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到底有多少钱
这个问题对于风秋来说, 其实和移花宫到底有多少秘密一样,都属于未知。总之她知道因为她人在江湖, 花大又在朝堂,江花二家黑白两道的生意都做的非常开。其中, 江家因为只有一个女儿的缘故, 比有七子的花家更让朝廷放心, 朝中有许多采办都在通过江家在做, 可以说虽无皇商之名,确有皇商之实。
风秋只知道自己家有钱, 非常有钱。尤其是江花二家这两个本来应该在两本书里分别作一方豪富的人家, 自从因为世界的融合莫名成了亲戚,就非常干脆的走了条携手共进、共同富上加富的路。风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江花二家, 就是当朝王o林外再加个x云。
风秋不要问我家到底有多少钱, 反正我数不过来, 就是很简单的有钱。
她将这个道理非常简扼的向追命传达了一下,表示对她而言,借走景阳楼的厨子也好,送追命一窖的英雄醉也好,和酒楼伙计送追命一壶烧刀子的行为区别其实不大。追命实在不用觉得受了情。
追命听完沉默了很久, 好半晌才道“师妹啊, 你既然出生在江家这种家庭, 又是家中独女,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来走这江湖的呢若说最初是情势所迫, 时至今日,你其实全然不必再入神侯府的吧”
风秋“呃,因为我有个一个梦想”
追命想了半晌,勉强寻了个“扬名天下的梦想”
风秋琢磨了下,觉得要是真能作为将领收复燕云十六州了,那肯定得史册留名,江母作为商人之妇搞不好都还能得个诰命什么的,和追命说的也差不离,便点头道“差不多。”
追命感慨“现在的小丫头真是不得了,前两天我碰上峨眉的弟子,里头也有个小姑娘叫着要当天下数得上的女剑客来着。”
风秋想了想追命前段时间的任务,顺口就问“是青衣楼的事怎么,青衣楼和峨眉还有关”
追命点头“不止,还扯上了数十年前消失的金鹏王朝。青衣楼的主人是霍休,他本名上官木,是金鹏王朝先前的宗族。而峨眉的掌门独孤一鹤,竟也是金鹏王朝旧臣。话说回头,青衣楼这事吧,既要谢谢你和你姨母家,也要怪你和你姨母家。”
风秋满头问号“我姨母和我家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追命道“是良民,但生意做的太大了,还成立了江南商会,制定了一堆规则就不好了。你要知道霍休的钱大多可都来不明,你家这么一搞,霍休明面上用来洗钱的那些铺子可就藏不住猫腻了。”
“江南商会觉得他有问题,把事报了官。嘿,也是巧了,知府是你大哥哥的同届,这事情一上心,一往细里查,可不就惹得霍休跳脚。朝廷命官受到刺杀,所以这案子才到了我手上。”
追命说着揉了揉鼻子“我起初还以为背后是断魂谷呢。唉,没想到只是个青衣楼。”
遗憾完,追命又道“呐,青衣楼这事,是不是你们家给捅出来的”追命玩笑道“若是没你家这一捅,霍休还好好做他的杀手生意,也不至于在彻底成气候钱,就先被端了。”
风秋沉默了一瞬。她原本还想着西门吹雪不过刚二十,陆小凤的故事基本都没开始,结果陆小凤故事里头的第一个重磅事件,就因为她家太奉公守法给提前被端老巢了。
风秋又问“那霍休那明面上的铺子”
追命道“充公,然后你家给买回去了,开了新铺子,因为位置很好,与你家原本的铺子刚好能连成一片,我听人说,生意好的不得了。”
追命显然也明白些内里的东西,揶揄道“现在的江南,可是货真价实的十铺六花,余下姓江了。”
风秋我从中莫名嗅到了一点我家不正当竞争的味道。但这事我不好说。
风秋想,算了,反正她家挣的钱好多都捐给前线,都是国家的钱,只是换了个口袋。霍休也不是什么好人,把杀手生意换成蜜饯铺子也没啥不好的
都是军费,都是好钱
于是风秋一脸正色“那三师兄更不用和我客气了,我拿来请客的钱都是三师兄保下江南人民正当经商得来的钱,走走走,三师兄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咱们不醉不归”
