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 初晴就陷入了沉默,李桢猜她是想起了那位前男友, 所以沿路也很贴心没有说话。
这次回去的路上, 他直接揽住了她的腰。
晚上市内的车不多, 花了比来时更少的时间, 初晴就把李桢送到了楼下。
他现在的住处是某个对她来说巨贵的高档小区, 他身上带着感应门卡,没有门卫阻拦。
打量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初晴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你会搬进别墅呢。”
可能是因为封建时代不同阶层有不同的规制,他对衣食住行一直很讲究。
李桢只道“市区的别墅住着有什么意思, 而且,这里离你家更近。”
说着,他把头盔递还给她,头发有些乱,不过比起清俊庄严,看上去反而多了一分潇洒。
初晴心里一跳,不知道是看到他的模样,还是因为他最后的那句话。
她干脆也跟着摘掉了头盔, 好让今晚总是在发烫的脸降温。
绝对不是因为还想和他多说一会话。
李桢在昏暗里安静看着她, 突然道“刚刚说起六年前这种感觉说起来很新鲜,因为我一直都是决定后就不会动摇的人,但是, 你让我后悔了。”
“六年前, 爷爷让我在回来和留下之间选择, 如果我那时候回来,我们说不定能更早见面了。”
这样,我就能先那个人一步认识你了吧。
没有听出其中的醋意,初晴依旧愣住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人都是在自己穿越回来才出现,只有他被送到了六年前。
发现是玉佩在送人,初晴也会想穿越的原因和契机。
事实证明,这肯定是他亲奶奶留下的东西。
玉佩非常偏袒李桢,一切都遵循着他的潜意识和想法,就像他关心她的安全后,玉佩送来了禁卫军一样。
也就是说,他会出现在六年前,只会是他想要回到那个时候。
那时候的他们,是上辈子初见时的模样。
就好像一切从头开始。
初晴忍不住安慰说“没事。”
“至少你还是找到我的了。”
“以后我们不再分开,就能把那些时间补偿回来。”
说完这句,初晴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许诺永远,有些不知道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结果他又低低唤她。
“卿卿。”
这一声直接让她在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看出她反应很大,李桢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的朋友说,这本来就是你的昵称,后来你的前男友只许他一个人这么叫,我不会那么霸道,但是我想和你亲近。”
原来不是想起来了。
初晴心中轻叹一声,无奈又失落道“是温虞说的吧,你被她骗了。不过,你想这样叫也没关系。”
毕竟本来就是他起的。
李桢点头,很快又开口“我和那个人不一样,我不会向其他人炫耀我们的关系,只要你知道我的想法就够了,所以我只会私下里这样叫你。”
这次她清楚感觉到了醋意。
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拼命针对自己,初晴哭笑不得,“你觉得开心就行。”
男人却相当擅长得寸进尺,“如果我会开心的话,我能吻你吗。”
初晴脸上一红,“如果你问的话,我当然会说不行。”
然后他就遗憾放弃了。
这么看,这个人果然还是她熟悉的性子。
如果不是“前男友”的存在,还有后来对她的误解,他说不定还不会那么直接告白。
初晴“那么,我就先走了。”
李桢连忙道“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自己简直就像是被送到宿舍楼下的女大学生。
因为这个联想,认为是那个“书生和大小姐”的故事太洗脑,李桢立刻在心里把韩诩的全勤扣了。
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晚安。”
初晴看他的表情,突然说“你过来一些。”
下一刻,她伸出手,拉了他的领带,引他顺从欠身,因为还要保持车的平衡,没法起身,加上心慌意乱,直接亲上了他的下颚。
晚安吻失败,勇气一下褪去,她羞窘说完一句“晚安”,连忙套上头盔,踩下油门就溜走了。
第二天一早,还是像往常一样迟了十五分钟到公司,韩诩打开自家公司的打卡软件,发现自己的全勤被扣了。
唯一有这个权限的是老板,但是他一直都不管这些的
想到今天是太和的周常会议,老板肯定在,他愤愤敲开了办公室门,想要和他理论一下天才的特殊待遇问题。
结果他看到了创口贴,下意识脱口问“你下巴怎么了。”
李桢抿起嘴,“刮胡子的时候,想起一些事,走神弄伤了。”
韩诩“”
您还是高中生吗
盛星那边的动作很快,都不用催,九歌上热搜的第二天清早,徐轻容的银行卡里就收到了“助学金”。
然后她转头就下单了一副录音室专用耳机。
“这样我就不会在录音的时候走神,想那副耳机有多少人戴过了。”
洁癖很在意道。
不论对方意图如何,拿钱办事,初晴建议徐轻容还是给赵教授发点东西。
徐轻容想了想,“我记得赵教授研究的方向,把诗三百默写下来给他算了,就说是我在山里发现的孤本。”
曾经有知识分子下乡,孤本出现在山里,逻辑上也圆得过去。
初晴点头,顺嘴问“诗三百是什么”
才女听了想打人。
就算是穿越者,在帝陵他们也一起呆了三年,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教她的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问“你不会连蒹葭也不知道吧”
初晴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宫名还有典故啊。”
看来是皇帝起的名字了。
徐轻容仔细一想,突然敏锐道“所以,他早就知道你是穿越者了。”
初晴惊讶问“这也能发现”
“因为是非常简单的文字游戏,”徐轻容哼了一声,“这首诗,可以解释是想要招揽贤才,也可以理解成对心上人求而不得。他如果真想用前面那个意思,怎么会用作你的殿名,再说,你们都成婚了,所以都对不上。”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徐轻容轻轻念了一遍,“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明明看得见,却好像永远也接触不到,其实就是在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原来,那时候不仅是她时时提醒自己,连他也会想,她可能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初晴沉默了一会,问“这个也能唱出来吗”
