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海洋

小说:七零妇产圣手 作者:金面佛
    夜雾茫茫。

    车子开了一夜, 天蒙蒙发灰的时候, 才行到石桥口大队附近。

    余秋赶紧招呼楚师傅停车“这老爷子疼的厉害, 我看扎针灸是止不住了, 我先带他去医疗站看看。”

    说起来,虽然从石桥口跟杨树湾坐船走水路往公社去都不远, 但是要翻起山的话,却很耗费时间, 因为得让步。而且山路崎岖, 颠簸的厉害,恐怕老人家未必能承受得住。

    李秀云也没有再留他们。

    好在石桥口跟杨树湾就隔着一道桥,车子转个弯开过去就行。

    大车一直把人送到医疗站附近的大道上,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走小路, 他们会直接把人送进去。

    余秋千恩万谢,跟着胡杨一道将老人扶了下去。

    她也不跟李秀云客套“秀云姐,我这儿顾不上。等我回公社,再好好谢你。”

    “谢什么谢呀, 也就是你们好心, 路上碰到人出事都要管一管。”

    李秀云直摇头, “现在也没几个像你们这样实心眼子的了。”

    她还留了几袋山货, 让余秋他们都尝尝, 要是觉得味道不错的话,下回粮管所就多进点货。

    老头儿颠了一路,现在伤口在隐隐作痛,结果听了这个粮管所所长的话, 却忍不住好奇“粮管所还卖这个呀”

    胡杨理直气壮“只要吃进人肚子里头的,粮管所都能卖。”

    车子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大,然而对于山村而言,车灯都是敏感信号。

    胡奶奶已经被窗外的灯光惊醒了,披了衣服出来看动静。

    瞧见余秋跟胡杨,老太太高兴的不得了“哎呀,你们两个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走的夜路吧,在船上怎么能睡得好”

    她走近了,手上的电筒就照亮了戴草帽的老头儿,不由得惊讶“这是”

    胡杨还没说话,后头窑洞就跑出人来。

    何东胜一路奔到余秋面前,抓着她的胳膊,都说不出话来了。

    余秋惊讶“你怎么在这儿你没回家睡觉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何东胜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言简意赅道“我怕你有事打电话过来,没人接。”

    余秋笑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冒出一句“傻瓜。”

    可不是个傻子嚒。她真想抱抱自己的小男友啊,可是现在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她直接领着何东胜见那戴草帽的老头儿,还是那套说辞“这老爷爷是我们在水边遇到的,肚子疼的厉害,我怀疑是肠绞痧。不过我不会扎针,正巧你在,你带他过去扎个针吧。”

    何东胜满心疑惑,却什么都没说,只领着人往旁边的医疗站去。

    胡奶奶不明所以,还想跟过来帮忙,叫余秋拦住了“奶奶,你去睡觉吧,这儿有我们就行。”

    胡奶奶点点头,看看天色“那行,我给你们弄点儿吃的。”

    等到医疗站的门关上了,余秋才端正颜色“这人我就交给你了,你想办法把他藏起来。不管藏在哪儿,反正不能让人发现了。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她这话没头没脑,简直匪夷所思。

    何东胜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点头“行,我来安排这事儿。我不问。”

    余秋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何东胜,喃喃道“对不起,我可能惹麻烦了。可是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做。不要告诉任何人,都不要讲。天亮胡奶奶问起来,你就说他肚子疼好了,自己走了。”

    何东胜点点头。这种情况很常见,经常会有人到医疗站求诊,看完病也不停留,就直接走了。

    老头儿累得够呛,然而这会儿并不能休息,何东胜连灯都没带,直接领着他上山去。

    外头井边响起了动静,起天不亮便开始背英语的田雨过来打井水,准备好好洗把脸,让自己精神点儿。

    她看到了胡杨,直接揉了揉眼睛,疑疑惑惑“哎,你爸爸没在打你了吗刚才你爸爸在打你耶。”

    胡杨眼皮子直跳,猜到这姑娘是做梦了。可她梦点儿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梦自己挨打呢

    田雨委屈“你惹你爸爸生气了呗,又不是我要打你的。”

    说话的时候她没留神,脚直接撞到了木头,小指甲疼得她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下子,小田老师倒是清醒了。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胡杨”

    胡杨忍不住伸出手,揉了下她乱糟糟的头发“你以为你见鬼了呀。我给你绑小辫子吧。”

    小田老师回不过神,嘴里头讷讷应着。

    胡杨接过她兜里头的梳子,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她才要跳脚。

    干什么呢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梳头发

    胡杨无奈地看着她,只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给你梳。”

    后面的医疗站响起吱嘎一声,田雨下意识地要转过头去看,却被胡杨遮住了眼睛。

    小田老师跳脚“你干什么啊你”

    胡杨从善如流“余秋要给你个惊喜呢。”

