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把手给我。”
中原中也取出口袋中的礼盒,语气出奇得温柔。
水谷杏花眨了眨眼睛,乖乖地伸出手。
女孩的手腕白皙纤细,中原中也打开盒子,轻轻取出那条如星光般璀璨的手链,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一点一点地为她扣好珠环。
他的表情很认真,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艺术品。
水谷杏花情不自禁地红了脸,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别动。”
中原中也轻轻拉住她的手,声音暗哑低沉。
“好了——”
水谷杏花立刻想要缩回手,却被中原中也紧紧扣住了手腕。
“很漂亮。”
他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情不自禁地夸赞道。
水谷杏花不敢看此刻的上司大人,只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却比外面的海还要多一分苍凉,沉寂而又清澈直率。
“霖,我想说的是——”
中原中也心跳如鼓,视线却紧紧追随着眼前的黑发女孩,带着非比寻常的认真意味。
水谷杏花强行压下心底的一丝期待,慌乱地抽出了手,急切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今天谢谢中也前辈的招待了。”
她逃也似的离开座位,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变得同往常一样平静。
“慢着。”
中原中也攥紧拳头,下意识地叫住了她。
“是因为太宰.....吗?”
不想听我把话说完,是因为别的原因,还是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一点点心动都没有。
中原中也直视着她的眼睛,像是要从中找到一个让自己不那么难过的理由。
“如果是因为太宰,虽然我讨厌那条青花鱼,但是,我会让他认可我的,我会证明——我是能够陪你共度余生的男人。”
我只是想要成为——那个有资格保护你的人。
中原中也抿紧唇线,连呼吸都紧张得几不可闻起来。
“中也前辈——”
水谷杏花回过头,脸上并没有丝毫动容。
“对不起。”
我就要走了,你的感情我无法回应,真的非常抱歉。
水谷杏花一遍遍地在心里说道。
“我明白了。”
中原中也垂下钴蓝色的眼眸,沉默地背过身,不再阻拦。
“再见,中也前辈——”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祝你早日找到一个乖巧听话,不需要你多操心的新部下。
虽然不知道我的下一任有多优秀,但总要比我这个前辈好才行。
她有些难过地想着。
玻璃门如计划般地被推开,霎那间,漫天的烟花在水谷杏花的眼前绽放出了它们最绚烂的姿态。
没有煽情的告白的话语,只有璀璨夺目的火光划过夜空,交映生辉,最后交织成了一位模样美好恬淡的少女。
她笑得很灿烂,像炽热的太阳,又像柔软神秘的星星,美得惊心动魄。
可惜,烟火总是短暂易逝的,即使再被珍惜,也终有消失的一天。
水谷杏花吸了吸鼻子,忍住眼中的酸涩,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没有再给身后失魂落魄的男人任何希望。
抱歉了,中也。
***
夜晚的横滨很美。
灯火通明,流光溢彩。
水谷杏花吹着晚风,怀念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叮——”
她平静地翻开简讯,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源平仓库,不来就等着为你哥哥收尸吧。」
水谷杏花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另一边。
即使嘴角不断地渗出鲜血,被狼狈地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却依旧慵懒悠闲,仿佛被当作人质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好疼,英国绅士们下手可真重~”
金发的高个子闻言,毫不犹豫地朝他举起了手|枪,安静的夜色中,子弹上膛的声音格外清晰。
“弗朗,你想做什么?!”
一旁的红发男孩飞快地窜了出来,一脸不赞同地挡在了太宰治身前。
“让开,我在让他闭嘴。”
被称作弗朗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同伴的出声阻止而有丝毫迟疑。
下一秒。
子弹划开冷寂的空气,朝正在微笑着的男人飞驰而去。
红发男孩“啧”了一声,巨大的冰锥瞬间在他们身前拔地而起。
子弹嵌进冰里,不得再往前一分。
“西恩,你想叛变吗?”
弗朗不悦地蹙眉道。
西恩的手轻轻挥过,眼前寒气逼人的冰锥迅速消融,弹壳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我要是想叛变,就不会申请参与这次任务了。”
他不置可否道。
“那就快点给我滚开。”
弗朗的耐心显然到了极点,忍不住对同伴咆哮道。
而一旁的西恩紧皱着眉头,同样是一步不让的意思。
“弗朗,你想被希兹上将杀掉吗?”
“哼,一个叛徒而已,你以为军方还会像以前一样放任她的所作所为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愉悦的事,弗朗好心地收起了手|枪,嘲讽道:“就算她被成功回收,恐怕也会落得和那个焚烧能力者一样的下场,真可怜啊——你敬爱的希兹上将马上就要变成被注销自我意识的兵人了。”
“你说什么?!”
