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少会发出这种真正率直的笑声,所以简直是一瞬间就把柳泉笑得炸了毛。
“我到底说错了什么所以这么好笑啊尊敬的室长saa”
连已经废弃很久不用的那个尊称都重新回炉了。看起来是真的被惹毛了呢。
这么想着,尊敬的室长saa眼中含着刚才笑意的余波,技巧极端鬼畜地替这位顶着自己的恋人头衔的柴犬不,少女顺了一顺毛。
“不,正是因为你回答得太正确了所以才发出愉快的笑声呢。”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然后果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毛,指尖停留在那个深蓝色的发夹上。
“信雅君,是个有趣的好孩子啊。”
差不多两个星期之后,这一天的放学后,柳泉又在重复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轨迹,在生徒会室里安定地拼着拼图。
其实说起来这件工作雾早该完成的,然而室长大人前一阵子太忙,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才腾出一点点空闲时间来。
并且在室长大人参与进来之前,他还要先行加班。于是现在的场景就是,室长大人在办公桌前处理事务,柳泉伏在地上绞尽脑汁地搜寻正确的拼图片片。
总感觉像是忙碌的饲主与放养的柴犬的日常啊
到了晚上八九点钟,饲主不,室长大人总算从那一堆文件和电脑的包围之中抬起头来,摘下细框眼镜捏了捏鼻梁和眼角。
柳泉察觉到他的动作,跳起来顺手从一旁的水杯里捞了两个茶包,递给室长大人。
“敷在眼睛上,据说可以缓解眼部疲劳呢。”她笑嘻嘻地指了指他的眼睛,“偏方。”
爱好茶道的室长大人对着即溶茶包这种不科学的事物皱了皱眉,居然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柳泉身边,蹲下身去观察了一下她的进度。
然后就不着痕迹地、更加嫌弃地皱了一下眉头。
“看起来你进展得不太顺利啊。”他评价道。
确实,拼了好几个晚上才仅仅拼出左侧的三分之一来,即使是她独立进行的工作也稍微有点缓慢了。
柳泉其实原本就没有百分之三百用心投入地去拼,只不过是为了呆在生徒会室里打发时间而已,听到这种差评,心下油然而生一阵被怀疑了工作能力的忿忿然,下意识就瞄准了室长大人的鼻梁、用一种夸张的动作一头撞向那里
室长大人及时一偏头敏捷地闪过,吃惊地问道“哦呀这种突然袭击是怎么回事”
柳泉“被开嘲讽了之后的报复性自杀攻击而已。”
室长大人愉快地发出一阵呵呵呵的笑声。
“真是没办法呢。我就来帮一帮你吧。”他纾尊降贵地这么说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凝神盯了地面上那堆不成形的拼图几分钟,然后就开始动手捡出几片看似图案完全无规则可循的拼图来,放在右侧。
十几分钟之后右侧已经形成了一大片完整的图案。
柳泉果然还是应该默默地献上自己的膝盖,然后给室长大人手动点赞的好吧
好吧,我只是个鱼唇的凡人,所以要赶上大明神的话果然是不可能的妄想啊安定地继续努力吧。
柳泉也开始加快速度。
不知道是谁,居然率先找到了最上面的拼图块,于是以此为契机,两侧已经分别被拼好的部分就逐渐向着中间地带延伸。
这样的进展又继续了十几分钟,谁也没有明明白白地说些什么,但是两个人突然有点心照不宣似的竞争起来,好像都想抢先那道拼完最上面那条边线的最后一片拼图似的。
柳泉正闷着头在一大堆拼图块里翻找,突然听到宗像礼司发出一声轻笑。
“哦呀信雅君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啊这是怎么回事”
柳泉一瞬间最早涌入我脑海的话居然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我的大脑果然已经被男子宿舍的电梯门夹坏了吧。
她哼了一声,为了不让室长大人有借口攻击她之前不够认真地磨磨蹭蹭玩拼图的行为,她很大声地说道“不是说只有最强大的对手,才能激发出自身最大的潜力吗我刚才拼得不够快,一定是因为没有对手好孤独的原因”
听到了这句强辩,宗像礼司微微一顿,随即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间拈着一片拼图。他的手随即伸向地上已然渐渐成形的拼图,落在最上面那条边线缺失的最后一处空白那里
补完了。
柳泉
可恶啊他刚才一定是因为找到了最后那片拼图、所以故意跟她说话,好稍微炫耀一下的又输给黑得出汁的大明神了真不甘心她气鼓鼓地瞪着他。
