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人,本名爱德华·尼格玛,名列哥谭市特产的超级罪犯,也是哥谭阿卡姆疯人院的高级住客。其痴迷谜语,爱好在犯罪前透露线索,和边犯罪边透露线索。在不与警察及蝙蝠侠玩耍的时候,答不出他谜语的受害者会被杀死,答得出的受害者则被放走。总之,这是一个喜欢炫耀自己出众智力、喜欢找存在感的自恋狂魔。
林登一边回忆着情报一边盯着水晶球,注视其中谜语人的微缩版投影熟稔地避过物业监控、打开他公寓楼层的配电箱,表面不动如山,内心满是波动。
他并不慌。普通人类生活在物理法则之中,被秩序和规则束缚,法师却是常识的践踏者,他们追寻漏洞,玩.弄规律,作弊为乐。而林登更喜欢被称作施法者,不是法师,这是因为他会的比较杂,施法者这个笼统概念反而能更好地概括他。
现在,作为施法者,林登随时可以完成《谜语人的一百种死法》,让这个正在改电路的绿色问号男触电,在其进电梯时让缆绳断裂、面板失灵,使其平地摔倒头磕锐物,令其手下的枪.支突然走火……但是,作为穿越者的那部分,林登更想狠揍一顿谜语人,用拳头。
……和键盘。
这感觉不大寻常。当年与外挂绑定之后,他暂时丢失了对这个世界的记忆。而今天,他也是首次于资料与情报之外看到谜语人。除小丑外,阿卡姆疯人院的住客们与他利益冲突不大,他本当一视同仁。结果才盯了对方十几秒,报复心如野火乱窜,直指另一个时空的印记……
看来记忆被切割前,自己对谜语人的印象真的很深刻,很有必要送谜语人一份大礼作奖励。
正如他对外公开的姓氏兰尼斯特。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不过,还有个围观者在,抄键盘砸人好像稍微有些损害他的形象。
林登摸着下巴。在他思索拿什么最顺手的时候谜语人业已完成了小手工,他公寓客厅的冰箱、空调与新风系统均发出蜂鸣警报,随后咔嗒一声,供电线路自动变换。在他身旁,杰森扫视了一圈家电们闪烁又稳定的电源指示灯,转过头:“……这是正常的电压不稳吧?”
“不。”林登诚实地说,“谜语人把这的电断了,现在工作的是后备电源。”
假如杰森是只真正的罗宾鸟,林登觉得他全身的绒毛也会于此刻跟着炸.成一个球。
“——什么!?”杰森一脸混乱地说,下意识环顾四周,试图在医生空荡荡的客厅找些可供攻击或者防御的东西。他的状态不好——确切点说是很不好,但谜语人骄傲的项目并非武力。以有心算无心,撂倒的把握勉强能增至五分。“他有手下吗?”
“七八个吧,没仔细看。你们哥谭人排场还挺大。”林登道,决定换种方式解决形象问题。他松了手去倒水,任由水晶球咕噜噜滚至一边,“你喝不喝茶?”
“茶解决不了谜语人,先生。”杰森烦躁地说,“我记得这个楼盘的住宅区都带有紧急出口——”
“以前有。我觉得它坏风水,堵上了。”
杰森:“……”
镇定。杰森告诫自己。眼前是个成年男性,而且是大名鼎鼎的“外科医生”,能半夜潜入阿卡姆,替小丑制造过病毒。谜语人杀答不了题的人,这位初次见面时在和小丑谈他的骨头。
谜语人有小丑麻烦吗?没有。小丑成功杀了医生吗?也没有。
而自己还欠医生八百五十万零两千。嗯,大概是十七万零四十个旧轮胎,一百七十万零四百根长棍面包……
这么一算,杰森奇异地冷静下来,感到自己像只充气的河豚,在冰冷的负债压力下缓缓缩回原貌。他重新坐回原位,心如止水地看着医生泡了茶,又召过他手边的纸袋,修长的手指敲键盘似的一点,其上多出两个并排的眼洞。
杰森:“…………”
说好的不想被看见则不被看见呢?
