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电光闪闪,极低的乌云似乎要压到头顶上来。一个接一个扭曲的黑影从那堆乌云之间显现出来,仿佛无穷无尽似的;即使他们能够一刀一个加以解决,也不免最终陷入了苦战。
并且,土方发现他们面临的麻烦远不止于此。
他利落地一刀砍下,将一只高大的怪物从腰部砍为两截但是下一刻,那层包围着怪物的黑气混合了青白色的电光,发出沙沙的声响,重新将那道本应足以夺走怪物性命的巨大伤口愈合了。
土方“”
他又是不解、又是愤怒地在战斗的间隙里环视四周,却刚好看见阿雪活跃的身影
与他的糟糕运气不同,她在高大的怪物之间凭借自己身高不足的优势灵活地钻来钻去,反而很快打乱了它们的阵型,引起了它们彼此之间的一阵碰撞因为它们的焦点几乎全部都在她身上的关系,所以忽视了各自间的配合;被阿雪抓住这样的机会,利用穿梭往来的步伐敏捷地避过它们机械沉重的挥刀,反而牵引着它们的刀锋落到同伴们的身上、或是因为勉强追击着已经错身而过的她,因此步伐凌乱起来、重心不稳,结果不但没能砍到她,而且还撞开了旁边的同伴
她简直就像是一尾游鱼那样灵巧、敏捷、无知而无畏,穿梭在青白色的电光与怪物身上散发出的黑色瘴气之间,几乎以一刀解决一个的速度,在收割着那些可怖的怪物。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抓住了砍杀它们的诀窍,土方注意到,每次她一刀挥下,砍中那些怪物之后,它们的伤口是不会再生的;而是发出一阵凄厉的啸叫,身躯渐渐化为一阵黑烟消散了。
土方嘟哝着“啊这到底说明什么她到底是哪来的,什么来历啊天选之女吗”
可是,即使她是什么见鬼的“天选之女”,要让他接受自己力有不逮、只能依靠着一个年轻姑娘的英勇战斗才能取胜这种事实,也太困难了
土方忍不住从咽喉里爆出了几句怒气冲冲的、诅咒一般的粗鲁句子。
他唰地挥出一刀,砍在一个怪物的手臂上,把它逼退了几步远。
然后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怪物的那只被他砍掉的手臂在他眼前重新生长了出来
土方瞪大了眼睛。
就这么一个怒气冲冲的瞪眼的工夫,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风声
不,那是空气被刀刃挥舞斩破所带起的风声
一柄缠绕着黑气与电光的大太刀竟然瞬间到了他的脑后
土方还来不及回头,就听到一声厉喝“危险”
随即是当的一声。
土方猛然回过头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身过来硬接了敌方一刀、把那柄大太刀架住,让他幸免于难的人,居然是山南。
土方
他飞快地反手一刀撩过去,唰地一下把那个竟然胆敢从他身后偷袭的怪物的手臂砍掉了一截。
当然,他知道那只手臂会很快再生出来的,不过这样暂时也够了不管怎么说,那只手臂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再生,这段时间足够为山南赢得撤手后退的喘息之机了;毕竟硬抗大太刀总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更不要说那柄大太刀还是握在非人的怪物手中了。
果然,山南按照他的设想,在怪物的手臂被砍断、双手握住大太刀的平衡之势被打破,立刻丧失了重心的一瞬间就收手回撤,警惕地退到土方的身侧。
土方半转过身,立刻就和山南形成了背靠背相互警戒着彼此面前的敌人的态势。
不得不说,虽然新选组的总长和副长之间产生的嫌隙和误解似乎已经够深了,但是他们之间在从前长期练习与作战中形成的默契与战法,却很明显还留存在他们的潜意识中。
与阿雪那种乱军阵中窜来窜去的不要命战法完全不同,山南与土方这种结阵的策略或许更加适用于眼下的危机对他们来说,敌方的实力不明,好像还拥有无限再生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既然做不到像阿雪那样借力打力、并且还一刀一个地收割怪物的人头,那么就应该彼此形成同盟,互相为对方警戒身后的危险进行战斗。
虽然理智告诉土方这种自然而然的选择一点都没错,他还是很不服气地微微昂起下巴,重重地哼了一声。
老实说,这些怪物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一点。今天先是在屯所门口发生了争论、继而又来三条大宫这里查证山南的陈述,现在又是在这里出现了来历不明的奇怪强敌,必须仰仗山南和阿雪两人的战力来渡过难关这么一连串事情连续下来,土方觉得自己先前蓄积起来的那股气势都已经消失了许多,再要追究山南是否真的曾经脱走的立场好像也站得不是那么稳当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山南或者那个奇怪的“阿雪”搞出来的把戏吗
土方的动作稍微一滞,又很快恢复了犀利的作战姿态。
他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他的内心好像已经替他作出了直觉的回答。
这并不是他们两人蓄意而为的设计。他们两人虽然好像并没有像他一样震惊,然而现在战斗的时候也拼尽了全力。
他注意到阿雪的刀是可以杀伤那些怪物的。山南似乎和他一样不能给那些怪物造成决定性的伤害,然而阿雪是站在山南那一方的,假如他们两人联手想要在这里谋害他、再若无其事地回去的话,想必也并不是不可以到了那个时候,新选组就可以如愿落入山南的掌控之中;因为土方觉得那个伊东虽然阴险,但论脑袋的聪明程度的话,山南也是不输伊东的,想要左右新选组前进的方向的话,少了一个土方,山南想必行事也要容易得多
可是现在,山南就在这里,信赖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土方来警戒,和他这个一度曾经快要反目的、昔日的同伴并肩作战
