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州市市中心到西郊外,有一大段距离。城建的风格也从现代化移向中式风格,从高楼大厦往平楼的古房变动,一个城市有着这别样的双式风格,也为这城市给平添了一丝别致的韵味。
天还未完全亮,沈睿已经开着车来到西郊那间已经来去过一次的百年寺庙外。
一个身影在远处以匀速跑向寺庙,身后还跟着一条大扫帚尾的黄色矮子狗。好一会儿后,那身影在寺庙门口停下,一身的运动衣,大约是刚跑了一大圈,额头竟在这寒冬里沁出微微的汗珠,脸上带着运动后的潮红,和之前冷敛自持的他比起来,显得更有活力了。
太阳也有些赖床症,正慢悠悠地往天上升起,早上六点多天幕还是有些昏暗。见周元进了庙里,沈睿提着两盒早餐从车里出来,大步朝着寺庙走去。刚走进庙里,狗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下子就冲到他脚边,吓得他整个人一哆嗦,差点摔倒。
身后有一只手扶着了他,沈睿回头一看是周元,立刻嬉皮笑脸地晃了晃手中提着的两袋小笼包,说道:“刚跑完步饿了吧?给你带了本市有名的海塘一家的小笼包。”
周元松开扶着他的手,朝苹果摆摆手示意它去房间里暖暖身子,然后头也不回地问沈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沈队长一大早来到我寺庙有何贵干?”
沈睿大步走到周元身边和他一起朝着开了暖气的房间走进去,他说:“之前第四起女丑案子的第二目击证人,也就是在你之后到达第二现场的林雪婷说过在虐狗案的现场见过一个银色头发的男人……”
“虐狗案?不是我。”周元用毛巾把额头的汗珠给擦干,坐在榻榻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猛地抬头看着沈睿,眼神有些犀利,他说:“不过既然沈队长一大早为这事情亲自过来,我也没理由不听。说吧,什么事情。”
听到周元的话,沈睿立刻将随身带着的文件袋打开,从里头抽出一叠文件,展开推向周元。映入周元眼帘的是一幅幅在不同地方拍下来的不同种类的狗死亡照片,他神情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有些庄重地说道:“将虐狗案和女丑案放一块儿研究,也就从张园那起案子开始,准确地说,是从林雪婷说看到一个和你很像的银发男子蹲在第七起狗死亡现场开始,我们才注意到狗死亡的动作和女丑案子的遇害者死亡的动作很像,虐狗案是从去年开始的,比女丑案子早很多。我们分析案发现场发现,女丑案的发现现场和虐狗案其中四起案子的现场挺接近……”
说到这里,沈睿看向周元,一脸认真地说道:“在张园案发生后,局里做了一个分析,认为女丑案子的凶手有两个可能,虐狗和女丑案都是同一人所为。杀狗是为了杀人在做练习。二是女丑案的凶手应该是接触过虐狗案的凶手,再或者是,他看过虐狗案的现场,所以在模仿狗死亡的动作,摆出一种仪式感。不过,这些都没有定论,我想要听听你的见解。”
沈睿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安静下来看着周元。周元低头翻看着资料,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服的他,此刻看起来有一种年少的青春感,让沈睿觉得摸黑早起跑过来也是值得。
“虐狗案每起死亡的狗都是有主人的?”周元抬头问道。
虐狗案不是沈睿全程在盯着,不过他派了魏茸跟进。昨天从老城区中心回来后,魏茸就和他进行了一次电话会议,把调查到的信息都给他转述了一遍。他耳边还回荡起魏茸说的话,她说:“那些狗算是跟错了主人,这些主人都没几个真的为狗的死亡伤心难过和懊悔,活着的时候没好好养,死了也不给收尸,直接让垃圾车给端走了,太惨了。”
想到这里,沈睿不知觉得看了眼趴在周元不远处在休息的那条矮子狗,说道:“嗯,目前为止每一起虐狗案都不是流浪狗。从目前走访了解到的信息来看,邻居对于这些狗的主人颇有抱怨,狗不拴绳子到处跑,有时候不分昼夜都在吠,在路上看到小孩都要扑,好多家庭都投诉说被狗吓,所以很多受访者家庭都认为应该是附近同样受到狗惊吓或者吵闹的人家干的,看到虐狗的现场除了生出一点膈应,他们都认为是好事,所以这虐狗案发生了这么多起也闹不起来。呃……也不算闹不起来,我昨晚看到资料,在第五起的时候,闹过几天,还上一些社交号的热搜。有人认为不爱可以,但不要伤害,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很明显就是虐杀狗的行为,所以那阵子即使不是爱狗人士,在社会上也是引起过讨论。但那阵子新闻要事很多,这虐狗杀狗的新闻在这些年也出现过各种形式,每回都会热论几天又完事了,所以我这边了解到的数据资料是,热搜了一个多小时就让一些明星的离婚和出轨新闻给压上,不了了之了。而这些狗的主人本身在四周围的邻居眼中放养狗的行为都没理,自知理亏,所以骂几句后也完事了。”
