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辉的眼神登时就滚热了,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水雾。
陈悦雨见他的眼睛都灼红了,闭眼叹息一声,看了下他左手无名指上系着的红绳子,说,“弘煜对不起,我是一定要去找景峰的,他可以为了我数次以身涉险,我也是可以为他不计后果的,我不能看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危险,亏欠你的四百年,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说完陈悦雨就要转身扎进状元河里面了,李庆辉都没来得及反应,见陈悦雨要游下去找顾景峰了,他一下子双臂支开大力游到陈悦雨的近身,伸手环过陈悦雨的腰,将她牢牢抱住。
陈悦雨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搂住她,扭头看才瞅见是李庆辉。
“我不会让你游下去的,河底那么危险,悦雨我喜欢你,我不会轻言看着你去送死的。”李庆辉双手搂住陈悦雨的腰,五根手指交叉贴在小腹上面死死拴住。
陈悦雨伸手用力要推开李庆辉,李庆辉用了吃奶的力量,牢牢抱住。
漆黑的状元河面,陈悦雨不停用双手去推李庆辉,李庆辉用力抱住她,冰凉澄白的河面上击起粼粼白波,一圈绕着一圈向四周弥散开。
李庆辉抱的很紧,陈悦雨的显然是没有他那么大力的一时间挣\脱不开。
“李庆辉,在客栈的房间里我就已经很明确跟你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这个我不在乎,我也知道你喜欢的人是顾景峰,这个我也可以不在意,我甚至都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只想你能平安,我不想你死。”李庆辉说。
陈悦雨双手猛地用力,还是推开了李庆辉,莹白月光洒落在圈着层层白波的河面上,陈悦雨浑身都是水珠,头发都是湿的,一双乌润黑亮的眼睛直直看着李庆辉。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的心里只有顾景峰一个人,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涉嫌。”
“你要敢下去找顾景峰,我就陪着你下去。”李庆辉冻的有些青白的唇角启开说。
“河底真的很危险,你不会道术,不要下来了。”
陈悦雨说完,再也不和李庆辉多说半句话,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冰凉的河水里面,身体用力往河底游,很快状元河面就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了。
李庆辉游了过来,四处潜了几下,没找到陈悦雨,眉头拧紧,右手抬起用力打在河水上面,一层没过头发的白色波浪“刷”的声刮起来成个半弧状。
李庆辉也是想跟着陈悦雨的身后游下去的,可在要往下潜水的时候,脑海里想着的陈悦雨说的那句话。
“你不会道术,不要下来,很危险的。”
李庆辉心里是憋得慌,双手紧攥成拳,白皙手臂上极细小的青筋都一根根暴突出来了。
扯扯嘴角干笑两下,然后游到最近的那艘小船边,双手支在小船的边沿,双臂一用力大腿直接跨上了小船上面。
午夜三点多的河面上,很黑,刮着阵阵阴风。
李庆辉脱\了上身的黑色长袖t恤,双手抓着衣服用力拧干,然后又套在自己的身上。
坐在小船床板上,李庆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直都是陈悦雨潜入水底睡得那句话。
淡红的唇角一边启开,笑了笑说,“你说顾景峰可以为你以身涉险,不顾后果,你也是可以为他不计后果的,那我呢我也可以为你豁出生命的。”
李庆辉的右手还是仅仅握住拳头,如果不是害怕自己吓到河底,会成为陈悦雨的负担,他肯定在陈悦雨扎入河面的时候,跟着也游下去了。
相爱坐在小船船板上,身边一阵一阵挂着冰凉的寒风,他的眼睛一直是看向陈悦雨游下去的那个位置,“悦雨,你的道术那么厉害,这次也肯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嗯,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说话时,眼角的肌肉都在瑟瑟颤抖。
几乎同一时间,顾景峰用力往河底游,眼睛一直看着流向河底的那抹淡黄。
一直往下游,身边都已经看见之前跟着冲上去的玻璃棺材了,顾景峰的视线没看玻璃框,而是一直看着淡黄色的香囊,身体犹如潜底的游鱼,他甚至都已经忘记自己浸泡在河水里面多长时间了,身体下意识是一定要找回香囊,一定要找回香囊
一定要找回香囊。
转瞬,身体已经游到了有无数树根交错的地方,四周有很多透明的玻璃棺材,每一个玻璃棺材里面都密不透风框着一个穿红色官袍的男人。
游过距离最近的三个玻璃框,转眼发现河底的那抹淡黄不见了,突然间没了踪影。
他奋力游过去,接连在好几\根较为粗\大的树根\位置寻找香囊,浸泡在水底的时间越来越长,顾景峰的呼吸倍数急促,原本就白皙的脸这会儿憋气憋得脸色都煞白了。
他的呼吸一紧到了他能承受的极限了,继续在河底寻找香囊,身体的呼吸系统超负荷,顾景峰明显感觉到大脑开始有些麻痹,身体四肌也逐渐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
