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冬季的清晨,五六点钟左右的天空,还是一片寂黑。
完全睡不着啊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七点钟的时候,她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她记得自己那天醒来的时候,床头的闹钟正好指着七点。
她只有总共72小时的时间停留在这里之后,魔法就会消失,她将永不再回到这里,永不可能再见到和自己并肩经历生死搏斗,爆窃东京塔,在冰帝校园和迹部邸里刷异世界来客的那个人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涌到柳泉脑海里。她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抓过床头椅背上随意搭着的那件冰帝制服上衣。
迹部感到十分疲劳。
昨天被那个疯女人用什么神奇的魔法恶意折磨的身躯现在还在到处隐隐作痛,就好像是那次u17集训合宿的时候,他跟入江奏多打完那场马拉松大战之后浑身酸痛、每块骨头都叫嚣着自己被使用过度不堪重负的感觉一样。
可是过度疲劳了之后往往也睡不好觉,因为身体疼痛的原因导致睡眠质量变差,所以他一整晚都辗转反侧,做了一大堆互不连贯的乱七八糟的梦。
而且,不可能睡得那么香吧因、因为,昨天可是有个女神经病冲他表白,还强吻了他一下啊啊啊啊
糟糕,一想到这件事就完全睡不着了。还真是会崩了他身为冰帝之王酷炫狂霸拽的人设啊
迹部微带烦躁地一翻身坐了起来,随手抓过一件黑色睡袍套在睡衣外面,系上腰带,从床上站起来。
反正也总是睡不着,也许到阳台上去稍微呆一下,眺望一会儿日出前的天空,会感觉好一些
但是,当他拉开阳台的落地门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信信雅”
他难得地结巴了一下。
因为此刻蹲在不,斜靠在他房间外边阳台的栏杆上,在东方的天空中初露的曙光里,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的,正是那个疯狂的家伙,柳泉信雅
“你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他一瞬间简直气急败坏。
不但夜不归家,而且还爬男人家的窗户他下意识探头望了望自己房间的外墙也并没有看到水管之类有助于攀爬的东西;只有一棵大树,距离他的阳台足足有五六米远,她也不可能是从那上面纵跃过来的啊
下一秒钟他忽然又记起了她突然从自己面前消失,回家去取钱和手机时所用的那个魔法。
那个魔咒叫做“幻影移形”,是不是
猜到了她是用魔咒跑到这里来的,并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危险举动,他好像稍微放心了一点点,但随即又恼火起来。
开、开什么玩笑啊他堂堂迹部大爷,被一个女人爬窗户而不自知,而且再不自觉的话下一秒钟说不定就要被逆袭了他忽然想起立海大的那个死板到不得了的真田弦一郎的口头禅“太松懈了”。
“喂,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啊嗯”他拉下脸来,语气也糟糕起来。
啊啊这个蛇精病到底想做什么啊就、就算今天是难得的圣诞节,她也不必一大早就空降在他房间外面的阳台上吧从烟囱里下来的是圣诞老人,从阳台上下来的到底是什么
她只是盯着他微微笑着,好像很开心似的,却并不回答他的话。
这种反应莫名地让他有点心慌起来,气冲冲一步跨上自己房间外面那个大得不得了、可以在上面摆上桌椅喝下午茶的阳台,径直走到她面前,口气很冲。
“你这么一大早就跑来这里,难道是给本大爷来送圣诞礼物的”
她的笑容微微一滞,马上就很顺地接口“那个昨晚就送了啊。在你大衣的口袋里。”
迹部一愣,突然记起来她昨晚顺手拿魔法把那个爆窃来的东京塔模型水晶球缩小了一点、然后放进他大衣口袋的动作,觉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那、那就是你的礼物你、你还能不能更敷衍一点”
她似乎早就料到他糟糕的心情似的,并不生气,闻言只是四下环视一下,然后从右边衣袖里熟门熟路地抽出魔杖,在阳台上摆着的那张小圆桌上轻轻敲了敲。
“那我就再送你一件别的吧。”
她用魔杖指着小圆桌上摆着的一小盆装饰用的盆栽,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那盆小小的盆栽一瞬间在他眼前化为了昨夜他们看到的那座钻石镶嵌的东京塔模型
