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耳郎同学,叶隐同学,口田同学。”尾白拿着两杯水走了过来,“你们也不打算回去吗?”
“谢谢。”耳郎接过了水杯,但实在是没有喝水的心情,只好呆呆地把水捧在手里,看着氤氲的白雾没过了鼻尖。
叶隐重重地叹气:“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回去的吧?大家都在演习场里,相泽老师也没有消息……”
口田腼腆地垂着脸,没有开口,只是在叶隐说话时点了点头。
团体战当天雄英放假,但学生还是可以来学校的,一方面是给自己班上的同学加油,另一方面是学校提供的观战教室可以自由地切换屏幕镜头,比对外的实况直播要自由很多,方便学生们切换到想要观看的选手视角,更好地借鉴学习。
耳郎他们最初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的——可谁也没想到,噩梦来得如此突然,雄英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超大型敌袭,居然如此巧合地与今年的团体战撞在了一起。
“我……我想去会议室那边看看。”耳郎说,“尽管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想……我不能就在这里待着。”
尾白迟疑了一下:“虽然我也想,但这样不好吧?老师们现在肯定都很忙,没空应付我们的。”
“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哪怕只是告诉我他们都还活着也好啊!”耳郎有些崩溃地说道,“那可是真的敌人!荷枪实弹的那种!你难道忘了那个时候的赤谷同学吗?连有防弹功能的战斗服都被穿透了!她、她留了那么多的血,战斗服上也是,绳索上也是,她现在可能…可能已经……”
说着,她哽咽了一下:“连她都这样了,那梅雨、茶茶他们……其他人……其他人该……”
其他人该怎么办?
除了可以硬化的切岛,谁的个性可以在狙击手的枪下毫无畏惧?
尾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半个字都没挤出来。
“我必须得去老师那里问个清楚。”耳郎用袖子抹了抹眼睛,“至少我得知道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可如果他们也遇害了呢?”
话刚说出口,尾白就想给自己一耳光——虽然是想阻止耳郎去会议室的口不择言……但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耳郎响香的脚步果然滞住了,但尾白一点也不觉得松了口气,女孩沉默的背影让他内心发慌。
“那我也要知道真相。”许久,耳郎说道,“好消息也好,坏消息也好……这种时候,我不可能在象牙塔里做着美梦的。”
………………
「存在着具有传送个性的敌人吗?有点棘手呢……」
相当珍贵的个性——却出现在反派的阵营里,没有什么比趁手的武器被敌人拿走这件事来得更让人糟心了。
“不过能如此迅速地运送大量的黑色怪物,如果把个性的使用形式想象成游戏里常见的传送门的话,运输时的声势应该相当浩大,不可能完全躲过镜头的。”赤谷说,“反过来想,因为传送的整个过程太显眼,为了避免计划被我们提前察觉,他们肯定会特意避开有监控的地方……”
「你是说我们应当把重心放到监控死角比较多的地方吗?」根津校长说,「这也是合理的推测,我会嘱咐技术人员逐帧检查的。」
“拜托您了。”赤谷低头看了一眼智能表,只剩下45分钟了,“音频的分析怎么样了?”
「进展有点困难。」根津摇了摇头,「通讯器的收音功能还是太差了,单纯使用技术上的解析可能没办法解决,我们正在向其他职英事务所调派有相关个性的专业人士过来……」
「那、那个……」一个陌生的女声弱弱地介入了对话,「请问,那个音频,可以再放一次吗?」
“耳郎同学?”八百万有些诧异,“你还没回去吗?”
「八百万同学?是八百万同学吗?」耳郎说,「这种情况不可能回去的吧!你们都还好吗?」
“目前大家的情况都还可以,请不用太过担心。”赤谷回答。
「你是……赤谷同学?」耳郎最初还有些不确定,但语气很快就激动了起来,「你也还……啊,天呐,太好了,太好了!」
「13号?你的通讯怎么是学生在说话?」
「嘛,该怎么解释呢……」13号的口吻明显有点虚,「简单来说……由于微妙的同理心,有点被晓之以情了吧。」
“耳郎……光凭姓氏判断的话,应该是和声音有关的个性吧?”赤谷说,“把音频放给她听吧,13号老师。”
「诶?」13号愣了一下,「可以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吧?」
“我也不是非常确定,不过类似色彩、音乐这类和创造力有关的才能,有时候不能纯粹以专业知识作为评价标准。既然目前仅靠技术解析也没能得出任何结论,不如干脆把问题交给本身有这方面天赋的人好了。”她笑了一下,“而且……该怎么说呢,只能说是直觉吧。我觉得耳郎同学是一位值得我信赖的人。”
「信、信赖什么的——!!」耳郎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后又倏地降低,带上了一丝扭捏,「那个……我、我会努力的!」
13号的通讯挂断后,频道里又只剩下了根津和赤谷。
「赤谷同学和A班的学生们相处得很好呢。」根津校长说,「这样我也放心了。」
“放心了?”上鸣电气凑了过来,“噢噢!不会是那个吧?赤谷同学以后要转到我们班来了吗?”
这个消息让现场所有人都心里一震——好的那种,可以说是非常好,甚至冲散了一点自鸠山死亡通告后就一直有些抑郁的气氛。
「嘛,谁知道呢。」根津能察觉到这种氛围的转变,这是一种良好的发展,于是它也适度地开了个小玩笑,「说不定赤谷同学会更喜欢B班呢?」
“不、不会的吧!”御茶子居然真被这句调侃弄得有些认真起来,一把抓住了赤谷海云的手,“海云不会去B班的吧?明显是我们和海云相性更好!”
