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展示陆地上的军事实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孱弱,缔造交流的可能性,再让奥姆用石榴石装满垃圾,吓唬一番陆地上的沿海各国。
其次,小范围透露亚特兰蒂斯的存在,并且集中力量解决环境污染的问题——尽可能地、有诚意地、步步推进地。
最后,用几张演唱会入场券糊住相关人士的口——当然不止托尼·斯塔克本人,倒不如说,更加关键的是让神盾局官方也知晓亚特兰蒂斯的具体情况。
阿尔冯斯看了看手机,不出所料地,尼克·弗瑞发了消息过来,委婉表示亚特兰蒂斯的塞壬演唱会能不能再带别的人去参观。
虽不算环环相扣,但作为一个商人,阿尔冯斯觉得这一圈生意发挥得还算不错。
橄榄枝已经伸了过来,就没有再收回去的意思。阿尔冯斯欣然同意,原本奥姆留下的票据除了他自己和斯塔克以外,就还能再额外多带一个人——算上司机的话,亚特兰蒂斯的潜水车一共有四个座位。
“我希望你别挑个呆头呆脑的家伙下来。”
奥姆对于这些“妥协”有些愤懑:“亚特兰蒂斯的居民对于陆地人可没什么好印象,让他们有机会参观亚特兰蒂斯已经是他们一辈子的荣幸了!”
“当然,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了吧。”
阿尔冯斯显得很大度:“我尽量在您的标准里选人,绝对不会触怒亚特兰蒂斯的王者。”
“……七海之王现在是我哥哥。”
奥姆翻了个白眼:“该死的嫡长子继承制,那混蛋脑袋里一点治国方略都没有,给他补习还不肯好好学。”
炼金术师对于这些抱怨不置可否,实际上,对方絮絮叨叨地抱怨过他“该死的哥哥”好多次,遣词充满着亚特兰蒂斯式的风格,从“他就是个愚蠢的小鳕鱼”到“这傻大个就像是个没长脑子的象拔蚌”,阿尔冯斯听了半天,到最后都没提醒奥姆你这些描述我根本get不到。
——但在问出“要不要购买一些具备杀伤性和强诅咒的宝石”时,奥姆拒绝了。在神秘的这一侧,大家都知道宝石商人阿尔冯斯师承第二魔法师泽尔里奇,一手宝石魔术使得精妙绝伦,从不出售残次品。
虽然该死,该拉去填马里亚纳大海沟,该被扔进海底火山做成烤鱼,该被发配到边疆捡一辈子陆地人扔下来的垃圾……七海之王,亚特兰蒂斯正统的王位继承人亚瑟,如今也好好执掌着他的位置,并且致力于甩锅给自己的兄弟。
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学过什么治国之道,大部分时间除了练习搏斗技巧,就是和一个普通陆地孩子一样以寻常的方式长大。
于是在一场据说战斗异常激烈的王位交锋后,海里的大事小事,具体管事的还是奥姆,哪怕对方对于这个结果格外不满。
“阿尔,难得来陆地上,带我去喝酒。啤酒,伏特加,葡萄酒,还有什么……一并都试一试。”
正事谈完放松了不少的奥姆说道:“钱一并算在下次我找你买宝石的账上,用珍珠支付。你之前想要的红珊瑚也可以,前几天手下进贡了一棵不错的。”
“为什么突然想喝酒?”
阿尔冯斯听着对方报出一长串的名字,看来是提前做过功课:“陆地美食有不少呢,你可以一点一点尝试,如果亚特兰蒂斯人的消化系统和陆地人是同一个体系的话。”
“别管那么多,总之就是,酒!”
亚特兰蒂斯的亲王阁下分外不讲道理:“让我试试看你们陆地上最值得称道的东西!”