    他松开手,田雨果然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朋友。

    小田老师高兴极了,直接跑过去抱住了余秋,一个劲儿地埋怨“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怎么相看个人还要看一个礼拜呀。”

    余秋笑着摸田雨的脸“什么相看人啊他妈妈身体不舒服,不好意思去医院,让我给她去看看的。”

    田雨这会儿倒是想起来要关心长辈了“那他妈妈现在好吗”

    余秋点点头“还好,也不是大问题,就是有点小麻烦,已经处理过了。”

    田雨这才放心下来,赶紧催促余秋“你去睡会儿吧,在船上哪里能睡得好呢。你怎么不回去睡觉啊这个点儿还在医疗站,有什么病人啊”

    “没事,我睡得挺好的。”余秋笑容满面,她没有回答田雨的问题,只伸手整理了下头发,“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去卫生院,我先走了啊。”

    她搭乘粮管所的车子回来就应该直接跟着车子一路去卫生院,根本没有理由中途停留。

    田雨拉住她,满脸疑惑“我没有听到电话铃声响啊,你好歹吃过早饭再走吧。你别担心,你爸爸在卫生院呢,有事情他肯定会处理。”

    胡杨也在边上劝她“你回家好歹歇歇,干嘛非要这么赶这会哪有船过去啊”

    余秋回过神来,也是,他们又没跟李秀云还有楚师傅串供,到时候他们带着个老头儿来杨树湾的事情肯定会暴露的。何东胜又被她叫去安排人了,的确没人可以撑船送她去卫生院。

    算了,只要那位贺阳找不到人,他肯定会想办法大肆搜寻,总归都免不了找到杨树湾来的。

    余秋又累又倦,感觉一根神经绷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就像松紧带,都快要失去弹性。

    她可真想好好躺下来,痛痛快快睡到自然醒,不再忧愁任何问题。

    田雨推着余秋回屋子睡觉去。

    可是躺在床上,余秋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她脑海中的思绪停不下来,脑袋瓜子在飞快地运转,那艘船肯定会被发现的,只要看到船上的罐头,毫无疑问贺阳就知道了他们曾经上过船。

    他们为什么上船因为他们错过了客船。

    他们上船后为什么离开因为船的主人并不愿意送他们回杨树湾。

    为什么罐头和推车会丢在船上好吧,他们没钱,他们把这些东西卖给了船主。因为他们需要路费上县城赶考。

    胡杨跟父母闹翻了,没办法从父母那边获得经济援助。

    不,也可以是他们在水边碰上了一个肚子痛的老头儿,他们想带人回杨树湾治疗,只可惜船主担心老头会死在自己的船上不吉利,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更过分的,是他们已经将东西放上船了,船主却直接开着船跑掉了,他们想要追都没办法。

    余秋也知道自己所谓的解释千疮百孔,压根没有任何说服力。不过这不是重点,在对方已经打定主意怀疑你的时候,你编织的理由就是再天衣无缝,也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打算听你说话啊。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千万不能让这老头儿被发现。不然他们面临的就会是灭顶之灾。

    余秋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自己这身老骨头真是要撑不住了。妈呀,开刀多伤人,尤其是站在台上一站就是几个小时,静脉曲张肯定的,腰肌劳损也免不了。

    对了,开刀

    余秋立刻来了精神,她赶紧跳下床推开门,窗外天光已亮,然而闹钟指向的时间还不到早上6:00。

    余秋急得团团转,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胡杨倒在床上就没能爬起来,这会儿饭桌上只剩下四个女人。

    胡奶奶试探着问余秋“小秋,小胡的爸妈怎么样啊”

    余秋一阵头痛,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科室逼婚现场。自从科主任发现科里头的姑娘们结婚越来越迟后,护士长承担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想办法给姑娘们介绍对象。

    此事宜早不宜迟,因为单身的时间越久,就会发现单身无比爽,完全不肯跳婚姻这座火坑。

    余秋叹气,赶紧喊停“奶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想的那些都没有。我就是去帮胡杨妈妈看了点儿小毛病。我现在忙的要死了,我真的没有心思想这些问题。你放心啦,我跟胡杨绝对没可能。”

    田雨懵懂地抬起头“为什么呀胡杨也没那么差吧,我觉得胡杨挺好的呀。”

    她有点儿替胡杨委屈,胡杨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余秋又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认真道“你不要忘了,我爸爸是右哌,我妈妈是畏罪自杀,我们家的历史不清白。胡杨家里头是这样的身份,他父母做事肯定要考虑的问题更多,不可能光小儿女情长。”

    田雨要跳脚,她坚决反对这个看法,不是说好了吗一个人是怎样最重要的是看他的表现,而不是出身。

    余秋毫不客气地打破了小姑娘的幻想“理论与现实永远有差距。假如不以出生论英雄,那么有海外关系为什么就是罪好啦,我就是告诉你,我跟胡杨绝对没可能,你们不要随便乱点鸳鸯谱。”

