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伊万自觉担任起做早餐的责任。
凌川凉也下楼时,伊万正在煮红菜汤, 炖锅里鲜艳的红色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次是真红菜汤。
凌川凉也不可避免地想起之前陀思做的红菜汤,那种辣、膻、酸混杂在一起的奇妙味道令他终生难忘。他在心中感叹同样是俄罗斯人,怎么伊万的厨艺就这么好。
陀思也循着味道进了厨房,见到凌川凉也对着红菜汤一脸深思, 求生欲使他原路返回,迅速消失在凌川凉也可视范围内。
早餐结束后, 伊万被传送到了俄罗斯属于陀思的家, 这里又只剩下凌川凉也和陀思了。
陀思蹭到了凌川凉也的面前“今天要留下来吗”
这话说的哪里怪怪的。
凌川凉也竟然感觉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每天都夜不归宿, 终于有一天他回家了, 于是他的妻子来到他面前打住
“晚上的话要出去一下。”凌川凉也回答。
“这样啊,我也很多天没有出去逛过了。”
陀思没有追问凌川凉也要去哪,而是用那对紫红色如葡萄般的眸子望着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凌川凉也问道“你昨晚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还要跟我出去”
陀思我恨。
陀思“昨天你治疗后, 我感觉好多了。”
“噢。”凌川凉也听了后又用治愈个性给陀思修复了一下身体,发现对方现在的身体状态确实不错,“那就跟我去看看”
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陀思不像白兰,他如果想, 他可以轻松与死柄木弔维持一个相对友好的关系。但死柄木弔的态度不太好捉摸,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针对陀思。
“我今天要看一个朋友嗯作恶。”凌川凉也还算给死柄木弔面子, 没说是幼稚地跟英雄杀手较劲, “我问问他那边介不介意我多带个观众。”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戏谑的神情, “如果他不同意,我就把你变成一只小兔子抱在怀里带过去好了。”
陀思眨了眨眼,纤长的黑睫毛像羽毛般扇动,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就算不是兔子,我也愿意在你怀里。”
“噗”凌川凉也很不给面子地喷了。
陀思感觉这个人可能天生缺少浪漫或者害羞的细胞,是未来的直男没错了。
凌川凉也发消息问了死柄木弔,死柄木弔半天才回了个好。他的心路历程凌川凉也懒得琢磨,反正见了面就知道什么态度了。
傍晚,已经是晚饭的时间。紫红的霞光落在天边,林立的楼房亮着温馨的灯光。
凌川凉也带着陀思隐身出现在一个储水箱的上空,他们的斜下方,死柄木弔正在跟一个忍者打扮系着布条状眼罩的人说话,黑雾则是站在死柄木弔的身边。
“英雄杀手斯坦因啊。”陀思借助个性卡牌的力量漂浮在凌川凉也的身边,他将目光从忍者打扮的人身上移开,转而落在穿着黑色鸡心领上衣的青年身上,“你说的朋友,是那个脸上带着断手的人吗。”
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语气显然是已经确定了。
“嗯,是他。”
斯坦因拔刀跳下水箱离开了,留下死柄木弔和黑雾两个人。
“我以前跟他们是住在一起的。”
陀思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噩耗,就听见凌川凉也补了一刀“看到旁边那个是雾气的人了吗他叫黑雾,厨艺超级好,比伊万做的还要合我口味,其实我很喜欢他的。”
不会做饭的陀思
凌川凉也又说道“脸上带着断手的叫死柄木弔,我以前经常跟他一起打游戏来着。他别的不行,打游戏倒是蛮厉害,无聊的时候就跟他玩双人游戏打发时间。”
不打游戏的陀思
“他们好像聊完了。”凌川凉也拉住陀思的手腕,“我们下去吧”
默默被插了两刀的陀思微笑道“好。”
凌川凉也带着陀思落在死柄木弔的旁边,解除了隐身个性现身。
死柄木弔阴沉着嗓音说道“你来晚了。”
“没晚,我刚才在上面看着你跟斯坦因说话来着。”凌川凉也让开一步的距离,把面带和善笑容的陀思置于他的视线之下,“这是我说的来旁观的朋友,他叫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友好地伸出了一只手,作出要握手的样子“你好啊,死柄木君。”
他的手白皙纤长而又骨节分明,是一只很漂亮的手。
没戴手套。
死柄木弔猩红的眼瞳自脸上的指缝间露出,他望着陀思伸出的手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哑声道“你要跟我握手”
“当然。”陀思笑道。
死柄木弔嘴角扬起恶意的角度,也伸出了手。
就在两个人要“握手以示友好”时,凌川凉也及时拉住了两个人要握在一起的手。
