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守兼定
“我知道兼桑一直都是值得信赖的人我却擅自因为一些不必要的担心,而削减了你出阵的次数,这是我的不对。”
和泉守兼定
他无法控制地睁大了眼睛。
女审神者仍然没有停下让他惊讶的、意外率直的发言。
“兼桑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兼桑。”
“面对我的时候,也从来都是那么坦率,值得信赖”
“或许是因为我不太适格的原因,没能好好地使用你,抱歉。”
和泉守兼定“这、这个”
听到她说自己“不适格”,他猛地又动摇起来。
“那个、说得有点重了吧”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那个,不是一直以来,都挺拼命的吗”
说着说着,他好像感觉自己的说话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帅气的流利语速,就连态度也自然多了。
“虽、虽然是女性,但从未因为畏惧而退缩不前。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够勇敢地面对敌人冲上去这、这样,不是挺帅的吗”
不知为何,说到最后,他还是打了个磕绊。
女审神者仿佛有丝惊异似的直起了脊背,放开了揉乱他脑后头发的那只魔爪雾,就那么盯着他看了几秒钟。
她就那么奇奇怪怪地盯着他看,直到把他看得有一点恼羞成怒了,她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兼桑是这么看待我的啊。”她笑着说道。
和泉守兼定“喂胡言乱语地都在说些什么引人误会的话”
他还没吼完,女审神者脸上的笑容就扩大到了让人觉得耀眼的程度。
和泉守兼定刚想发火用以掩饰那种内心突生的尴尬就看到她面色忽然一正。
“兼桑。”她喊了他一声。
和泉守兼定“什、什么”
她笑了笑,语气却十分认真。
“从前,没能发现兼桑已经这么困扰了,这是我的失误。”她说。
“以后,会好好使用你的。”
和泉守兼定“是、是吗”
他刚想得意,忽然又觉得不对。
“那就明天明天出阵的话,你一定要带上我”他赶紧把被她故意岔开话题而差点忘了的诉求提出来。
女审神者没再用娓娓动听的话敷衍他,而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好的。”她说。
“可以哟,兼桑。”
和泉守兼定“那、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刚想得意地随口来上一句自己习惯的台词“回答得这么快,难道是被我迷住了”,又忽然惊觉这句台词在她面前说出来就好像是给自己挖坑,所以及时在出口的一霎那堪堪咬住舌头,还因为用力过大而疼得嘶地咧开了嘴角倒抽了一口气。
好在他及时补充了这么一句话,算是和她达成了某种默契。在这一番交谈之后,他觉得自己莫名地表现得太笨拙了一点就好像每次在她面前,自己都表现得不够帅气一样;于是他猛地站起身来。
他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一定会不知什么时候又露出笨拙的姿态,在她面前又输一阵;所以他在匆匆丢下一句“别忘了明天一定要派我出阵,因为我可是强大又帅气的刀”的台词之后,就大步流星走出了她的房间。
柳泉目送着和泉守兼定飞一般的撤退,不知为何,忽然感到有丝好笑的意味。
于是她也就沿着这种情绪,愉快地笑了一笑。
“所以说这座本丸里的寝当番到底都成什么了”她笑着摇了摇头,调侃似的说了一句,然后抬起眼来,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经过和泉守兼定突然跑来请战的这么一番折腾,现在看起来,高悬于夜空之中的月亮已经走到了中天。
夜已经深了。
然而她可没有忘记今晚鹤丸国永提醒了她一些什么。
那也是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啊。
柳泉叹了口气,还是单手一撑榻榻米,借力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门。
刚刚虽然是在和兼桑交谈,但由于太刀的部屋就在她房间的隔壁,所以有没有人开门,她还是能够听到的。
不过,鹤丸好像一直都没有回来。隔壁的房门也没有被拉开过。
那么,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状态下,看起来今晚她不把事情解决掉是不行了。
柳泉深吸一口气,站在太刀部屋的门口,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确保屋里的人能够听到、却又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三日月,是我。我有事要说,可以进来吗”
