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奚澈得想办法把手表拿回来,但是怎么拿是个问题。
报警一时爽,后续会更爽,这个马哥会让他一直不得安宁。
当面要肯定更不行,他初来乍到,跟当地的小混混正面杠,吃亏的肯定是他,即便他是拳王泰森,如果单打独斗,也斗不过这些地头蛇。
更何况,他也不是拳王。
奚澈后背靠在秦池的桌子上,双手环胸看着老师在讲台上讲课,姿势半天没变。
直到老师出了一道题,大家都低下头算答案时,奚澈还是这个姿势。
秦池就坐在奚澈后面,支着脑袋瞅着他,这货是不知道数学老师的厉害啊,在她的课上明目张胆的走神,果然是新来的,一点儿警惕意识都没有。
“秦池,这题答案是什么?”
猝不及防被点名,秦池摸着脑袋站起来,轻咳一声:“这题答案啊……”
秦池一边说着,一边悄咪咪地探头往许知桌上看过去,许知的演草纸就摆在桌上,秦池在凌乱的字迹里面找了半天也没找着答案。
“秦池,答案是什么,你做了吗?”数学老师是个四十多的女老师,平日里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私下里,大家都说数学老师是更年期综合症。
“池哥,一,一,等于一……”王天阔用书卷了个筒在那边小声喊着。
“一。”秦池站直身体,“老师,这题等于一。”
数学老师看着他面无表情:“奚澈,你来说一下,这题答案是多少。”全班都在做题,就他俩一个比一个头扬的高。
奚澈站起来,淡淡道:“k等于正负一,所以直线l的方程是x-y+1=0或x+y-1=0。”
数学老师看了他一会儿,奚澈是新来的,所以老师们多少会对他关注多一点,这位同学从上课开始就一直抱胸坐着,一副又拽又狂的模样,比秦池之前还狂三分,也一直没动过笔,但是从站起来到回答问题他也没有停顿,也没有东张西望,好像也没人提醒他。
“这是你自己做的?”
“不用做,用眼看就能看出来,这题不难。”奚澈说。
“……”真拽啊,但是人家答案是对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好好听课,别走神。”数学老师摆摆手,“你先坐下。”
奚澈坐下的同时,手背到身后对秦池竖了个小指。
靠,秦池气乐了,这是明目张胆的鄙视啊。
“做不出题,你还笑。”数学老师见秦池竟然咧着嘴笑,气不打一处来,“秦池,你下课给我到办公室里来,目无尊长,藐视课堂,先站十分钟,清醒清醒。”
秦池:“……”
老师,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他是真冤啊。
秦池抬手在奚澈后背上弹了一下,奚澈嘴角微勾,傻逼。
下课后,秦池从后面按住奚澈的肩膀,然后探头过去:“哥们儿,去厕所吗?”
奚澈动了动肩膀,没甩下去,于是侧头,不耐烦地看着他:“又想打架?”
秦池啧了一声:“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打架这种小儿科游戏我幼儿园就不玩了。”
奚澈斜他一眼,前两天跟他打架那个是鬼吗?
“那我能问一下,您幼儿园都玩什么吗?”奚澈说。
“我幼儿园?”秦池勾唇一笑,“说出来吓死你,我们幼儿园都比谁尿的远。”
奚澈:“……”
你个傻逼。
奚澈抬手把秦池的手掀下去,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站起身出了教室。
“池哥,走,撒尿去。”赵大安走过来,拍了秦池一下。
秦池懒懒靠在桌上:“不去,我前列腺好得很,不需要每个课间都去撒尿。”
赵大安:“操,你丫真损。”
赵大安很快就回来了,秦池正低头摆弄手机,眼角瞥到赵大安,说道:“这么快?”