追命哈哈大笑,无情在一旁看他们唠嗑到了现在,脸上也不由浮出丝无奈。
他摇了摇头,但仍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意思。
随侍无情的剑童见状,开口低声问“公子,我们依旧跟着去吗”
无情若有若无的笑道“去,之前还能略饮一杯就走,如今怕是得喝个半醉才行了。”
剑童颇为不解,无情却道“日后神侯府会很热闹了。”
剑童问“公子是不喜欢吗”
无情一时没有回答,直到风秋意识到无情还没跟上,又紧张地回看了一眼,似乎生怕听了全程的无情也意识到她家里利用关系,搞掉霍休这个商业对手的行为,那点儿紧张以及“喝了我家的酒就不能追究我家的不正手段”的意思,简单到甚至都不用去猜。
无情驱使轮椅向前,他道“没什么不好,也习惯了。”
当夜,神侯府齐聚一堂,真的喝了个酩酊大醉。
无情算个半醉,铁手自制力太强,虽醉的不清,但依然死死把着最后的线没有倒下去。冷血是最早被灌醉的,追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真倒了。而他成功的也喝晕了风秋。
铁手对两个师弟无可奈何,在宴席的最后只能负责起把人背回去。
冷血被铁手碰到的时候,出于本能醒了一会儿,他睁着碧色的眼睛,先是警惕地看了四周,再看见熟悉的人,渐渐想起了自己是在干嘛后,又舒缓了下来,找到了风秋的方向,向她露出了非常干净的笑容。
和风秋也没差几个月的少年对风秋颠三倒四地说“神侯府欢迎你,很高兴你来,你来挺好的。”
风秋听了也笑,直到最后一句,冷血才终于说对了。也不知道是谁向他灌输了些奇怪的观点,他对风秋郑重道“师妹,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风秋笑嘻嘻得“哎,我以后也保护师兄”
冷血脸上的笑容有些撑不动了,下一刻他就又倒了下去。
铁手再去推他,推不动了。
铁手道“我带这两个回去,师妹你能自己回去吗”
风秋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铁手见无情还在,也就放心了,直接一手扛起一个,和没事人一样的就出了门。
风秋对铁手的一双手即刻有了具体的认识。别的不说,力气真的大,抗两人和提两袋水果没区别。
风秋把头递出窗户外吹了吹风,风激灵的她清醒了些。
她刚回复了点意识,就听见无情在叫她。
风秋回过头,只见无情的指尖捏着一枚狭长的木盒,正递给她。风秋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簪。簪子上刻着一朵小小的江南琼花,除此之外别无装饰,是不管男装还是女装,都可以用上的发簪。
风秋看了看手里的礼物,有些茫然地看向了无情。
这一次,她也真切的见到无情笑了。
无情道“欠你的生辰礼,还有”
“欢迎你加入神侯府,师妹。”
风秋又看了看手里礼物,又看了看无情。她脑子还有点晕,但她多少记得收了礼物要表示感谢,所以她努力凝住精神,拿起了发簪,歪歪地插上了自己的头发。
她像个孩子一样规规矩矩道“谢谢师兄”
风秋似乎听见了一声笑声。
可这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风秋环顾了一圈,没看见。
她便将这事抛了出去,顺便借着酒劲,把她想问好久、一直没敢问的问题也给问了。
风秋认真问“师兄,神侯府四大名捕代号分别是无情、铁手、追命、冷血,我加入之后是不是也要加外号啊可是这四个我都觉得好难听,我能不能不用啊”
无情“”
风秋还在道“真的不太好听啊,太不吉利了我们从商的人家,很讲究这个的”
无情“”
无情稳了好半晌,才能开口,他道“我们入神侯府都有各自的原因,代号也是。你和我们不一样,想来世叔没有再第一时为你取个新的名字,那日后也不会有的。你依然可以用江枫的名字。”
无情认认真真的解释完了,却没等到风秋那边的回复。
他过去一看,行,人已经彻底倒过去了。
无情“”
他又笑了声。
