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仿若一道闪电,瞬间劈下来由顶至踵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站在那里,一瞬间甚至有些惊愕和茫然。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
“可是,你所见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他听见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声调里蕴含着震撼与动摇的余波。
可是,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有实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于她的那种深刻的爱情所倾注的对象,是“其他人”,而不是“自己”。
她所诉说着的、打动她的那一场生命的终幕,他还未曾经历过。即使那些事情再像是他也会做出的事,但是
“当我也面临那种时刻的时候”他慢慢地、低而清晰地说道。
“你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他的声音低哑,像是带着悠长的叹息。
“因此,打动你的人,也并非是我”
他努力秉持着自己的理性,似乎想要说服她。但是,她却突兀地开口了,简单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没错,你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人”她说。
然后,她接下来说出的话简直令他惊愕到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我确信在面临人生的最后时刻之时,你们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会做同样的、对这世界最好、最有利的事情,压根不会去考虑这么做了之后,自己的安危如何”
“从这一点上来说,打动我的,正是那样的大义啊。”她顿了一下,然后清清楚楚地说道。
她注视着他的双眸黑白分明,在灯火的映照下,那双眼瞳仿佛像是富有魔力的水镜,瞳中似乎浮着他面容的倒影。
宗像礼司
他还来不及控制自己的面部不可遏制地浮现出讶然的神情,就听见她一锤定音,为自己今天的疯狂行为下了最终的定论。
“所以,你就坦率一点接受吧。”她说,眼瞳里似乎浮上了一抹笑意。
“虽然最初让我产生这种念头的人并不是你,但你完全也有资格接受这种善意的回报。”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忽然露出一抹促狭的神色,微微一歪头,双手背在身后,狡黠地望着他。
“所以,请不要一脸哎呀怎么办我好像借着这张脸窃占了别人的便宜的心虚神色啊”
宗像礼司“”
他一时间有些错愕,继而竟然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这好像是一种从未在他的胸中浮现过的情绪,陌生得在他意识到之后,整个人都不禁卡壳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后,他第一个动作竟然是
低下头,大拇指按亮手中紧握的终端屏幕,输入密码“1001”解锁,然后
按下发送键。
终端本来就处于无声震动的状态,所以这封ai发出之后,终端也只是在他掌中震了一下。
屏幕上还显示着这封ai的内容,只有简单的两句话。
把警戒级别提升至“品蓝”,生效时间写为今日午后二时。准备好文书,明天递交给总理大臣
ai的顶端,是发送时间12月22日,午后11时45分。
几秒钟后,终端又震动了一下。伏见的回复来了
收到
宗像礼司按灭终端的屏幕,把它放回衣袋里,然后缓步走向那块巨大的德累斯顿石板的残骸,停在它的面前他的站位正好在柳泉信雅的身边。
仿佛像是催促似的,他们身后传来面容仍然十分年轻的威兹曼先生的声音。
“啊呀,我刚刚好像忘了说只要你们两位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可以开始试试看哦”
宗像礼司一怔,转过身去望着声音的来处。
威兹曼先生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并没有走近这块石板的残骸,而是站在另一块残骸旁那块残骸尺寸也不小,看上去竟然像是接近中心位置的另一部分;假如把这两块残骸拼合起来的话,或许能够完美复原德累斯顿石板中心的那片特殊纹路。
他将手放在那块残骸上,平静而温和地回望着宗像礼司。
“我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了。不过,当柳泉君将力量注入石板之后,我还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假如有什么问题出现的话,我也可以试着引导那股力量。”他说。
“怎么样要试试吗,宗像君”
宗像礼司默了一下,又转过脸来,询问似的望着柳泉信雅。
柳泉信雅察觉到他的注视,于是她也抬起头来回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笑了笑直接回答白银之王“当然。”
威兹曼先生微微颔首,想了想又格外体贴地说道“也许在此之前你们还需要呃,简单地话个别我可以等。”
宗像礼司有点尴尬,咳嗽了一声,低下头去,刚好和柳泉信雅面面相觑,一时间想不出来要在白银之王的灼灼注视之下说些什么好。
威兹曼先生倒是十分宽容,他脸上漾着一个理解的微笑,体贴地问了一句“诶作为友人离别的时候,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宗像礼司又清了清嗓子。但是在他还没有找到什么话可以说之前,柳泉信雅已经开口了。
“万一不成功的话,明天继续试”
宗像礼司“”
威兹曼先生“”
有那么一瞬间宗像礼司觉得威兹曼先生脸上那个如同铁面具一般的笑容都有崩溃的趋势。
这个发现一瞬间让他有点黑线,可是转念一想又有点想笑。最后,他还是顺应了自己这种有害的冲动,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今天不成功的话明天也试不了了”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宗像礼司这个笑容背后的深意,威兹曼先生有点恼怒似的略微提高了声音。
