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走廊,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毫无疑问就站在那里。即使已经被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他还是保持着缄默,就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可是这道走廊的尽头是死路。想要回去就必须重新沿着走廊走过去,经过他的身边。柳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最初的那种惊讶感,保持着正常的步速,走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面前。
一路上她都在提心吊胆也不知道是因为等一下不得不跟斯内普寒暄而感到压力,还是因为手中的魔杖实在不那么可靠当她来到斯内普面前的时候,还没说话,手中魔杖杖尖的那点微光再度一抖,熄灭了。
柳泉“”
不过这也同时给了她一个绝好的话题来填充接下来这段礼节性的闲谈。她假笑了一下,说道“抱歉。还没来得及去买新魔杖,这是临时从别的地方找出来的,果然用着很不顺手啊”
斯内普没有说话。
柳泉“”
比“把天聊死”更可怕的事情是什么是从一开始就无话可说。
可是现在她甩手就走也不合适,至少得多说几句话才行她只好又抛出了一个新话题。
“也不知道我在古灵阁的账户还在不在我打算这几天就去奥利凡德魔杖店买一根新魔杖。假如我的户头已经被注销的话,我可以预支一下明年的薪水吗”她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斯内普还是没有说话。
在深夜里,失去了荧光咒的照明,他背光而立,身后的一扇高窗里投下的晦暗月光落在他们的脚边;他的表情隐藏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柳泉觉得尴尬起来。
就这么不想跟她说话吗那么她现在是不是可以道声晚安,识相地离开了
她刚想干笑两声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然后再说声“晚安”赶紧跑掉,就听到一阵衣料互相摩擦带起的、细小的簌簌声。
然后,她就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一直隐藏在宽大的黑袍袍襟之下的右手伸了出来,径直伸向自己的面前;那只在黯淡的月光照耀下仍然显得苍白宽大的手中,握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更确切一点说,那是一个魔杖盒。
柳泉
送礼的话也不可能送魔杖吧魔杖是需要巫师本人去店里亲自试用才行的
怀着这样的疑问,她把那个盒子接了过来,随口说了一声“谢谢”,就打开了盒盖。
几乎与此同时,她听到西弗勒斯斯内普开口说了今晚他们遇见之后的第一句话。
“荧光闪烁。”
一团比刚刚她的魔杖发出来的要明亮得多的荧光,在他手中那根黑色的魔杖顶端亮了起来。
而且,他还把那只握着魔杖的手稍微往前伸了一点这样的话柳泉就能借着杖尖的光亮,看清楚那个长方形盒子里装着的魔杖的外形。
其实柳泉只需要扫一眼就能马上知道那是一根什么样的魔杖
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柳木,杖芯为龙心脏腱索。
是她那根在马尔福庄园被贝拉特里克斯折断了的旧魔杖
然而现在,那曾经被折断为两截的魔杖静静地躺在那个崭新的魔杖盒里,表面光滑,没有一丝断裂的痕迹;甚至是魔杖柄上雕刻的那些装饰图案,都和以前完全一样。
根据原作里的理论,并不是所有“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柳木,杖芯为龙心脏腱索”的魔杖,都适合她使用。两根魔杖间制作时产生的微妙的差异,也足以在巫师使用它们时产生很大的不同。
所以
“这是我以前那根被折断的旧魔杖吗”柳泉脱口而出。
斯内普把视线转开。
“嗯,它是。”他沉声答道。
柳泉非常惊讶。
“你把它修好了”
“嗯,是的。”斯内普回答。
柳泉“”
你除了“嗯是的”之外,难道没有什么其它话可以对我说了吗
斯内普的这种反应让她刚刚打开盒子时的惊喜几乎冰消雪融了一多半。
她回手把那根不趁手的魔杖放回外袍的口袋里,把那根修复好的柳木魔杖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握在手里。
“谢谢。”她轻声说。
“或许这根魔杖将来也会很适合柏丽尔不,莉莉使用吧。提前就把它修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她发誓自己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真的没有什么其它挑衅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对魔杖的趁手度做个评论而已;但是斯内普却好像倒吸了一口气,身上笼罩着的气息明显下降了好几度。
“真难得听到你主动替将来的莉莉着想,”他柔滑的声音再一次在黑暗里扬了起来,带着点尖锐的感觉。
“你不再强调你才是莉莉了吗就像从前一样”
柳泉愕然,转念一想自己从前的确恶劣地每次在面对他的质问“你到底是谁”的时候,都会回应说“我就是莉莉呀”,确实也把他气得半死;现在或许是人之将走、其言也善,她好脾气地笑了笑,温和地答道
“因为我的确不是你心目中认定的那个莉莉呀。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可以承认这一点了”
斯内普似乎在黑暗里磨了磨牙柳泉总有种错觉,自己的话音落下后,听见了持续还不到一秒钟的、轻微的格格声。
说不定是听错了吧。她想。
可是下一秒钟她就感到自己应该没听错。因为
斯内普低沉柔滑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声线里似乎带有嘶嘶声,就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毒蛇滑过地面,随时准备昂起头颅、将对手一击必杀那样。
