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这间公寓的时候,其实还是白天。但当柳泉从睡梦中惺忪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落地窗上映出这座城市夜幕初上的灯火,柳泉刚刚稍微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疼得不由咬牙切齿了几秒钟。
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她感觉浑身都充斥着一种运动过度之后的酸痛不堪,让人感到颇为不适。
单单想要消除疲劳的话似乎治疗咒并不如何见效,巫师世界还是更依赖魔药吧
这么想着,柳泉颇感无奈地低低叹了一口气,这才慢吞吞地回过头去。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侧睡的正好面朝着那几扇光可鉴人的落地窗。但和三流爱情里的套路并不相同,她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躺在宗像礼司的臂弯里或者枕着宗像礼司的手臂什么的,而且宗像礼司也并没有把手臂搭在她的身上,或者圈住她的身体,形成一种诸如书中所描述的那样“类似保护或爱怜的、充满占有欲的姿态”之类的情形果然,一切套路在室长大人面前都不可能有用。
此刻柳泉回过头去,才发现平时抖s精英到简直不像正常人类的室长大人,此刻面朝着她的方向侧身躺着,几乎半张脸都埋在洁白柔软的枕头里,双眼合着,鼻息轻轻,一只手臂放在被子外面,深蓝色头发没了平时的发胶定型,此刻微带一丝凌乱地软软伏在前额上、几乎要遮住那双睁开时显得狭长明亮的眼睛,那张熟睡中的脸上只呈现出一种近乎纯稚的、安宁平静的表情。
咚的一声,柳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没来由地跳漏了一拍。
她一定是已经变成抖了居然感到这样的室长大人可爱得不得了、又性感得不得了这是肿么一回事
柳泉一瞬间就感到睡意全消,睁大了眼睛在几乎完全黑下来的室内,盯着宗像礼司的脸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看着窗外的灯火投进来、在他脸庞的轮廓上镶了一层淡淡的光芒;看着那点点的灯光投在他露出被子之外的、白皙的肩膀和手臂上,听着他悠长平缓的呼吸声,一时间居然感到自己的胸口蓦地揪紧,像是心脏被攫住一般地心跳过速、呼吸不畅。
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一阵子,她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慢慢向着他的前额伸出手去,想要拨开那些因为过长而几乎已经遮到他眉眼之间的刘海但是她的手还没有真正碰到那些恼人的额发,闭着眼睛的宗像礼司就发出了一声低笑。
“你在这里偷窥什么呢,信雅”
一天之内第二次把这句话砸到了她脸上,他仍然闭着双眼,嗓音里有种刚刚睡醒时的低哑,给他的声线增添了几分迷人的磁性。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柳泉
她嗖地一声猛地把手缩了回来,还立刻藏进了被子里;但仍然下意识蓦然涨红了脸,整个人在几秒钟之内就红得像只烤熟了的龙虾。
“我我我我没有”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只是呃,看到你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所、所以就想”
“啊,偷袭我吗。”他终于睁开了双眼,目光清明并无一丝睡意,就仿佛已经醒了很久了似的;他的嗓音里带着一抹黑泥满满的笑意,故意曲解她的话。
“是你的话随时欢迎哦”
柳泉原本以为自己的体温不可能升得再高了,但是室长大人一句话就轻易打破了她这个预测。
轰的一声,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心中冒升的尴尬羞窘烫熟了。
“我说起来你饿了吗我去做晚饭”她慌慌张张地找了一个话题,就要翻身坐起来。
室长大人闪电般地伸出一只手,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
“不,我不久前已经吃得很饱了。说起来,吃完就跑,这就是你们异世界来客的作风吗,我感到很不理解。”
柳泉
他们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啊再说下去的话她就要被自己的体温烫成蒸汽了啊室长大人到底有没有好好研究一下那些爱情啊说好的初夜之后一起迎来的清晨要表现得温柔体贴才像是一位真正的绅士这种套路呢都到哪里去了哪里去了有这么把人吃干抹净还要占言语上的上风、把人赶尽杀绝的吗