“今天不成功的话就说明我的理论有问题,不说从头开始重新寻找新理论来验证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就算是因为石板本身的问题,残骸不行的话就要把石板整个重新拼合起来再试一天的时间绝对不够”他一口气地说道。
宗像礼司脸上的笑容淡去,柳泉信雅却反而笑了起来,朝着威兹曼先生挥了挥手。
“嘛嘛,我明白了。那就是说,我今天一定能成功的意思嘛。”她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威兹曼先生“是所以请加油”
柳泉信雅“噗小白君你还是这么有趣啊”
宗像礼司“”
每次看到她十分随意地在几句话之间就扭转了气氛,他都觉得有些惊奇不,神奇。
他对自己的特质多少也有个正确的认识,所以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这项本领的。他只会在商谈的时候把气氛愈绷愈紧,最后说不定还会跟对方闹翻。但其实一开始他的初衷只是想严肃地把事实和道理都罗列出来、有条有理地说服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而已,并没有什么蓄意冒犯的不良动机。
而他的得力副手们,淡岛认真起来比他还一板一眼,伏见则是整天一副这个世界都欠了他五亿日元的模样,不可能作为辅助来活跃气氛,促进商谈早点成功。
所以柳泉信雅这个特质,他还是很佩服的。
她巧妙地把握着玩笑和认真的分界线,让人既不会感到太儿戏、也不会感到被冒犯;即使是一些让人无话可说的场合,她也总能找出一种方法来打圆场宗像礼司甚至在想,这个世界里的“自己”,任命她作为自己的特别助理,是不是除去感情的成分之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因为她能够在他不擅长的场合最大限度地维持良好的气氛、促成他想要达到的目标
但总之,现在被她的特质轻易顺了毛的,是白银之王。
他甚至体贴地又往远处走开一些,说着“哎呀哎呀我什么也听不到所以你即使想要教训青之王的话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之类半是调侃、半是玩笑的趣话,收到了柳泉信雅赠送的两个大大的白眼。
不得不说这种场面多少缓解了他刚才的紧绷和焦虑感。
然而现在白银之王走远了,可是要说什么呢,他一时间还是没有头绪。
他略带一点迟疑地望着身旁站着的柳泉信雅,眼看着她的脸上仍然挂着刚刚调侃白银之王时的那个轻松的笑容,他也觉得自己此时是不是应该露出点微笑才合适;可是他努力地勾了勾唇角,却没能让那丝笑意在脸上成形。
柳泉信雅好像也不太在意他是不是朝着她笑才能表示友善,她看了他一眼,又垂下视线,望着那块石板的残骸,轻声说道“会成功的。”
宗像礼司
他惊讶地挑了挑眉,不由得也将视线投向那块上面还有着石板中央的特殊纹路的巨大残骸。
根据白银之王的理论,石板虽然毁坏了,但是它其中或许还有一些残余的能量这也是为什么现在街道上还游荡着一些尚未完全丧失超能力的“权外者”的原因假如柳泉信雅将自己的超能力注入其中之后,说不定就会唤醒那些能量。
那些极少极少的能量不足以再赋予其他人超能力,也不足以给“王权者”,但是,借此连通时空,或许也是有机会的。
白银之王说,既然能够把宗像礼司从自己的世界里传送到这里来,就说明这两个世界之间一定有某种潜在的联系。就算只是德累斯顿石板的选择,也说明石板可以作为两个世界连通的媒介。
鉴于他们的世界里,德累斯顿石板已经被毁,强行借助外力来激活仅剩的能量来重新连通两个世界的机会,恐怕也只此一次。
所以,一旦激活进程开始之后,这就是永别了吗
这样的念头骤然浮现在他的心里。
宗像礼司感到自己的十指就仿佛忽然产生了自己的意志一般,自动合拢起来紧握成拳。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能立刻又强行松开十指,挺直背脊站在那里,试图保持好自己的风度和理性,想出几句更好的话来作为临别致辞。
但是在他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作为临别致辞的时候,柳泉信雅却突然转过身来,用一种奇特而复杂的视线望着他。
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宗像礼司的心脏陡然一缩。
她想要对他说些什么
他这么想着,但随即就得到了答案。
一个,他绝对想像不到的答案。
“宗像君,”他听到她呼唤了他一声。
宗像礼司“我在。”
柳泉信雅勉强地笑了笑,仿佛在犹豫着什么,最终她似乎下了决定,开口说道
“有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
宗像礼司“什么”
柳泉信雅“为什么当初无色之王明明已经附身在了艾利克的身上,刺伤了你,却没有夺走你的性命呢那不应该就是王权者对王权者的刺杀吗”
宗像礼司“什么”
他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大脑沿袭着一条正常的思考线路进行着思考,还真的得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他刚想回答“或许是因为并没有伤及要害”,就因为大脑后知后觉地从她的这个问题里分析出了更深层次的、令人心惊的暗示,而愣在了那里
一瞬间他好像丧失了对面部表情的控制力,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但是当他注意到站在他面前的她好像一点都不感到惊慌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她是故意泄露这个大破绽给他的。
他喃喃说道“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1月26日
哎呀其实我也一直想写写这个脑洞
因为妹子后来在无尽殿堂里看过原作,所以对于原作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她也是很了解的
鉴于这是无责任番外,所以我还是想猛烈放飞一下自我,把自己想到的疯狂脑洞都写写。
下次更新明天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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