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用手机看直播吗?”夜眼挑了挑眉,“对你来说可真少见。”
欧尔麦特笑了笑:“嗯,有感兴趣的选手。”
“赤谷海云?”夜眼一语道破。
“……是的。”
夜眼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你很中意她吗?作为继承人来说。”
“我……”欧尔麦特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坦然道,“是的,我很抱歉。”
他知道对方在很早以前就在为他准备ofa继承人的事情——通行百万,他见过那个孩子,确实非常出色,刻苦努力,乐观开朗,像小太阳一样不断给周围人带来光和热,无论是品行、心性、乃至于实力,都是非常完美的继承人选。只是……
只是出现了赤谷海云。
他很少直论不同人之间的优缺,毕竟一个人评价应该是全面性的,不能单纯地以“这个更好”而武断决定——但唯独那个女孩是特别的。她的横空出世看起来是那么顺理成章,几乎没有人去质疑她(以她无个性的身份来说,这实在太少见了),好像她生来就不应该与他人放在同一个标准下做评判。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夜眼推了推眼镜,“即使是我,在看到她之后,也难以避免地有了几分动摇……”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我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生来就应当成为英雄的人’的存在,就像你、百万、就像赤谷海云。”他说,“但时代也会选择自己的英雄。就好像秩序崩溃的黑暗时代选择了‘欧尔麦特’,而这时代……选择了‘海兔’。”
是的——正是这个功利性膨胀到了极致,甚至将个性的强大与否作为评价一个人优劣标准的时代,才造就了这样毅然决然走上英雄之路的无个性者。
赤谷海云身上有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特质,能如黑洞一般能将周围的光芒吞噬殆尽。当你看见她时,你将无法再看到其他人。
可她又不是欧尔麦特那样的英雄。尽管在这次体育祭上大放光彩,但她并不是特别自信的那种类型,或许她更习惯游走在黑暗中,只是远远地看着,偶尔在他人需要时给予他们一个微笑,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不会成为和平的象征,她只是被这个时代需要着,然后去做那些她应该做的事。
“无论我们的想法如何,有一件事情是我们都清楚的。”夜眼意有所指,“你知道她不会答应。”
欧尔麦特叹了口气。
“是啊。”他说,“抱歉,夜眼……真地很抱歉,百万是个很好的孩子。”
然而自己的想法却让他看上去像是无奈之下的替代品……他甚至感觉自己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即使没有ofa,那两个孩子也会成为了不起的英雄,而他此刻却在对他们苛刻地挑挑拣拣。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欧尔麦特。”夜眼摇摇头,“但现在不是担心这个时候,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急需我们去解决。”
“是啊,All For One。”欧尔麦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这次的情报是正确的。”
至少,在他的职业生涯彻底结束前……让他最后一次作为和平的象征,终结这个世界的黑暗吧。
×××
“失败了?”爆豪啧了一声,“失败了是什么鬼?你到底是出局了还是死了?”
“不可能会死的啦!而且这两个选项到底有什么区别啊?”说到这儿,上鸣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一副没有脾气的乖巧模样,“没有出局,赤谷同学放我走了,还给了我弹药……”
“哈?”爆豪按住不停抽搐的眉角,他隐约有点不太好的预感,但又微妙地不是很想知道真相,“算了,我不想听过程。你现在在哪儿?要是腿还没断的话就过来跟我一起干掉阴阳脸。”
“知道了啦。”上鸣说,“不过我现在腿还有点软,估计你还得再等一会儿。”
爆豪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信息:“怎么,你被那个蠢女人吓了个半死?那个蠢女人感觉内疚所以放你走了还给了你弹药作为补偿?”
“……是。”
上鸣现在真地很想找个洞钻进去——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被爆豪这么一说,简直羞耻到爆表。
不过心里再想原地爆炸,他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别这么叫赤谷同学了吧?对女孩子太失礼了……”
爆豪低沉的死亡之音从通讯器的另一头传了过来:“你最好庆幸同组成员互相攻击算失去规则,否则第一个要被爆破的就是你。”
关掉通讯后,爆豪抬头,看到了同样在通话的轰焦冻。
他们之间的氛围到底是怎么变得如此和平,其中原因已经无法考究——可能是因为他们各自的队友刚好同时结束了战斗,于是也凑巧同时接了通讯,因为他们都想知道赤谷海云的战斗结果……
其实也没什么好揣测的,是个人都知道上鸣要在赤谷这里翻船,所以反倒是他还没被淘汰这点让他们比较惊讶。
“我能有一条赤谷的手帕吗?”他听见对方这么说道,“真的可以吗?谢谢你,赤谷。”
“嗯,真的很开心,我从来没有收到过朋友送给我的手帕。”
“可以吗?那么以后能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淦。
还是先把阴阳脸做掉吧。
……………………
…………………………………………
“噢噢,不愧是海云碳。”发目明凭借准心个性查看着远处的交战情况,“居然能身体整个倒垂下来进行狙击吗?果然是怪物啊。嘛,不过就算是怪物,海云碳也是帅气的怪物。”
芦户内心有些难以言喻地看着这位和她们隔着一座楼的辅助科学生:“发目同学从刚才开始就在很开心地自言自语哎。”
“是电波系呢。”蛙吹倒是接受良好,顺带还拉了一把芦户,好让她不至于被掉落下来的鸟粪便波及到,“这里的鸟可真是多啊。”
“哇!”芦户嫌弃地退后了好几步,“啊啊,真是的,为什么唯独我们这组地理位置这么不好啊,这些鸟可真讨人厌!”
