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什么呀”“不就是有个好老师吗”“这样的胸襟还堪比侍郎王大人”
其他几人小声嘀咕。
沐彦卿踏上台阶的脚步停了下来, 转头看去, 想也知道那几人就是想让他听见才如此说的,要是以往就算是昨日沐彦卿也绝对没有精力去理会他们, 自己本身的烦心事已经足够多了,哪还有时间去理会他人,不过今日沐彦卿的心情不错。
而且, 虽然沐彦卿并不在意被别人说自己的不如王麟之, 但是师门这边却不行,尤其先生那边又非常重视他这次的乡试成绩,虽然先生从来不说,但是沐彦卿还是能感受的出先生和所谓的沈先生可是有竞争存在的,所以沐彦卿觉得在适当的时候, 他还是需要给自家先生争一口气的。
“兄台是什么意思,”沐彦卿挑了挑眉,直接看向范宁以及他身后的几人。
范宁几人都没想到沐彦卿会突然停下脚步, 脸上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沐兄不是应该知道的吗不然也不会在考试间隙还回府,孟先生作为此次乡试的出题官, 沐兄此次回去想来也在孟先生那边听说了不少讯息吧,”范宁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他的声音不高, 想来还是忌讳着孟先生的名声, 不敢高声诋毁,不过足够沐彦卿听见就是了。
“兄台说的我听不懂,”沐彦卿面上还带着笑意,这几日这已经是第二波上赶着来他面前说这些的了,不过显然这一波比较惹人厌,“不过我觉的如果对手都如兄台几个一样,我这边根本不用出动先生也可以赢。”
沐彦卿眼角含笑,不过说出的话却并不那么动听,听得对面几人脸色僵硬,难看的厉害。
“沐兄真是好大的口气,这是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了,”范宁身后一个身着黑色儒衫的男子铁青着脸,反问道。
“无关才学,在下只是就事论事,君子自小教导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像是在背后私语猜测之事,就不是君子所为,科举之事最重德行,按照先生的标准兄台几人恐怕无一人能过关。而且众位所说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沐某在这事上问心无愧,”沐彦卿好脾气的解释道,要说大家的消息比起他来还要通畅许多,总之他之前是完全不知道先生还出了乡试的试题,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先生在出春闱试题。
“你,”范宁一行人词穷。
两边人你来我往,周边不断有考生围上来,包括正抱着本书正在啃的考生也不例外,他们的娱乐实在太少了,看到这样双方正面冲突的事情,自然是不肯放过这样的热闹。
“既然沐兄那么自信,我们就来斗斗文吧,”范宁突然开口,看到后面不断涌上来的人群,他心中更加的兴奋,要是能在这样的场合击败大儒孟伯泀的学生,那他一定能在陈朝扬名,到时候就算沐彦卿在科举考试中获得再好的成绩都越不过他去。
这话一出,众学子哗然,公然的对孟伯泀孟先生的弟子的叫嚣,范宁还是第一人,这不管是在乡试进行中还是在整个陈朝都是罕见的事情,这要是斗起来,他们就有好戏看了,一时间整个大厅都沸腾了。
范宁已经下战帖,众人都看向沐彦卿,想看看他如何回应。
“斗文”沐彦卿挑了挑眉,看着下方蠢蠢欲动的人群和目光坚定的范宁,觉得有些好笑,“范兄似乎想的有些理所当然了,凭什么”
沐彦卿说的直接。
“啊”范宁没有反应过来。
“圣上英明,决策均有自己的考量,圣人信任先生才托付重任,其中利弊岂容尔等置喙揣摩,而且我不认为与你斗文就能显示出我的才学,我也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沐彦卿看了看范宁和他身后之人,又看看了人群众人慢慢说道。
沐彦卿本不是自傲之人,也很少说些狂傲至于,但是对上这些人他却不得不说些狠话,毕竟下面这些看热闹的,哪个不是存了几分心思要看他的笑话,先生的名声岂容他们肆意践踏。
说完之后,沐彦卿直接转身往楼上走,身后众学子一片哗然,这绝对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结果,不过想想沐彦卿刚刚的话,他们每一个人敢上去阻拦。
范宁以及刚开始对这沐彦卿挑衅的几人现在现在脸色都非常的难看,已经隐隐有些扭曲,他们几个虽然不是出身大家世族,但也隐隐有些权势。有了功名之后,他们更是凌驾于家中众兄弟姐妹之上,甚至比嫡长还要受重视,可以说现在这个时刻是他们第一次被这样践踏自尊心,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无从反驳,毕竟沐彦卿扯出的可是当今圣上,再狂傲他们也知道当今圣上不容置喙。