赵大安无故躺枪两次,骂了一句:“操。”
快上课时,奚澈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碎碎冰,夏天天热,很多同学都喜欢吃这种放冰柜里冰好的冰棒,凉凉的,带着点儿甜味还有奶味。
奚澈扔了一根给许知,许知说了声谢谢。
奚澈坐下后,秦池在后面长长叹了口气:“唉,忘恩负义啊,有些人啊,天生的白眼狼,再多的巧克力,小饼干都养不熟。”
奚澈把自己的那根碎碎冰一掰两半,把下边那一半拍在秦池桌上,瞪着他:“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秦池拿起那一半棒冰放到嘴里嘬着:“诶……”
“闭嘴,再逼逼废了你。”奚澈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秦池在他身后乐了半天。
*
下晚自习后,大家三三两两出了教室,赵大安一局游戏没打完,拖了十分钟。
秦池和王天阔在一旁等着,王天阔抱着手机看小说,秦池则在微信上跟秦昂聊天。
——哥,这周学校有篮球赛,我不能去爷爷家了。
——打几天?
——两天,如果周六进了决赛,那周天就再打一场。
——在哪儿打?
——就在我们学校的体育馆,哥,你要来看我打比赛吗?
——如果有时间我就去。
——好,你一定要来啊,顺便跟我回家吃饭,妈说这星期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嗯,告诉妈说我想吃蛋黄焗南瓜。
——好嘞。
——早点睡,这都几点了,还玩手机。
——哥,我发现你就是个过河拆桥的人,聊完了就把我甩了。
——不会用成语别瞎用。
——对了,哥,我游戏这两天升级有点儿慢啊,都被同学给超过去了,你加油啊。
——滚去睡觉。
那边回了个沙雕鞠躬再见的图片。
秦昂今年上初三,明年就中考了,天天躁动得像是得了多动症。
秦池收起手机,抬头就看到许知正在收拾书打算走,就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你那路痴同桌呢?”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我带着了。”许知喜欢独来独往,奚澈好像也不喜欢成群结队,所以两个人短暂的结伴同行了两天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秦池扬眉,你别说,这仙儿还挺神秘的,来学校这才三天,天天神神秘秘的,中午不见人,晚上也不见人,据赵大安所说,这货每天晚上都得到了熄灯点才回寝室,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秦池晚上给秦昂的游戏又升了一级,打了三天才升一级,什么烂游戏,还用个小萝莉,审美有问题,改天见了秦昂,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秦池这么想着,给小萝莉换了一身桃红色带水绿荷叶边的小裙子,啧,真漂亮。
早上起床,秦池实在是爬不起来,在宿舍里睡了一个早自习。
老贺的媳妇儿每周四都没办法送孩子上学,所以老贺每周四就得轮班送孩子,所以早自习没办法盯,就让其他老师偶尔过来瞅一眼。
其他老师一般只看看大家是不是在晨读,一般不问谁没来,即便问了,一句去厕所也就糊弄过去了。
所以秦池第一节课上课之前才来到教室,一副懒懒散散没睡醒的样子,眼睛还眯着。
路过奚澈身边时,敲了敲他的桌子:“早,仙儿。”
奚澈正微信上跟丁伟聊天,听到秦池的声音,抬头倪他一眼,有病。
奚澈这一抬头,秦池眼尖地看到奚澈耳朵边沿着脖颈那里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划了一下。
奚澈皮肤本来就白,那红痕有些明显。
秦池眉头微拧,抬手捏住奚澈的下巴把他的头掰过来,修长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脖子:“这怎么了?”
“操。”奚澈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丫是不是手贱?”
“干嘛呢,池哥。”赵大安在不远处喊道,“你这是调戏良家妇男啊。”
教室里响起一阵笑声。
“警告你,你丫给老子松手。”奚澈眼神凶狠。
秦池无视奚澈这“奶凶”的眼神,不仅没松手,反而探头过去仔细研究了一下:“你不会是让小姑娘给挠了吧?”
奚澈没说话,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咔咔”作响。
再不松手,你澈哥打到你爹妈都不认识你。
秦池在奚澈揍人之前松了手,在座位上坐下:“小伙子,要节制啊,身体重要,日来日去不健康。”
奚澈回头,面无表情:“日你了。”
秦池笑,张开双臂靠在桌上,唱起了歌:“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
奚澈深深吸了一口气,抄起桌上的书扔了过去,你大爷的!
神经病晚期,没得治了,早晚有一天被拉去人道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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