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姐姐你要去哪里”
轻轻小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着制服装的金发女人微不可查地顿了一瞬,脚步却像是未停,径直向基地的大门走去。
“姐姐”
羽毛般又轻又小的少年音像是有些无措,尾音轻颤着。
像是没有丝毫安全感的小生物,因为要被人抛下,快哭出来了。
虽是这样,但依然很乖巧,只是轻声小心翼翼地唤着人,也没有任性地想要挽留。
只是很伤心而已。
大概走出去后,会立刻忍不住悄悄地哭起来吧。
走到基地门口的金发女人脚步停顿片刻。
冷而平直的声音道。
“团长给我的任务大概会持续半天左右。”
“在这之前不会回来。”
“不需要等我。”
明明对平常人来说都算得上极冷的语气,但是少年却像是听了后就安心了。
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说“姐姐路上小心”这样的话。
道别
走出基地大门的金发女人想着。
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相当新奇的事情。
旅团的团员之间从来不会留下时间特意去道别。
一般简短地互相通知了任务之后就自行离去,顶多一句“别死了”“哈哈哈你在开什么蠢玩笑吗”这种话。
金发女人步速如常地向前走着,仍然面无表情。
在门口的少年似乎往女人离去的方向又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
虽然之前露出了笑容,但是看起来还是有点失落。
闷闷地走了回来。
“喂,那是什么表情”
双手插着口袋,一身遮口且有着骷髅图样的黑色斗篷的青年此时坐在高高的阶梯上,狭长的金色瞳孔冷淡地扫了一眼。
少年闷闷地偏过脸,不说话。
不如说好像一直没有和飞坦说过话。
也许是因为第一天飞坦回基地时身上带着根本散不去的浓烈血腥和硝烟气息即使是对什么都很懵懂的孩子也会意识到些什么吧
不过飞坦本人对少年的态度也并不如何在意。
少年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棕发娃娃脸青年的背后一截台阶上,默默看着。
侠客此时正在玩着游戏掌机,手指以让人眼花缭乱的极高速在手柄上移动。
掌机上的人物也以极快的频率灵活闪避着。
“诶,瑭对这个感兴趣吗”娃娃脸的温和青年微笑道。
少年抱着膝盖,乖巧地点点头。
“想玩玩看吗”
侠客一边笑着微微侧过头,视线从掌机移到少年身上,手指的速度竟也没有丝毫慢下来。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特殊质感的声音轻小。
“想”
“诶想玩吗”
“但是怎么办呢这个大概不能给你呢”
故意拉长了音调的棕发青年笑眯眯道。
少年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故意坏心眼地欺负了,有点委屈地皱了皱小鼻子。
“哥哥”
抱着膝盖的纤细手臂微微收紧,糯软的少年音轻轻小小。
“骗你的啦”
娃娃脸的棕发青年将手上的游戏掌机随手搁进少年手里,举起双手摆了摆。
少年眨巴眨巴眼,“唔”了一声,握着游戏掌机像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慢吞吞地沿着阶梯往上爬。
基地阶梯的设计似乎本身没什么规律,但是总体越往高处间隔越大。
少年虽然手脚纤长,但是一直往上还是有点困难。
一只结实的手臂伸过来,托猫咪似的把少年顺着往上托了下。
少年成功爬到了自己想到的阶梯上,于是自己一小只缩好,慢腾腾地摸索着用游戏掌机玩了起来。
刚刚伸出手臂,身形异常高大,神情木讷的男人坐在原地,眼睛看向下方。
“你的那个机器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没关系”棕发的娃娃脸青年微笑着随手晃了晃不知从哪拿出来的一模一样的游戏掌机。
“有备用的。”
“而且不在我手上那就是个普通的游戏机啦,没什么危险性。”
藏蓝色中长发,遮口且有着骷髅图样的黑色斗篷的青年狭长的金色瞳孔扫了少年一眼。
被派克诺妲的念能力造成记忆丧失后,无论是举止还是说话方式都更接近于小孩子。
也许是因为本能意识到丢失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直表现得没有安全感。
很乖巧,但是如果被离开身边时好像就会哭。
真的哭了他们会很难办,原因之前提过。
黏人,脆弱,年幼而稚拙的小生物。
没人忘记少年从颊侧迤逦藤蔓状的花纹时,那一瞬爆发出的极强的威胁性。
如果是自己的话,和那种状态下的这个未成熟体对上,胜算是几成呢
骷髅面罩上狭长的金色瞳孔毫无起伏地注视着。
被亲手拔去了爪与獠牙的脆弱生物。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今日凛风造访
