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看不懂老鼠第一条消息的含义, 那么第二条消息简直就是把答案喂到了嘴边。
凌川凉也并没有因身份被拆穿而感到慌乱。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从他清理后的入侵痕迹以及层层代理的i地址锁定到他这台电脑, 那一定是老鼠, 并且只能是老鼠。
老鼠是个天才, 在网络这方面浸淫多年,是最顶尖的黑客, 能根据视频来源查到他, 凌川凉也一点也不意外。
对方的态度尚不明确, 但可以肯定不是敌人,因为老鼠完全可以把他的消息直接给警方, 而不是给他发这种消息。
ry嗯,被你抓到了。
老鼠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ry只有你能查到我。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里隐藏着对他黑客技术的肯定,老鼠似乎感到了愉悦。
老鼠是这样没错
老鼠看到了那样的视频,我可是连午餐都没吃, 就为了追查你的踪迹呢。
日本比俄罗斯快六个小时, 下午两点半播放视频的时候, 正好是俄罗斯的早上八点半。
老鼠而且我还好心替你彻底掩盖了痕迹哦,现在就算是第二个我出现, 也查不到视频来源了。
ry说说你这么做的原因。
老鼠因为发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
ry志同道合的伙伴
ry你说的是我
老鼠是的。
老鼠没像往常一样跟凌川凉也兜圈子, 而是直接说出了他的目的。
老鼠我要建立一个没有异能的世界。
没有了个性的存在, 也就不会有靠着个性作恶的敌人,人类自然就可以回归过去那种普通又和平的生活。
凌川凉也想起了母亲曾经说过的桃花源。
那是一个没有个性,没有英雄, 没有敌人, 只有普通人的世界。
但是个性不会消失, 普通人也只占全国乃至全世界仅仅两成的人口。想建立没有异能的世界,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ry你想怎么做
老鼠清除罪孽。
老鼠异能者都是罪孽深重之人,是他们的存在改变了这个世界。
老鼠的想法已经显而易见了,他要清除掉“罪孽深重”的异能者们。
几个小时前,有人在itter上说凌川凉也是个疯子,现在凌川凉也感觉老鼠是个比他还疯的疯子。
但是凌川凉也不讨厌老鼠。
虽然老鼠的想法很疯狂,但本质上与他的想法是相同的,即建立一个“普通人”的世界。单从这一点来看,他与老鼠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志同道合,只是方法不一样。
凌川凉也的方法是杀光所有敌人,只要没有犯罪,人们就可以回归普通;老鼠的方法是杀光所有的异能者,只剩下普通人,个性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只能回归普通。
殊途同归。
凌川凉也第一次感觉他可以和老鼠成为朋友,茫茫人海之中能遇到想法相同的人,真是太难得了。
ry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ry我们的确算是志同道合的伙伴。
1月1日,新年。
“早安,新年快乐。”凌川凉也坐在餐桌前,似乎心情很好,唇角一直微微上扬着。
黑雾把炸好的可乐饼端上餐桌“新年快乐,凉也君,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当然了。”凌川凉也的笑容愈发灿烂,眸子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愉悦眸光,“今天可是新年啊。”他这么说道。
吃完饭凌川凉也把之前买好的新年礼物送给了黑雾和死柄木弔。
送黑雾的是一块手表,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黑雾却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可能他是第一次收到新年礼物吧。
送死柄木弔的是一双红色的鞋子,因为死柄木弔的喜好有点难猜,凌川凉也见他经常穿红鞋,想着送红鞋总不会出错。
死柄木弔收到鞋子后,破天荒地对凌川凉也说了谢谢。
这还是凌川凉也第一次提听见死柄木弔说谢谢,感到有些意外的同时也想再逗逗他,于是他故意说“麻烦死柄木君再说一次,刚刚我没有听清呢”
