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向渡一向是有些神经大条的, 想了一会, 只觉得能去医院就是好的, 所以一个晚上睡得还挺踏实的。
起了一个大早, 向渡洗洗刷刷, 还特意从柜子里拿出上次出差时，路过商城买的轻奢品牌的卫衣。
已经慢慢入秋, 天气也渐渐有些凉爽, 推开窗户就能感觉到丝丝凉风吹拂。
只是向渡住在这篇区域就在高架桥下头，吹来的风也能夹杂这汽车尾气, 他并没有经常开窗。
这公寓是在之前攒了很久买的一个小公寓，不过就一室一厅，还是商住两用的。
这么一个oft一层大概三十平，上下加起来五十平左右, 打扫干净十分舒适。
最关键的是，这是当初很便宜的时候买的，价实惠, 虽然花掉了所有积蓄, 但是好歹有个小窝。
要不然向渡现在还会在外租房子。
只是oft会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第二层比较矮，向渡买的这个因为便宜, 第二层就一米八的高度, 只能放一张床和小型的卫生间。
向渡高度刚刚好, 若是换成其他稍微高一些的, 就不好搞的。
所以这个楼房简直就是为向渡量身打造似得。
哼着小调, 向渡下楼买了油条和豆浆。
正巧就遇上了来接他的边沣。
一开始向渡还有些不确定，但是跑车引起他的注意，正要上前去看，发现就是边沣。
“怎么早啊”向渡敲了敲车窗，边沣摇下车窗，说“你正打算做什么去”
“我去吃早餐，你要一起吗”
边沣点点头，“好啊，我也没吃，正说和你一起。”
只是边沣等到停车的时候，边沣永远胜券在握的脸上，面露难色，“这里有停车场吗”
向渡乐了，说“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停车场”
他们这里算是市中心的城中村，是这一片商业中心最便宜的地方，上哪儿给边沣找停车场去。
边沣皱眉“你上车，我找个地方停车。”
边沣今天开的车子是和平日里上班的车不一样的跑车，平日里他上班开商务车，属于看起来很低调，但是看牌子吓死人的，而今天开了特别骚包的跑车。
天蓝色流线型外壳看起来炫酷无比，向渡刚看到的时候也被帅到，车上座位只有两个位置，引擎声不小，能感觉到那种马力十足的感觉。
本来向渡还说在原地等他，结果路人频频投过来眼光，他立刻就钻到车子里，边沣一脚油门，引擎声轰鸣，消失在巷口。
跑车外头看起来内里容量小，但是坐进去宽敞的很，比平日里他做的出租车可舒服多了，上次向渡去出差，也做了占易阑的豪车，但是没有跑车来得酷炫。
向渡也只是个大男孩，对跑车的向往是毋庸置疑的，只觉得这车开得像是在云上飘，飘飘然的，让他通体舒畅。
两人第一次在除了工作以外的地方独处，上下班不算，上次出差的时候，也不是单独相处。所以现在向渡只觉得除了豪车让他飘飘然之外，边沣也让他开始软绵绵。
边沣开商务车的时候很帅，是那种精英式的帅气，而开这种跑车，加上他今天穿得休闲，整个人带了一丝的痞气，这感觉很不一样。
让向渡心跳和跑车一样快。
“你上次是不是就坐在车上，然后给我发语音的”
向渡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谁知道边沣居然跟上他的你脑回路“嗯，你加班等车，我看到你发信息，然后我收到，就知道你是。”
向渡睁大眼“我还以为是我照片露馅了。”
边沣笑。
如果是现在，那张照片大概率是会露馅，但是当时他对向渡没那么上心，的确是没看出来，就是声音，都没听出来。
“你不生气了”边沣问，刚巧红的，他侧过头来。
“你都答应我赔罪的事儿，我肯定不能出尔反尔再生气啦，”向渡拍了拍胸脯说。
就是向渡耿直的这点，边沣特别喜欢。
最后，边沣把车子停到了八百米外的一个商城，又走了八百米去吃早餐。
这个笨笨的办法，向渡没觉得办法会同意，结果边沣居然点点头说“好”
边沣一手抓着油条，一手抓着豆浆，一直干净干燥的指尖沾满了油条上的油渍。
向渡只喜欢吃这家现磨的豆浆，全然忘了边沣穿着高端奢侈品一件好多千的t恤，怎么合适拿着三块钱一条的油条，还满手流油。
他有点不好意思“让边总吃路边摊，是我没想周到。”
边沣没说什么，只是吸了吸豆浆，然后就没停下来。
向渡一口一个小笼包，配着甜甜的豆浆，满足感直线上升。
两人吃完桌上的小笼包，拿着油条往车里边边吃边走，向渡侧过头来，眉眼弯弯“味道其实还不错吧”
走回到商城内，找了个地方洗手，向渡一本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走吧，边总。”
昨晚向渡预约好了阮医生，带着边沣直接就到了阮医生的办公室门前。