首先这两个人的个性都是被动的,其次据凌川凉也所见,陀思摸谁谁就会喷血死去,死柄木弔摸谁谁就化成碎渣。
这手要是握上了,他们两个比谁先死吗
“你不是要挫斯坦因的锐气吗。”凌川凉也先对死柄木弔这么说道,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然后他睨了陀思一眼,毕竟这是陀思搞事先挑起的头。
被看的人一脸纯良又无辜,他垂眸望向自己的手,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掏出了风衣口袋里的手套戴上。
他对凌川凉也眨眨眼,那双映着天边紫红色晚霞的眼眸似乎在无辜地倾诉我刚刚只是忘了,你看我现在戴上手套了。
死柄木弔对陀思戴手套的举动没有过多关注,他对黑雾说“把脑无放出来。”
扩散的紫色雾气中探出了一个粉嫩的脑花,接着是健硕的肌肉,凌川凉也对这样的视觉效果有些不忍直视,在心里吐槽afo的审美一百遍。
黑雾一共放出来三头脑无,其中一头还有着蝙蝠般的翅膀,在半空中停驻。
死柄木弔低低地笑了起来“比赛开始了。”
陀思注视着下方的脑无,眉头轻蹙在一起,可能也是对这种毫无美感的改造人没什么欣赏的情绪。
脑无真不愧是afo花了多年时间研究出来的改造人,仅仅三头就把保须市搞得一团糟。街道上因为电路被破坏而燃起了大火,路人们慌乱地尖叫着逃亡。
死柄木弔居高临下,笑得像个施虐动物的孩子,他炫耀般地说道“看着吧,天亮之后没人会记得斯坦因。”
真的是这样吗
问题很快就得到了它的答案。
以安德瓦为首的英雄阻拦了脑无,从脑无作乱开始到三只都被解决掉,仅仅过去了十六分钟。
如果不是因为艾斯寇德不想带着凌川凉也分身到危险的地方的缘故,最终没能来到保须市从而减少了一大战力,不然解决的速度还能更快些。
死柄木弔为这样的结果愤怒不已,因为他没能称心如意,这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更让他感到愤怒的是,英雄杀手斯坦因被打败了。他愤怒的原因是,打败他的人是绿谷出久、轰焦冻、饭田天哉。
当死柄木弔用望远镜看见绿谷出久的脸时,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无根手指硬生生将望远镜捏成了粉,仿佛这个望远镜就是绿谷出久那个小鬼似的。
死柄木弔的个性引来陀思的瞩目。
陀思望着对方的手指,面色平和,仿佛刚才要与之握手的人不是他。他既没有劫后余生的信息,也没有出乎意料的震惊,有的只是平静。
他能如此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相信,凌川凉也不会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死柄木弔挠着自己的脖子“为什么会这样啊”
“一个缺乏思考的巨婴。”陀思与凌川凉也耳语,评论一针见血。
这已经不是死柄木弔第一次被人评价巨婴了,他还需要成长,这也是afo接下来要做的。
死柄木弔每每愤怒到极致便是平静,他一下子变得兴致缺缺“我们回去吧。”
“认输了吗”凌川凉也有几分调笑的意味,故意问道。
“你是笨蛋吗。”死柄木弔松散地垂着双手,“结果要看明天,我还没有输啊。”
凌川凉也好脾气地笑了笑,对死柄木弔的话不置可否。
他已经预见到明天的结果了。
凌川凉也问“黑雾,可以去蹭饭吗”他跟陀思还没吃晚饭呢,正好让陀思尝尝黑雾的厨艺,真的很好吃
黑雾瞟了死柄木弔一眼,见后者没什么反应,便点头道“可以。”他的雾气扩散开来,将在场的其余三人笼罩,“还要吃乌冬面吗”
“吃什么都可以的。”凌川凉也毫不吝啬他期待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死柄木弔从来没有夸过黑雾做的饭好吃,黑雾对欣赏他厨艺且同居过的凌川凉也态度算比较热忱的了。
凌川凉也成功蹭到了晚饭,并把黑雾的厨艺安利给陀思。
吃饭的时候,凌川凉也还对死柄木弔说了一句“今晚多吃点。”毕竟明天你可能就没心情吃饭了。
死柄木弔“”
蹭完晚饭后,凌川凉也带着陀思传送了回家里。
“我去趟医院。”凌川凉也在陀思的面前身形抽长,变成了一名黑发青年。
陀思说“是去看轰焦冻吗。”
凌川凉也对陀思能猜到他的想法并不感觉惊讶,他点头承认“嗯,虽然伤的不重,但还是想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吧,早去早回。”
“知道啦。”
保须市综合病院,一间四人病房里躺着三名雄英高中的学生。
战斗后沸腾的血液还没能平复下来,身上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他们一时间无法入睡。
绿谷出久伤了一条腿,双手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地按着,回复母亲发来的消息。
轰焦冻伤了左臂,仅用一只右手回复着凌川凉也询问伤势的消息。
双臂都吊在脖子上的饭田天哉
凌川凉也隐身坐在他们病房的窗台上,双腿无意识地乱晃。他望着轰焦冻受伤的手臂,敛去了眸中不明的情绪。
焦冻,快点变强吧,时间已经不够了。
