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江凌的性格,他还真的会以为她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然而他深知, 江凌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照顾猫狗这个先不提。
就说饭做得好吃, 她只会将人雇回家给她做饭, 根本不会想知道那是怎么做出来的。
说得夸张点, 她恐怕连厨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连油盐酱醋都分不清, 和她说饭菜怎么做和对牛弹琴没有任何区别。
还有花草, 她路过的时候问都没有问过一次, 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就算再好看, 在她眼里也就是一些花罢了,又怎么可能会真的想要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品种
薛易干笑一声, 声音越发含糊, “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 就是想问问。”
“那你问我就可以了。”
“哦”江凌挑眉, 似笑非笑,“你知道”
薛易无言以对, 只好带她去找陈叔。
陈叔已经年过半百, 但起来却格外的精神, 江凌过去的时候,陈叔正在给花草浇水,见到他们过来有些疑惑。
薛易干咳一声,“陈叔,这是江凌, 她说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陈叔一直都知道薛先生带了个女人回来,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薛先生好像也并不想让他们见她,所以每次做完卫生,或者做完饭,他们都是直接离开。
这次竟然主动将人带到他面前,他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镜,看清了女人的脸。
面前的江小姐样貌出众,气质非凡,一看便是出生不俗的大家千金,陈叔着实有些疑惑这样的人有什么问题可请教他的。
“哦,江小姐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就是了,我也只是帮薛先生打打工而已,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
江凌笑容和煦,“也没什么,就想问问您陈婶在哪,听说我昏迷的时候是陈婶给换的衣服,所以想要当面谢谢她。”
薛易面色僵硬,忍不住想要捂脸,他就知道江凌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什么找陈叔请教问题都是骗人的,果然就是在这里等他了。
而且还故意当着他的面问。
陈叔怔了怔,看向薛易,心里直泛嘀咕这一副分明就是薛先生自己换的,怎么又扯上他妻子了难道这江先生给自己女朋友换个衣服还要藏着掖着怕让人知道
陈叔摇了摇头,表示看不懂年轻人的生活。
他老实了一辈子,也不忍心去欺骗人家小姑娘,叹了口气,道“江小姐口中的陈婶大约是我妻子吧,但她”
“她现在不在这里”
薛易突然插嘴接过话头,将陈叔打断得猝不及防,愣愣的看了他好几眼。
薛易目不斜视,说得一本正经,“她不在这里,她有事离开这儿了。”
“哦”江凌扭头看向薛易,“那她去哪了”
她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一般,似乎所有的谎言都能在她的眼神下无处遁形。
薛易愈发心虚,越心虚便越紧张,越紧张说话便越含糊,“她只说她有事,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啊。”
他说完突然看向陈叔,“你说呢陈叔”
陈叔被无辜拉出来顶枪,只好连声应道,“啊,是是是。”
明显的岔开话题,又明显的托词,江凌哪能看不出来
她对着薛易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薛易扶额,他就知道骗不了她,现在就算托词逃避了,也逃避不了多久,她那么聪明,肯定不会相信的。
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直接开口问他了。
陈叔在一旁道“江小姐好像是生气了,您还是赶紧过去哄哄吧。”
“哄她有什么用。”薛易嘟囔着。
陈叔不赞同道,“怎么就没用了这姑娘家啊,都爱听好听话,您多哄哄也就没事了。”
薛易摆手,“你忙去吧,不用管我们的事。”
“哎。”陈叔应了一声,摇摇头继续侍弄花草去了。
虽然陈叔也是好心,但江凌可不是一般的小女生,说几句好听的话就没事了,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对她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到时候恐怕还会得来她的讥讽和嫌弃。
何况他和江凌的关系还远没到这一步,连普通朋友都不是,甜言蜜语又该从何说起
果然不出薛易所料,当他再次出现在江凌面前的时候,她便直接开口问了。
她双手环胸,眼眸微眯,“说吧,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陈婶”
反正也瞒不下去了,薛易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道“陈婶确实是陈叔的妻子,不过陈叔的妻子早就在很多年前便去世了。”
江凌坐在白色皮质沙发上,食指有节奏的敲了敲茶几,声音平缓,“所以我的衣服不是她换的”
“嗯。”薛易站在旁边,声如蚊吟。
“你换的”
“嗯。”他头越垂越低,如同一个犯错的小学生,等待着老师的处罚一般。
薛易抬起头,正想解释什么,却见她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然后从沙发上起身,抬脚离开了客厅。
哦
