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 谢谦璟把自己的建议呈递给了陈尚书。
陈尚书看后, 很是惊讶, 问“五皇子, 这是您写的”
谢谦璟道“并非全是我写。之前问过许多上过战场的将士, 比如平安侯府的二公子,再比如邵副将等等。”
“不错啊,能想到抵抗沙尘的办法,还能想到结合沙元国的国内局势来分析。”
“陈大人谬赞。”
陈大人倒没有想过谢谦璟是不是找人写的。
他之前对谢谦璟并不了解,即便是从别人那里打听过一些,但,毕竟没共事过, 所以对他没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如今,共事了这几个月, 发现谢谦璟并非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
再加上,他毕竟是皇子,是皇上儿子, 便不自觉把他美化了一些,觉得这是他本人所写。
陈尚书把折子递了上去,德宁帝也很是欣喜。
第二日,在早朝上就提出来谢谦璟的想法,很是称赞了一番。
这一番称赞, 让几位皇子和一些大臣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接下来, 谢谦璟参与了更多兵部的事情。
也时常被德宁帝留宿宫中。
一个月后, 去找馨贵妃宫中的小宫女的暗卫回来了。
当晚, 齐少源去找了谢谦璟。
“主子,不好了,那宫女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谢谦璟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自从去年馨贵妃有所察觉之后,他们的线索就经常断掉。
这也是他尽快恢复身份,以及越来越怀疑她的原因。
“去年秋天,据说是山上有积雪,进山里捡柴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滚落,摔死了。”
“去年秋天”谢谦璟喃喃说了一句,“去查一下具体的时间。”
齐少源微微一怔。
谢谦璟道“去年秋天,是咱们对付肖嫔的时候。”
齐少源顿时瞪大了眼睛,问“主子,您的意思是,对方已经察觉,所以故意杀了她”
“很有可能。”
“属下马上去查。”
“嗯。从她的亲朋好友,亦或者遗留下来的东西上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最好查一查,是自杀还是他杀。”
“是,主子。”
若是,馨贵妃在得知了他们在调查当年事情的那一刻,就开始把身边的那些有可能会泄密的人一个个都除掉,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还有事吗”谢谦璟问。
齐少源又是一怔。
主子这话是在赶他走
他这才来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往日最起码会待半个时辰的,今日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您小心三皇子,他最近对您在兵部的所作所为越来越不满了。”
谢谦璟点头,道“嗯,知道了。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
齐少源本想具体展开说一说的,但主子已经提醒了两次,他只好咽了回去。
“没了。”
“既没有,就先回去吧。”谢谦璟道。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这几日若是没有什么要事,也不要过来了。记得跟章既也说一声。”
“啊”齐少源很是诧异,忍不住问道,“为何”
谢谦璟看了齐少源一眼,声音柔和了不少说“琪儿快要生产了。”
齐少源算了算日子,终于反应过来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可是他们主子的第一个孩子。
“是属下的错。恭喜主子”
“嗯。”
谢谦璟回到后院的时候杨槿琪还没睡觉,正抱着肚子坐在榻上发呆。
见谢谦璟回来了,眼神看向了他。
有些呆呆的,跟平时很不一样。
“想什么呢怎么还没休息”谢谦璟问。
“妾身在想,你说孩子会不会今晚就生出来”杨槿琪道。
太医说过,就是这几日了。
这导致她一直很紧张,既期待孩子赶紧生下来,好让她松快松快。
毕竟,自从过了年,她连大门都没出过了。
而且,他们乔迁新居,本应该宴请众人。也因为她月份大了,一直没能进行。
又害怕有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都说妇人生孩子就像是过鬼门关,她也不是没听过生孩子时去世的,亦或者落下病根儿的。
还有,也不知道孩子是否健康。
“不一定,你也无需担忧,总归一切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生都行。”谢谦璟安慰。
这也是他刚刚着急回来的原因。
他发现,离生产越近,媳妇儿越是紧张。
不仅如此,还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
“那您说,我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终究,杨槿琪还是没忍住露了怯,问了一个很不吉利的问题。
只见谢谦璟脸色突然就变了。
平日里,谢谦璟纵然总是板着脸,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杨槿琪能看出来,他待她是不同的。
