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栖夙的俊美, 苏宝琼的俏丽无疑惊艳到了整个宴会上的所有人。加上有孔明蓝的全程陪同,这三人无疑成为了整个宴会上的焦点。
周围人全是想要打探明栖夙身份的客人,但孔明蓝却并不理睬,只满脸恭敬地把他们两人往上座引。
小小一个台桌,占据了整个宴会最好的位置,而能在这里呆着的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精, 他们见孔明蓝不提,就绝不主动询问两人的关系,只客气的笑谈。
明栖夙对这些人没什么概念, 但苏宝琼却不会没有这个常识, 这边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是某某软件大佬,那边那个啤酒肚的是电商大佬, 再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瘦高个, 实际上是锦州最有名的房地产大佬。
苏宝琼在旁边听得又惊讶又紧张,她不敢多话,就乖乖地待在明栖夙旁边。倒是明栖夙半点儿也不顾虑, 大大方方地把苏宝琼介绍给他们
能解释介绍,就说明不是什么玩玩儿的关系啊
几个大佬看苏宝琼的目光都一样了,一个个笑的格外亲切
“之前在电视上就总是看到苏小姐, 没想到见真人更是惊为天人。”
“是, 苏小姐和明先生真是郎才女貌。”
能混到这个地步的谁还没几个商业互吹的本事明栖夙心情大好,周围的华光和不要钱似的乱撒, 更显得他俊美耀眼。
倒是孔明蓝足够细心, 他陪着一伙人聊了一会儿, 看苏宝琼有些无聊就主动建议,“宴会上有很不错的意式蛋糕和法式点心,用果汁的鸡尾酒也非常不错,苏小姐要不要去试试”
苏宝琼刚才就吃了一点儿东西垫肚子,这会儿早饿了,听的孔明蓝这么说立刻眼前一亮,“好,谢谢。”
明栖夙转过头来,“要不要我陪你去”
苏宝琼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们聊,我自己逛逛就好。”
“也行。那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嗯嗯。”
苏宝琼笑着和几位大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说实话,她不是很适应刚才那个气氛,这会儿很是松了一口气。
该说大佬之间都有一个无形的气场吗
苏宝琼一边摇头啧啧称奇,一边拿了个芒果慕斯蛋糕用叉子叉了一小块,顿时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超美味
果然她还是专注吃吃喝喝就好啦
宴会上的东西为了方便入口,都做得小而精致,苏宝琼吃完以后又意犹未尽地拿了一小块鸡蛋布丁继续享用。
为了避免麻烦,苏宝琼特地挑了一个没什么人的休息区,却不知她本身就是宴会的焦点,走到哪儿都承载着人们好奇打量的目光。
白倩倩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本来被白夏飞交代去接触苏宝琼还有些不太乐意,却不想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她,而且苏宝琼竟然是作为明栖夙的女伴,抢尽了白倩倩的风头
想到刚才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没几分钟就被苏宝琼吸引去目光,白倩倩就心里怄气。
好在她还没忘记白夏飞的交待
白倩倩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挑挑选选地端了一杯翡翠果酒拿在手里,施施然走到了苏宝琼身边儿去。
“甜品发胖,蛋糕腻嘴,苏小姐最好别吃太多。”
虽然本质是搭话的意思,但白倩倩什么时候主动去搭讪过别人话语里难免带着些白家大小姐特有的高傲和盛气凛然,说的像是教训。
这毫不客气的话弄的苏宝琼面色一红。
好吧,她最近是好久没有吃甜食了,略略有些嘴馋,一时就没有控制住自己。
苏宝琼刚想讪讪回话,抬头看见白倩倩脸的那一瞬却陡然变了脸色。
白倩倩
她怎么会来锦州
苏宝琼心中陡然复杂地难以言喻。
和白家人不同,苏湘当时被骂地退出娱乐圈,整个圈子里都风风火火的,即便时隔几年,但只要想查证,还是轻而易举的就能知道那个苏湘误以为是真命天子,却骗了她的男人就是白家千金的上门女婿林守明。
