样他总归就是宁婼最想嫁的人了吧
宁婼笑道“幼猫就不必了。”
宁婼当然也没忘记自己当初的“豪言壮语”,不过现在萧云渊提议让她养猫,倒是让宁婼惦记起了另外一件事芝麻死去后,她本不愿意再养其他猫儿的,可是在芝麻之前,她还有另外一只放养的猫儿大白。
去年冬日,大白还经常跑回兰芷院看望她的,可是后来大白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宁婼有些奇怪,便让逐雀找人第二日去宁阳侯府问问其他人,有没有见过她之前的猫儿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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