纵然不笑,但对她还是很温和。
可这会儿,这份温和一下子就没了,眉眼甚至有些凌厉。
杨槿琪突然有些害怕。
谢谦璟见媳妇儿害怕的样子,知道自己吓着她了,顿时就有些后悔。
连忙搂过来媳妇儿,安抚“没事,一定会没事的。到时候有稳婆,有太医,一定不会有事。”
“你刚刚瞪我了。”
杨槿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近她太紧张了,也有些敏感。
一说出口,就有些哽咽,眼泪也不自觉流了出来。
谢谦璟那个心疼啊,可他又不擅长说话安抚人。
只好不停给她擦眼泪,不停抚摸着她的背安抚她。
“我不是在瞪你。”
“你撒谎,明明就是瞪我了。”杨槿琪抽咽地说着。
谢谦璟“我对不起。”
“你竟然承认了”杨槿琪更气了,“说,你为什么瞪我,是不是想着我不在了,就去找个年轻的妹妹。”
“胡说八道说什么傻话呢”
谢谦璟被戳到了痛楚,脸色又变了。
只是,在看到媳妇儿的眼神时,眼神立马软了。
但,语气并没有软。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有事的,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谢谦璟一边说,一边给杨槿琪擦眼泪,“你是我唯一的媳妇儿,不会有别人。”
杨槿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说“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不能给别人。”
“嗯,我是你的。”
见媳妇儿的情绪终于慢慢平缓下来,谢谦璟松了一口气。
他不该这么对媳妇儿的,只是,刚刚让他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若情报无误,他的母亲,就是在生产时落了病。以至于,原本健康的身子渐渐生了很多病。
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就香消玉殒。
这种事情,他决不允许再发生。
两个人又坐在榻上说了许多话,见时辰不早了,紫砚端着洗脚水过来了。
谢谦璟一把抱起来杨槿琪,把她放在床边。
接着,蹲下身子,欲为她脱鞋袜。
“别,别这样。”杨槿琪拒绝。
她刚刚不过是心里紧张,使了个小性子罢了。
被谢谦璟一通安慰,心情早就平复下来了,理智也已经回归。
此刻正有些后悔刚刚对谢谦璟那般放肆。
她如今怀着身孕,自然是怎么闹都没事,谢谦璟肯定不会说什么,一定会纵着她。
可等她生产完,谢谦璟想起来她今日的任性,还不知会如何想她。
她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岂不是都要被破坏了
所以,见谢谦璟如此,哪里敢心安理得地接受。
可,放在脚上的手又烫又结实,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见实在是反抗不得,杨槿琪微红着脸说“快别这样了,脏了您的手。”
谢谦璟却依旧蹲在原地,紧紧握住了杨槿琪的脚。
轻轻给她出去鞋袜,把有些肿胀的脚放入了盆中。
心想,这般白嫩的脚哪里会脏
甚至,鞋袜上还有媳妇儿身上独特的香味儿。
虽然他知道媳妇儿似乎自从怀孕后就不用熏香脂粉等等,可他就是觉得她身上一直有这种气味儿。
这气味儿能让他整个人平静下来。
紫砚和橙画看到这个情形,对视了一眼,全都站在一旁看着,一声不吭。
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忍都忍不住。
她们家姑爷对姑娘真好,不管姑爷是将军府的庶子还是五皇子,对他们家姑娘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全程,谢谦璟都没说什么,洗完脚之后,接过来紫砚递过来的布,给媳妇儿擦了擦脚。
接着,又接过来橙画手中的冒着热气的湿毛巾,给媳妇儿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
杨槿琪一直是个爱干净的人。
每日伺候她洗脸和洗脚的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往往都是橙画先递过来擦脸布。
接着,紫砚端洗脚盆,等她洗完脚,再给她擦脚。
可今日,顺序全都乱了。
谢谦璟先给她洗脚。
而在给她洗完脚之后,并未洗手,接着又给她洗脸。
她非但没觉得脏,甚至还觉得挺开心的。
紫砚和橙画全都发现了这一点,但两人心照不宣,没人提醒。
谢谦璟做完这些事情,又用杨槿琪的洗脚水给自己洗了洗脚。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紫砚和橙画放下来床幔,吹灭了蜡烛,悄悄退出去了。
从谢谦璟给她洗脚开始,杨槿琪的双眼就一直盯着谢谦璟。
心想,纵然以后被谢谦璟厌弃,纵然会失宠,她觉得也值了。
至少,等到老了,她可以跟人吹嘘,年轻时,皇上曾给她洗过脚。
谢谦璟躺床上之后,见媳妇儿还在看他,以为她心中仍然担忧,便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说“睡吧,别担心,一切有我。”
这双手,刚刚洗过脚。
杨槿琪并未注意到这一点,满心的欢喜,笑着应下“嗯。”
这一夜,她睡得非常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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