迹部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看了看,又飞快地冲过去,仔细地盯着那座光芒闪闪的钻石东京塔模型看了好一阵子才勉强在晨光熹微中分辨出那上面镶嵌的钻石原来是假的。
她却好像满不在乎似的耸了耸肩,摊开手说道“rry,只能变出假钻石的模型来否则变形术就要变成炼金术了,支撑魔法运行的法则也就要全盘崩溃了。”
迹部一口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地,憋得他连连咳嗽了几声。
“你”他怒气冲冲地说道,话到嘴边又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想了想,最后竟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你不会是回家以后半夜又从家里跑出来了吧”
其实这句话基本上等于废话。距离他们在柳泉家门口告别不过几个小时时间,而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她不是偷跑出来的,还会是怎么出来的呢
一想到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又惹上了这个冰帝校园里有名的女神经病,迹部大爷就忧郁得不行。
“所以你家对你的去向还真是放心啊等一下到了你该起床的时间你不出现的话也无所谓吗到底是怎样的家庭啊还能不能给我更认真一点啊嗯”
柳泉有点惊讶地望着他,睁大的双眼里,那层薄薄的讶异却慢慢淡下来,幻化成了一种温柔的、动容的笑意。
“我现在就很认真啊,景吾君。”
在微淡的晨光中,她含笑这样说道。
“很认真地来跟你说早上好呢。”
迹部先是被她的前一句话弄得有点感动,紧接着又被她的后一句话弄得一阵无语。
难道就不能维持正常人的画风一分钟以上吗,这个女神经病
“你到底打算说什么啊早上好这种话不是明明等一下起床以后打电话或者约在什么地方见了面之后也可以说吗”迹部忍无可忍地开喷了。
“有什么必要非得一大早跑到我家的阳台上来啊万一监控系统把你突然出现的画面拍下来了怎么办就算没有的话,万一有其他人看到你就这么突然冒出来”
柳泉一开始有点惊讶,后来她的神色就慢慢变成了有一点带笑的叹息。
“放心,”她轻声说道,“假如我不想被人看到的话,也是有办法的。”
迹部还没来得及问她又有什么新把戏,就眼睁睁看到她的身影自他眼前隐没
虽然昨晚已经见识过一回了,他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脱口叫了一声“喂”,迈开脚步冲向她刚才呆的位置
她及时又在原地出现了,刚巧在他几乎撞上她的前一霎那。
幸好迹部运动神经和反射神经都训练有素,及时紧急刹车,但他还是不得不用手在她身旁的栏杆上撑了一下,才堪堪没撞到她身上去。
这一下他的脸色更臭了十倍。
“这又是什么魔法,啊嗯”他的语气不善,干脆就保持着那个上半身略微前倾、双手在她身体两侧撑住栏杆的姿势,将她的身影就困在自己面前的方寸之地以内而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微微睁大了一点双眼,盯着他突然十分接近自己的脸容,眨了好几次眼睛,好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只是幻身咒而已。这个魔咒可以让施咒者隐身。”
迹部一口气梗在胸口,闷得他险些咳嗽起来。
“所以你这样突然出现、又不打一声招呼就突然消失,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又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抱歉。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轻声说道,声调温柔缓慢。
“而且也不会再像这样,突然跑来这里吓你一跳了。”
冬日的朝阳,缓缓地在地平线那一端升了上来。曙光染满了大半个天空,天色逐渐由暗昧转为清明。清晨温柔美好的光线照耀在他们身上。
她的呼吸之间仿佛充斥着他身上那种清冽好闻的气息。
“现在,我要走了。”她注视着他的脸低声说,“在这之前景吾君,早安。”
眼看着她的衣袖袖口里滑出一截他已经很熟悉了的魔杖杖尖,迹部及时赶在她又砰然消失之前,飞快地伸手抓住她的右手腕。
“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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