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性格不合啊这是离婚的时候才会说的话吧”伏见恼怒地吐着槽,满脸都是对柳泉这种不合时宜的自嘲式玩笑的不耐感。
“嘛,可能是因为室长终于发现我也并不是无论任何事情都能够与他保持一致,但是为了坚持他自己的想法进行下去,所以把我暂时放置y才能够不受干扰”柳泉自嘲地笑了一声。
伏见“说人话。”
柳泉叹了一口气。
“好吧,举个例子。比如说我对总理大臣很不满,因为他不仅之前与绿之氏族互相勾结,而且一看御前大人已经过世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压室长,还用那种靠不住的拙劣理由擅自将室长解职这种尸位素餐的家伙长久下去总是个隐患,不赶快解决一下的话难道还要留着他过新年吗。”
她微微一顿。
“然而室长至今却还认为有继续容忍这样的人暂时霸占高位的必要性。因为贸然解除这家伙的职务,会给社会造成不必要的动荡吧室长是这么考虑的。”
“可是我觉得事情反正已经很糟糕了,就应该赶快止损,趁此机会除去毒瘤也没什么这难道不是一个更好的社会建立之初所必须经历的阵痛的一种吗。”
伏见的脸上露出沉吟的神色。
或许是他觉得室长和柳泉两个人的观点都有一定的道理,实在很难单纯地判定谁对谁错吧。
柳泉苦笑了一下。
“即使下了班回到家里,闲聊的时候也不可能完全避免提及这些公事嘛,后果就是气氛会忽然变得很僵,因为我们两人谁也不可能真的说服谁呢。”
看着伏见五官几乎都要皱到一起去的表情,柳泉苦笑着开了个玩笑。
“果然人家都说办公室恋情是有弊端的我现在已经能够充分体会到了。”
伏见不耐烦地嘁了一声,看起来马上就要被他的上司和他的同事烦死了。
“这种事”他说了一个词,却又停了下来,就仿佛要管这种事实在是让他自己崩人设一样,满脸都是对自己多管闲事的嫌弃和不甘。
“现在,你还有心情管这种事吗。分歧什么的,只要是两个不同的人,就一定会有吧。明明以前也并不是那么听话,现在又一脸惆怅地站在这里是要做什么。”他好像咬了咬牙,满脸啊啊我现在要作死了说出这些心灵鸡汤简直要把我自己都恶心死啊的表情,一口气似的说着。
柳泉望着他,有点不敢置信似的,脸上的表情从惊异渐渐演化为了动容;最后在伏见一脸自我厌弃似的停下来之后,她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谢谢,伏见君。”她笑着说。
“你真体贴啊。说起来我以前有没有对你说过,我觉得你其实是个很好的朋友啊”
伏见满脸的嫌弃,简直像是想用眼神就把她瞪到水沟里去一样地瞪着她。
“嘁,谁跟你是朋友”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她打断了。
“伏见君,我可不可以抱抱你表示一下我对你友谊的感动啊”她强忍着一个笑似的这么问着他,表情里蕴满了有趣的意味。
伏见一瞬间就炸了毛。
“你你还是去抱室长吧我真是多余帮你啊”他怒气冲冲地扭头就走。
柳泉在他身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愉快极了。
然而这种愉快的心情在下午就再一次遭受了来自室长大人的挫折。
室长大人上午外出与人会面并没有带柳泉这个兼职保镖一起去。
说起来现在柳泉在特务队里的角色类似于室长大人的助理,跑腿也好保镖也好在sceter4内部与各方上下联络也好,甚至是一些公务方面的处理,在合理的范围之内都是她的职责。
换言之,现在的淡岛姐姐角色更像是“副长”而并非“副手”了“副手”大概多多少少还有点秘书或助理的意味,“副长”则是承担了更多重大的公务。而作为秘书或者助理的那一类琐碎事宜,则被柳泉接手了过来。
sceter4内部好像对这样的安排也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在超苇中学园的青部时期,柳泉的角色也和这个差不多,并且她表现得很出色;另外,即使担任了这样的职责,特务队去执行困难任务的时候她也一样要出外勤,表现得简直不能更活跃
室长大人手下的工资不好领啊必须一专多能一人多用啊。
但是最近,大概是因为政府内部撤换总理大臣的压力和呼声渐高的关系,室长大人越来越多地要去处理各方面的意见、与各方面的代表见面商谈;然而也许是因为柳泉在这件事上表露出了自己的意见、而不是低眉顺目地听从室长大人的命令,室长大人出门的时候也偶尔开始不带她了。
说起来,因为柳泉在这个世界呆得久了、并且还将永远在这里呆下去,所以她不可能永远都保持着之前那种超脱于本世界所有事情之外、不发表意见、也不产生任何个人看法的超然态度。对自己生活的世界产生主人翁意识、介入感和责任感,这是正常人应有的反应。