“是吗?我倒觉得这种黑身子红头的造型挺可爱的。”
“梅雨酱是这么想的吗?”芦户嘟囔,“但不管怎么说,它们也有点太烦人了,这样根本看不清……”
“我刚刚没有说话啊,奈奈。”她说,“不过,刚刚我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会吧?好可怕。”
“是啊……”
她突然顿住,猛地回过头,与同样一脸讶异的芦户三奈面面相觑。
“哦呀,意外的顺利呢。”
一个陌生的男声忽然响起,芦户下意识地想退后几步警戒,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点也动不了。
而这场比赛中,确实有一个个性和精神操控有关的选手……
心操人使闲庭信步地从转角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发目明的不确定性太多……”心操嘴里低声盘算着,此刻的他卸下了面罩,神情里倒没有太多得手的喜悦,依旧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算了,还是先搞定饭田天哉吧。”
他打开通讯:“喂,我搞定蛙吹梅雨和芦户三奈了。”
“噢!不愧是心操同学。”御茶子说,“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你继续去找八百万百的藏身地吧。”心操说,“顺便问一下,爆豪被淘汰了吗?”
“……不要这么热衷于让自己的队友淘汰啦,心操同学。”御茶子吐槽,“不过爆豪同学的分数确实有点危险,好像已经被海云狙中四枪了。”
“嘛,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心操,“喂?爆豪,听得到吗?你只剩20分了哦。”
“闭嘴!”爆豪的回答中气十足,但心操还是听到了夹杂其中的喘气声——不过,既然还有闲情打开通讯还能回喷他,看来是找到了可以躲避狙击的角度,“就算你这家伙被淘汰老子也不会被淘汰的,快点死ね!”
“我也想早点被淘汰啊。”心操轻笑了一声,“可惜我还有60分,恐怕还要等很久呢。”
“混蛋,想死……”
“赤谷!你怎么了!?”
通讯里忽然出现了第四个声音。
和御茶子、爆豪不同,这个男声听起来更模糊,像是从有些距离的地方传过来的,应该是因为对方说话时太响,才能被他们的通讯频道捕捉……
是轰焦冻。
“那个蠢女人怎么了?”
轰焦冻的声音在通讯里愈发清晰,显然爆豪正在靠近他。
通讯另一侧的心操不免焦躁起来,他几乎是有些迁怒地朝远处的发目明发出了咆哮:“喂,发目!海兔桑究竟怎么了?你看得到吗!?”
然而发目明却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神情惊惶地愣在原地,心操人使只能隐约看见她的嘴唇在不停蠕动。
“她中弹了……”被洗脑个性控制住的蛙吹艰难地张开了嘴,“发目同学说,赤谷同学被狙/击枪击中了……”
“是实弹,她在流血……”
“她快要掉下去了。”
………………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赤谷终于抓住了吊绳的末尾。
看着被血液浸透而变得有些湿滑的绳索,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借此平复下来,然而记忆却不受控制地回到了某个场景中。
……一模一样。
和两个月前,她在那次恐怖袭击案中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简直可以说是分毫不差。
“鸠山…夜射……”
她勉强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试图抬起手去开通讯器——然而她的右手没有任何反应,即使用尽了全力,回馈给她的也只是几下肌肉痉挛。
不行,得去告诉小胜他们……还要让八百万通知老师鸠山的事……
快动啊……
如果真的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就请回应我的请求吧,求求你快动啊!
可那条沾满了她鲜血的绳索却无情地拒绝了她。
赤谷海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粘稠的猩红一点一点沿着吊绳流到她的手套上,蚕食掉了最后零星的摩擦力。
被贯穿的右肩,飞溅的鲜血,无尽的失重感。
往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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