灰眸的债主仿佛读出他的怨念,淡然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并不容拒绝地把纸袋往他头上罩:“来的不是蝙蝠侠。”
……你这么搞差别待遇谜语人知道吗。
杰森憋屈地套上星巴克的包装纸袋。门外在此刻响起嘈杂的脚步,几发大口径子弹直接破坏了锁,入侵者踹开门,扛着钝器或是枪.支的混混鱼贯而入。林登转过身。
“谜语人?”
一个头顶礼帽、手提问号杖的瘦削男人分开了开路的手下。他戴着眼镜,绿油油的合身长外套同样印满问号,一看就是特别定制。
林登想了想,觉得若是阿卡姆的罪犯们每次搞事前都要郑重地搭一身,那本地银行业有别于其他地区的人手短缺完全解释得通。
不是因为洗钱被抓,不是跳槽和被挖,根源在罪犯……这堆人出了狱因需要仪式感而抢劫,因抢劫而被抓,因被抓而再次缺钱折腾仪式感,建立于鲜血上的无解恶性循环。
恶性循环的一部分打量着他。
“闪耀地板,明亮炉栅,一个你永远不会离开的地方,我在哪?”
“不知道。”林登歪过头,“倒是你来找我干什么。”
“看来‘外科医生’的脑子只长在了手上。”谜语人轻蔑地呵了一声,遗憾地摇摇脑袋,“杀掉他,带走罗宾。”
杰森撑住拐杖意欲站起,被林登扯着衬衫后摆拖了回去。
林登冷冷一笑。
“解谜?”
一个沉哑如兽狺的声音自谜语人身后响起。灰烟陡然弥漫,白墙化作黑砖,日光降作暗夜。一双手从后抓住了谜语人,明暗倏然转换之下,阿卡姆的常住户只来得及看清来者不透光的惨白护目镜,和胸前深灰铠甲上的漆黑蝙蝠标。
杰森的蓝眼睛不自觉瞪大了。他的视线死死锁着骤然出现的蝙蝠侠,嘴不自知张开,可唇齿间才泄出半个音,纸袋便活化般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他看着蝙蝠侠从空气中像拔剑似的拔出了一块键盘。
杰森:“………………”
好的。老家伙可没这个技能。
巨大的力道把谜语人直直掼到了地上。他带了八个手下,他们的惊恐的尖叫充斥着他的耳膜,而蝙蝠侠拧着他的胳膊,踩着他的膝弯,手里某个截面狭窄的长方体武器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越了狱就出谜语?搞绑架?我他妈叫你这么闲!”
谜语人的礼帽被扇飞了,紧接着是他的眼镜。蝙蝠侠一脚踏上,玻璃粉碎。“不!”阿卡姆的住客使劲挣扎,如砧板上的活鱼般扑腾着,意图捡回自己被抽开的物品,“你越界了!蝙蝠侠!你没有赢!你没有说出答案!——你还没有赢!”
“越界?”
林登冷笑,控制自己冒充蝙蝠侠的小号用键盘压过谜语人的脖子,将他强行拉成一张反弓,俯身在他耳边轻缓地说:“我也给你出个谜语。”
“什、什么?”
“猜猜我先断你的左胳膊,还是右胳膊。”他松开键盘,把谜语人的手臂拧到身侧。漆黑的数据输入设备淌下雾气,缓缓化为不反光的锁链与雪亮的双手剑。锁链游蛇般铐住谜语人,林登横剑,让血槽映出谜语人吞咽的喉结。
“再猜猜我是用工具切,还是亲自动手。”
“你不能这么做!”谜语人尖叫。
“答案不是‘你不能这么做’。”林登模仿着谜语人常见的口吻,径自折断了谜语人的臂骨,就像掰玉米杆一样。被抽得鼻青脸肿的谜语人发出惨叫。
“你不能——”
“——我能啊。”林登说,锁链循他的意志将谜语人完好的另一条胳膊摊开,他踩着谜语人的背,用剑刃拍了拍谜语人的脸。一句话自发滑到嘴边,他饶有兴致地采纳了它。
“我即复仇,我即黑暗,我即蝙蝠侠——耳熟,还是不耳熟?”
