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逸的眼睛猛的张大, 之前那如同噩梦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脑中。
是了,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只满心要离得远远的, 不就是因为三皇子的威胁。
上次的事, 他虽然没有和御史家的公子那般,但也是在家养了一月才敢出门, 而且还下意识忘了那桩子事。
如今再听到三皇子的威胁,真是两股战战, 陶天逸不敢抬头, 想要求饶,却嗓子干涩的发不出声音来。
其他人通过这样的对话,心里面多少明了, 看来真是三皇子,看这陶天逸方才如此嚣张, 现在却是吓成那样子, 不免有些痛快。
“怎么如今本皇子说话,都不答了”朱景焕声音虽然始终冷淡, 但那一字一句听到旁人耳中, 就像是如雷震耳, 让人不敢小觑。对与当事人陶天逸更甚。
陶天逸猛的磕了一个响头,颤抖着声音答道, “小民不敢, 还请三皇子饶恕小民这一会, 小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李柏同样跪着, 头也始终低着,看来今天这是意外之喜,这三皇子就能把陶天逸给解决了。
从陶天逸那带着哭音的求饶声中,就能听出,他对三皇子到底是有多惧怕。
“君无戏言,这话你可曾听过”朱景焕把玩着手中的玉酒杯,眼中放出厉光。
都是这些士大夫,行事不端,后代子弟也没有一个能瞧得上眼的,父皇上位时,就受他们掣肘,真真是可恨至极。
想到此处,朱景焕手中一个用力,玉酒杯应声碎裂,将他旁边的庆阳王吓了一跳。
再看看他那侄儿,浑身气势放射而出,竟有了先祖在时的那般模样。
庆阳王被自己脑中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摇晃了一下脑袋,他只在十分年幼时听父王说起先祖打江山时的威风。
那时的明朝,简直是先祖的一言堂,说一不二,若是有异议,直接拉下去。
虽争端很大,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皇室地位的稳固,若是现在的那些言官放到先祖那个时候,就算有九条命也活不下去。
庆阳王突然感叹起来,当今圣上虽也有些才能,但到底皇室不能再复以前的荣光。
士大夫这个阶级,在这么多年的发展下,早已站稳了脚跟,想要整治拔出,可非一朝一夕能够成的。
庆阳王知道他的侄儿,现在的三皇子,未来的太子皇帝,是最看不惯这些人,也从来都是放在明面上,只要出一趟皇宫,就总有那倒霉的。
“小民再也不敢了,求求三皇子就饶恕小民这一回吧。”陶天逸拼命的磕头求饶,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其他的再也想不出来,也说不出来。
却是听到三皇子的声音从上面轻飘飘的过来,“去将他的双腿费了。”
“是。”不知何时,三皇子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全身都黑布包裹着的人,应了一声,就直接从三楼跳下,几个呼吸之间到了陶天逸的面前。
陶天逸心肝俱颤,身子向后倾,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大声呼道,“快别让他靠近我。”
这话自然是对他带来的那些护卫说的,那些护卫的命可都捏在他爹手里,若是没有保护好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陶应最快,一个倾身就护在了陶天逸的身前,却下一刻就被一脚踹飞,顿时吐出一口血来,安心的晕了过去。
这倒不是陶三有多衷心,他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可响了,若是少爷最后还是被三皇子挑断了手筋脚筋,自己安然无事,肯定是没好下场,还不如自己先为少爷挡了,又受了重伤,就算再受到什么责罚,也不会太惨。
看见自己的贴身小厮被踹飞,吐血之后晕过去,陶天逸暗道了一声废物,赶紧拽过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总之先过了今日这关。
他爹好歹也是户部尚书,三皇子这行为太过专横,他也管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了。
“我说侄儿啊”庆阳王吞了吞唾沫,看着下场那打斗的场景,“咱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到底那也还是陶吉那老匹夫的儿子,若是真的废了,可没有那么容易揭过去。”
朱景焕只淡淡的瞥他一眼,庆阳王便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让他闭嘴,
庆阳王心中不免抱怨,都是圣上和皇后宠爱太过,他有三皇子像先祖的错觉,也是因为他那说一不二的性子,从不容许别人反驳。
反正其他人庆阳王不知晓,只他自己,在三皇子面前说的话,从来都不做算,三皇子主意大着呢,他也就是三皇子如今离开皇宫的一个借口。
因为一年多以前,那次遇刺案,圣上将三皇子保护的更牢了。
