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礼物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殿下, 做着贴身执事,顺从地称呼自己为主人,对自己所有的要求都立刻满足, 的确令人心动难以自持。
仿佛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将这个人藏起来, 只属于他一个人所有。
错觉只要他开口命令, 他的殿下就会被催眠一样来爱他。
但是, 王爵大人并不敢擅自使用这样珍稀昂贵的礼物。
连小心珍藏, 都唯恐储藏的宝库不够大, 不够华丽, 空气不够新鲜,天穹不够清朗高远。
系扣子,打领结, 脱外套, 做这些就好,错觉像是新婚伴侣那样。
由这个人挑选自己全身的穿着配饰, 如此,自己的每一处就完美符合这个人的喜好了吧。
这样的话, 可以,稍微喜欢我一些吗
当然也想随心所欲的亲吻,想抱着殿下入睡, 想过分占有他, 听他丧失一切自我意识对自己说喜欢。
但是, 不可以。
要冷漠一些, 这样这个人就会自己主动了。
好的猎手比起追逐逼迫,当然是将自己装扮完美,等着猎物自己来狩猎他,跳进他精心布置的爱意陷阱。
就像王爵大人之前做的那样,在全宇宙肆意扩张,通缉挑衅,将军舰开到宇宙的边境线上,让那个人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自己走到他身边来。
如果你不来,整个宇宙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
这份高贵美丽的礼物,是王爵大人花费多年时间耐心布局,仔细筹谋来的,所以看到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
虽然必须竭力装得冷漠一点,不能太快暴露底线,但是,所有权是一分一毫也不能让渡的。
所以,冷漠得如同机械兽的王爵大人因为签署文件手有些疼,需要执事先生按摩,是嫉妒正常的,一点也不为过。
冷漠阴郁的王爵大人理所当然得枕在苏灵燃的腿上,目光沉敛安静,一瞬不瞬看着他的眼睛。
苏灵燃专心地按揉着他骨节修长有力的手指,就像主人在给午后休憩的猛兽揉按爪爪。
这只猛兽危险沉重而过分英俊,又冷漠又完全不自知的黏人,只有漆黑清透的眼眸是诚实的,一刻也不愿从心爱的主人脸上移开。
苏灵燃对执事的工作做得得心应手,心情愉快地给古堡里的花草浇水。
埋头工作一会儿的王爵大人发现,本该每十五分钟出现一次的人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心情极度得差,矜贵阴郁的面容皱了皱眉。
但是,秒钟分明还差三十秒才到默认的时间呀。
失去耐心的王爵大人找到那个正在愉快给花草浇水的人,冷漠无声地上前,幽灵一样从背后抱住他,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一声不吭。
这时候的他,暂时忘记了自己之前定制的隐忍不动的计划。
苏灵燃习惯地抬手揉揉他的脑袋,修长温暖的手指穿过发端,让王爵漆黑狭长的眼眸眯了眯,被驯服一样安静垂敛下。
“主人累了吗稍等一会儿,因为珈蓝花快开了,所以多花了一点时间照料它们。”
珈蓝花长得类似于古地球的重瓣茉莉,从每年四月初会开到十月末,如果是在珈蓝星上,则可以一直一直毫不间断开下去。
因为旧的花瓣落了,种子就会迅速抽芽长成,开出新的来。
越是灿烂的阳光下开得越绚烂,星白如月,耀眼明媚。
但若是真正的永夜下,失去了阳光的滋养,花瓣会变成淡淡的透明的蓝色,即便是在宇宙之中,也可以依稀看见那片淡蓝。
花香似有若无,有愈合伤口的效果。
珈蓝星的人相信,只要佩戴着珈蓝花,就算战死宇外,花香也会带着他们的灵魂回到家乡,轮回转世在心爱的人身边。
王爵大人的少年时期长在月琴星,对珈蓝星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因为珈蓝花是殿下最喜欢的花,所以荒芜的古堡里就种满了珈蓝花。
但现在,王爵大人有些讨厌它们了。
因为这些花分散了殿下本应分给他的时间和目光,因为殿下对着它们温柔的笑。
“你迟到了,要接受惩罚。”
怀表还有十五秒才走到规定时间,苏灵燃
“好的,主人。”他无限温和纵容,顺从了这个人的惩罚。
面无表情的王爵大人,漆黑安静的瞳眸无意识兴奋地颤了一下,苍白英俊的面容无动于衷。
薄唇微张,牙齿轻轻咬在那个人的后颈。
aha是不可以被标记的,但是被咬了腺体后,短时间同样可以染上对手的信息素,就像是被迫臣服和绝对占有。
苏灵燃毫无抵抗,修长的脖颈无意识微扬,精致的喉结因为隐忍显得脆弱起来。
午后温暖的阳光下,那张美丽的,足以颠倒任何性别审美的俊美面容,逆光下带着朦胧虚妄的笑容,却微微眯着眼睛,发出一声单音节的叹息。
诱人的信息素和荷尔蒙的性张力,足够让阴郁强势的王爵大人发疯。
拥抱的手臂抱得很紧,王爵漆黑的瞳孔因为精神体过度兴奋实体化,盘踞缠绕着那个人。
要忍耐,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是我的。原本就是我的
