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秦南王、平安侯、秦尚书对谢谦璟颇有好感亦或者说不觉得谢谦璟有错的官员站了出来。
德宁帝的做法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这对五皇子的惩罚太重了
德宁帝冷着脸也站了起来“退朝。”
五皇子敢放走造反之人,当真是仗着他的宠信, 才能做出来这等事情
他要让他知道, 有些东西, 他想给就能给,想收就能收。
小事他可以宠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看不见,可大事儿上,谁也别想挑战他的权威。
还有, 当初那一则流言
朝将生变。
七皇子的话, 也不无道理。
说完,德宁帝又看了秦南王一眼“七皇子和秦南王跟朕过来。”
见德宁帝如此,下面的官员们, 一半松了一口气,另外一半中,有人无所谓,有人太过痛心。
然而, 大家也不是一日在朝堂上为官, 对于德宁帝的性子很是了解, 所以, 即便心中再难过,也知,于事无补。
到了东暖阁之后, 没等秦南王开口,德宁帝就道“秦南王,一个月前,你为何当众踢了七皇子”
七皇子听后,嘴角泛起来一丝微笑。
今日可真是他最开心的日子。
五皇子完蛋了,跟他作对的秦南王又将会被父皇惩罚了。
真是大快人心。
看吧,他就是真命天子,想要跟他作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秦南王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七皇子,道“说起来这事儿臣弟就来气,七皇子偷了臣弟的东西,臣弟给他要,他还不给,我不就生气了。”
秦南王早就知道德宁帝不会善罢甘休,即便是德宁帝不想提,七皇子这个小人也会时时提醒德宁帝。
所以,这事儿,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七皇子委屈地说“王爷,您这是在冤枉侄儿,侄儿何时偷过您的东西”
“偷你的玉佩”德宁帝看了一眼七皇子,觉得这话着实可笑。
秦南王真是越发不给他面子了,借口也太烂了。
竟然敢诬陷一个皇子偷东西。
着实可笑
秦南王道“当然是啊。臣弟记得,七皇子两年前还偷过十皇子的东西拿出去倒卖吧”
七皇子没料到秦南王竟然又扯出来这事儿,心里一紧,连忙反驳“父皇,当时已经查证了,这事儿跟儿臣无关。”
德宁帝蹙了蹙眉,似乎在想是哪件事情,什么时候发生的。
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了,看了一眼七皇子,又看了一眼秦南王。
“朕若是没记错,那事儿还是你替七皇子证明的。”
秦南王道“可不是么,后来臣弟又找到了证据,发现自己错了,那事儿就是七皇子干的。事后想想,很是后悔。”
德宁帝眯了眯眼,问“那你在发现之时怎么不说”
秦南王看了一眼七皇子,又看了一眼德宁帝,说“这不是觉得七皇子是小辈嘛,臣弟就想着再给他一次机会。臣弟也没想到,他竟然越发胆大了,连我的东西都敢偷了。”
七皇子愤怒指责“王爷,您这是何意您那日把侄儿踢成了重伤,侄儿也没说什么。如今您怎么又诬陷侄儿偷东西。您不能因为跟五哥关系好,就帮着他对付侄儿。”
七皇子故意点出来谢谦璟。
暗示秦南王和谢谦璟关系不一般。
他打听过了,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
所以,他知道,德宁帝定会非常讨厌秦南王跟五皇子关系好。
果然,德宁帝听了这话之后,眼神锐利地看向了秦南王。
五皇子跟秦南王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凑到一起去了
仔细想想,刚刚秦南王在朝堂上没少为五皇子说好话。
德宁帝蹙了蹙眉。
秦南王从前帮着七皇子的时候看不出来有多大的本事,但,当他对付起七皇子的时候,本事可就大了。
纵然听出来七皇子的弦外之音,纵然看到德宁帝不悦的眼神,依旧有话怼他。
“七皇子,本王从前还没发现你是这么一个人。刚刚平安侯就事论事,你说平安侯跟五皇子关系好。如今本王说你偷东西,你又说本王跟五皇子关系好。合着在你的眼里,只要说你一句不是,就是五皇子的人不成那要是顺着你的,是不是就是你的人了七皇子,从刚刚早朝来看,你的人还挺多的,比之前三皇子的还要多。真有本事”
德宁帝看向了七皇子。
秦南王不提醒,他还没发现。
自己这个七皇子,似乎支持者越来越多了。
这两个人,的确都有些了解德宁帝,专挑德宁帝在乎的点去抨击对方。
看到德宁帝的眼神,七皇子立马跪在了地上,说“父皇,朝臣都是父皇的人,并非是儿臣的。那些人之所以跟儿臣观点一致,是因为大家都在为父皇分忧,恰好一致了。与其说他们跟儿臣观点一致,倒不如说儿臣跟他们都和父皇的观点一致。”
听到这个解释,德宁帝心里舒坦了不少。
想到今日的目的,他暂且把心头的怀疑放在了一旁。
转头,又看向了秦南王“你刚刚说七皇子偷了你的玉佩,可有证据”
秦南王笑了,说“有啊。臣弟那日踢了七皇子一脚之后,过了没两日,七皇子就乖乖把玉佩送到本王府上了。是吧,七皇子”
七皇子瞪大眼睛看向了秦南王。
原来,秦南王挖了坑,在等自己跳呢
德宁帝看了看底下两个人的脸色,微微蹙眉。
“七皇子,秦南王说的可是真的”
七皇子连忙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儿臣之前捡到了一块玉佩,并不知是谁的。王爷一说,儿臣才知道是他的,于是送到了府上。”
七皇子并不敢说玉佩是从灵贵人的宫殿里捡到的。
因为他知道,灵贵人对于父皇来说,是一个禁忌。
谁都不能触碰。
他敢暗示秦南王和五皇子之间关系好,却不敢直白说出来灵贵人的名字。