“就是啊!”芦户在一旁附和道,“而且他们今年可是团灭了哦!太弱了,根本不能成为海云亲的队友!”
“可B班会团灭难道不是赤谷同学干的吗?”
芦户噎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你好烦啊!障子同学!”
“啧,吵死了。”
爆豪暴躁地打断了他们,目光则看向了自己的幼驯染,然后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像是要杀人的笑容……看得赤谷海云有点头皮发麻。
“你这次欠了老子多少债,心里清楚吧?”爆豪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敢去B班的话……嗯?”
赤谷嘟囔道:“不会去的啦,虽然对于欠债这件事情我持保留意见……”
就在这时,13号的通讯频道突然响了起来。
「耳郎同学有初步判断了。」他说,「是鸟叫声。」
“鸟叫声……”赤谷细细咀嚼着这个关键词,“整个演习场,和鸟叫声联系最紧密的是……13号老师,让技术人员对比红头黑鹂的叫声,看看能不能剥离出音频!”
「已经在做了。」13号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们现在正——等等,有结果了!曲线基本吻合,是红头黑鹂的声音!」
而在这个以中型商业街为原型的都市类演习场,会出现红头黑鹂这种南美洲鸟类的区域,只有和森林演习场毗邻的……
「是D区。」
“心操君在D区。”
他们异口同声道。
赤谷的手轻微地颤抖起来……并不是因为紧张或是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终于来了——在经历了那么多挫折、困难之后,他们终于熬到了这一刻:敌我双方的情报差距被缩短,和校方恢复了隐秘联系,深网上Dedsec也开始出动……
有些人在舞台上已经待得太久了……是时候把他们拉下来,换人当主角了。
×××
亨利·怀特今天一天都糟糕透了。
首先是他今天又帮无能的上司背了锅——那群股东都是弱智,就是因为他们沉迷于派系争斗公司才会不断地走下滑路;然后一贯能让他开心起来的恶魔直播间也无聊透顶,那个杀手也太无能了,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居然一只小羊都没干掉,导致那个红发女孩的手一直没能开拍;而现在,他的女朋友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发来了一条消息臭骂了他一顿还要和他分手……
“哦,见鬼的。”在几遍都没打通对方的电话后,亨利也终于发现自己被对方拉黑了。他生气地把手机往床上一丢,“那个婊/子,居然敢拉黑我?!”
他坐回了电脑前,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
“那个杀手最好在1个小时内解决这件事。”他用力地敲着键盘,试图用这个动作发泄一点愤怒,“否则我就再也不会来这个直播间了,杀人频道的直播间那么多,你们只不过是……”
叮咚——叮咚——叮咚——
“该死!今天真是见鬼了!”他猛地抓了把头发,按捺着想要砸东西的心情,将直播间的网页最小化然后静音,“如果又是隔壁小鬼的恶作剧,我绝对要狠狠地打他一顿……”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打开了门。
“是谁——”
看着门后对准他的几支枪口,他的声音瞬间轻了下去。
“联邦调查局探员。”黑人男子将证件收了回去,“我们得到消息,你有在网上捐助资金支持犯罪活动的嫌疑,请和我们走一趟。”
“这、这肯定是误会……”他不自觉地结巴起来,“你们没有证据,你们不能……我要叫我的律师!”
“是的,关于这项罪名,我们的证据还不是非常充足。”探员坦然道,“但是关于儿童性犯罪、非法人体器官交易等罪名,我们手头的证据已经足以起诉你了,怀特先生。”
他拿出了手铐,银色的金属表面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照得亨利有点发晕。
“我……”他还想争辩,但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能无力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我没有,你这是污蔑……”
这时,忽然有什么声音响了起来——亨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他的电脑。
可是他的电脑不是静音了吗?
「咳咳……嘿,我是第一次代行WG的工作,现在我看起来怎么样?帅吗?」
「摄像头已经开了,你现在看起来很蠢,over。」
「什么?!你怎么不告诉我?咳咳——」那个声音很刻意地咳嗽了两声,因为尴尬的情绪太过明显,即使是本身是很酷的电子合成音,那种谐星的感觉还是暴露无遗,「嘿,恶魔们,首先恭喜你们干了一件史上最蠢的事情……哦,好吧,第二蠢的事情,毕竟那个敢开这个直播间的家伙才是最蠢的,哈哈,这个消息是不是让你们感觉开心了一点?」
「别担心,宝贝们,我们不会端着枪冲到你们家里——我是说,谁都讨厌狗屎,但谁会去刻意踩一脚呢?何况我们只是一群可怜又无助的黑客,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把“这个人是坨狗屎”的消息尽可能地告知你身边的人……」
「是的!如果你们当天收到了亲朋好友们诸如“滚吧,垃圾,我不想再看到你”,“艹,变态,我看错你了,你真让我恶心”,“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垃圾”这样的消息——Yeah!那就是我们做的!我亲爱的恶魔们,你们在外面闲逛太久了,是时候滚回地狱去了。」
亨利感觉浑身冰冷,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手铐咔嚓一声合上,完全不敢移开视线——他们都知道了,他的亲人、爱人、朋友、同事……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癖好,他小心翼翼地藏了那么多年,现在居然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妈妈从小一直教导我,不要觉得别人过得不好了,你就会得到快乐。折磨他人不该成为你快乐的源泉,因为这只会让你变成一个烂人。我一直遵循着这句教导,也一直期盼着所有人都能做到这点……上帝啊,我现在真希望每个孤儿都能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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