牙齿轻轻嵌下去,然后突破那一层临界点,轻轻刺破。
“云敛”闷哼,蹙眉,求饶一样又像是纵容,温柔地叫着他名字。
“您没有拒绝,明知道只要有一点不愿意,我就不敢有一丝一毫侵犯,但您默许了。”
冷冽的声音,低低的轻柔,居高临下冷静地指控着受害者。
“主人”
轻轻的笑声,倨傲又病态的温柔掌控“您叫我主人,这是引诱,默认我可以对您为所欲为。”
“别”
“您引诱了恶魔,让他为您发疯,然后再说停止,天真得令人加倍想惩戒您。”
薄纱一样洁白的窗帘拉上,苏灵燃被抵在初绽的珈蓝花和午后朦胧的阳光下深度亲吻。
王爵并不觉得这是自己失控了,他觉得自己很冷静,并没有暴露对他的殿下的毫无自制力。
这只是主人在惩罚不守时的执事,仅此而已。
直到现在也不愿意坦然与自己相认的殿下,理所应当被报复,不是吗
绝对冷静的声音,极度克制着“早就告诉过您了,主人可以随意惩戒勾引他的执事。”
“我并没有”
“您出现在我面前,就已经是勾引。”
不论在做多令人癫狂的事,王爵大人的声音听上去都温柔冷静得绝对冷静。
“想对您做所有的事,那些上流贵族的宴会后,所有发生在黑夜下的罪恶,都想对您做一遍。”
“过分到,让您一看见我就腿软发抖,除了被我抱着,哪里都去不了。”
羞耻的,见不得光的,对这个人邪恶卑劣的臆想,以为永远也不会暴露出来。
但这一刻,王爵大人就像整个人都坏了,坦然冷静的,一五一十轻柔地诉说给他的殿下听。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吧
毕竟,他做得比说得要过分百倍。
无法发出声音,无法思考的苏灵燃,已经完全被迫,身体力行体会到了。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发疯。
王爵大人亲吻掉那个人的眼泪。
令人寂寞的温柔冷静的声音“在搞阴谋吗探测军政情报,可惜尾巴不太小心,被我抓住了。”
失败了吗苏灵燃忍耐地蹙着眉,闭上眼睛。
那人辍吻他脆弱的喉结,好像稍微用力就可以咬断。
其实抓住殿下的尾巴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必须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让他的殿下小小失败一下。
毕竟,没必要那么麻烦的,您可以倚靠我。
一边侵犯惩罚他,一边温柔病态的撒娇“阴谋也没有关系,但是只可以对我用。”
“只可以诱惑我,不允许把心神目光花费在别人身上。”
这才是殿下除了自身以外,唯一需要被惩罚的错误。
一面施暴,一面轻声细语“您的所有都是属于现在的我的,过去的宁云敛也不可以。不然我会嫉妒。”
啊,之前说好的隐忍克制什么的,触犯了就触犯了吧。
对着殿下的时候,这个叫宁云敛的人好像从来没有过原则这种东西吧。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资本和自信,可以诱骗捕捉到这个美丽强大的猎物。
就连曾经的单纯执著,所有殿下曾经欣赏的品质,都已经没有了呢。
变成了殿下最讨厌的,滥用权力阴谋暴力的人,并且觉得,自己本来就该是这种人。
所以加倍讨厌曾经得到殿下一切的宁云敛。
这样的自己,假如没有展现出足够的利用价值,殿下一定会离开他吧。
镜子里的男人,阴郁冷漠,铁石心肠,苍白冰冷,无趣得就像古堡里的僵尸吸血鬼。小心眼记仇,报复心又重,除了一张足够英俊的脸,简直乏善可陈,毫无魅力可言,殿下怎么会喜欢呢
他的殿下那么强大美丽,毫无瑕疵,比记忆之中愈加令人心动疯狂。
从前总觉得只要自己一直努力追着明月,总会可以与他并肩,至少也可以缩小差距。
但现在他已经站得足够高远了,已经很强大了,站在这个人旁边却还是觉得不配。
“您的完美令人绝望。但是,恶魔可以暂时丢弃一切的羞耻心,厚着脸皮,阴云一样强行笼罩明月。虽然不配,大抵看上去是一对。”
在那个人昏睡过去的时候,随时随地亲吻他,对他低声愉悦呢喃恶魔的爱语。
抱着他,让他染上自己所有的气息,也让自己染上殿下的气息。
“我爱您啊,殿下殿下殿下苏灵燃。”
这时候可以随心所欲满怀幸福地倾吐爱意了。
反正殿下不会听到。
又一天,苏灵燃整理完资料,一抬眼看到那个人笼罩在他身前,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紧他。像是仅仅目光就可以吞噬他。
王爵大人冷酷倨傲地嗤笑“殿下,您在恋爱。”
苏灵燃
“不用担心,您掩饰得很好,大约只有我发现了。可是怎么办呢您的运气这样不好,偏偏是被我发现了。”
苏灵燃我过去未来现在,唯一的恋人,难道不就是你吗
“如果您不想秘密暴露,就不要反抗。”
像个邪恶扭曲的反派那样,以此威胁不能暴露恋人身份的皇太子,以各种粗暴恶劣的手段和言语,恣意侵犯欺负尊贵完美的殿下就范。
王爵大人的灵魂极度苍白无趣,唯一的喜好叫苏灵燃。
最厌恶的人是十八岁的宁云敛。
因为那个宁云敛和现在的他半点不同,但是殿下最初始纯粹的爱给了那个宁云敛。
每当他回忆起过去,嫉妒心就会使王爵大人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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