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怨念电波实在有点强大,宗像礼司终于停了下来看向她,嗓音里含着一抹笑意。
“这么一直盯着我看是为什么难道是想要继续上次在这里拼图时失败了的超能力训练吗”
柳泉
地上散放的拼图已经拼到过半,然而柳泉却突然尴尬起来。
室长大人这么一本正经地提起上次在生徒会室里拼图时发生的事情还真是真是有点污啊
诚然她在跑室长线之前从来都没有恋爱经验,然而也是经受过本生世界各种网文和电视剧熏陶的少女所以对于这种恋爱之必备桥段的知识也并不缺乏,当然也知道在两个人交往了几个月的现在,假如再继续那种超能力训练的话,后果后果堪忧
所以绝对不能响应室长大人的提议幸好他只是半开玩笑地这么说出来的,否则的话他要是真的以认真要求的口吻说出来的话,顶着系统菌那个鬼畜任务的她完全不可能说不啊可恶这么看来果然剧情人物[宗像礼司]才是系统菌亲生的吧
结果,正是所谓的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系统菌说到就到。
警报警报编号[k3756493]世界与编号[学园k3756492]世界出现非法融合非本世界剧情人物已融入
柳泉脸上那个不自觉带着的淡淡笑容,突然凝固了。
因为那个已经沉寂了好一阵子的高冷系统菌,突如其来、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里发声了。
玩家请注意,玩家请注意,下面发布本世界第六个任务十束多多良支线任务之四拯救十束多多良。请玩家及时赶到镇目町3街25的比良坂大厦天台,阻止无色之王击杀剧情人物[十束多多良]。由于本任务为十束多多良支线之终极任务,难度加倍,限时一小时之内必须全部完成。现在开始倒计时六十分钟
柳泉脑子里嗡的一声,感觉理智被炸碎了。
倒霉的十束君这次又惹上了什么麻烦居然这次系统菌在发布任务的时候还直接给出了任务地点难道是因为这次的任务果真是死亡命运难以扭转所以才这么慷慨大方地给出了提示吗
还有那个无色之王到底是个什么鬼听上去就一副很难搞的样子系统菌你这样子真的好吗屡次追着那个温柔无害的十束君竖立死亡fg到底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最后,什么叫做世界非法融合什么叫做非本世界剧情人物已融入系统菌你的意思就是说这里莫名其妙又来了个异世界来客是吧为什么一个安定地刷刷校园日常跑跑恋爱线路的安逸世界最后会变成这样
但是系统的倒计时已经开始,柳泉压根没有时间再去吐槽或者认真思考。
那个见鬼的比良坂大厦到底在哪里还有她这副半吊子的德行到底能不能到时候击败那个听上去就很流弊的无色之王
柳泉横下一条心,扑上去捉住身旁那位青部部长兼生徒会室室长的手。
“宗像前辈人命关天,请现在就跟我去救命”
人在危急时刻大概总能够爆发出无限的潜力,又或许是因为宗像礼司一开始猝不及防,因而并没有上来就质疑或抗拒,竟然真的被她拉住一只手,强行拖出了大门,往校园里冲去。
深夜的校园和街头都空空荡荡,微凉的夜风穿透了一路狂奔的他们的身体和心肺。
起初是柳泉拖着宗像礼司在跑,但是在冲出校门之前,柳泉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宗像礼司传达了“比良坂大厦楼顶现在有无辜少年要被一个叫做无色之王的坏蛋杀害”这样的信息之后,宗像礼司的脚步仅仅只是微微一滞,随即反客为主地冲到了前面,拖起柳泉飞奔起来。
柳泉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她只感到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头昏眼花,脚步沉重得像是双脚各绑了重达几十公斤的沙袋,再也抬不起来;大脑涨得几乎要爆炸,肺部徒劳地压缩再压缩,却几乎再也挤不出一丝氧气的供给。
假如不是宗像礼司跑在前面,一只手拖住她的话,她是不可能一路奔跑到现在,并且成功地在倒计时进行了十五分钟的时候,冲上了一级一级似乎永无止尽的楼梯,气喘吁吁地推开通往比良坂大厦天台的防火门的。
刚好看到十束多多良的背影,以及倚在栏杆前、刚刚回过头来,从口袋里拔出手枪的人
那个人逆光而立,长相一时间看不清楚。柳泉脚下一滞,宗像礼司已然冲上前去。
然而已经晚了。
那个人手中的枪口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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