“不!”谜语人的眼睛追着逼近的冷兵器,“你没胆量——”
叮!
随着犹如银币坠落的清脆声响,剑锋落下,在将触及地板时剑尖诡异地消失了。谜语人小指的指节化为没骨头似的一滩皮肉,血液在表皮下迅速充盈,却一滴都没流到地面。罪犯呆呆地盯着它,像是吓傻了。
“告诉我。”林登用重新现出剑尖的冷兵器比划着谜语人手剩下的部分,“答案。”
“啊啊啊啊——!”
叮咚!
双手剑再次在空气中隐身,谜语人其余三指的指骨也沦为了充血的软塌皮肉。林登漠然重复,“答案。”
“——家!答案是家!”
“不是这个答案。”林登举起剑,顺脚踩断了谜语人的一条腿,又往这货的断骨处重重地碾。他很久没纯以暴力镇.压对手了,这么做的感觉真不赖。
“我最后啰嗦一遍。”他拎着剑,令剑尖游过谜语人的后颈,“答案。”
“小丑!”生死关头,谜语人总算用他出众的智商反应了过来,阿卡姆常住户嗓子出现破音,叫的几乎声嘶力竭:“是小丑放的我!”
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林登让小号打了个响指,恢复了室内的正常外观。他给杰森的纸袋上施加了混淆咒,男孩看不见环境骤变,只会看到谜语人的手下对着看不见的怪物癫痫似的尖叫栽倒,以及冒牌的蝙蝠侠残暴地拷问谜语人。
“对你的所见还满意吗,小知更鸟?”
假冒的蝙蝠侠饶有兴致地询问。
男孩遮于纸袋后的脸露出了一点戒备神色,他起身,隐隐挡在林登身前。
“你是谁?”
林登一乐,一边控制小号提着谜语人的脚离开,自己反手摘了杰森头上的纸袋,不动声色地解除了法术。
“不用管他。”他亲切地说,故意不作解释,“我要去上班了。今天不会再有麻烦。一会儿物业来收拾,顺便给你带零食和午饭。你可以看书或玩电脑,但不要出门。有问题固定电话快速拨号1——老样子,麻和僵不对。”
男孩无言地望望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并在梦中抽搐的谜语人手下,满脸写着“什么物业管得真宽”。他神情阴郁地问:“……小丑按2?”
灰眸的青年诡秘一笑:“日落前不必担心小丑。他的血条远未回满。”
……
哥谭警察局的前街出现了一个黑影。
这个黑影长着邪恶的尖耳朵,披着夜幕般深沉的漆黑斗篷,苍白的眼闪着冰冷的光。他像鼯鼠一样滑翔过半空,像老鹰抓猎物一样抓着一个裸.男,像升旗一样把这可怜的男人高高吊上了路灯,最后像雾霾一样随一阵狂风消散于初冬寒冷的空气中。
白日现身的蝙蝠侠引起躁动,发现那个裸男是谜语人,两瓣白屁股都印着蝙蝠形烙痕后,行人与媒体一派沸腾。
各路记者、摄影、网络主播、好事市民纷纷扛起器材、高举手机百米冲刺。
“今天,本市超级罪犯谜语人越狱,而蝙蝠侠将他一.丝.不.挂地挂在哥谭警察局附近的路灯上。自1789年,巴黎民众攻占巴士底狱、吊死宣称‘穷人可吃草’的财政部长福隆后,‘吊路灯’便有了一定的政治寓意。蝙蝠侠是在宣称对前期选举结果的不满吗?是在表示对现有司法体制的抗议吗?是在呼吁公众团结的时刻到了吗?”
“另外,非常难得地,我们发现蝙蝠侠这一次将他的标志痕迹留在谜语人的臀部。由于一名当事人失踪,另一名当事人重伤昏迷,我们无从得知其中的隐情。蝙蝠侠还对谜语人的屁股做了些什么呢?这一次更换烙痕位置背后又有怎样的心路历程?摄影,请给谜语人的那里打个码。对,就是那里,不用太大,小码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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