其他考生遗憾于沐彦卿的撤退,转过身来看向这几人的眼神也带了些戏谑,也不看看自己的挑衅的是谁,那些酸话谁心里都会说说,谁像他们似的不仅说出来还出言挑衅在,真真是不自量力。
“范兄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你挑衅的可是孟先生的弟子,他在三年前已经成名,斗文你确定不是自取其辱”人群之中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
范宁回身,人群散开,露出了人群中之中眉目清淡的祝舒然。
祝舒然看到回身的范宁,嗤笑一声,直接一个不屑的眼神丢了过去,是,虽然说他之前也拿那事儿和沐彦卿说过话,不过他和眼前这人可不同,虽然他也认为沐彦卿在乡试中有些别人没有的优势,但是他从来不否认沐彦卿有自己的真才实学,孟先生的弟子怎么可能是个草包。
范宁紧紧地的抓住拳头,面色铁青。
看不上热闹,众考生们各自回桌,人群也很快散去,明日就是乡试第三场,对于前两场考试不太理想的考生来说,那可是最后一搏了,他们自然重视。
他们不知道的是
二楼的包间内,有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
“那就是孟伯泀孟先生的弟子”一袭泛青袍衫,头戴玉簪,气质文雅的男子举起玉晶杯含笑问着身边人,虽然凝神收敛,但是男子举手投足间还是流露出贵气,神态之中均是上位者的果决与自信。
“爷说的是,那是孟先生的关门弟子,姓沐名彦卿,”另一边一身玄黑、面无表情的男子回道,态度非常的恭敬。
“听闻他在归零山一案中立了大功,”男子说道,语气平静。
玄色男子身子一僵冷汗涔涔,不过很快就回了神,“是,听闻陈宇柒已经为他向宫中那位请了功,太子爷为此颇为愤恨。”
闻言,男子呵呵笑了两声,眉眼如画,“我那个好侄子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玄衣男子没敢应声。
说话的主人是蔚山王秦宇,皇帝的亲兄弟,不过自小被过继给了蔚山老王爷,能在遥远的蔚山凭借一己之力斗败蔚山老王爷的几个亲子一举承爵,蔚山王秦宇的手段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有野心的,此时回京,必将在京城掀起一阵阵波涛。
这些事情,沐彦卿一概不知,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此事有什么起伏,前世今生他遇到比这事儿惨烈得多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一夜好眠,第二日沐彦卿再次进入贡院,开始了他的乡试第三场考试。
乡试的最后一日,天气突变,子夜开始本来还晴朗的天气黑云压境,变得昏沉沉的,后半夜的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日之间京城就从夏日过渡到了秋日,天儿真正的凉了起来。
沐彦卿裹着夹袄排在人群之中,前几日天气好,还穿着薄衫,没想到一日就冷了起来,令人猝不及防,沐彦卿身上的是薛氏既然你早上开宵禁之后早早送过来的,其他的考生就不是这么幸运了,所以这人群之中多是缩着脖子的。
乡试第三场,试以五道时务策,也就是结合所学的经史子集对时事政务发表议论或者见解。
今年整个陈朝发生的大事比较多,先前的归零山事件,以及现在还在持续发生的西蒙边防动乱,都是牵动朝廷和陈朝的大事件,可以说今年乡试出题的题材比较丰富,就是不知道此次乡试的主考官是怎么想的,会选择哪一个切入点。
这样想着,沐彦卿已经走到了考棚门口,沐彦卿深吸了一口气才踏步走进去,第二场考试的时候考棚对他产生了很大的阴影,至今还心有余悸。
幸好时间过去了两日,气味已经挥发了很多,现在已经完全闻不见了。
沐彦卿进去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大多数考生都已经进了考场,沐彦卿一步走到自己的号房发现比起第二场又少了许多的考生,想来是放弃了这第三场考试,沐彦卿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这个心态,照他来讲,虽然说考试之中不能存在侥幸心理,但并不是没有在后两场超常发挥的考生,毕竟能参加相似的本身就有一定的实力,试试又何妨,总之已经到这儿了。
当然沐彦卿也只是想想,毕竟没有人能左右其他人的想法,沐彦卿坐在自己的号房中,心平气和的等着开考锣声响起。
锣响三声,乡试最后一场开始了。
沐彦卿打开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试题,看到上面的试题内容的一瞬间,沐彦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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