意外的，他们遇到了穆扬。
穆扬坐在看病人的凳子上，满脸都是不情愿，见到向渡进来，瞬间起身，声音仿佛都变了个一个调，有些尖锐，说“向渡哥边总“
向渡有被人撞见的尴尬，穆扬何尝没有，“你、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我怎么是突然，我昨晚就预约了，来找阮医生咨询病情的，边总，呃，和我病情有关。”
穆扬回过头去，狠狠地剜了一眼阮医生，阮医生表情未变。
穆扬“我也是来看病的”
向渡“你怎么了”
“我发烧了”说罢，穆扬不容向渡说什么，逃似得离开了办公室。
错身时候，向渡闻到了一点点信息素的味道。
向渡警觉，问阮医生“你是不是欺负我同事”
“怎么可能，我可是医生，”阮医生双手一摊，推了推镜框，向渡只觉镜框噌的亮了一下，阮医生又说“他也分化了，和你不同的是，他需要信息素引导，我刚刚就在用信息素给他做引导。”
“哦”向渡也听不太懂，一屁股坐了下来，“给我们做检查吧。”
阮医生抬头，看到跟在后面的男人，说“你终于带来啦”
向渡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深怕阮医生讲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我们快检查吧我等会还有想看的电影呢，”向渡打岔。
阮医生笑“行，跟我来。”
三人一起上了电梯，去了顶层的特殊检验室，阮医生拿出了上次给向渡的那种抽血的医用工具，一人给他们来了一下。
只感觉指尖微微疼痛，像是被虫子叮了一下，很快就在指面凝了一个小小的血珠子。
然后器皿就将血珠子吸走，很快就放到试管里，递给另外一个女护士。
“大概半个小时，我们先下去等。”
边沣“这么快”
他记得很早之前，需要一天的时间。
阮医生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快，今天人多，如果人少，可能十分钟就行。”
边沣点点头。
几人回到了阮医生的办公室。
边沣坐到了病人的位置上，向渡反而坐在小沙发上。
“能详细给我说说他这个病症吗”
“您是边先生是吧”阮医生之前听过穆扬喊他边总，想来可能就是穆扬吐槽的那个恶毒总裁。
边沣点点头。
“这个病症最近我有了更详细的资料，”阮医生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沓资料来，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这个症状是有过病例的，而且不止一个，所以才会告诉向渡我的结论，不过结论现在有了变化。”
向渡围了过来从边沣耳朵边上探出头，企图也看一眼资料。
“什么结论”
“本来我认为向渡如果找非依赖者标记，或许会引发不良反应，但是按照我这些天找到的新病症报告来看，他找其他的aha标记，也不会怎样。”
阮医生抬头看了两人一眼。
“这个病例就是原本病人有恋人，还没有永久标记，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对另外一个人的信息素产生依赖反应，可是两人相爱，于是不顾医生劝解，直接永久标记，后来也没发生什么副作用。”
向渡听完，一开始有些懵懂，后来明白意思过来，不满的说“阮医生，你不早和我说，我人都带来了，你才说”
边沣“你的意思是，除了我，别人也能标记向渡。”
“是的，”阮医生一语定音。
边沣点点头，没说什么。
向渡却松一口气，“你早说嘛，我为这个什么依赖症，整宿整宿睡不着，不知道多着急。”
他说得夸张了，他哪里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而是整宿整宿梦见边沣。
见向渡松一口气，边沣却有一口气堵在嗓子口，只是他压根没表现出来，淡淡笑，表示这很好好个屁。
阮医生有了病人，他俩被赶出来，于是向渡和边沣坐在走廊上，等着出鉴定结果。
“边总，这次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这里也不是公司，你不用总喊我总，别人听着多怪。”
向渡歪了歪脑袋“那喊什么”
边沣“我的名字。”
向渡不知道怎么，就脸红起来，虽然那十五天同人文里，向渡很少喊边沣名字，但是最后的几天，他是喊边沣“沣哥”。
向渡摇头“我怎么可以直呼边总大名呢”
边沣噗嗤笑出来，揶揄道“我就不信，你私下里没喊我过大名现在怎么就不好意思直呼”
向渡一下就尴尬了，他私下里骂边沣的时候，大名喊得贼溜，若是放在以前，向渡肯定是直接喊出大名，但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地，就不好意思喊。
