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学生(2)

    如果春川树在这里目睹了一切, 他同样也会觉得惊奇。

    发生在山姥切国广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死神来了杀人画面那么措不及防, 没有一点预警, 虽然是他给了山姥切护身符,不过他之前从没做过类似的事, 所以也不知道效果会这么可怕。

    连春川树本身都觉得惊奇,就更不说其他人了。

    山姥切国广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愣愣地站在原地, 和打手头目只差一步距离, 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一样毫发无伤。

    他缓缓地转过身, 眼神茫然,还带着些微难以掩饰的受惊望向身后的打手们,已经彻底忘记了刚才放话要杀人的火气。

    他身后的打手们看付丧神的目光却已经截然不同,惊慌地一步一步倒退,说不清是有人带头还是不约而同,在短短几秒钟内轰地一下做鸟兽散。

    山姥切国广不自觉地伸出了尔康手“等等,你们先别跑”

    可惜压根就没人理他,混混们一个个跑得更快了。

    金发打刀很绝望,他记得主人好像说过这一次想尽量掩藏能力, 做个普通的、被迫参赛的受害者来的

    那他现在这样, 算不算是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他听主人的话没有自己出来捡报纸,他就不会被混混堵在巷子里,如果他没有被混混堵在巷子里,他就不用跟他们讨价还价, 如果他没有讨价还价,他就不会授人以柄被激怒,如果他没有被激怒,他就该知道自己不该说什么“用命来偿还”

    主人不是说他的叶子是护身符吗护身符就好好充当它的本职不好吗他并不需要它帮自己实现愿望啊

    就在山姥切国广震惊到石化的时候,春川树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是懵逼的。

    其他参赛者都抵押了自己的付丧神,镜头只要一直跟着他们就好。春川树这里还有一个能自由活动的山姥切国广,所以幕后员工就比较忙,在关注着春川树的同时,还要时刻留意山姥切国广这边的情况,一旦发生什么精彩的剧情,要及时把镜头切换到付丧神这边。

    因为春川树那边只是在毫无看点的在走路,而节目组已经跟他打好招呼,所以幕后早在山姥切国广被打手们堵住时,就把镜头切换到了小巷里。

    本来,这位幕后员工是这么打算的他会在打手们动手后,把镜头在春川树和山姥切国广之间来回切换,让付丧神的悲惨境遇和春川树这边的怡然自得形成鲜明的对比。

    等春川树走到附近时,用航拍摄像机上的传声装置提示他,给他指路,保证他能够看到山姥切国广被打手们抓走的场面。再搭配上烘托情绪的bg,让观众们的情绪得到一次释放

    结果,他切换个镜头几秒钟的功夫,那边的打手们竟然就战线崩溃了幕后员工目瞪口呆地骂了一句粗口,在傻了两分钟后才如梦初醒,赶快手忙脚乱地补救,把刚才录制的素材剪切好重新上传,让观众们也欣赏这戏剧性的一幕。

    直播间果然也静默了好几分钟,然后就迎来了弹幕和评论的大爆发,平时只是默默看节目刷点礼物的人都忍不住开始打起字来。

    “,这个付丧神叫山姥切国广快来告诉我这把刀有什么逸闻,比如克死所有拥有者,或者被它划破的伤口无法愈合之类的”

    “前面的冷静,山姥切国广是时之政府给审神者的五把初始刀之一,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那种大杀器,它就只是砍死过山姥,所以叫山姥切。”

    “只是再怎么说山姥也是妖怪吧,能够砍死山姥至少说明这是灵刀,已经很厉害了”

    “不是付丧神的战斗力不是这么算的”

    “你们好像跑题了。现在的重点是名字吗这个付丧神有言灵的能力唉,能用一句话杀人我们的节目现在已经这么刺激了吗能够随便把这种存在当参赛者的附属品”

    “以我看过的前几期节目起誓,山姥切国广没这个能力,前面的你想多了。”

    “所以,这位朋友想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不然你想怎么解释”

    被追问的观众没有给出解释,倒是另外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口说“我想说这也许是垃圾节目组的新花招,用来吸引收视率圈钱的。”

    “别胡扯了,吸引收视率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交得起会费又喜欢看这个的人很多吗这个节目不在乎流量的好么”

    山姥切这边突如其来的意外给了观众们极大的刺激,让他们觉得新鲜有趣,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导致评论区吵闹得不可开交,没人再注意“愚蠢”“天真”“不识时务”的审神者春川树,也不记得自己刚才有多期待着他会得到教训。

    不过,幕后员工还忙着,想不起来要取消给航拍无人机下达的指令,所以春川树还是被飞行器领着来到了事发地点。

    就在付丧神山姥切国广彷徨无助的时候,审神者春川树恰好赶到,站在巷口,看到了巷子里好像随时会哭出来的山姥切国广。

    绿眼睛少年吓了一跳,急忙一边跑了起来,一边叠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山姥切”

    山姥切觉得自己闯祸了,脸色十分难看,不知该怎么在被摄像头不停拍摄的情况下向审神者解释自己的错误。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我没事,这个人好像要死了,我说要他偿命,但我没我不是”

    跑过来的审神者正好在此时踩到了地上打手的肚子,已经停止呼吸的打手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好歹捡回一条命,恢复了呼吸。