“我说”死柄木弔咧嘴笑了起来,“你去死吧”
“等等,新年第一天不要打架”这是劝架的黑雾。
新年的第一天,就在鸡飞狗跳中开始了。
凌川凉也的计划也可以正式开始了。
1月9日,傍晚。
某个郊外的废旧危楼里,一个男子跪在地上,恳求着他面前的人“我现在真的没钱,能不能再宽容我几天,我明天肯定能”
“明天赌博肯定能赢到钱吗。”温柔的声音带着嘲讽的意味,打断了男人的话,“为什么会有你这种把赚钱的希望全放在赌博上的人呢”
站在男人面前的是一个高挑俊秀的黑发青年,穿着厚重的黑色风衣,脖子上绕着米驼色羊毛围脖,耳朵上戴着副毛绒耳罩。他的右眼似乎是受了伤,上面缠着绷带,只露出来一只灿金色的左眼。
“不过也多亏了有你这种人呢。”他笑着说道。
男人抬头,对上了青年微笑着的脸,虽然他在笑,但是那笑意丝毫未达到眼底。
“那”男人嗫嚅着说,“那我”
青年金灿灿的眸子里涌动着暗色,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人耳边的呢喃“山下君,要跟我玩个游戏吗”
被称为山下君的男人小心地重复道“游戏”
“是呢。”青年微倾身子,那只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男人唯唯诺诺的脸,“你的个性很有趣,我记得是叫标记对吧”
“是”
山下的个性很无聊但是挺实用,他可以生成一个小标记贴在某个物品上,不管物品到了哪里,他都能感知到这个物品,所以他的东西不管丢在了哪里都能找到。
青年说“今晚我会把你的标记放在某个物品上,明天下午三点之前,如果你拿到了并且带到了这里,那就是你赢,你欠我的钱可以一笔勾销。”
山下因震惊而瞪大了双眼。
如果拿到了物品就可以不用还钱了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青年继续说道“但如果你没能拿到,那你抵押在我这里的东西,就再也不是你的了。”
山下纠结了一瞬,因为他为了借钱赌博,把他的房子和九岁的女儿都抵给了青年。如果游戏输了,他失去了房子和女儿,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他欠下的钱,已经成为了一座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大山。那些钱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弄到的,除非他真的逢赌必赢,赚到一大笔钱。
青年问道“怎么样,要跟我玩这个游戏吗”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但抛给人的选择却可以令一个人瞬间到达天堂或者地狱。
山下咽了一下,喉结随着上下滑动,他的额间沁出了细密的汗水,艰难道“我、我”他终究还是没能抵住不用还钱的诱惑,“我同意。”
“呵呵呵”青年垂着头笑了起来,刘海遮住了他的眼,不知道他笑声的真正含义。
青年笑够了后,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放到男人的手里。
“也许你会需要它的。”青年指着枪的套筒,“用之前记得拉这里上膛。”
“不行我、我不能”山下被手中沉甸甸的手感吓到了。
这是一把真正的枪。
“安静。”青年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山下瞬间噤声,“我说了,也许你会需要它。你也可以选择不用。”
山下只能哆嗦着回答“是”
山下带着枪离开了,给青年留下了他的标记。那是一个很小的蓝点,上面有粘性,可以贴在任何物品上,并且贴上后除了山下本人没人能摘下来。
青年看着掌心里放着的小蓝点,笑了笑,扯下了挡住他右眼的绷带,露出了银灰色的眸子。
1月10日,新年放假后的第一个周末,凌川凉也约了轰焦冻在电玩城门口见面。
凌川凉也今天穿了一件带着白毛领的红色羽绒服,配上他雪白的发色,远远看过去像是火上面放了个白团子。这就是去年年底,轰焦冻说他把其余的新年礼物邮到了他“家”,但其实是艾斯寇德邮给他的礼物之一,他特意挑了颜色最显眼的这件穿上。
距离约定好的十点还有十分钟,凌川凉也来到了电玩城的马路对面,等待信号灯的时候发现轰焦冻已经到了。
轰焦冻站在电玩城门口附近,穿着件灰色的大衣,围着深蓝色的围巾。
凌川凉也隔着一条马路对着轰焦冻挥手。
轰焦冻看到了穿得十分显眼的凌川凉也,也对他挥了挥手。
“啊是敌人”
“英雄在哪里啊快叫英雄过来”
轰焦冻的视线落在了凌川凉也的不远处,脸上带了几分焦急,他往前跑了几步,似乎想穿过马路跑过来。