白家那位强势的千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是颠倒黑白,说苏湘故意勾引,放出话来要让苏湘在圈子里待不下去,除非打胎,否则后面还有一系列手段要让苏湘好看。
可谁知道,苏湘竟然也是个倔的,她直接用自己的积蓄赔付了一大笔违约金,而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的退出了圈子。
她回了自己出生的山村。
那里环境闭塞,不通车,甚至少水电,但至少没有周围人成片成片的恶语,不怀好意的目光。五岁前苏宝琼就是在那里长大的,活生生就是一个山里的皮娃子,后来因为要上学,苏湘才带着她去了不远处的小县城。
苏湘对苏宝琼真的很好。
虽然小时候因为天性苏宝琼也询问过她为什么没有爸爸,但看见苏湘沉迷的神色以后就再也没有问过。
再后来
就是苏湘去世以后。
苏宝琼看了苏湘的日记,查了当年的事,就越加地反感白家。
她和白家没有什么交集,更不想要有什么交集,偏白家在京都势大,总能够看见白家的新闻,如林守明携妻子给自家女儿庆生之类的,白夏飞的十八岁生日,白倩倩的十八岁生日举办的都是整个花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宝琼总觉得老天动不动就硬要把白家的事情往她的眼前塞,却没想到,这次没塞消息,反倒是干脆塞了一个人。
苏宝琼的兴致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抿唇,发了一会儿呆,在白倩倩皱眉发火之前又陡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谢谢你的提醒。”
这么说了一句,苏宝琼已经打算走了。
“喂”白倩倩打了半天的腹稿,哪儿想得到没来的说就已经结束了,陡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就是这样待人处事的”
“恕我直言,”苏宝琼沉默了一下,“在这方面,您也并不优秀。”
苏宝琼平时是软,但不是蠢,白倩倩这种天之娇女会来主动找她一共也就两个原因。一个是知道了她的身世,不过那应该就是直接扑上来打架;还有一个,就是她是有目的来的。
是因为眀栖夙
白倩倩被苏宝琼怼的面红耳赤。
女人之间的反感只在一面之间,从不需要什么理由,白倩倩本来就是强忍不愉来找苏宝琼的,这会儿火噌地一下涌上心头,连伪装都不伪装了。
她看着苏宝琼冷笑。
“我说一个光卖脸的十八线怎么出现的频率多了呢,原来是巴结上了人认识了这两位。”
白倩倩说的两位是眀栖夙和鹿屿,苏宝琼则以为她口中另一个人是孔明蓝,左右意思差不多,嘲讽传达上了就是。
众目睽睽,苏宝琼也不和她吵,干脆爽快点头,“是啊,我运气好嘛,免得想要见谁还要从别人那里旁敲侧击。”
遮羞布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直接扯落。
满脸淡然冷静的苏宝琼和被气的手都在发抖的白倩倩几乎是高下立判,周围人眼神交流之间,都带上几分不屑和看好戏的戏谑。
到底是宴会,偌大的场合大家都将就风度,在这样的地方但凡闹出一点儿风波都格外显眼。
眀栖夙早已经匆匆往这边走过来了,他本来就紧皱着眉,生怕他家小太阳不在他身边吃了亏,而等到越过人群看见白倩倩的时候,脸瞬间就青了。
“白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神秘的明总似乎很厌恶白家
原本跟着他一起下来的大佬们几乎都听见了他这声不悦的质问,眉头一挑都在心里盘算着各自的小九九,只有直接承受了这份怒火的孔明蓝心中一惊,正对自己二祖宗的怒意心慌地想要认错,就看见眀栖夙已经直直挡在了苏宝琼的面前。
看着周围的人围着的大佬就知道事情闹大了。
白倩倩心中一惊,多少有些懊悔,但白家千金的身份让她没这个脸退,干脆高傲地昂头,恶人先告状。
白倩倩“明总,你这个女伴可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我明明是好心提心”
眀栖夙“要你先吃萝卜淡操心”
“什么”白倩倩一愣,不敢相信这样粗鄙的话是从面前这个俊美的不似凡人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
于是眀栖夙重复,微笑着满足她再听一遍的愿望
“我说,要你先吃萝卜淡操心”