不过,一切套路在室长大人面前都是浮云啊浮云,她不是早就应该知道的吗
看着她的眉毛都慢慢竖了起来,刚刚为了及时按住她而微微欠起上身的室长大人微微一笑,顺势用右手撑住头,就这么侧着身子望着她,左手则继续按住她光裸的肩,就像对这种肌肤接触毫无察觉似的。
“啊,你现在的样子,和当初那种一本正经的新来的优等生的模样一点都不相同呢,信雅。”他撑着头,侧过脸俯望着被重新压回枕间的她的脸,施施然地评价道。
柳泉“你现在的样子,也和当初那种一本正经的品行方正大明神的模样一点都不相同呢,宗像前辈。”
她的回嘴似乎让他感到有趣且怀念,他微微勾起唇角,慵懒地冲着她笑了笑。
然后
左手居然从她的肩头移开、改而伸向她的前额,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在她的前额上弹了个爆栗
柳泉“”
别人的男盆友一觉醒来会抱着女盆友软语温存,她的男盆友则是一觉醒来就对女盆友进行了一番语言杀、现在又弹了女盆友一个爆栗室长saa你那一向低迷的男友力呢都喂狗了吗
虽然室长大人下手极有分寸、她并没有感到什么疼痛,但是她仍然怒气冲冲地竖起了眉,把自己的右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刻意慢了几秒钟,以避免他再故意把自己的手指留在那里好被她按住按在前额上被他弹过的地方,揉了几下。
“很痛啊礼司君,你、你为什么”
室长大人缓慢地微笑了,就像五年前那个恼人的圣诞晚会上发生的事情一样。
“为什么因为我想敲一敲看看这里会不会变得聪明一点。”
柳泉“”
啊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要被室长大人的黑泥淹没吗,说好的事后的温柔呢,果然那些乙女梗全部都不适合室长大人的吧。
柳泉忍不住轻巧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反问道“既然我这么笨,笨得让你直敲脑袋那礼司君当初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不过,完全不能寄望室长大人会从她的怨气满腹里体会到什么危机感,然后画风一变地开始安抚自己的枕边人呢。
“啊,其实是因为看到了你的入学体检报告。”宗像礼司一本正经地说。
柳泉
虽然以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和情形来说并不适合这个正气凛然的表情,他还是正色答道“你的视力之好真令人印象深刻。用报告上的话来说,绝对处于全国5的顶端,甚至连战斗机飞行员也足够胜任的优秀视力”
柳泉虽然觉得有点不明白,但是直觉告诉我一定有哪里不对
果然,室长大人下一秒钟说出的话就险些让她一拳挥向他的脸上,即使他们刚刚做过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也不行
“所以,我觉得有个视力很好的恋人,为了下一代的遗传改良着想,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柳泉瞬间就睁大了眼睛。
果然还是揍他一拳吧
贯彻自己苏爽的人物设定,既然她这么想了于是也就这么做了。她飞快地把自己的右手从前额上移开,一拳挥向近在咫尺的宗像礼司的面门
然后啪的一声,她的拳头被他敏捷地伸手接个正着。她挥出的拳头被他左手的掌心包覆,他左手微微用了一点力量,将她的手从半空中拉了下来。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自始至终唇角微勾,面上带笑。
“哦呀,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呢,信雅君。”
拿掉那副几乎算得上是室长大人真正本体的细框眼镜之后,那双漂亮而狭长的眼睛此刻就在她枕边,眼中含着那种足以让镜片反光的鬼畜一般的笑意。
柳泉霎时间觉得自己一方面好像气得要死,另一方面好像连生气的力气都消失了一样。
“在开玩笑吧宗像前辈”她又换回了在学校时的那种称呼,并且稍微强调了一下表示自己的恼怒。“所以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撒,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室长大人一脸正气地用自己左手大拇指的指腹好像很随意地摩挲着她的右手手背,露出深思的表情。
柳泉“所以说果然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和事你都能一眼猜透,觉得生活太无聊了,所以随便找了个笨蛋”
宗像礼司微微抿起了薄唇,眼角露出一线笑意。
“不。”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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