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桃子
此方有理由怀疑, 如果不是自己的个人素质很过关,他就要拔刀了。
好在他还记得这里的人很多,他不能随便拔刀。此方将手中的杯子朝桌子上一放,发出有些刺耳的一声响动, 店里很多人都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 纷纷转过头来。
“冲田真是太年轻了, 不够持重。”新见锦哂笑一声。他长相文弱, 并不像普遍意义上的英武武士, 说起话来也慢吞吞的, 虽然感觉有点气虚,但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 才会被芹沢鸭当做左右手, “这也是为了大义。”
听到新见锦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此方气极反笑, 面上因为愤怒染上一层薄红, 向来淡泊的人生气的样子很新奇, 看上去甚至有种奇异的艳丽。
安定从桌子下拉住了此方的手, 安抚性地抚摸了他两下, 此方深吸了一口气。
他也知道新见锦故意说这种让人恶心的话就是想看他这种生气的表情,但对于这种冒犯近藤先生的话, 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但也没有办法, 局中法纪的那条禁止私斗就限制了他的举动。他今天是出来巡逻的, 穿着的也是新选组那套惹人注意的浅葱色羽织, 刚刚因为他摔杯子的声响,在这个饭店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了,他甚至还听到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
此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您别只喝酒啊,吃两粒头孢。”
吃死你。
新见锦
早就听说过冲田总司有时候会说一些完全理解不了的奇怪的话,新见锦并没有对喝酒配头孢这一恶毒的建议产生什么很大的反应,完全当成过耳清风。
“不要急着拒绝,比起感情用事的近藤君,芹沢先生更有成就天下的本事。”新见锦就像看不到他的脸色一样,刻意地笑了笑,“这一点你也清楚吧,要不然冲田怎么会到芹沢先生身边呢难道是来做间谍的吗”
此方抿了抿嘴,不可置否地垂下眼,他不能承认下来,“您说笑了。”
要想制服芹沢鸭,就必须先干掉新见锦。他们上一次就是这样做的,新见锦死了之后,芹沢鸭更加放荡不羁,完全没有任何束缚了。
新见锦死不足惜,现在动手的后果却不是那么好解决,可同样不能让他回去乱说。此方低下头,睫毛在脸上投出一小片阴影,阳光从窗格中正好映在了他的身上,金色的阳光撒在了脸上,好看的有些失真。
不仅是新见锦有些看呆了,连周围的人的哑了声。好看的人确实容易得到更多的耐心,新见锦并不着急此方的回答。
他这次出来正是在蹲守此方的,虽然偶遇的地点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原本计划着在巡逻结束后,在归途中与此方“相遇”,理所当然的去一些男人该去的地方,比如祗园之类的。那里安静又风雅,还有美人艺伎斟酒,真是太适合说一些这种不太能拿到明面来说的事了。
况且他还做了如果谈不成就密谋杀了他的计划。这种年轻男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在温柔乡里很容易放下戒备,到时候跟他熟悉的艺伎一串联,即使是新选组剑术第一的冲田总司,也逃不过殒命的结局。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虽然跟计划有出入,但目的应该不难达成。
自己是新选组的局长,对方只是一个副长助勤,就算自己失策,冲田总司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了自己,新选组的名声必然也会遭到破坏。他能轻易做饭这样的事,也要考虑一下他是否愿意就这样毁了近藤勇的心血了。
想到这里,新见锦更加有耐心了如果此方答应了,就是他们的同谋,拒绝了,就是死人。
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了,也不是什么风味很好的茶叶,新见锦懒得叫人换水,手指轻轻在桌上敲击着。
从完全旁观的角度来看,他们现在的气氛还挺和谐的,只是二人心中都各怀鬼胎,想置对方于死地。
安定虽然心里着急,手中握着的此方的手也逐渐有些出汗,他刚刚趁机会拜托了店里的人拿着信物去新选组找土方先生了,新选组屯所离这里有点远,如果土方先生能快点来就好了。
感受到安定收紧了握着他的手,此方把脑海中应该打马赛克的画面清除出去。
安定在担心他。当感受到这一点的时候,此方终于彻底地冷静下来了。他是典型的遇强更强的类型,当感觉到被划分到他的领域的少年的不安时,他反而不担心了。
大不了就跑掉嘛,走的时候处理了局里的毒瘤也算功劳一件了,近藤先生也不会说什么。
“新见局长的提议,恕我无法接受。”此方整理清楚思绪,声音清朗,“您说这种话就不怕我告诉近藤先生吗纵使新见先生也是局长,但真正平级的也是芹沢先生跟近藤先生,以下犯上不是局中法纪所允许的吧。”
“呵呵。”新见锦笑了起来,就像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事一样,此方的拒绝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如此正合了他的心意,“冲田觉得,咱们两个说的话,谁的更可信一点呢”
他换了个姿势,更靠近了此方一点,“还是说,新选组的天才剑士想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我私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自然是打不过你的,毕竟我的剑术也只是中平,与冲田当然没法比。让我想想,近藤大概是舍不得处置你的,土方岁三就更下不了手了,死一个我不算什么,但是新选组的规矩可是彻底坏了。”
新见锦用他惯用的、缓慢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在此方耳边说道,在还有安定在的时候说出这样威胁的话,明显就是没把安定放在眼里。
此方的手一空,安定忽然站了起来,气的就要拔刀。身为刀剑,此方是君主,他是他的臣属,新见锦对他的主君如此明显的不敬,他自然无法忍受。