说出来,纵然能狠狠打击秦南王,但,他也未必好过。
思量了片刻之后,七皇子什么都没再解释。
这次,他只能认栽。
谁让他真的把玉佩送到秦南王府上去了。
德宁帝再次看了看两个人,说“嗯,既是误会,说清楚了就好。不过,秦南王在宫里大打出手,扰乱秩序,罚俸半年。”
秦南王道“是,臣弟遵旨。”
就他那点儿俸禄,还不够塞牙缝的。
整个王府靠得可不是他的俸禄,而是世代累积下来的田产。
说完秦南王,德宁帝又看向了七皇子,道“七皇子偷盗一事虽没有确凿证据,但既然别人怀疑到你身上了,说没你做事不够谨慎。以后定要谨言慎行。”
“是,父皇。”
德宁帝不过是训斥了七皇子几句,就轻轻揭过偷盗的事情了。
秦南王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的结果了。
对此,没再提什么反对意见。
不过,他还是要说上几句的“皇上说得是,七皇子,以后不是你的东西,可千万别乱碰了。本王是长辈,不欲跟你计较,换做旁人可不一定了。”
德宁帝看了一眼秦南王,微微有些不悦。
很快,秦南王和七皇子两个人从东暖阁里出来了。
秦南王看着七皇子,轻蔑地说“七皇子,只会说些谗言耍耍嘴皮子功夫的人可成不了大事。阴谋诡计用得多了,走夜路的时候可要注意些。”
七皇子握紧了拳头,盯着秦南王背影看了许久,这才恢复如常,朝着宫外走去。
谢谦璟回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圣旨。
听到圣旨之后,杨槿琪松了一口气。
只要谢谦璟没事就好。
只要他没事,一切都能有转机。
而且,谢谦璟这次做的事情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即便德宁帝不理解,即便朝中的大臣反对,也不能在所有人心里抹去对谢谦璟的印象。
是非对错,公道自在人心。
回到府中之后,谢谦璟就去了前院书房。
杨槿琪见他神色不好看,便没去打扰。
随后,让橙画去找她大哥打听了一下。
毕竟,德宁帝只说不准人探视五皇子,可没说不让他们府上的人出门。
很快,杨槿琪就得知了全部的事情,也明白谢谦璟为何这般表现了。
谢谦璟一心为国为民着想,可他的做法,却没有得到德宁帝和朝臣的认同。
不仅如此,还触及了德宁帝的底线,惹了德宁帝不喜。
多么可悲。
谢谦璟一心除掉贪官污吏,不仅没赏,还有罚。
也就是谢谦璟脾气好,没说什么。
要是她,早就跟德宁帝吵起来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就是想想罢了。
真要是吵了,这条小命能不能留下都难说。
到了午膳时,谢谦璟依旧没回到内院来。
杨槿琪也没去打扰。
她知道,谢谦璟这时定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自己好好思考一下。
有些事情,还是要他自己决定。
她要给他留点时间。
后半晌,眼看着快要到吃晚膳的时候了,杨槿琪在想到底是把饭送过去,还是亲自去找谢谦璟。
正想着呢,只见谢谦璟从书房回来了。
身上的衣裳,还是昨日回京时的那件。
看着一脸严肃的谢谦璟,没等他开口,杨槿琪就扯了扯他的手,说“爷,您可真厉害,百姓们都说您是位好皇子呢。”
看着媳妇儿眼中的崇拜,谢谦璟心中的憋屈冲散了不少。
杨槿琪接着说“您是不知道,自从您在临边郡所为之事传入京城之后,咱们后门就经常收到一些百姓送来的青菜。厨房那边都说省了好大一笔钱呢。”
听到这里,谢谦璟回握住媳妇儿的手。
杨槿琪又道“妾身跟儿子讲您在外面做的事情,儿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提到儿子,谢谦璟脸上的表情没那么严肃了,说“儿子不过半岁,能听得懂”
杨槿琪笑着说“自然是能听懂的。即便是听不懂,一听到您的名字,他就高兴了。”
媳妇儿如此体贴,谢谦璟觉得烦恼少了不少,顺着媳妇儿的话头,道“去看看儿子吧。”
“好啊,一起去。”
正如杨槿琪说的一样,熠哥儿正不知为何生着气呢,看到自己父亲回来了,脸上立马露出来笑容,扑楞着两条胖胖的小短胳膊要谢谦璟抱他。
一个月没见了,谢谦璟没想到儿子还能记得他。
刚想上前,突然想到自己的衣裳穿了好几日了,还没来得及换。
连忙在半路上止住了脚步,把外面泛着冷意的衣裳脱去了,这才抱起来软软糯糯的儿子。
儿子似乎比他一个月走之前更加重了一些。
小脸圆乎乎的,笑起来时,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显得格外可爱。
见谢谦璟的心情看起来慢慢好了起来,杨槿琪也就放心了。
示意一旁的人去摆放晚膳,自己则是坐在了谢谦璟一旁,开始絮絮叨叨跟他说起来熠哥儿这一个月的趣事儿。
谢谦璟也很是爱听,听得很专注。
等到开晚膳时,杨槿琪还没说完。
饭后,杨槿琪想着要不要再跟谢谦璟说说儿子的事情,结果,只听谢谦璟道“刚刚只听你说儿子了,你呢,这一个月过得可好可有人来府上找麻烦”
杨槿琪笑着说“没有啊,这一个月府上挺安静的。”
谢谦璟听后,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杨槿琪觑了一眼谢谦璟的脸色,知道他心情还是不好。
琢磨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说“就是太安静了,您不在府上,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嗯”谢谦璟侧头看了过去。
只见媳妇儿脸上带着笑,正认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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