“很好。我很高兴你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样”
不知为何,柳泉听了他的问题之后,突然觉得有点心酸,又有点想笑。
还能怎么样呢。假如可以的话,回家去。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虽然不是无伤,但总算胜利通关。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她了,正如他也会和真正的莉莉达成he一样。
而她呢,她相信有一天自己的使命也会圆满结束,到时候系统菌也总会履行诺言,送她回家的。那个时候她就会发现自己只不过是睡了长长的一觉,做了个十分漫长而艰辛的梦境。梦醒过来,里面无数宛如魔法的美妙世界就会像一个肥皂泡一样“啵”的一声消失,她还要继续面对她已经几乎要淡忘了的现实世界。
可是这些话,都是不能够对面前这个人讲的。事实上,这些话不能够对任何人讲。即使这是一个充满了神奇事物的魔法世界,穿越这回事还是太玄幻了。
柳泉听见面前的男人略带不耐地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嗯”
柳泉这才发现自己发呆的时间太久了。她带着些歉意地冲他笑了笑,一如既往地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会计较那么多了。对她而言,离别似乎是突然跳到她眼前来的一项注定要去完成的待办事项。那么在近在眼前的别离面前,任何过去除了那些确实邪恶的、不好的人或事之外都显得那么令人怀念。
“我也不知道。”柳泉坦白地回答,顿了一顿,又有点迟疑地加上了一句“也许回家”
“回家”斯内普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带着像大提琴一样的美妙滑音。但是柳泉却能肯定,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悦。
“你要回哪里”他拖长了声音,目光里带着像手术刀一样尖锐锋利的审视,仿佛要把她这个身世背景都成谜的冒牌货的全部底细都剔出来一样。“说起来,你好像从未坦白过你真正的家乡和你真正的身份甚至你的真名。”他讥讽地说道。
柳泉苦笑了一下,撇开了视线,用几近耳语的轻声说“不,我不觉得你会想要知道我的真名归根结底,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原本只是想自言自语地小小吐一下槽,并不是想刻意让斯内普听见她的回答。但是斯内普的听力真是极端敏锐,他的眼睛瞬间眯起,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又停了下来,几秒钟之后,他的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说什么”
柳泉微微愣了一下,搞不懂自己刚刚的话里有哪一点触动了他的神经;她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他,片刻之后,她移开视线,低声说“我说,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假如连真名都吝啬告知的话,你又能如何让别人理解到你的诚意呢”斯内普忍不住又提高了一点声量,恼怒地冲她吼道。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声量过高,于是他又放低了声音,语调里似忍着一股怒气。“很好,就算你告诉了我们真名,那么其它的事情呢你这个这个冒牌货,难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永远都不是真话么”
柳泉的气息一窒。这种指控其实她早已经料到了,只是当她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莫名的伤感。
她已经在这个梦境里成长得太远,变得太老,改变得连现实中的自己都已经认不出来。她已经走过了自己在现实中都未曾经历过的年纪,但现在回头望去,本应被这个宏大的故事充满的过去,却空虚得连自己都找不出来多少美好的回忆。即使这样她还是无比留恋,可即使她再留恋,她也无法再留下来。
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他将毫无所觉地展开全新的故事,正如她将重新踏上熟悉的世界。
他所说的话已经不能让她感伤了。总有一天她也会真正不再去介意他曾经用怎样恶劣的态度和语气面对过她。篡夺了莉莉的身份,她也感到很抱歉,即使是为了拯救世界,但是剥夺另一个人存在于世的权利,无论如何说也是值得商榷的。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可能原本就是如此吧。“非黑即白”这样的分野,并没有那么清晰;很多时候不得不容忍基于“事急从权”而产生的灰色地带正如西弗勒斯斯内普是长期以来著名的食死徒,是霍格沃茨刻薄、严厉、头发油腻、令人厌烦的魔药课教授,同样也是凤凰社的杰出成员,最伟大的卧底英雄一样。
“我说过的真话比谎言要多得多可是,那都没什么关系了。”她最后说道。
她撇开了眼,不再望向面前的男人,好像这样就能够为自己在身前竖起一道防御的藩篱,好抵御他那些无情喷吐的毒液似的。
3月5日
我要来一些超级陈腐的老梗了比如说“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之类的老梗被踢飞
我一定是宅得太久,疯了喂
因为我居然觉得这种老梗说不定也很适合教授
s教授在问妹子真名的时候妹子说“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记得上次是邓校对教授说这句话的吧hhh
过几天我会开新文的预收,希望大家多多捧场哟hhh
大家想看到新文综什么也可以提出建议
不过有可能有些作品不是我的菜或者我一写就崩,那样的话我就不敢下手了。
下次更新还是隔一天,7号吧,晚上之前会更哦。假如更早码好的话我就会更早放出来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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