新见锦微微抬眼,瞥了安定一眼,“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旺。”
此方忽然就平静下来了,他实在是找不到继续跟新见锦生气下去的理由,“安定,坐下。”
“可是”安定的语气有些激动,他的眼角微微泛红,马尾在脸侧晃动了一下,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博美。
“坐下。”此方的语气倒是很淡然,他重复了一遍,安定咚地一声坐到了地上,表情气冲冲的,此方觉得他可爱,还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还是冲田唔”新见锦想要借机再说两句风凉话,但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从腹部传了上来,他反应慢了半拍的低下头,银白的光芒差点灼伤了眼睛。
刀刃的一半没入了他的身体,刀是如今不常见的太刀,刀柄上的纹饰略显华丽,是相当好认的刀,新选组所有人都知道这刀是谁的。
那振太刀的主人神情淡淡的,完全不像正在捅人的样子,甚至在新见锦不敢置信地回看过来的时候,对他露出了一个如同三月初樱般清朗的笑容。
新见锦只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这个笑容和平日一样好看,但此刻在他眼中无异于恶鬼。
他嘴上说着自己的命不算什么,但是当真的濒临死亡的时候,还是有些害怕的。
不想就这样死去,死在冲田总司手上算什么下场
“芹沢先生不会放过你的。”新见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想伸手去拔刀,但是他的力气也在渐渐散去,手放在刀柄上,好几下都没能将刀。
“我也不会放过他的。”此方平静地说道,他手上微微用力,菊一文字则宗从新见锦的腹部中抽了出来,鲜血瞬间就染红了新见锦的衣服,从里面渗到了外层。
新见锦双手捂住了腹部,砰地倒在了地上。
“主公”安定也没料想到此方突然发难,他看看站不住坐在地上的新见锦,又看看一脸平静的此方,惊地连私下里的称呼都叫出来了,这一声就像打破了某种平衡,店里其他人终于也有了别的反应。
“杀人了”一声凄厉地尖叫划破了店内的寂静,店内其他客人慌不择路地站了起来,四散而逃。
他们也是惨,不过是吃个饭,没想到就遇上了惊天大瓜,此方他们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好多人都能很清楚的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尤其是此方和安定身上还穿着那个土的要命的浅葱色羽织,新选组又是京都这些日子的大新闻,自然很感兴趣。
这下可好,吃瓜吃到要没命了,那人明明那么好看,却毫不手软,这些从江户过来的“壬生狼”,果然不是好惹的。
此方冷眼看着他们像兔子一样惊逃,抬手将刀从头顶挥了下来,兵刃在空中发出清晰的破空声,利刃上沾着的新见锦的血被尽数甩到了地上,形成一道笔直的虚线。
“都不要乱跑。”此方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但听到他的话的所有人,都顺从地停了下来,颤抖地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安定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立刻跑去关了门,将所有人都关在了这家店里。他这时候已经不再像刚刚那么震惊了,将人都赶到店内的一角,这一切做完之后,十分信任地看向此方,无声地询问此方接下来的打算。
此方一脸地胸有成竹,但实际上心里相当没底。他倒不后悔一时冲动,只是在为难接下来该怎么善后。
他不可能堵住悠悠之口,但这件事说出去的话新选组的名声必然会受损,近藤先生也会很为难。
此方深沉地用左手撑住下巴,忽而敏锐地转身,一脚踢上了从身后偷袭他的新见锦,轻蹙起眉来,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责怪的目光。
新见锦被这眼神看得想吐血,他也真的吐了一口血出来,这次他实在是没力气再站起来了。
忽然这家店的门被很用力地拉开,店里的人逆着光,看不清来人的脸。大概是七八个武士装扮的人,领头的人身材高大,大喝一声,“新选组突击检查,反抗者格杀勿论”
此方突然松了口气,他再也不用绞尽脑汁去想该怎么善后了,鬼知道他刚刚甚至想逐个消除这些人的记忆这种奇怪的方法。
他忍不住朝着那个方向露出了放心的笑容,“土方先生。”
那个人冷哼一声,大步走过来,细细打量了他几遍,语气有些不善,“你又偷懒。”
此方噎住了,没想到他第一句居然是责备自己不好好巡逻,但确实是这样做了,便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累了嘛,副长。”
土方不可置否地哼了一声,其实很受用这样的话。他身后的山崎烝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新见锦,蹲到了倒在地上的人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新见锦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
“副长。”山崎烝示意土方先生看这里,土方先生低头看了一眼,离开移开了视线。
此方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不敢看土方先生的眼睛。
“总司还是年轻,太心软了。”土方先生也不看心虚的此方,朗声说道,“新选组的局长,新见锦违背了武士道,论纪该切腹自尽,身为介错人的总司不忍心下手,山崎帮局长上路吧。”
他一番话将这件事定下了性质,山崎烝立刻行礼应声,“是。”
新见锦被捅了一刀,心口又正中一脚,已经十分虚弱了,听到土方岁三的话,挣扎着抬起头来,“土方岁三土方岁三”
“你还在等什么。”土方先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冲着山崎说道。
山崎烝抽出腰间的胁差,挥刀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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