    “你受伤了吗需要手入吗”春川树灵活地闪身躲过逃债打手喷出来的血,拉起山姥切的披风,东瞅瞅西看看地检查起披风下的金发打刀。

    “我没受伤”提到手入,山姥切国广总算清醒了一点,指着地上的打手简单地给春川树解释了一下情况,“这个人是来收债的,不小心被坠物砸到了头刚才,我还以为他死了。”

    “山姥切没事就好了。”春川树先是安慰了一下付丧神,然后很善良地转身蹲了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气息奄奄的打手,“他现在还没死呢。”他乖巧地提议说,“我们把他送到医院里去吧,放着不管不知道会不会死。”

    打手头目此时正处于脑震荡的眩晕和恶心当中,根本听不清春川树在说什么,当然也无法顺利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否则,他一定会抱着这个好心少年的大腿痛哭着求他快点把自己送医院。

    同伙早就已经跑没影了,节目组估计也没那么好心来救他,把他留在这里他绝对会死的

    春川树不是很了解普通人的生命力,反而是付丧神山姥切国广对普通人类更了解一些,他在春川树身边跟着蹲下来说“主人,把他放在我背上。我来背着他去找医生。”

    但春川树觉得这样不行。

    “可他身上都是血,我们又没有换洗衣服,再说山姥切你现在不是没力气么。”说着,他掀开防雨布在打手身边铺好,把打手放上去,再推着他把他卷起来严严实实地包好,这才抗在了肩上,“还是我来吧。你知道哪里有医院吗”

    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打手被折腾得直翻白眼。

    热心又善良的春川树带着山姥切跑遍了整个小镇才找到一家诊所。掏光了打手先生身上所有的现金和值钱的东西抵医药费,又给他所在的追债公司打了电话,这才离开了诊所。

    出了诊所的大门,山姥切国广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不确定地问,“主人,你是不是该回去上学了”

    春川树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太阳。

    作为植物,他对时间的估算能力比一般的人类和付丧神强多了,马上确定自己必然会迟到,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说,“不了,下午我不去上课了,山姥切我们去游乐园玩吧”

    山姥切有点担心,偷偷从披风下瞅了瞅审神者,“为什么是学校不好玩吗”

    金发打刀还记得春川树对要上学这件事明明就很期待,结果只是去了一上午就不愿意去了山姥切操心得就像个初次送孩子上幼稚园的年轻家长,总觉得孩子不愿意再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没有,挺好玩的。”春川树转过头对山姥切乖巧地笑了笑,掏出怀特给他的面包和牛奶递给金发打刀吃,然后解释说

    “爸爸的朋友们教过我的,如果上学时发现自己已经迟到了,那就说明这一天是不需要去上学的日子。迟到很容易被老师抓到,但一天不去被老师抓到的几率反而会小很多,如果被老师注意到问起来,还可以直接说自己生病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大部分都无心听春川树在说什么,少有几个听到了的,只想大呼人不可貌相明明长得像个模范生,结果却意外地很懂坏学生的套路嘛。

    山姥切对此倒是毫无想法,撕开包装吃起了面包。春川树在他身边继续边走边边说“我爸爸说,他的朋友们过去读书时大多数都是问题少年。但他也说,除了要好好学习之外,其他的小窍门听听也有好处。我爸爸说,只有他和师父上学时才是好学生,但师父说爸爸是在吹牛”

    絮絮叨叨的美少年和山姥切国广把整个下午都花在闲逛上,把节目组发的地图上没标清楚的地方走了个遍。

    被给予厚望的游乐场里只有摩天轮、旋转木马、滑梯和秋千这些老掉牙的设施,好在足以应付没见识的审神者和付丧神,让他们开开心心地玩上好几个小时。最后,春川树还用了怀特分给他的零花钱,和山姥切国广在工作人员们异样的目光下坐了一回摩天轮。

    节目组人为推进矛盾激化提前催债的努力表面看似乎是失败了,但好在总算起到了让观众们能够宣泄情绪的作用,节目负责人考虑再三,决定先不要在春川树这边太过激进。

    由于剧情太过平稳,直播间里的观众人数骤减,只有部分颜控还在坚守,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看他们,然后感叹一句自己好像看了个假节目。

    “我家女佣进来打扫房间,看了一眼屏幕差点打碎我最喜欢的杯子。她一定是以为我改邪归正开始看普通偶像剧了。”

    “前面的,她可能是在震惊你的性向比如,我家少爷从来不看普通偶像剧原来是因为他喜欢看搅基偶像剧。”

    “别胡扯了,5022年了,看个纯纯的美少年搅基有什么值得震惊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在摩天轮上坐得快要睡着的春川树抬起头,看了看时间,突然说“快到放学的时间了。”

    山姥切国广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审神者身上,听到他说话,立刻就开动脑筋试图跟上他的思路,“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那个主持人好像是说放学后的时间,学校旁边的各种店铺会开始招聘兼职的学生,我陪你去找个工作”

    春川树摇了摇头,“那个明天再说吧。今天我要去绑架班主任老师。”

    “什、什么”完全不知道前情的金发打刀瞪圆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绑架谁”

    “班主任老师。”春川树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解释说,“他说不想让我再去学校不去学校就没有学生证,没有学生证我就不能在校外打工,总之老师的说法是如果他不改变想法,我就不能再继续参加游戏了,所以我得想办法说服他改变自己的想法才行。”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等”金发打刀突然回过神来,生气又心疼地说,“那个老师,凭什么不让您再去学校他真的是太过分了走,我们一定要绑架他,和他好好讲讲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堕天使的宴扔的地雷、还有乾乾终日扔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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