等风秋迷迷糊糊有点意识的时候,她已经在金风细雨楼了。
楼中模模糊糊还点着灯,她向亮灯处看去,似乎见到了苏梦枕。
苏梦枕的身体还是不好,他的病在这个世界基本等于绝症,能保持现在这个状态,已经算是尽了整个金风细雨楼之力了。
她看了会儿,确定屋里的人是苏梦枕,模模糊糊地喊了句“师父。”
苏梦枕听见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端了杯水来给她,轻声道“渴了”
风秋接过杯子喝完一杯水,之后才嘟囔道“头疼。”
苏梦枕“头疼你还喝这么醉”
风秋道“这样能最快和神侯府打成一片嘛。”她说完后又忍不住道“头疼。”
苏梦枕便又去取了什么,拿过来喂她吃下。
风秋乖乖吃完后,苏梦枕才道“邀月怜星给的,移花宫在楼中做客,你喝这么醉,他们可不太高兴。”
风秋道“他们不高兴的事情可多了”
苏梦枕叹道“你母亲明天就到了,看在这事上,你今天也不该喝这么醉。如果不是他们送了药,你明日能去见你母亲吗”
风秋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她道“我娘明天就到了”
苏梦枕颔首“燕南天送人,自然可以搭上盐帮的船道,明日才到,已经算是慢了。”
风秋心里一个咯噔,她问苏梦枕“师父,我现在看起来能见人吗”
苏梦枕冷静道“你觉得为什么今晚我会在这而等着你醒,还帮你讨药”
风秋“”
苏梦枕到底是风秋实际上的养育者,他心软道“你还有四个个时辰想办法。”
风秋一个鲤鱼打挺起床,第一件事就去洗澡试图洗掉自己身上的酒气
然而她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有移花宫的药加持,要在短短四个时辰内就让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是困难了点。江母对酒气太敏感了,若是让她发现自己酗酒得了,一顿说教那时肯定跑不了的。加上她年纪渐大,江母总想她退出江湖回家去,这事处理不好,可能还要被揪着做要她回家的理由。
风秋痛定思痛,给自己换上了最贤淑典雅的女装,甚至还坐了马车去渡口。
她时间算的刚刚好,到的时候,燕南天他们的船还有一段距离才靠岸。
风秋扶着侍女的手,刚准备下马车等,却听见渡口一阵骚乱。
风秋低声问了车外的弟子,弟子看了眼回道“是两个年轻人在路见不平,咦这两个年轻人好像在白楼里有资料。”
能在白楼里留下资料的年轻人可不算多,风秋起了兴趣,她下了马车往骚乱处看去,便见其中一名青年正把一名恶棍击翻在地。他神色冷峻,手中虽抱着一把剑,却在对付这恶棍时连剑鞘都没动一下。
那恶棍想要攻击他,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上,甚至他指尖不过微动,那恶棍便再一次被击倒在地,这次却是连动弹都做不到了。
周围顿时一阵叫好声,青年身边站着的另一名青年更是真心实意赞道“白兄好身手”
被称作白兄的青年却眉梢都没动一下,他冷声道“对付不入流的垃圾,算不上好身手。真正有好身手的人,马上才要登岸。”
最初开口的青年道“白兄是说燕南天燕大侠,也对,白兄也是用剑的,自然比我更想早些见到天下第一的神剑。”
风秋听到这里,不由眉梢微动。
燕南天护送江花二家上京的动静小不了,如果有心的话,打听燕南天什么时候到不是难事,不过
风秋开口问了句“你们在等燕南天”
她的声音又清又透,在渡口一众船夫中尤为特别。渡口处的两位青年闻声看去,一眼便见到了带着帷帽立在马车边的娉婷少女。
虽然带着帷帽,江风吹动的昂贵薄纱下,却依旧能瞥见些许绝色。
只听她温柔得像一场梦般,瞧着两人,含着笑意轻声开口问道“在下江枫,不知两位是”
那是星月摇碎落入玉壶酿成了酒,起风间,便倾醉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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