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们之间的称呼, 应该是表姐妹关系,其中妹妹性子活泼,姐姐倒不太爱说话,而且一直都没摘下过墨镜。
“小姐姐们是怎么找到我们这儿的”
谢翡真心好奇,要知道大荒客栈在夕宁村最里头, 又没有别的推广渠道, 当初他也是走遍全村才偶然发现的。
“我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住, 你们这儿靠山, 看上去又比较冷清”杨朵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尴尬地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
“图安静, 来我们这里就对了。”谢翡笑着替她解了围,又转头询问姗姗来迟的湘妃, “湘姐, 房间打扫好了吗”
他其实是担心湘妃忘记、或者只打扫了一部分,希望能得到一点暗示。
湘妃还是很上道的, 微笑着说“花园房都已经整理好了。”
所谓花园房, 是指花园里的三排屋子, 也是客房最集中的区域。
谢翡没想到湘妃效率这么高, 但见她笑容自信,便说“那就住101吧, 麻烦湘姐带客人过去。”
湘妃轻松自如地提起两人沉重的行李,在杨朵朵诧异的视线中勾起唇“两位贵客, 请吧。”
等三人离开, 阿福悄然凑了上来, 盯着谢翡嘴角的乌青又愧又怯“老板,那个我的化形术离开村子就维持不了太久,否则刚才我早赶过去了”
“我这不好好的吗”谢翡扯下原来的价目表揉成一团,精准地投入垃圾筐,“再说还有你们老大在啊他人呢”
“估计在房间里”阿福不太确定“他刚才气冲冲地回来,和他说话也不理。不过他一贯阴晴不定的,动不动就摆脸色,您别介意。”
谢翡酒窝一现“我没介意。”
阿福这会儿真觉得谢翡脾气不错,而且挺好说话的,他胆子稍大了些“不过老板您怎么突然降了房价她们要住三天,岂不是少赚一千多”
“因为原价她们不会住啊。”谢翡将裤兜里剩余的钱摸出来,一张一张摆在接待台上,“阿福哥,再不开源都快揭不开锅了,咱们这儿一个月估计也没几个客人吧”
他都不必问一天的接待量,毕竟自他入住以来,今天还是头回见到客人。
然而阿福很有艺术性地回答“一年差不多有20个。”
“这么少”
“好、好歹也是两位数啊。”
“”
神他妈两位数。
尽管谢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个惨淡的数字惊到了。
他夸张地叹了口气,绕过阿福准备去前院搬东西,走到一半忽然问“我记得阿福哥早上说,你以前专职侍弄洞府中的仙草灵植,那你会种地吗”
阿福点点头,“客栈里的花草平时也是我在打理。”
“我买了些种子回来。”谢翡指着小三轮的方向,语气轻快不少,“那就拜托阿福哥领走,有时间种后院吧。”
阿福积极地表态“我明天就去除草,再整整地”
两人一块儿回了前院,忙碌到日头西垂,终于规整好车斗上的货物。
谢翡总算能歇口气了,他刚回到大堂,就见银粟叼着装手机的纸袋扑腾到他脚边。
他佯装不解,银粟立刻着急地用爪子轻轻踩他。
谢翡没绷住,还是笑出了声,“谢谢你回来搬救兵啊。”
他俯身摸摸银粟高昂的头,从袋子里取出手机,拆封、装卡、激活。
接着,他连上了客栈的ifi,一边下载a,一边登录搜索网页。
谢翡想了解的事有很多,但第一个输入的却是郁离的名字。
页面一共弹出了五千多万条搜索结果,谢翡随手点进第一栏的人物介绍
郁离,22岁,华夏男演员。
2016年,因主演都市偶像剧专属于我的邪魅王子而正式出道;2017年3月,主演校园偶像剧冰山校霸你别跑,凭借该片提名芒果电视节最佳新人奖;2017年11月,饰演武侠言情剧魔君,求轻宠端木傲天一角,该剧创造出收视率全国第一、同年重播率第一等多项记录
虽说后面还有很长一段介绍,但谢翡还是果断点x。
真想不到,郁离还有如此伟大的牺牲精神
谢翡只怕再看下去,郁离的形象会彻底沦为“谐星”,想了想,他输入了另一个关键词润江集团。
小说中,原主父亲叫谢天润,母亲叫袁雅江,润江集团正是他们一手创建的企业,主业经营房地产,同时投资了不少副业。
相比郁离热闹的搜索结果而言,润江集团的消息就单调多了,基本都是些企业专访或者项目营销,并没有关于原主或主角的信息。
谢翡正看到一条关于润江集团股票连续下跌的旧闻,手机突然震动。
“蛇,四肢退化的低等爬行动物,无耳孔,也无鼓膜、鼓室和耳咽管,颈部不明显,躯干与尾之间以一个呈横裂的泄殖肛孔分界。”
“蛇,智商偏低,没有对应情绪相关的生理机制,它并不能意识到同伴的存在,也没有群体意识,即便是发情期也无快感,除少数科属以外,大多数蛇只有凭本能驱动的生存行为。”
“”
这叫什么蛇身攻击
“看来不是蛇妖啊”
谢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短信发自谁,可郁离怎么知道自己何时激活的手机
他斜睨刚刚从外头飞回来,试图假装无事发生的银粟,“叫你一声叛徒你敢应吗”