四个大妖怪,每一个都是陪着苏宝琼过了三年的,谁都知道白家在苏宝琼生活里占的是什么样的反派角色,让眀栖夙对白倩倩客客气气,体现什么绅士风度
做梦吧
眀栖夙早就已经火大的要命,“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周围人看戏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哄然的惊讶和嘲笑。
白倩倩全身都在发颤,“你、你凭什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孔明蓝刚刚被眀栖夙满怀怒意的责问早就吓得心间一凉,这会儿遇见能够将功赎罪的机会哪儿还会再迟疑,
在所有人好奇地想要看这位向来聪明圆滑的孔老板怎么处理的时候,孔明蓝直直站了出来,他冷着脸凝声看向像白倩倩。
“那我呢,我够资格吗明先生是我的长辈,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轰”的一声,不仅是白倩倩的脑子轰然爆炸,就连四周一直围观着事态的各位大佬也都惊呆了。
要说资格,当然没谁比孔明蓝有资格,今天这个宴会他就是最大的东道主,可谁也没想到孔明蓝怎么会这么刚,白倩倩到底是白家小姐,一群大佬扪心自问要是换成了他们肯定是要给白家面子,息事宁人,但孔明蓝
他难道不怕白家报复吗
事实上,孔明蓝还真的不怕。
人间的权、钱是他能够肆意享受人间热闹的砝码,可是面对眀栖夙,那可是自家族里最最说一不二的祖宗啊但凡在这位身边能够刷个脸,人间的东西算个球。
再说,他也不怕白家啊。
孔明蓝直直地盯着不敢置信的白倩倩,面无表情,冷酷无情,就差明明白白告诉白倩倩她要是再撒泼咆哮,或者闹着不走就要叫保安赶人了。
“你、你别后悔”
白倩倩千娇万宠,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放下一句狠话当下就红着眼睛冲了出去。
没了白倩倩,众人简直连纠结站谁都不用纠结,都纷纷自然而然地议论,或者说埋怨白倩倩的所作所为。
“白家真是没把女儿给教好,哪儿来这么嚣张跋扈的脾气。”
“从进门就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还以为这是她的京都吗这里可没人捧着她的臭脚。”
“就是,这也就是碰上了苏小姐脾气好,要是换了我早就和他吵起来了。”
苏宝琼至始至终都没和白倩倩一样情绪失控,在众贵妇人面前当然是好教养,好仪态的表现,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既舒缓了自己刚才被白倩倩“压”的气儿,又不留痕迹地给眀栖夙卖了个好。
但她们却打错算盘了。
眀栖夙早就没心思关注这些贵妇人的言行举止了。他整个人都在巨大的尴尬和无措之中。
别人都道苏宝琼心态好会克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苏宝琼看见白倩倩这一面起,这一晚,甚至是之后的好多晚,都恐怕要睡不好觉了。
孔明蓝很有眼力的“疏散”了周围聚集的宾客。
晚会上优雅的音乐再次响起,这场宴会也就一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继续了下去,只有眀栖夙还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满脸无措地站在苏宝琼身边。
“那、那个,我先送你回去吧”
“”
中途就走当然不好,但苏宝琼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兴致了。
“那麻烦你啦。”她小声说。
眀栖夙怎么会嫌麻烦,他将功补过还来不及,一路小心翼翼地把苏宝琼送回了家。
要是开门的声音惊扰到了在沙发上小寐的牧狰,他警觉地抬起头,一双蓝色的眼瞳在黑暗的衬托下幽深似海。
下一秒他就闻到了苏宝琼的气味。
那是一股很淡的香气,还带着一点点甜果酒味道。
难道是在宴会喝醉了才被提前送回来了牧狰这么想着,轻巧的猫形瞬间跳下沙发,一直到走廊眼看见打开了的门,才发现的苏宝琼是自己开了门。
眀栖夙连牧狰都顾不上了,小心翼翼的看着苏宝琼,声音里还有点儿心虚。
“那个,宝琼,你真的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啊”苏宝琼诧异地看着他,“我就是酒量不好喝了点儿酒,在那边被人围着感觉呼吸不太畅快而已。你快回去吧,孔先生应该还在等你吧”