徐轻容点头,“诗三百的每一首都有曲调。”
初晴忖道“可以加入你的计划里吗,我觉得女团不用强行贴合现在的审美,反正要筹备专辑,我觉得各种风格都能尝试一下。”
徐轻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九歌的出道宣传照已经有了,之后当然就是筹备出道专辑。
既然说了要走完全养成的路子,如果准备的风格够多,这个环节也就自然可以让粉丝参与进来了。
这么快就把话题转到正事上,不像是转移话题,倒更像是想要借机会做点什么,如果能让那个人想起一点什么最好。
徐轻容心里一叹。
“好。”
让九位美人开始简单的课程,徐轻容做前期的筹备工作,初晴去见了要给自己看剧本的闻译导演。
闻译有一张颓废风的脸,眼底是很重的黑眼圈,他的个子恐怕有一米九,缩在咖啡店的椅子里,整个人像是没睡醒一样。
这位导演的电影镜头很长很安静,没想到说话也慢条斯理,连招呼也不打,直接把本子推过来,“剧本在这。”
电影也算是一种表现艺术,这些导演的大多性子千奇百怪,没有一点性格的反而容易被资方或者大咖反过来操纵,有个人特色的导演才能走得远,初晴也见怪不怪了,直接拿过来翻看了一会。
初晴看完就沉默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好本子,故事是好故事,但是肯定不叫座,估计是冲着拿奖去的。
但是
“你确定要让庄言言来演这种文艺片吗,你既然找我,就应该看过暗杀,她的文戏其实一般。”
初晴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闻译也是个感觉系导演,话也非常耿直“她给我的感觉很适合,我也知道她的台词功底差,所以我决定把女主改成小哑巴了。”
初晴皱眉,“那样对演技要求就更高了,而且你都已经这样打算了,为什么不直接把修改后的剧本给我看”
闻译噢了一声,“剧本不重要,我拍戏很少看那个玩意,东西都在我的脑子里。只要她来,我们第二天就能开拍。”
初晴想了会,还是坚定摇头。
“非常感谢你对她的认可,但是这个电影基调太压抑了,我不希望她拍这种电影。”
闻译忍不住说“宋总,你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的艺人,我看得出来,庄言言很有天赋,你不可能让她拍一辈子的商业武打片。”
初晴反唇相讥,“闻导,你不能拿出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项目就让我信任你,这在其他人来看,都可以合理怀疑你是想诈骗了。”
她说得太有道理,闻译耷拉着眼睛想了会,用一种“又要和正常人打交道”的疲惫表情叹气,拧眉道“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会把新版剧本尽快给你,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再见面,到时候我会把制片也带来。”
因为剧本,初晴还是同意了。
告别这位确实很有才华的导演,初晴又去片场接温虞,带她拍了一支珠宝广告。
这算是目前他们接到最高档的广告了,得益于上次温虞睡在虞美人花丛里的那张写真,完美符合这家公司下一季要推出的主题。
拍完已经是晚上,初晴直接带着温虞回去住,明天一早再送她去片场。
刚到家,她就接到了魏公公的电话。
“娘娘,我这里有一份东西想要给您看。”
魏公公会主动打电话,应该是很紧急的事情,初晴让他直接来这边。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窗子被敲响了。
初晴哭笑不得去开窗,一边感慨“轻功就是快。”
从公司坐地铁过来也要二十分钟吧。
魏公公摇头,“我年纪这么大,哪能跑这么久,是这会天黑,我扒了几辆大车,让他们载我过来的。”
初晴“”
看来自己要给这群古人定期安排安全讲座了。
“对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魏公公表情复杂,好一会才艰难道“这个事情还要从之前,我天天去公司晨练说起”
初晴点头,“我听秦嬷嬷说过,有个老太太非常仰慕您,还说想和您结婚。”
魏公公无奈道“本来这些天我躲着她,她也差不多识趣了。哪知道今天早上,我恰好碰上她被人抢包,习武之人,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就帮忙了她,哪知道她更加咬死了,说是要以身相许。”
看魏公公一脸烦恼,初晴憋住笑,安慰说“您要是实在没法子,也没有这个意思,我可以替您去说。”
魏公公摇头,“这种事情怎么敢劳烦娘娘,我今天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我当时听到她又要说那种话,拔腿就要走,那老太太为了留我,大声说有人要对付咱们公司,我就只好站住了。”
“然后我才知道,她的儿子似乎是在什么局工作,前些日子,有人检举咱们公司,好像还说了要捅到上面去。我实在气不过,也忘了请示您,今晚就趁夜给偷出来了。”
因为魏公公戴手套,初晴也隔着手帕接过,看清上面的单位名,脑子一木。
看来除了安全讲座,法制宣传也要安排上了。
文件很厚,但是只看几行,初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大概总结起来,就是有人认为百里挑一宣扬明争暗斗,三观不正,因为播放量大,造成了非常不好的社会影响。
见她捏得紧,魏公公连忙提醒道“为免打草惊蛇,娘娘您看过之后,老奴还要放回去呐。”
初晴深吸一口气,“好,我先备个份。”
她刚把文件放在了桌面上,听说有人要对付她们,三妃都凑了过来。
温虞一眼就看到了百里挑一,想到这有可能是利用自己对付皇后,一下就沉了脸。
作为言官的女儿,最清楚这种东西有多大威力,看清内容后,徐轻容也嘶了一声。
温虞一边拧眉思索,用手臂怼旁边的人“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徐轻容拧眉,一边用手帕翻页,“别吵,我已经在背了。”
庄言言鼓脸瞪着白纸黑字,似乎陷入了和这份文件的艰苦搏斗。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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