西恩愤怒地上前揪住了弗朗的衣领,看对方的眼神都快冒火了。
“簌簌——”
仓库内剑拔弩张的两人同时一愣,弗朗警惕地皱了皱眉,将揪着他衣领的手拍掉后,严肃道:“你留在这里看守,我出去看一下,记住——别耍花样!”
弗朗警告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发觉对方不但毫不收敛,反而一副惬意十足的模样,忍不住恨恨地啐了一口。
烦人的家伙离开后,太宰治笑眯眯地对西恩道:“那边的红发小哥,你是阿霖的部下吗?”
长期的军事素养并不允许士兵擅自与任务对象进行沟通,但奈何西恩和死去的卡扎尔一样,对他们的上将阁下敬如神祇,碰巧这位上将大人时常提起的兄长又和她本人生得如此相像。
老实说,再次见到这张脸,残留在西恩·罗杰波特心中的最后一点军事素养也顷刻间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是的,您有什么吩咐吗?”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语气,但他却不知不觉用上了敬称,心里唾弃自己的同时,想到马上又能见到那位大人了,只觉得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雀跃起来。
“西恩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我的绳索系松一些呢?”
太宰治委屈地撇了撇嘴。
“你的同伴把我勒得好疼。”
西恩早就被警告过他们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个极难缠的家伙,但瞥见对方手腕上绷带没有盖住的地方露出的丝丝红痕,一下子便心软了。
不愧是兄妹,明明一个是前黑手党,一个是军官,两人却都是受不了苦的娇气性子。
西恩有些感慨道。
他乖乖将弗朗系的绳子扯松了一些,让绳套的力度保持在能够锁住对方行动,又不至于勒伤他的程度。
与此同时,外出查看归来的弗朗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你在干什么?!”
西恩闻声,立刻把手高举过头,解释道:“我没想放了他。”
“不用遮掩了,西恩,现在是我们的主场。”
刚刚还完好无损的绳套被轻易解开,太宰治伸了伸懒腰,狡黠地笑道。
一旁的西恩还在为这场神乎其技的魔术感到惊奇,显然对现在的状况一头雾水。
“您在说什么——”
“该死!”
弗朗懒得再看这位信誓旦旦和他保证不会叛变的盟友做戏,直接指挥空中幻化而成的白刃向西恩袭去。
“喂,不是我解开的绳子!”
西恩一边大声为自己辩解着,一边不得不使出全力应付弗朗的异能。
“chance~”
趁着弗朗对西恩动手的间隙,太宰治飞快地冲上前,出其不意地拍到了他的肩膀。
“就算无效化了我的异能又怎样——”
太宰治怜悯地朝他一笑,怔在一旁的西恩只觉得这一刻的太宰治,像是俯瞰众生的死神,冷漠而随心所欲。
下一秒。
太宰治被粗暴地踹开,而来自远处的子弹飞快地贯穿了弗朗的胸膛。
男人跪倒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来。
“怎么可能....这个仓库明明是死角!”
西恩急忙上前查看弗朗的伤口,显然对同伴被人放了黑枪感到难以置信。
“毕竟开枪的是你们军方御用的狙击手,他的异能似乎可以让子弹转变方向呢。”
“维夫拉?!”
西恩错愕地叫出了声。
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别这么惊讶,把阿霖送到我看不见的英国,在那里提前安插好人手是当然的吧~”
太宰治擦去嘴角的血迹,轻嗤道。
“至于你嘛——”
他的笑意渐渐凝固,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道:“你是阿霖的部下,他死了你却活着,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吧,西恩先生。”
“你的意思是?”
西恩不敢直视这双深沉清透的鸢色眼睛,不确定地反问道。
“加入港口黑手党,这是你唯一的出路。我调查过你,你是个孤儿,从小进入部队接受异能训练,我想,那片土地上应该没有你留恋的存在了吧。”
太宰治下了最后通牒。
西恩迟疑道:“虽然我很想跟着希兹上将,但是横滨.....”
“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阿霖回归横滨后,英日两国的立场就要重新考量了——你觉得英国异能机关有胆子冒犯时空支配者和重力操纵使所在的地方吗?”
太宰治顿了顿,胸有成竹道:“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和横滨缔结一份互不侵犯的条约,到时候把你作为合约的一部分,足够保证你后半辈子性命无虞了。”
听罢,西恩难得陷入了深思。
适时,门口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嗒嗒“声。
“哥哥,你又在拐骗人口了。”
西恩飞快地抬头,惊喜地欢呼道:“上将阁下!”
被抢了话头的太宰治不悦地把西恩的脑袋按了下去,自己径直走到了水谷杏花的身前。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刚刚还沉着脸色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委屈巴巴起来,冲眼前和自己有十分像的女孩撒娇道:“阿霖,我被欺负了。”
说罢,还故意将自己红痕未褪的手腕明晃晃地露在了外面。
蹲在地上目瞪口呆的西恩·罗杰波特终于理解了传说中的“难缠”所谓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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