眀栖夙哪儿管什么孔明蓝,他再三狐疑的看了苏宝琼两眼,没发现什么多余的神色,这才讪讪笑了笑。
“那,那好吧,我先走了。”眀栖夙期期艾艾地看了一眼苏宝琼,“明天剧组见。”
“嗯,剧组见。”
眀栖夙几乎是被苏宝琼半请了出去的,苏宝琼在他离开以后关上车门,慢吞吞地换了衣服又洗漱过,这才沉默着在沙发上坐着。
她都没开客厅的灯,整个屋子里只有刚才用过的洗手间才有点儿淡淡的光亮。
这个气氛,傻子也该知道不太对了。
牧狰在旁边绕了好几圈儿,最后看不过她这幅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木然又呆愣的表情,轻轻跳上沙发。
他毛茸茸的尾巴打了个卷儿,柔软地轻轻缠上苏宝琼的手腕子。
“咪”
他也顾关不上这是不是有损他打妖怪的尊严,对着苏宝琼轻轻、轻轻哄着。
怎么了,别难过了啊,给你摸好不好
要是平时自家猫哥肯这样苏宝琼肯定要欣喜若狂,可今天欢喜因子好像整个被正压在最底下,只感觉莫名的疲惫。
她勉强勾了个笑伸手在花猫头上摸了摸,自己却站起来往储物间走了一趟。
两分钟以后,她拿了一瓶年份不低的红酒,又拿了两个干净的高脚红酒杯放在桌子上。
苏宝琼把花猫抱起来,放到自己座位的对面。
“你怎么好像突然也心事重重的算啦,不管啦,你就干脆陪我喝酒吧”
她在两个玻璃杯里面各自倒了半杯子红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推到花猫面前,也不管面前的花猫究竟是个什么神色,自己已经拿起红酒杯,在对面玻璃杯上轻轻一碰。
“干杯”
话说完,也不管面前的“猫”做的什么反应,自己就一举杯一仰头,“咕咚咕咚”把杯子里的酒给喝了个干净。
牧狰并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或者陪着她借酒消愁。
就本来就是容易被喝的最快的东西之一,更何况她这么一直“吨吨”地灌,还剩下小半瓶的时候,本来就在宴会上喝过一点点的果酒的苏宝琼就已经不行了。
反正小茶几旁边放得也是垫子,苏宝琼不需要起身挪位子,随随便便往背后一躺就是以地板为“床”。
她嘀嘀咕咕地小声在那边嘟囔。
“好烦,太烦了,为什么会碰见她”
“明明每次都有努力不去想的,要是生活里也有黑名单能够一键拉黑就好了。”
“好讨厌啊,好想藏起来窝着算了,每天就混吃等死也挺快乐的。”
一开始她做演员的时候还想过,白家会不会关注到她,那个男人会不会发现什么意识到什么
但事实证明没有,不管苏宝琼是黑红还是通红,她依旧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那孤孤单单也挺好的啊,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撞上了人了
渐渐的,那些小声的嘟囔一点儿一点儿地不见了
牧狰不知道她今天遇见了什么,有些忧虑地走过去看她的情况,却在靠近的时候听见了那低低小声的抽泣。
“妈妈,苏湘”
牧狰陡然僵立住了。
曾几何时,她也是对着手机里那四只不会说话,不会互动的“小动物”这样低低的哭泣的,只是曾经的她还能够放松地宣泄自己的感情,现在越发长大,却好像连哭泣都成了只有借着酒精才能够抒发的奢侈品。
牧狰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的硬,可事实却告诉他,还不够,面对着苏宝琼的时候远远不够。
他总是溃不成军。
苏宝琼其实早就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哭泣、抽泣只是在孤独和寂寞下本能的宣泄。
月光下,牧狰的身体陡然拉长变大,从对面的垫子到苏宝琼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一如在草原上和苏宝琼再见时候的样子,甚至还要再大。
他趴在苏宝琼的身边,软软地把她卷径怀里,那根巨大却也遍布着无数柔软绒毛的纤长尾巴安慰似的,轻轻在她后脊背温柔地一拍一拍。
“别难过啦,我陪着你,我帮你解决。”
什么妖怪最好不要牵扯进人类的生活,算了,不管了,真的烦。
他的人类,他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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