“边沣”最后，向渡把自己磨磨唧唧的想法抛开，理直气壮地喊了一句。
边沣胳膊搭到向渡肩膀上，侧头的时候看到向渡头顶有一根呆毛，怎么都摁不下去，便使劲揉了揉他的头顶，终于将那根呆毛摁了下去。
贴着向渡耳根，传来了两个字“向渡。”
这样的气氛就和早上一样，让向渡很享受。
两人又聊了几句。
可很快的，检验报告，打破了这个美好的气氛。
99
女护士送来了检验报告。
阮医生刚好忙完，看了一眼报告，笑了，看了坐在外头的两人，说“你俩自个看着办吧，我还有个手术，有问题直接sns我。”
刚刚有些旖旎的气氛完全消散了。
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医生，两个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边沣拿过向渡手上的报告，“契合度99。”
向渡点点头，转过头去看边沣，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向渡也不知道是“什么怎么办”，但是就觉得有点小慌张。
边沣内心有些复杂，这对他而言，是最糟糕的情况，他现在也心中有些乱，所以没有开口去安慰向渡。
然而向渡内心却不是因为“糟糕”而慌张，而是卧槽，怎么办我真的和边沣契合度99，难道我非他不可吗天哪，总裁很难追的
不过向渡想了想，阮医生之前也说，其他aha也可以，这算是给了他一些安慰。
要不然难度也太高了。
边沣以为向渡是担心发热的问题，安慰他说“不要担心，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可以按时标记你。”
边沣是笑着的。
向渡仔细看了一眼，眸子对上眸子。可向渡皱眉，他觉得边沣的现在感觉很奇怪，似乎又戴上了那个假面具。
同样是笑，和之前就是不一样，嗯，他想想，好像是和昨天在餐厅里最后那个笑一样。
之前在同人文里，边沣也笑着，但是那笑中带着感情，而且这两天，向渡偶尔也能看到那个笑容。
而之前在车上的笑，很温和，带着笑意就很像是同人文里，所以向渡觉得气氛很舒服。
但是现在，就在边沣听到报告之后，边沣就戴上了面具，笑里面有些冷冷的，让人感觉到一层隔膜。
可这是为什么
边沣不想标记他就不要标记，自己又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强逼他答应。
向渡想不通。
这种表情向渡太难读懂，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细腻的人，指望一个粗神经去读懂别人细微表情，那也太难。
而这种时候，向渡有一个特别好的解决方式。
投直球。
他说“其实边总你不用勉强，医生刚刚告诉我，有其他的解决方式。”
边沣心中想的东西多，被向渡这么一说，侧过头来“什么解决方式”
“我只要找其他aha永久标记一下，应该就没事的，”向渡说这话的时候，也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心情。
边沣一听，那哪成，这不是到嘴的兔子拱手让人吗
只是他犹豫了一下。
可就是犹豫的这一会，向渡继续说“我觉得你并不如你表面上来得愿意。”
边沣一愣，好一会才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两人的关系今天一直很缓和，这里的消毒水味道让向渡竟然有了茫然的感觉，借着这股子茫然劲儿，他直接说“我就是觉着你不愿意，你虽然笑着说，但是那笑看起来不像是笑。”
边沣整个人上半身转了过来，褐色的眸子盯着向渡乌溜溜的眼珠子，看了将近半分钟。
就在向渡要败下阵来的时候，他露出笑容“其实很简单，医生说了，临时标记可以加强到五天，我五天标记你一次，亦或者你到了发热期我标记你，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这样可以吗”向渡也皱眉了，没有什么瑕疵的脸庞皱成一个包子。
边沣安抚他“不是什么难事，有什么不可以，而且你现在也不是没有喜欢的aha，临时找个人也不安全吧”
确实不安全，因为oga只能被一个aha永久标记，解开标记有巨大的副作用。
所以很多垃圾aha就利用这个，朝三暮四，标记完又不负责，但是利用解开标记有副作用这一点，左拥右抱，去强迫那些不喜欢这样的oga。
这种渣男现在还不少
向渡觉得办法可行，点了点头，只是他突然想到什么，又说“但是一直这样下去，不太好吧总不能一辈子这样。”