不,陆地上值得一看的东西有不少,但酒精绝对不会排第一。阿尔冯斯默默在心里吐槽,据说亚特兰蒂斯在陆地上长大的国王陛下倒是个千杯不倒的个中好手。
不过,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太过透彻,凡事留一线好做生意。他毫不犹豫地打发自己的店员出去买来了各式各样的瓶装酒,一字排开在奥姆的面前摆了一排,甚至其中还有一瓶高度蒸馏的白酒。
奥姆打开了第一瓶给自己倒了一酒盅,皱起眉头喝了一小口,评价道:“我觉得舌头就像是被水母蛰了一下。”
阿尔冯斯:“……我其实不是很明白这种体验。”
他很快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面前的小酒盅,视线投向冒着气泡的金色啤酒:“这一个,像是嚼碎了还带着吸盘和触须并且不断喷吐出墨汁的乌贼。”
阿尔冯斯:“……”
奥姆接下来尝了一口伏特加:“哇哦,这一次有点不一样了,感觉嘴里含了一口纵条矶海葵的毒液。”
……
半个小时后。
亚特兰蒂斯的亲王打了个酒嗝,眼眶泛红地趴在了桌子上,鼻翼一张一翕,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等到店员再次进屋打算收拾东西——或者有可能是来监视情况——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店长正在往客人身上披毛毯,防止白天就这么趴着睡觉着凉。
探员:“……店长,这一次的客人是来找您喝酒的?”
他家老板看上去滴酒未沾,一点都没有醉意啊。
“算是吧,这位是亚特兰蒂斯的亲王奥姆阁下,来和我商量关于人类往海里扔垃圾的问题。”
阿尔冯斯已经开始收拾这一排高高低低的玻璃瓶了,免得整个工房都留下浓郁的酒精味儿。
店员:“……”
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工作经验不是很足。
唯一的店员喉结上下艰涩地滚动了一番,仿佛吞下一大口伏特加的是他自己:“……所以您就灌醉了他?”
“那怎么可能。”
阿尔冯斯嗔怪道:“是他自己要喝的,我可一句都没有劝。”
……
亚特兰蒂斯和地表的全面战争不会就要这么打响了吧。
店员忧心忡忡地回去写报告,让这种焦虑从他自己一路蔓延到了负责这个项目的所有神盾局同僚之中。等到报告一路提交到上司手里的时候,纵使是尼克·弗瑞,他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炼金术师真是不可捉摸的生物。
.
阿尔冯斯打了个喷嚏,他正坐在店里给宝石充能,心里思索着弗瑞指派给他一同前往亚特兰蒂斯的到底会是怎样一个角色——不能带有太过明显的窥探意味,要保有共求和平的态度,更重要的是不能够让这些亚特兰蒂斯人所看轻。
太阳已经有半截没入海平面,奥姆在神盾局清理一新又彻底戒严的一小片沙滩上醒来,手心里握着一块茶色的醒酒糖。他的便宜兄长趿拉着两条腿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抛接着一枚海螺,等到他醒来,才偏过头去看了看:
“……醒了?”
奥姆觉得太阳穴有些轻微的钝痛。
“……我被那个炼金术师下毒了?”
他和阿尔的交情不至于啊?
亚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手里的海螺往沙滩上随手一丢:“酒精就是这种东西。吃你手里那颗糖会让你觉得舒服一点。”
后者一偏头,不吭声了。他哥每天都在和这种海葵的毒液为伍并且还乐在其中的事实,让亚特兰蒂斯的亲王颇为怀疑人生:“你早该回海里看看的,吃什么不比这些好。”
亚瑟撑着膝盖站起来,随后拉了他的兄弟一把:“我送你回去。”
“你不回去?”
“我——”
同一时间,布鲁克林区,爱德菲尔特珠宝店,店门再次被敲响。
店员拉开门,立刻就被面前熟悉的面孔惊骇得倒退了半步——他神盾局的顶头上司正是面前这人的狂热粉丝。
“嗨……爱德菲尔特先生,是在这里吗?”
史蒂夫·罗杰斯扶着门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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