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到三, 前排直接从大门冲进去, 侦查组跟在防爆盾后查看里面有没有危险物品,听到了吗”
“是”
“1、2、3”
赤谷海云看着乌泱泱的防暴特警通过那条狭窄的走道鱼贯而入,整个过程非常流畅,让赤谷几乎忘了最初对于“为什么要调遣那么多重装人员到一个小小的酒吧里”的质疑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眼前的景象让她想起了御茶子喜欢喝的奶茶, 黑色珍珠从吸管里被一颗颗地吸上来。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毕竟是极为紧张的氛围,但看着还挺喜感的。
“赤谷少女一点也不紧张呢。”欧尔麦特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欧尔麦特老师也是啊。”赤谷说,“既然知道斯坦因落入了警方手中,另一边应该就做好了据点会被暴露的准备,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会不会将计就计,在现场留下一些杀伤性爆炸物一般是这样,不过如果是那位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 好像连这点担忧的理由都不必要了。”
近段时间以来, 虽然一直没有正面交锋过,但赤谷海云也算摸到了一点afo的特性无疑是棘手的敌人,强大、残忍,有着与能力匹配的野心,但在她看来并非是多么优秀的领导者, 更适合单干搅混水,而非驾驭一个恐怖组织。
虽然从afo身上能隐约嗅到政客的气息,但绝大多数的政客对自己手握权能的原因看得非常清楚afo则不然, 他享受这种被顶礼膜拜的氛围, 甚至有些沉醉其中。如果周围的人都得跪着向自己进言, 哪怕是圣人都会生出傲慢之心更何况afo不是圣人,他是一个坚定的“基因优劣论”支持者,这套理论阐述的所有内容都在解释为什么世人需要对他卑躬屈膝,因为他是居于金字塔最顶端的神明。
也正因为如此,敌联盟的内部运作必然以“个性”为第一优先,所有事务的意义都在于为个性服务。所以“用传送门出其不意地运输炸弹摧毁大楼”对他来说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恐怖袭击之所以如此顺利,完全依托于罕见的传送门能力,而狼狈撤离后用炸弹暗算警方却是不可接受的,因为这整个过程都没有个性的参与而且伤害的对象还是警方,对afo而言不过是“英雄淘汰下来的残次品”,与石油残剩的沥清无异,可能重要程度较平民都要靠后。
“为他效力应该是一件苦差事吧虽然一点也不值得可怜。”赤谷有些感慨,“不过,至少对我们而言是利好的。”
姑且不论这种做法究竟会不会更有尊严,鉴于他们每次都能以此为线索反向追踪到afo的痛点,所以她还是挺欢迎这种“尊严”的。
“这就是才能过高所导致的缺陷吧”欧尔麦特也不免有些唏嘘,不过相比赤谷海云,他更多是感叹曾经令他寝食难安的afo已经不知不觉沦为了可以吐槽的对象。
虽然欧尔麦特和赤谷都一致认为不需要那么大的阵仗,但他们也没办法和冢内解释这些,只能任由警方以最高规格的戒备进入这个早就空无一人的酒吧。赤谷对此唯一的要求就是尽量不要破坏现场,所以欧尔麦特也被安置在后方待机。
就在他们互相吐槽着那位“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时,冢内朝他们走过来,神情中有一丝放松。
“暂时没有发现危险。”冢内说,“唯一奇怪的是酒吧的电力系统还没有中断,但侦查组已经反复确认过里面没有高危物品。”
欧尔麦特看向赤谷“以防万一,需要替你中断供电吗”
听到冢内的话后,赤谷海云的表情倒有些微妙起来“请问里面有电脑、投影仪或者电视之类的影像设备码”
“有几个电视屏幕。”
“是这样啊。”赤谷叹了口气,“不用中断,对我的现场调查没有影响。”
“你知道为什么”欧尔麦特问道。
“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说服力的理由,只是经验之谈。”赤谷摇了摇头,“不,用言语真地很难解释清楚,等实际看到你们就会知道了,这不是什么危险的预警,就是呃,一项传统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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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见到哥哥好像都在忙着什么呢。”摄梦从纸袋里拿出了一个三明治,“喏,慰问品。”
僚机默默接过三明治,但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我的快乐能量饮品呢”