可是这种反应与室长大人的意见产生分歧的时刻,该怎么办呢。
室长大人暂时把她放置y了。她原本也想把室长大人放置y一下可是现在,新的、不可测的变数出现了。
柳泉不知道室长大人现在还是否因为身为青之王而拥有石板赋予的免死特权她也不敢冒险试验。但同时,市村零在能力、目的、来意、动机、深层次背景等等一系列问题上的未知状态,令人忧虑。
最好的方法暂时还是由她跟紧室长大人,随时戒护。然而现在室长大人不让她跟着了,肿么破。
柳泉最后决定还是去强行斯托卡一下室长大人试试。
谁知道室长大人一口就拒绝了她的请求。
“我下午还要出门与重要人士会面,并不需要你随行。”室长大人严肃地说道。
柳泉笔直地站在室长办公室里那张大办公桌前,像个标准的下属那样隔着那张桌子望着室长大人。
桌上摆着一幅尚未完成的拼图,柳泉看了一眼那张拼图的图案,是夕阳西下时的街景,在完成的那部分拼图里,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种浅蓝和橙黄相间的奇异颜色。
柳泉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一种非常冷静客观的语气询问道“那么室长是打算独自前往吗不打算带任何随从”
室长大人在回答之前,微妙地向她投过来一瞥。
“哦呀,信雅君这么关心这件事吗。”他轻飘飘地说道,“不过,我以前出门的时候也是固定会带上两名特务队队员的。比如之前去御柱塔拜谒黄金之王的时候,我带去的随从就是加茂君和五岛君。”
他停顿了一下,双臂在桌上屈起来撑住下巴,玩味似的又加上了一句话。
“特务队的诸位完全可以和从前一样完成随从的任务。信雅君无须担心。”
言外之意,他仍然不需要她的跟从。
下午也一定是要去和那些所谓的政府诸君会面吧。毕竟撤换政府的最高官员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件小事呢,尽管现任的总理大臣有诸多黑历史、也因为能力有限又昏招频出而引致了其他大佬们的不满,也是一样,必须谨慎行事。
室长大人现在需要的是sceter4其他人那种忠诚到对他的任何意见不置一词、执拗地执行他的所有指令的人。而不是一个会露出我有不同意见的神色、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提醒他她与他意见不一致的人。
仔细想想看,在她加入之前,sceter4确实还没有一个人会真的与室长大人意见不一。副长淡岛世理不会,从秋山冰杜往下的特务队精英们不会,即使那位曾经侍奉过前任青之王羽张迅的“鬼之善条”也不会,普通队员们就更不会。
就连一直都是一副嫌弃脸的伏见猿比古,他也不会真的和室长意见不一。
这么说来,真正的怪胎,只有她一个人了。这大概也是室长大人不知道如何才能够圆滑又完美地应付她的原因之一吧。
然而室长大人这种公事公办的客套话,仍然严重挑战了柳泉的神经。她闭了闭眼暗自又深呼吸了几下,才睁开眼睛,面容十分严肃地直视着室长大人,回答道“不,我不放心。”
室长大人微微挑了挑眉,却并没有说话。
柳泉假装没有注意到室长大人微妙的表情的变化,继续沉声说道“因为和他们比起来,我的身手更好。在处置突发事件的时候,我相信我也会有更加可靠的表现”
室长大人忽然呵呵笑了两声。
“呵呵呵”他的笑声里似乎带着一丝鬼畜的意味。他就那么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撑住下巴漫不经心地望着她,说“信雅君,对自己好像很有信心啊”
用一个问题来回答另一个他不想回答的问题,这就是室长大人的本色啊。
然而现在柳泉没心情和他绕弯子但是她也不能直接说“有个变态好像想对你不利所以我要紧跟着你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事件”她绷起了脸,声线听上去因为语调过于严肃而显得比平时低沉了一倍。
“我要求在你外出的时候随行,室长。”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忽视明显能力更高的部下而选择其他人恕我直言,我认为这种选择并非出于理性。”
室长大人的眉头猛然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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