银粟头扭向另一边,拒绝与谢翡眼神交流。
这时,信息又来了
“送点儿水果过来。”
“”
不是蛇妖,大概是作妖吧
冰箱里只有几个橙子和一袋小番茄,等谢翡洗净切好装盘,才想起他还不知道郁离的房间是哪个,是他隔壁吗
稍一犹豫,他决定先去找阿福。
“叩叩”
“谁啊”
谢翡报上名,房门应声而开。
只见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赤着上身,下身套了条睡裤,脖子上还挂着条毛巾。从他缀着水珠的半长黑发可以猜到,青年刚洗过澡。
青年五官清秀,只是右边没有眉毛,唯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斜刻眉骨。
但,谢翡并不认识这个人。
“对不起,打扰了。”
谢翡下意识要走,却听对方叫了声“老板”。
他缓缓回头,从青年讨好的表情中探寻到一丝熟悉,“阿福哥”
“我在”
“”
四目相对,都很懵逼。
不是
说好的唇环耳钉眼线还有葬爱头呢
“你头发染黑了换造型了”
“没啊,我用了发胶,还有一次性染发喷雾。”
“那眉毛呢”
“我以前做错了事,被主人、我是说原来的主人”阿福扭捏地攥着毛巾末端,“他把我右眉给剃了,平时只能靠刘海和化妆掩饰一下。”
谢翡深度迷惑“那得好多年了吧,还没长出来”
阿福哀怨地说“他用了妖力,再也长不出来了。”
“”激光除毛吗
谢翡同情地拍拍阿福胳膊,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板,您找我什么事啊”
“哦。”谢翡恍然想起来这儿的目的,“我想问问郁离住哪儿”
“他啊,就在您隔壁,后院只有你们俩住。”
果然。
几分钟后,谢翡来到了后院,院中只有一栋两层楼高的建筑,檐下几盏红色的纸灯笼随风摆动,看上去有种别样的喜庆。
他径自上楼,发现郁离的房门开着,对方正躺在床上看书。
谢翡轻轻敲了下门,“郁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郁离拿开书,撩着眼皮看他“换鞋。”
谢翡注意到门边摆着双大红色的棉麻拖鞋,鞋面还绣着朵牡丹花。
他顿了顿,默默换上。
“就弄了这么点儿”郁离已经下了床,他接过谢翡手上的盘子,阴沉沉地说“你想饿死我”
“只是餐前水果啊。”谢翡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难道你不吃晚饭吗”
“我晚上吃饭容易发胖。”郁离淡声质问“你想毁掉我的演艺事业让我受万人嘲笑”
谢翡“”
他听出来了,郁离就是在找茬。
“你还在生气吗”谢翡噙着笑,哄人的话张口就来“可我以为蛇妖都长得很好看啊。”
郁离听懂了他的潜台词,脸色稍霁,“肤浅。我们妖族不重颜色,只重血脉,就那种低等爬行动物,嘁”
谢翡点点头“我以前又不懂,那你们妖族哪些血脉最厉害”
郁离直勾勾凝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敬畏而郑重“上古神兽。”
这四个字在谢翡听来并不陌生,但或许是此时的气氛,亦或是郁离无波无澜的眼神,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寒气顺着脊椎直贯而上,连头皮都微微发麻。
他张了张口,一时竟词穷了。
两人都有一会儿没出声,静默的气氛流淌在二人之间。
少顷,郁离移开视线,又看了眼桌上的水果,只扔下一句“等着”,便转身去了浴室。
谢翡只当他是去洗手了,随意地打量起屋内陈设,发现西面的墙壁居然被改装成一架巨大的书柜,柜中存书满满。
郁离居然喜欢看书
谢翡不由瞟向对方搁在床头的书册,刚看清书皮上龙飞凤舞的“山海经”几个字,郁离就出来了。
“过来。”
依然是熟悉的命令式语气,谢翡突然觉得可以尝试改变这种“你说我做”的模式,如果要长期相处,总不能永远被动。
于是他站在原地没动,露出营业式微笑“有事吗”
郁离冷睃他一眼,抬手扔给他一管东西。
谢翡眼疾手快地接住,才发现是管消炎化瘀的药。
哦,他今天打架了,以一敌众,免不了挨了些拳脚。
可这些小伤小痛,连他自己都没当回事
谢翡怔了怔,“你叫我上来,就是要让我擦药吗”
郁离本来不想搭理,但又忍不住想反驳,两种情绪交织一处,他憋得上火,“废话怎么这么多,到底擦不擦”
“谢谢。”谢翡眼睛弯成漂亮的弧度,摸出手机晃了晃,“这个也谢谢。”
他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屏幕上立刻映出一张年少的脸。
“郁先生能帮我拿下手机吗,我照着涂。”
“你自己没手”
“有是有,但我得挤药膏,一只手不方便。”谢翡眼睛还盯着唇角的淤青,舌尖轻碰了下伤口,不以为意地说“要不你帮我”
“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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