“总是喝甜饮料会发胖的,哥哥。”摄梦说,“哥哥也不希望初遇时被g惊呼这是哪里来的猪啊之类的话吧”
“瞎说瞎说瞎说g才不会说这种台词,不准你ooc她”僚机发泄性地在三明治上咬了一口,半翘着椅子,愤愤不平道,“而且鬼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初遇啊总是待在幕后像奶牛一样辛勤地工作只会得颈椎病和黑锅,根本不会有什么初遇”
“毕竟黑客本身也不是什么正面应敌的职业,而且哥哥的身手又很差话说回来,除了有幸长了和我一样的好皮囊之外,哥哥可真是一无是处呢。”
“哈。”僚机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某人好像忘了吧我们虽然外貌相同,身体发育上可不相同,我可是有着比某人长一厘米的傲人纪录呢。”
摄梦并不生气,反倒笑脸盈盈地看着他“噢,明明连初遇都没有,脑子就已经想到床上去了吗看来哥哥那多出来的一厘米就是大脑里匮乏的那部分细胞啊。”
“什、什什什”僚机差点就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连忙把脚从桌子上收了回来,有些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三明治上的生菜,“才、才没有一般还是会从咖啡厅和电影院开始吧就是那种外面下雨了,两人共撑一把伞的经典情节”
“又不是童贞,连泳池派对都去参加过的家伙为什么要装出一副纯情的样子好恶心。”
“笨蛋,东洋的女性就是喜欢这种性格啊”僚机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这是必要的战术调整必要的”
“为什么要调整继续保持这副傻乎乎的样子不好吗”摄梦戏谑地笑了笑,“不是有傻傻的孩子更惹人怜爱的说法干脆就此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引起对方的母性之爱不也挺好的”
“是这样吗”僚机搔了搔脸颊,“虽然我是美式校园电影派的,不过这种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要就这么认命啊,笨蛋哥哥。”摄梦叹了口气,“你是沉迷在爱河中无法自拔的追星族吗一提起那个名字,简直焦虑到了失去自我的地步啊。”
“摄梦才是,一说起g的话题语气就好刻薄。”说到这里,僚机迟疑了一会儿,目光忽然变得非常温柔,“我明白的,一定是觉得我和g产生羁绊后自己会感到寂寞吧没关系,不管是什么时候,哥哥都不会忘记摄梦的。”
千叶摄梦这次连假笑的兴致都没有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随即扯了扯嘴角“哥哥脑子里总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真是连我都忍不住心生怜爱了。”
“诶诶”僚机大惊,连忙在胸口比了一个大大的叉,“那个摄梦啊,哥哥在这方面还是很传统的,血亲兄弟之间的禁忌恋情什么的,我实在是不能接受”
“呵。”摄梦冷笑了一声,但随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算了,这样好像也不坏这样才有cub1的感觉嘛。”
摄梦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我的双胞胎心灵感应告诉我,你心里在想着什么坏事。”
“是秘密哦。”摄梦神秘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哥哥还有工作吧可不要忘了时间。”
“才不会呢,我写了一套自动运行的程序,到点它会自己连上的。”
摄梦撑着下巴,看着自家哥哥的电脑屏幕,上面是一只罕见的红陨色边牧,脖子上套着一个银色的项圈,正趴在地上对着屏幕外的人爱娇地笑着乍看之下只是一张普通的宠物照片,不过摄梦倒是从里面品出了一点别的意思。
果然,单纯把自家哥哥当做无害的傻白甜什么的,还是有点为时过早了。
千叶摄梦自然不会点出来,只是从善如流地继续这个话题“我记得自动程序很容易被入侵。”
“ hat”僚机耸了耸肩,“他就叫我连接信号,又没让我保证其他什么。”
酒吧里的电视忽然亮起来了。
最初是一阵雪花屏,老式音响里传出嘈杂的电流音。
伴随着杂音越来越响液晶屏幕开始疯狂跳屏,画面在不同的频道间迅速切换,色调透出一种古怪的紫蓝色,飞速跳动的画面中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的脸被拉长和压缩,三维的人脸在二维的画面中被不断拉扯,某种诡谲的氛围也渐渐催生
啪
众人看着一掌拍在电视机上的纯内诚,齐齐陷入了沉默。
纯内也在这充满重量的视线中愧疚地低下了头“抱、抱歉,因为奶奶家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电视机,调频旋钮出问题时电视就会跳屏,通常像这样敲一下就好了”