边沣低头想了想“你要是觉着什么时候找到喜欢的aha，就和我说。”
其实边沣这话，说出去就后悔了。
只是边沣第一次有些狼狈，被人看穿真面目狼狈，这种感觉让他说话一下子没有了考量，所以这话就说出去了。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边沣张张嘴想补一句什么，也没说出来。
向渡这边倒是还好，他没有自恋到觉得边沣喜欢自己，所以对边沣说出这话，也没有太奇怪。
于是便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就是很麻烦边总。”
边沣声音里有些暗哑“不麻烦。”
向渡觉得心里略有些闷闷的，不过转而一想，边沣不喜欢他，就算自己真的喜欢他，也没用吧。
有钱人好难追的。
砸钱肯定是不行，他也没钱砸，而想到了这个关节，他居然才沮丧起来，也是奇葩一根。
两个人拿了检测报告，一起出了医院。
边沣带着向渡去吃了午餐，就在边氏集团下头的高端餐厅里。
两个人没太多交流，但是也是和和气气的。
只是在送向渡回去的路上，因为被边沣的信息素缠绕太久，向渡有发热的趋势。
然后边沣开车开到了一个地下停车场，在那里标记了一次向渡。
两个人的心思各不相同，但是标记的时候，信息素又十分契合，这种莫名的差离感使得有些东西变得异常起来。
向渡眼珠子乌溜溜，嗓子有些哑，轻声问“边总，你是不是”
“我送你回家吧，”边沣说。
最后边沣一路慢速开车送向渡回到公寓楼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向渡忙自己的设计，边沣依旧是个大总裁，每天日理万机，见面都很难有机会见上。
向渡只有在偶尔下班的时候能看到他几回。
而这个时候，占易阑把向渡叫回了公司，说要见大客户。
向渡嘚啵嘚啵从一栋楼跑到另外一栋楼，在占易阑的办公室，见到了古钧。
“向先生，好久不见。”
古钧穿着规整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斯文儒雅，头发也打理得十分整齐，就像是十年前电影里，坐在老爷车里的大佬大。
这次古钧过来，就是来商谈珠宝品牌的事情，占易阑和他们有了合作，n国的代理商就是古钧。
“我们n国最近流行珠宝主打的是天然，最近年轻人刮起了一股子天然水晶的潮流，所以我希望向总监能给我们n国代理商这边，出一套水晶产品。”
“那当然没问题，不过现在我们还在第一套产品设计中，时间上，有什么要求”
“不着急，我们n国那边肯定要比本国上市得晚，当然总部先搞定。”
占易阑见两人聊得火热，内心十分欣慰，“向渡，今晚我本来要请古总吃晚饭，不过我还有点事，不如就你俩吃，反正也没我啥事儿，你是总监，你负责品牌问题，我位置都定好了，你们直接过去就行。”
“那当然没问题。”
大客户大客户
向渡作为总监，最近还是一直埋头作画，和以前一样都没有派上什么用场，他还甚至怀疑自己其实是就是走后门的。
对于古钧和占易阑的认可，他当然十分欣喜。
边沣这几天忙是忙，但是也在调整自己的想法。
他有点摸不透自己的想法了。
边沣讨厌契合度这种东西，也讨厌因为信息素左右自己，可是边沣不讨厌向渡。但是又很担心自己是因为信息素和契合度而对向渡才产生好感。
天色刚暗，现在向渡一定也在加班，要不然，就去看一眼
算了算，是不是要到发热期了
犹豫之间，他拿出手机，犹豫要不要发sns给向渡。
拿着手机，手就有些闲，于是顺手就点开了动态，翻了翻。
看到了很多七七八八的动态，几个表弟表妹还在叛逆期，非主流的很。
只是他的指尖一凝。看到了一张照片。
向渡占总定的餐厅果然好风景。
配图是一张落地窗的夜景，只是从夜景里，边沣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影。
这烛光摇曳，夜色迷人，气氛正浓。
说不是约会，谁信
边沣看到sns动态下头，有人回复。
这是哪儿呢
约会呢
旁边的是帅哥吗
和占总约会
边沣没留言，而是直接发了个消息我下来找你。
向渡隔了五分钟才回复我今天没有加班啦，在和朋友吃饭。
边沣放下心来，相处以来向渡不爱说谎的，心说，可能只是普通朋友吃饭，不用担心。
边沣好好吃，有事呼我。
那边回复得很快。
向渡向边沣邀功和古先生，就是上次一起蒸桑拿的那位，他有个大单子找我商量呢
边沣
这不是给单子吧这是要抢食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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