然而,虽然障子门上透出屋内的灯火,但门后却寂然无声。
柳泉
她又提高了一点声音,试探着唤道“三日月”
门后仍然没有人回应。
她耐心地等了几秒钟,下定了决心,说了一句“失礼了”,就径自动手拉开了障子门。
结果屋里虽然点着灯,却一个人都没有。
柳泉“诶”
她站在门口,难得地呆愣了一霎。
已经这么晚了,三日月宗近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他能去哪里老年人难道不都是习惯于早睡早起的吗
难道说,他是被隔壁抢先一步来“寝当番”的兼桑气跑了不,打住,能这么想一定是因为她脑子里进了水。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有种奇异的直觉假如今晚她因为在太刀部屋这里没找到三日月宗近、就耸耸肩说一句“那就没办法了啊”然后回去睡觉的话,一定会导致非常糟糕的后果的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柳泉深吸一口气,然后
转身就走。
虽然有着今晚不解决掉这件事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认知,然而那位平安朝的老爷爷去了哪里,这是一个问题。
本丸这么大,也不能一个一个房间翻找过去。厨房道场仓库田地马厩晾衣场等等地方大概可以排除,他应该也不会半夜去审神者的办公室或者本丸的大厅;所以,最方便的方法就是
柳泉来到墙根旁生长的一棵大树之下。
翻墙的技巧她当然还记得一点,如今跟系统菌讨价还价一番,那个高级轻功的技能也不是不能暂时开放个十分钟;所以她站在树下搓了搓手,就一纵身、抬手扳住一根树枝,借力荡起、脚下一踩树干上突起的地方,顺势往上一蹿,三下两下就沿着树干爬上了半空的树枝;然后仗着高级轻功技能的加持,从那里往近在咫尺的墙头纵身一跃。
成功上垒。
上了墙头之后,事情就简单得多。她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往前小心翼翼走了几米,然后抬手又抓住房檐最低的一层,三下两下就蹿上了屋顶。
其实她本来的用意只是居高临下地瞭望一下整座本丸的范围,想看看三日月宗近是不是在她视力所及的什么地方呆着,比如说庭院的一隅,或者某处视野很好、刚巧可以喝茶赏月的廊下之类的。
不过她刚刚在屋顶上站稳,一抬眼就惊讶地发现自己找到了目标。
那位平安朝时代就已诞生于世的老爷爷,此刻正一脸安然地坐在屋顶最高处的正脊上,脚下踩着稍斜的屋瓦,双手自然地分架于两膝上,仿佛正在那里眺望着夜空。
柳泉不自觉地从喉间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声。
“啊原来在这里啊”她低声说了一句。
三日月宗近已经被她翻上屋顶的动静惊动了。他沿着声音的来处望过来,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双眼微微眯起,脸上的神色微妙地变柔和了一点,好像漾起了一丝笑意。
“哈哈哈。到我身边来,雪叶君。”他说。
柳泉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向他走近,最后来到他身边,慢吞吞地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她坐下之后,一时间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三日月宗近打破了沉默。
“呀注意到我在这里了吗。嗯,真高兴啊”他悠悠地说道。
柳泉默了一下,并没有肯定他的说法,而是转而以一种更巧妙的措辞作为回应。
“我到处在找你。”她说,“可我真没想到,屋顶也是可能的选项啊。”
三日月宗近宽容地笑了起来。“啊哈哈哈。”
他以那种熟悉的笑声作为回应之后,又停了下来,漫望着夜空,反问道“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柳泉在回答之前顿了一下。
“想和你谈谈明天的事。”她说。
三日月宗近“啊哈哈哈哈。”
他习惯性地笑过之后,用一种慢悠悠的语气问道“那么,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柳泉“”
啊,这不是分分钟要把话谈死的节奏吗。
虽然知道这就是他用以掩饰真正的内心时的画风之一,然而今夜受到这种对待,还是莫名地让她的心底涌起了一阵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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