子弹的膛线,送货者。
药品来源,案发地点。
尸体处理中转站,腐蚀剂溶解处,废弃加工厂。
一夜之间,好像什么掘地三尺都无法找到或者争分夺秒地先一步销毁的线索,都像是从暗河中被泡至水肿的尸体一般纷纷浮卷上来了。
还收到了一份欠揍的前干部整理的部分名单。
安静晦暗的地下房间内。
戴着鸟喙面具,眼神冰冷的黑发者,面容隐藏在阴影下模糊不清的黑衣男人,身形病态瘦削的蓝发青年分别坐在分隔不远,方向不同的三座沙发上。
戴着鸟喙面具的黑发青年声音很低,如果不是精神高度集中,也许根本无法捕捉到一晃而过的重要讯息。
黑衣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出醒目特征,手掌搭在权杖的顶端,不紧不慢地摩挲了一下。
双臂搭在沙发椅背上的浅蓝发色病态身影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脸侧开,但覆盖着诡异手掌后猩红色的眼却显示着他并非充耳不闻。
明明是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时刻
整个空间的四面却同时逐渐嘈杂起来。
三人若有所觉地同时抬眼。
各自的太阳穴同时被身后侍立部下冰冷的金属枪口抵住。
紧闭的防弹金属门被轻而易举地一脚踹开。
嗒、嗒。
有节奏的皮靴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
姿容秀美的红发和服女人与外套边缘刃状扬起的“祸犬”立于身后。
黑色帽檐下钴蓝的眼微微抬起,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显出无机质的冰蓝色。
“滚出横滨,还是被「重力」碾成齑粉。”
“十秒内回答我。”
黑衣组织,敌联盟,死秽八寨会。
三个组织少有露面的首脑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下设施,防护由三个不同组织的人员组成了五重以上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不可能”的场合,以“一锅端”的形式被死告的枪口顶上了贵重的头颅。
短暂的时日前,他们聚集于此,以这座城市起步,看看这个黑色的联盟是否能蚕食世界。
归根到底,这不过是个野心勃勃又贪得无厌的临时联合。
就算是在短短一个月内,虽然有少数还算成功的合作,互相扯后腿倾轧的事件就没停过。
被民众瞩目的雄英「体育祭」上,以药物,特殊技术共同制作出的,被寄予期待与信心满满的巨型怪物被轻易抹杀这次事件过后,更是有了巨大的分歧。
大量人力财力的无谓损失不提,就是原本政界商界原本被一时诱惑给他们了可观的庇护与支持的上层人物们似乎也被那位港口黑手党干部用残酷无比的「重力」击溃一切的骇人威势所慑,竟是直接同时抽身了。
但是岌岌可危的联合虽生罅隙,表面上却竟勉强维持着。
就像是有某种无形的外力作用在摆弄操控着,握拢棋子一般将此收束于一起。
而现在这种外力骤然消歇,一切便回复了本来面貌。
客场劣势,武力不足,信任脆弱,高层被抓获,防备看似严密却因为联合不稳,纰漏百出,异心四生。
拥有或被制作传送能力的部下被控制与替换,隐蔽于地下也不过笼中捕鼠。
说到底,从未考虑失败和退路的策划者,只是群被虚无的侵食欲吞没的可悲赌徒罢了。
轮盘赌的骰球永远都有落下,公布点数,迎来终盘的一天。
尤其还不是坐庄的那一方。
以性命为筹码的赌徒迎来惨败的结局,筹码会由赌场主全盘接收。
“十秒到了。”
大雨。
雨将一切的血与暗处的脏污都冲刷了。
仿佛是在协同清洗不属于这个城市的外来污垢。
循着侦探社前辈遗留的标记缩在隐匿藏身处,抱着膝盖的白发人虎看着雨滴顺着屋檐留下,组成珠帘般的幕,天色却并不阴沉。
一滴露水滑下,砸落在木质地板前地面长出的一株绿芽上,绿芽只微微折了下,便又慢悠悠地直展开了。
人虎抱膝仰头看着屋檐,不知为何,看到这场雨,心情反而似乎舒畅了很多。
似乎呼出了一大口堵塞的郁闷感一样。
“总觉得事情很快就会好起来。”
有与谢野医生在,社长先生和大家的伤一定很快就没有大碍了。
临时办公室里,太宰先生是不是还在看那本完全呢
乱步先生应该在吃粗点心。
国木田先生大概在焦头烂额地整理搬办公室的文件
小镜花大概被与谢野小姐安排着跟贤治君一起在外散步巡逻吧。
一定
一定会很快结束的。
白发的人虎仰头看着间断的雨幕渐浅。
有光透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
下章大概是团长对欧尔麦特的场合头秃也可能先填番外的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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