“你奶奶是昭和时代的人吗”加藤忍不住吐槽。
“话说回来,电视不会坏了吧”冢内感觉自己可能是现场唯一还在感到担忧的人,“我们会不会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不用担心。”赤谷安慰道,“这种充满仪式感的固定桥段是不会被轻易中止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话原本已经黑屏了的电视在下一秒忽然亮起。
「真有胆量啊,欧尔麦特。」一名西装革履并且佩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屏幕中央,他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红酒,语气悠闲从容,「这么害怕与我相见吗」
“啊”欧尔麦特有点懵。
「不过也不值得奇怪,人们在神明面前的确应该低下自己的脑袋,避免与神的明眸对视。」afo慢条斯理道,「以及这位赤谷海云小姑娘,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我对你久仰大名。」
被突然点名的赤谷海云内心毫无波动,比起欧尔麦特,她过去给这项传统艺能捧哏的经验可丰富多了,这位还是最简单的一档,至少不用她猜谜语。
“我也听说过你,afo先生。”赤谷说。
「很好,这样就省去了很多介绍的时间。」afo说,「我不得不承认,你们在保须市还做得不错,成功干掉了我手中最弱的那几只脑无,不像吉成株式会那一次,连最基本的颜面都没保住噢,对了,我记得安德瓦好像还漏掉了其中一只看来英雄协会麾下的no2也不过是一个废物。」
要是轰君听到这句话,一定会为afo鼓掌称赞吧
赤谷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佯装出不可置信的样子,扬高了声音“最弱的几只怎么会”
「这样就感到惊讶了吗你的见识果然还是太浅薄了一点,小姑娘。」afo笑了笑,随即又有些懊恼起来,「有一个成语叫作事不过三我不喜欢这种说法,为什么要限定一件事的次数呢太拘束了,我更喜欢开心的事想做几次,就做几次。」
“第一次是吉成株式会,第二次是保须市”赤谷说,“第三次你又想做什么,afo”
欧尔麦特感觉自己的后腰被戳了一下,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也需要配合这场演出“我会阻止你的阴谋”
「太天真了,英雄们。」afo大声笑了起来,背后的黑色幕布忽然应声落下。
镜头里明显是一个大型仓库,afo本人应该位于仓库的二楼,他身后的玻璃能够显示出一楼的场景,一排排黑色的脑无安静无声地站在下面,由于并不算高的清晰度,他们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色脑袋和裸露在外的肉色脑结晶。
哪怕是一直没什么紧张感的欧尔麦特,此时的表情也不免微微僵硬这个表情很好地取悦了afo,他举高酒杯,做了一个示意的动作。
「庆祝和平年代人类的第三次灾难。」他说,「希望亡魂们玩得开心」
语毕,他将红酒往镜头前一泼,画面倏地暗下,最后变成了滋滋的雪花屏。
整个酒吧里寂静无声。
许久,冢内才缓过神,疲惫地揉了揉内眼角,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欧尔麦特和赤谷海云。
“你们在想我所想的事情吗”他低声问道。
“我明白,事情不容乐观。”欧尔麦特凝重地点了点头,“保持冷静,冢内,我们不能操之过急。”
“是吗”赤谷的回应倒是格外轻松事实上,有点太轻松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在现场,很难想象她这种稳重的性格会在知道这个消息后表现得如此无忧无虑,“还好吧,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他该如何戴着面具喝酒。”
“赤谷少女。”
“是的”
“虽然你今天一整天都表现得很放松。”欧尔麦特说,“但既然你的状态还能持续到现在,想来你手头已经有什么重要线索了”
“当然。”赤谷笑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敌人往往比单纯的罪犯要有趣许多,因为后者从不会提前向警方发犯罪通知书。”
这个笑容简直意味了太多,不过欧尔麦特多少也了解她一些,这个女孩从来不把过分依赖个性的敌人当回事。
“所以我猜你已经知道脑无的仓库在哪儿了”
“ye。”赤谷海云晃了晃手机,“现在就赶去东京港吧当然,时间还很充裕,大家也可以先吃个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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