薛易愣愣的看向她离去的方向,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真不在意还是生气了
他连忙追上解释,“这里没有女人,你当时浑身都是湿的,衣服必须得换下来,所以我才”
都是些男人,他不动手难道还让别人动手不成
江凌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换就换了,我有说怪你吗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还不至于那么不知好歹,浑身湿透,不换衣服难道等死吗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里来的贞洁烈女那一套
“没,我没紧张。”薛易讪讪道。
虽然江凌说没怪他,但薛易心里却怎么都觉得不得劲。
正常女孩子知道自己被看光了,就算不是恼羞成怒,也得害羞不好意思,可江凌却完全没反应,就好像被看光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到底是没有女孩子所该有的羞耻感,还是完全没把他当男人看,所以不在意被他看光
到底是不太甘心,他问道,“你不在意吗”
江凌挑眉看他,“我在不在意倒是没什么,倒是你,为什么撒谎”
措不及防的被反问了,薛易面色讪讪,“我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吗。”
江凌嗤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我看不好意思的人是你才对吧”
被一语戳破,薛易顿时噎了噎,“我哪有不好意思”
他这话说得气虚得很,没有任何底气。
江凌看着他微赤的脸,不做任何争执,事实往往胜于雄辩。
夜晚薛易辗转难眠,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今天的事情,根据江凌的反应,或许她真没把他当男人看也说不定。
明明被看光的是她,结果最后反而是他自己害羞了,而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惊慌失措,面红耳赤的模样呢
一夜无话。
之后江凌竟老实在这岛上住了下来了,没事便去跟着陈叔喂喂猫猫狗狗,一副安逸的模样,一句都不曾提过要离开的事。
几日后,薛易却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薛老先生知道您失踪的事情后晕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您看”
“什么”薛易顿时又惊又怒,“我不是说了不要让他知道吗”
他一出事,江凌哪里还能在这里待得住
“我们一直都有瞒着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就知道了。”
“行了,我知道了。”事已至此,责怪也没用。
薛鸿后来的身体大有好转,便不愿意再住医院里,以前的薛宅早就已经空了下来,但薛鸿坚持,薛易便只好找了几个佣人在那里照顾他。
现在这一晕,又住回医院去了。
薛鸿住哪里他都无所谓,他就算是昏迷不醒薛易也不在乎,他现在头疼的是,该不该将这事告诉江凌。
如果不告诉她,等她后来自己从别人口中得知,这后果他不敢想象。
可如果告诉了她,她势必要离开这里,以后恐怕再难像现在这样单独两人单独相处了。
薛易还在做着抉择,突然耳边啪的一声,是手掌拍在沙发上的声音,这声音成功的将他惊醒。
他抬起头,只见江凌单手撑在他身体上侧的沙发靠背上,白玉般的容颜缓缓朝他逼近。
薛易心脏阵阵收紧,却听她语带怀疑之色,“你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他撇开脸,不去看她,想后退,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
江凌眼睛微眯,带着危险的光芒,“目光闪烁,眼神慌乱,语次不清,分明就是有事,还敢说没有”
她吐字清晰,一字一句,缓慢而沉稳。
薛易依然否认,“真没有。”
“你确定”她居高临下,带着阵阵压迫感。
薛易僵硬的点了点头。
江凌见了,直起身子,淡定的收回了手,那种压迫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薛易刚松一口气,便见江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当天晚上,薛易还在书房工作,房门却被敲响,江凌端着个汤碗走了进来,“我给你熬了汤,你喝吗”
薛易稀奇了,江凌竟然还会熬汤还是特意给他熬的
他心里顿时一阵惊喜,哪里还顾得上想其他,想也没想的便说好。
结果揭开一看,一片黑呼呼的东西,味道比中药还熏人,简直堪比毒药。
“这是我特地向陈叔请教的,喝吧,喝完还有。”
神他妈喝完还有
这动听的声音此刻听在薛易的耳朵里就像一道催命符一样可怕,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等会儿再喝吧。”
江凌却将碗往他跟前推了推,“还是趁热喝吧,你喝完我还要端回去。”
薛易无法,只好当着她的面硬着头皮给灌了下去。
江凌笑眯眯的问他,“好喝吗”
薛易强忍着泪水,“好喝。”
“还要吗”
嘴里又酸又苦又辣又腥的味道还在舌尖环绕,他忍住想要反胃的感觉,顿时被吓得连连摇头,“不用了,已经饱了。”
江凌非常贴心的道,“没关系,你喜欢我明天继续给你熬。”
神他妈的喜欢
薛易哪能不知道,江凌这根本就是在故意整他。
本以为她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整人,并且整起人来还这么狠。
当天晚上,薛易上吐下泻了一整晚,第二天起床整张脸都已经是青白一片,走路都要扶着墙走。
白天让医生给开了点药吃了才终于好转。
晚上江凌又端来了一碗汤,这下薛易是说什么都不敢喝了,“我晚饭吃饱了,现在喝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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