在最后呼吸濒临要气绝的时候,在一片黑茫茫的根须位置,他看见了那一抹寄托了所有希望的淡黄色,顾景峰有些模糊不清的眼睛顿时变得清明,双臂用力往根须密集的位置游过去,伸出修长干净,骨节分明的左手到根须盘绕的位置抓起了香囊。
指尖摸到香囊飘起的紫色流苏,顾景峰用力抓在掌心里,虽然只是一个香囊,他抓在掌心里,却像是抓住了世上最至高无上的荣耀那样,绷直的嘴角往上勾起,满心欢喜地笑了。
在他身体达到极限的时候,顾景峰的脑海里一直想着的是,“不,我还不能死,我答应过小雨的,无论何时都陪在她身边,不会让她孤独的。”
“我许诺过要给她幸福的。”
“四百年了,小雨还不知道我是弘煜,我不能死,现在还不能死。”
顾景峰睁开了深邃淡漠的眼睛,双脚开始摆动,身体向上,双臂用力往上游。
在顾景峰要离开树根密集地方的时候,一下子一个四方形透明玻璃框从河底冲上去直接框住了他。
顾景峰左右看看,正想着法子来破开这面玻璃柱子呢,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冰冷至极的声音。
“不用挣扎了,之前你试过几次破开我的玻璃棺材了,现在你能想到的法子,都已经对我的这口玻璃棺材起不了作用了。”
“我说过了,不许继续追查下去,不然杀无赦,这次你去而复返,命里注定要你成为第十七个祭品,顾景峰你逃不掉的”
“你是谁”顾景峰问。
“你不用着急,等你的尸体被固封在玻璃棺材里了,你自然就能看见我了。”
顾景峰也没多余的时间跟这个阴魂瞎扯,他手抓着香囊,一直在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法子来破开这个玻璃棺材。
鲜血用过了,香囊上面的翠色玉片也用过了,这两样都对玻璃棺材起不了作用了。
在顾景峰沉下心思考的时候,幽黑的河水里面忽然出现一个穿白色短t的身影,光想很暗,顾景峰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游过来的人是陈悦雨。
陈悦雨游到玻璃棺材边,顾景峰看着仅一面之隔的陈悦雨,眼睛都来不及红,扯着嗓子大声喊,“小雨,你快走,这里很危险的”
陈悦雨知道顾景峰的呼吸一紧忍耐到极限了,大声说,“景峰,我教你闭气咒,你跟着我学。”
“什么”顾景峰在玻璃棺材里面,陈悦雨说的话一个字都听不到。
陈悦雨很快知道这面玻璃是隔绝声音的,他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掐九宫指诀放在胸口前面。
顾景峰大脑灵活,自然很快就知道陈悦雨是在教他闭气的法咒。
顾景峰也伸手到胸口前面,学着陈悦雨的做法,在胸口掐九宫指诀。
他照着陈悦雨转动的手势,很快连贯做出来所有的动作。
右手食指和中指并紧往额头印堂位置倒\插\回来,所有动作都做完后,还差一个闭气咒语。
陈悦雨眉头紧锁,现在隔着玻璃,她也没办法跟顾景峰说闭气咒语是什么啊
令陈悦雨没想到的是,顾景峰转动眼睛,很快就启开淡红的唇角念起了咒语。
咒语念完后,顾景峰的呼吸也孙长乐很多,一直憋着的煞白脸色也逐渐恢复了。
陈悦雨很奇怪,顾景峰怎么会念闭气咒语的
脑子里有很多的额疑问,不过很显然现在不是问顾景峰这些的时候,她对着被困在玻璃棺材的顾景峰,有意把语速放的很慢,让顾景峰看嘴型。
“景峰,我,现在,想,办法,救你,出来,你别担心。”
顾景峰知道陈悦雨在说什么,他摇了摇头,“小雨,我不害怕,你也不要害怕,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嗯”陈悦雨用力点了点头。
她一直在想方法破开这个诡异的玻璃棺材,可接连用了好几个方法,这口玻璃棺材都没有一点要破开的迹象。
随着时间推移,闭气咒术也慢慢失去了效用,顾景峰知道陈悦雨的闭气咒已经失效,开始在憋气了。
闭气咒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这次使用之后,至少要过去二十四小时之后才可以使用第二次。
“小雨,你快走,不要继续在河底了。”
陈悦雨虽然没听见顾景峰说的话,可从嘴型,她是看得出来顾景峰在叫她赶紧离开的。
陈悦雨还是对着顾景峰说,“没事的,区区一口玻璃棺材,我肯定有办法破开的,景峰你再等等。”
要是在地面,这口玻璃棺材陈悦雨随随便便就用破解开,可现在是在河水里面,很多道术方面的法器都用不了,不说其他的,就最基本的符咒,白糯米,还有红醋,这些在水底都用不了。
很多道术都是要烧符咒的,在水底没可能烧成功符咒。
陈悦雨还在继续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来救顾景峰,顾景峰看着面前的陈悦雨,陈悦雨就近在咫尺,虽然有一面镜子在挡着,可他感觉到陈悦雨就近在眼前。
隔着玻璃看着陈悦雨的脸,顾景峰不自主伸手贴在透明玻璃上,清俊修长的手指贴在玻璃上面,没真的碰到陈悦雨的脸,可他却觉得自己摸到陈悦雨的脸了。
手在玻璃上面拍了两下。
“叩叩。”
陈悦雨听见声音朝他看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顾景峰看着陈悦雨的眼睛,然后用右手食指在玻璃上面一横一竖开始写字。
见顾景峰用手指写字,陈悦雨赶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顾景峰的手指上,想知道他在写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晚点还有一更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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