想要出一次皇宫都十分不易,后来见儿子在皇宫实在憋久了,才将庆阳王传召过来,让他时刻跟在三皇子身边,若是三皇子有个万一,绝不饶他。
庆阳王简直想给皇上跪下,也是真的当场就跪了,言明他没有那个本事,只是皇上根本就不听。
后来每次只要三皇子一出宫,最紧张的反而不是皇帝皇后,成了庆阳王。
而且只有三皇子要去远的地方,庆阳王也不管什么长辈之仪,简直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反正怎么也不会同意。
朱景焕早就烦透了他这个王叔,偏答应了父皇,让王叔跟在左右,耳根子都没有清净的。
被朱景焕用眼神逼回去的庆阳王,忍了一会之后实在是忍不住,又苦口婆心道,“不如今日还是算了吧,如今朝堂才敢稳固,就别给圣上寻麻烦了。”
“怎就是麻烦了”朱景焕不紧不慢的问道。
庆阳王倒是想说出个一二来,可他也是个闲适王爷,对朝堂知之甚少,所以皇帝才会放心把三皇子交给他。
刚才那话自然是瞎说的,陶吉他是知道,暗地里阴人的主,本能的感觉还是不要让他这宝贝的儿子栽在三皇子手上,万一发了疯可怎么办
就在在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下面前仆后继为陶天逸阻挡的人,都被那黑衣暗卫直接踹飞,眼见着不过只剩两三个管用的。
陶天逸从方才就一直想跑出去,可那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酒楼的打手绕到了那边,跪成了一片。
陶天逸恨得牙痒痒,将李柏里里外外骂了个遍,想要硬挤出去,却是被挡的严严实实,又不敢怒骂出声,怕引起三皇子的注意。
他可不信三皇子只带了一个暗卫,如今就下来一个,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陶天逸不但没感到被轻视的羞辱,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到那黑衣人就要到了自己身边,陶天逸一阵绝望,难道他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想到往后只能躺在床上度日,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虽是如此想着,但陶天逸到底没那勇气抢过刀给自己来一下。
三皇子说的打断腿,可不是李柏之前对待胡三的那般,而是直接将你的手筋脚筋挑断,就算及时请名医救治回来,那也无力下地行走。
到底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陶天逸也不知是怎么发生的,只双腿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再也没了知觉。
做完一切后,黑衣人又是一个纵身,几个借力之间就跃上三楼,再次隐去身形。
李柏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的,没有抬头打量一眼,只是在听到陶天逸的惨叫声后,就明白事情已经发生。
虽然这是三皇子吩咐的,但是陶天逸的脚筋被直接挑断,到底是在青柏酒楼发生的,这跟他之前的计划不一样,那陶天逸的爹十分令人忌惮。
万一把这件事算到他头上,加以报复,在这京城之地,没有靠山,他不可能支撑的住。
思及此处,李柏也是苦笑一声,看来是要假戏真做,这青柏酒楼到底是开不下去了。
不行,这事还得尽早让谢青云知晓,心里也有个底,只是谢青云才休沐回国子监,还有二十几日的时间才能回来,这要怎么告诉。
李柏顿时头都大了,准备等会问问谢家伯父伯母,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联系的到谢青云。
就这么脑中繁乱的想着,大堂里的人足足跪了一刻钟,可楼上始终没有动静,李柏这才看了一眼,那栏杆处早已没了人影。
李柏这才大着单子站了起来,看着陶天逸带来的人躺倒一片,上前去把陶天逸的那贴身小厮踹醒,“还不快把你家少爷抬回去。”
小厮脑子还晕乎,不过看到面无血色的自家少爷时,瞬间反应过来,这次没有哭嚎了,也顾不得跟李柏算账,赶紧指派人小心抬起少爷上了马车,直奔陶府。
等他们走后,李柏才有功夫收拾酒楼的残局。
自从三皇子出现后,就瘫软一片的胡三等人,最后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取了银子,逃命似得抬着胡三跑了。
其他的客人今日真是被一个个意外震的心情难以平复,也都结账离开,这次不管李柏怎么推拒说请客,都是扔了银子就走。
李柏也是被他们这弄得哭笑不得,酒楼一下子空了下来,最后思索一二,李柏还是没有上三楼,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
再说,那边陶天逸被抬回府,顿时府中人仰马翻,乱成一团,陶天逸的娘见到儿子如此模样,只知道一个劲的哭,外加骂那罪魁祸首。
还是陶家管事的,还能镇定下来,先是问了陶三事情始末,听了之后就赶紧派人去请陶尚书先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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