土方在短暂的战斗间隙中,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得活下去啊,可恶所以,必须得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吧
他又奋力挥出一刀。眼角的余光扫过战场,正巧看到阿雪居然踩着一块大一点的石头起跳,在空中单手一撑某个怪物的肩头,就跃过了它的肩膀、跳到了它身后,然后一刀就捅进了那个怪物的心窝。
土方“到底谁才是怪物啊”
已经出击了一轮,此刻正好又转回来和他背靠背警戒四周的山南,应该是听到了他这句自言自语一般的话,忍不住随口发出了一个疑问词“诶”
土方顿了一下。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嘴角微微翘起,毫无疑问是在笑。
“没什么。”他听到自己回答道,“你看中的,真的是个不得了的女人啊。”
身后,山南的气息似乎微微一窒。随即,他那含笑的、温柔里隐藏着一丝锋锐感的声音轻轻地扬了起来。
“欸”他说,“是非常不得了的优秀的女性呢”
土方“”
好像感觉在哪里微妙地又被他噎了一下啊
虽然阿雪可以彻底解决那些怪物,然而土方和山南却并不可以。
于是,现在的后果是,怪物不停地被解决掉,也不停地从天际堆满的乌云间,愈闪现愈多。
它们好像铁了心要在这里对土方、山南和阿雪他们三人不利一样,被杀掉一批,就又多增殖出来一批,像是承载了人世间污浊的所有恶意,和他们作战得久了,不但体力消耗得很厉害,精神上仿佛也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压迫和污染。
头晕眼花,心跳过速,双手累得几乎都要抬不起来,刚刚还能借助于高级轻功技能轻松起跳的双腿,此刻也犹如灌了铅一般移动困难。
刚才柳泉还能在战斗的间隙里兼顾土方和山南两人那边的情况,抽空冲过去补刀,把他们两人砍伤但无法彻底砍死的检非违使们一一砍成一缕青烟或黑烟袅袅消失;可是现在她移动速度因为过度疲劳而受限,她自己这边又不得不只身吸引着过多的检非违使的注意力,所以压根就不敢再随便移动到他们旁边去了。万一把那些检非违使的注意力引导到土方或者山南身上,那还不如让这些可怖的家伙全部集火在她一个人这里呢
然而即便是这么想,土方和山南那边的检非违使也必须隔一段时间就过去处理一下。他们两人只能砍伤和暂时击退检非违使,不能将检非违使彻底解决掉;这大概也是历史线上对于“真实历史人物”所设定的限制吧。否则的话付丧神也好、审神者也好,其实就都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当时间溯行军出现时,只要以适当的手段劝诱与他们立场相反的那一方的历史人物对他们下手就好了
呼。呼。呼
柳泉剧烈地喘息着。
激烈的战斗、过度使用各种技能,透支了她的体力。假如在以前的数次出阵中,她还有六位付丧神可以站在同一阵线杀敌,所以她并不用承受这么沉重的压力,也不需要一个人去解决仿佛无穷无尽的强敌;可是现在,没有别人,她能够依靠的唯一力量,只有自己。
她现在唯一能够分出一点余力去帮助土方和山南的手段,就是借助于系统菌的兑换功能,不断地从它那里得到一些系统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刀剑都是各大本丸中有名有姓、可以召唤付丧刀,一般来说她所需要的只有短刀,因为轻便好用再当作苦无一般地用力投掷过去。
只要她投掷过去的飞刀刺中了检非违使,就有和她本人持刀刺中它们一样的效果。所以她不断地从系统菌那里拿到短刀,甚至来不及看清楚那些短刀的名字,就拎在手里再甩手掷出,压根不再去想心思深沉又多疑的土方会对她这种“从虚空中不断获得新刀”的能力作出一些什么奇怪的联想,只是为了杀掉强敌、救下同伴的性命,而一直地、拼尽全力地、机械地重复这一过程,继续下去
啊啊。她一边机械地继续战斗着因为长期的战斗大概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吧,她即使不去用心观察敌方的动作,也能及时地作出正确的反应动作呢一边还分出一点心神,在心底苦笑着想道。
在当上审神者之后,已经过了多久不需要单打独斗就能够获得胜利的日子呢所以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深深地体会到,和同伴一起并肩作战的好处呢。
虽然从前她也曾经在那个幕末的世界里独自面对过强大的敌人,可是那个时候,可靠的同伴都在她的身旁,即使他们的力量无法铲除那些非人的存在,但她并不感到多么心虚,因为她是跟他们站在一起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她是不是输掉了这一场战斗,她都知道,他们永远会接纳她,会欢迎她回来,会拍拍她的肩头,然后再一起继续前进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在她身旁的,并不是同伴。而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啊。
7月26日
抱歉啊快到结局了有点卡文
更新得有点晚了不好意思
所以就努力多写了一点点。
一边写一边刷着刀男,为了能够早日换到爷爷的近侍曲而努力
然而国服这是没有实装铃这种乐器吗
2玉了刚掉一个你敢相信吗
为什么一切跟爷爷有关的都这么折腾我呢叹息
下次更新还是暂定隔一天,28号吧,可能要到晚上才能更新了,我会努力多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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