陀思坐在房间的书桌前,钢笔尖在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流畅的墨迹,他写的是俄罗斯语,像英文花体字般的俄文字母跃然于纸上。
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震动,锁屏界面上显示出一条未读消息。
s可以哟。你的计划,我同意了。
消息后面还跟了一个小音符的符号。
凌川凉也传送回家,靠在沙发上从分身那里接收这几天的记忆。
因为他的分身近期在艾斯寇德那里进行职场体验,接收来的记忆里大多也是艾斯寇德的脸,这令他感到一阵厌烦,眉头逐渐拧在一起。唯有偶尔记忆里出现的凌川唯或者凌川真炎能让他舒展眉头,姐弟三人共同进行巡逻任务的记忆还是蛮开心的。
陀思安静地坐到了凌川凉也的旁边,伸出食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较常人体温要低的冰凉指尖落在眉心,凌川凉也闭着的双目睁开“怎么了”
陀思凝望着他的眼睛沉默不语,突然说道“我给你拉琴吧。”
“”凌川凉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太懂这人怎么突然来兴致想拉琴,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从空间个性里取出陀思的大提琴。
陀思把椅子搬到凌川凉也极近的位置坐下,将大提琴置于腿间。
凌川凉也在宽敞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想着干脆听陀思的琴声睡觉得了,烦心的事等睡醒了再想。
低沉悠扬的琴音缓缓拉奏出来,凌川凉也伴随着温柔的琴音逐渐入眠。
正当他昏昏欲睡的时候,音乐的节奏骤然轻快了起来,像是要拉着他一同欢快的舞蹈。因为陀思就坐在他前方很近的位置,突然的变奏几乎是在他的耳边响起,听得他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被惊醒的凌川凉也崩溃。
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双手环胸看着陀思。陀思的目光带着愉快的情绪,专注地望着他。
坏心眼的家伙。
这是一曲卡农,与小提琴拉奏出来的高昂明亮的琴音不同,大提琴的拉奏多了几分稳重。如果说小提琴的卡农令人联想到小姑娘在欢快地舞蹈,那大提琴的卡农则会让人联想到优雅的女士脱掉高跟鞋、抛掉束缚在田野间玩乐。
结尾绵长的音符落下,陀思笑着用琴弓轻触凌川凉也的下巴,迎上对方不满的视线笑道“怎么了”
凌川凉也露出一口小白牙“我给你拉琴吧。”
同样的对话。
凌川凉也把陀思按在他刚刚趴下的位置,他则是带着琴学着对方刚才的模样坐下。
大提琴共鸣箱的位置正对着陀思的耳朵。
陀思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大提琴”
凌川凉也笑“我没学啊。”
陀思
凌川凉也开始拉奏大提琴,宛如锯木头般的魔音在陀思的耳边响起,像是有人在他的脑海里把木头在地面上摩擦。
说锯木头都算是好听的形容了,那个声音真是凭语言无法形容出的难听。
陀思也如刚才的凌川凉也般,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环胸看着拉琴的某人。
锯完木头啊是拉完大提琴的凌川凉也用琴弓戳了戳陀思的肩膀,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皮还是你皮。
陀思无奈地笑了。
“现在开心了”他问。
凌川凉也望进陀思的眼中,那里只有一片温柔。
他停顿了片刻才回答“我一直很开心。”
陀思接过凌川凉也手中的琴弓放在一旁,用如同哄孩子的语气说“是的是的,凉也一直很开心。”
他起身将双手按在凌川凉也身后的椅背,隔着大提琴斜立的琴颈,他倾身说道“那么开心的凉也君,愿意开始我们的计划了吗顺便给某个闲着无聊的棉花糖精找点事儿做。”
“当然愿意。”凌川凉也歪头道。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都在说英雄杀手斯坦因和他的思想,敌联盟和脑无成了他的陪衬。
估计死柄木弔看完新闻能气死。
凌川凉也听着新闻,吃着从俄罗斯揪回来的伊万做的早餐,在心里分析着。
死柄木弔跟斯坦因接触,说背后没有afo的推动是不可能的,afo想要通过斯坦因来刺激死柄木弔的成长。
虽然死柄木弔博人眼球失败了,但现在全国人民都认为斯坦因与敌联盟有关系。斯坦因的思想很有鼓动性,就像当初的净化使一样,全国有相同意志的人都会向敌联盟聚集,汇成一股洪流。
从一开始afo的目的,就不是想死柄木弔能让斯坦因顺利加入敌联盟,而是借势。
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a for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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