“你们问过每起虐狗案死亡的狗主,有什么怀疑对象吗?”周元继续提出自己的问题。
早起肚子有些空,沈睿又厚着脸皮要伸手去拿已经送给周元的早餐,让周元眼疾手快地打了一下,他笑着说:“你这样你挺小气了啊,虽早点是我给你买的,可你不应该尽下地主之谊吗?算了,我一会儿自己去吃。来,回到正题,怀疑对象是有的,每个出事的狗的主人都怀疑自己的邻居,因为只有邻居三番两次去他们家说这事情,次数多了也就伤了和气。你看看资料,狗主和他们各自的邻居的资料都在,都没一个是重复的。”
周元翻看着资料,八起虐狗案,八户家庭,八个邻居成为他们的怀疑对象,这合起来十六个家庭并没重合的地方,从表面看他们似乎好像毫无联系。
可这青州市那么多户养狗的家庭,也那么多人成为“不负责任”的狗主,凭什么就选中他们?人际上?职业上?地理上?
周元翻看了下他们的职业,有在单位上班,也有个体户,这些从职业的属性上看并没有利害关系,所有他暂时把这个可能性给排除。他抬头看向沈睿,问道:“在这之前,你们有调查过各个出事的户主,有没交际?”
原本盯着周元在出神的沈睿,被他忽如其来一问,愣了下,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后,点头道:“局里考虑过这问题,走访过,基本可以说基本没交集,算是陌生人。”
听到答案,周元没再说话。排除了前面两个,周元用食指点了点桌子,表示他开始进入自己的脑域里。抛开女丑案,这虐狗案的目的性比较单一,就是教训这些“放养”的狗主,八起案子在青州市东西南北不同位置的小区,这小区与小区之间最近的也要几百米……
“这些狗的主人有一起去参加过一些要带狗出席的活动吗?例如狗狗马拉松,狗狗联谊之类的活动。”沉默了许久的周元忽然问道。
沈睿摇头表示之前没在这个方向上认真过,毕竟在这之前他们也只当这虐狗案是一件手段残忍点的普通刑事案件。他明白周元的意思,也不管现在才早上七点出一点,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在睡懒觉,他板着脸站了好久那头才接通。
“魏茸,你立刻给虐狗组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帮忙问一下那些狗主有没有参加过需要狗集合在一起的一些聚会……”见电话接通,沈睿语速极快地吩咐道。
冬天里睡眠尤其沉,魏茸睡得大脑有些放空,听着沈睿一通吩咐,随口“嗯嗯”地应了几句,忽然又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清冷地说道:“沈睿,你再让他们查查,近一两年,他们养的狗都带去过什么诊所或者宠物店美容美发或者看病过,然后整理出一份数据给我。”
魏茸一激灵,这清冷的声音她过耳不忘。魏茸忘不了那张好看的脸下,自己在审问室里被掌控到有些失控的场面。她的瞌睡虫顿时给吓走了,把手机拿到跟前看了眼,发现正在和自己通话的人是自己的老大沈睿没错,又看了看时间,才刚刚七点,心里顿时疑云丛生,她立刻问出来:“老大,我没听错吧?刚刚那声音是周元?新来的周队?”
“是他没错,我在他家里。”沈睿气定神怡地回复,“刚刚我说的话你记住了没?”
魏茸让沈睿的回答踉跄了下,脑袋里忍不住头脑风暴他们昨晚是不是就住在一起,又在想他们到底是怎么忽然变得那么熟悉……总而言之,她的老大沈睿,那种日落之后不去陌生人家的男人,如何被周元骗去他家?
想着想着,魏茸忍不住八卦地压低声音问道:“老大,你在周队家里办公?还是嘿嘿嘿?”
沈睿忍不住笑了起来,要魏茸现在站在她面前,铁定一个一指弹飞过去。他假装严肃地说道:“要是我到局里的时候,还没看到你的报告,你看着办,下个月的奖金应该打水漂了。”
“哎哎哎,老大,你怎么就学不会怜香惜玉呢?我可以不睡懒觉,可你看看现在才什么时间啊,大过年的那些户主不用睡觉啊,说联系就联系啊……”钱比面子大,魏茸哀嚎起来,“老大,时间你得宽限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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