凌川凉也正要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突然被一个人死死箍住了脖子,对方怕他挣扎,还用力往上提了一下,凌川凉也不得不跟着踮起脚尖。
他努力地扭着脑袋,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男人的下巴,对方以为他要挣扎,又用力地往上提了提手臂,勒得凌川凉也喘不过气来,同时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他们的周围迅速围上了人群,因为男人带着枪,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远远地围观,还有几个人把手机举起来拍照或者录像。
“凉也”轰焦冻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怕刺激到带着枪的男人,于是在距离对方几米的位置停下了。
很快英雄和警察也来了,看到男人挟持着一个人质,马上启用应对的方案,即一名警员先跟敌人进行谈话,分散其注意力,然后英雄趁其不备袭击敌人抢回人质。
男人见到现场来了这么多人,更加的紧张,他崩溃地大吼道“你们都让开不许靠近我,尤其是英雄”说完他还用力地勒了一下凌川凉也的脖子,示意自己手里是有人质的。
警员紧张地望着凌川凉也,生怕他做出什么激怒敌人的行为。
这么小的孩子一般来说都很难控制住害怕的情绪,很可能会剧烈的反抗或者大声哭闹,但这样的行为会刺激到敌人,反而增加营救他的难度。
好在凌川凉也没有像普通的人质那般大哭大闹,甚至还对轰焦冻投去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微笑。
轰焦冻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抢了一枚戒指”用手臂勒着凌川凉也的男人这么喊道,“放我离开,不然我就开枪打死他”
警员态度温和地劝说道“你现在放开人质,我们可以从轻处理。”
“让我离开”男人的情绪很不稳定,他用枪口狠狠地戳着凌川凉也的脑袋,“听见没有不然我就开枪了”
凌川凉也被戳得脑袋跟着一晃一晃的,但脸上仍旧是淡定的神情,好像并不在乎男人会不会开枪。
媒体工作者闻风赶来,摄像机拍摄下这个挟持着人质的敌人,电视台同步报道这则新闻。
“啧黑雾,他在搞什么啊”死柄木弔一手抠着遥控器,另一手在脖子上烦躁地挠了挠,“他有能力反抗的吧”
黑雾擦拭着手里的玻璃杯,视线落在了电视屏幕的边缘,那里有个头发颜色红白对半分的男孩“因为有朋友在他面前吧,不能暴露出真正的实力。”
“哈朋友”
“他房间的桌子上有照片,好像是no2英雄安德瓦的儿子。”
凌川凉也并没有特意隐瞒自己的身份,黑雾看见了也没多问,a for one那边知道后也没有什么表示,好像他们这群人里只有死柄木弔不知道。
死柄木弔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敌人跟英雄的儿子做朋友这可真有意思啊,黑雾”
这边警员还在继续“劝说”敌人,英雄趁着男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警员身上,正要准备行动,这时男人突然惨叫一声,嘴里喷出了大量的鲜血,水雾一样的血像下雨一样,淋了凌川凉也一头一脸。
男人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他松开了钳制着凌川凉也的手臂,圆睁着眼睛,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倒在了地上,胸口没有任何的起伏他死了。
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逐渐在男人的身边显现出来,他扶住了差点被一起带倒的凌川凉也。
“是净化使的首领”
“天啊他竟然在白天出现了”
带着能剧“十六”面具的青年在英雄和警察戒备的视线下,用衣袖为凌川凉也擦掉了脸上沾染着的血雾。
他消失了,就像他来时那般。
在消失之前,他当着所有人乃至电视机前无数人的面,在凌川凉也的手里塞了一张纸牌。
一张代表着净化使身份的,雪片莲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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