    她抬头看窗外的天色,天光大亮,她赶紧跑去打电话这个点儿,陶主任应当已经起床了。

    余秋拨第一遍号码的时候,对面没有人接。

    她心里头咯噔一下,十分担心陶主任也被那位贺阳捉走了。

    胡杨在外头敲窗户,小声喊余秋的名字。他昨晚紧张过度,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

    这会儿回过神来了,倒是想起要害怕“咱们下面怎么办啊”

    现在他根本就不敢打电话回家询问父母,生怕电话被人监听了,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余秋皱着眉头,隐藏一滴水的最好办法,就是将它丢入大海当中。人民战争是最有效果的,它可以隐藏一切。但问题的关键是,入海口得开放啊,不然这滴水要怎么融入大海

    她又拨了一遍号码,这一回,那头倒是有人接了,是个年轻的声音“喂”

    余秋听到他的声音就大喜过望,立刻轻快地打起招呼“祝同志,早上好,我有点事情回红星公社了,不过那个手术我可以继续开,但是要麻烦你们把病人送到公社卫生院来了。”

    胡杨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你,这是”

    “他们不是要找得了癌症的老头儿吗那我让他们找个够。”

    余秋不假思索,“也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正大光明源源不断地得到药品。”

    老人化疗持续的时间可不短,有些药他只能从省城才能获得。

    余秋端正神色“这里你也要准备好。他们肯定会搜到这里的,我会把一些手术过后的病人转移到这里,进行术后修养。到时候这儿的事情只能交给你们了。”

    现在杨树湾的访客越来越多,除了备考的高考生们之外,还有各种各样来求医的病人。

    陌生的面孔多了,加入一个新人,引起注意的概率就会大幅度降低。

    余秋伸出两只手握成拳头,然后又松开。她转身拎起自己的包,毫不犹豫地朝渡口走去。

    不管了,能走一步是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况且她不愿意后悔,她希望有一天,如果她遭了难,那些曾经得到过她帮助的人,也能伸出手帮一帮她。

    这样无论结局如何,她心中起码能够有温暖的慰藉。

    一大早的渡船照样吵吵嚷嚷,大家伙儿伴随着升起的太阳,奔去公社开始一天的忙碌。

    秀秀在旁边小心翼翼觑着余秋的神色,过了半天,她才偷偷给余秋塞了把羊。

    这是种长得有点儿像枣子的野果,不过是橙黄色的,酸酸甜甜,口感相当不错。

    小姑娘鼓起勇气“小秋姐,你比任何人都不差,胡杨哥哥的爸爸妈妈肯定不会那么想的。”

    余秋笑了起来,她现在真是疲惫极了,她只能揉揉秀秀的脑袋“好了,我们不说这个。现在咱们说说,这个野果子是谁采给你吃的呀”

    秀秀每天跟着高师傅忙得要命,哪有心思上山采野果子,那只能是其他小子的孝敬了。

    哎呀,一家有女百家求,他们家小秀秀也是个挺漂亮的小闺女呢。让姐姐好好猜猜看,是李红兵那小子起了歪心思,还是陈福顺偷偷有表示

    秀秀满脸茫然“东胜哥啊,东胜哥采了好多,说你肯定爱吃。”

    余秋默默的闭上了嘴巴,八卦乃居家旅行必备佳品,不过八卦到自己头上,那就有点儿尴尬了。

    她清清嗓子,哦了一声,然后又往嘴里头塞了把羊。

    啊,她得夸奖一声杨树湾果然人杰地灵,就连长出来的野果都比旁处分外好吃些。

    船靠了岸,众人三三两两下了船,笑嘻嘻地奔赴各自的目的地。有人拎着菜下去准备摆摊卖,也有人提着一串竹编的簸箕、笸箩之类,准备沿着街面四处转转,好早点儿出手。

    余秋随着人群走进了卫生院,余教授只来得及跟她点点头,就又开始忙着上门诊。

    余秋寻了几次机会想同他说说话,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知者无罪。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也投入忙碌中。

    一上午的时间,忙碌而平静,病人接踵而至,有来生孩子的大肚子,也有生完孩子以后不下来的产妇。

    余秋从产房里忙到产房外,又从楼上跑到楼下,来来回回的不歇火。

    一直到中午吃过饭,她寻着机会回值班室打了会儿盹,刚迷迷糊糊的有睡意,外头就又有病人找。

    余秋赶紧揉揉眼睛爬起身,认命地出去继续当救火队员。

    这回来的还是生完孩子喝不上奶。

    那小娃被产妇抱在怀里,哭得无比凄凉,做妈妈的一个劲儿想让他喝奶,可惜小东西却喝不上。

    余秋过去看了看,便明白问题之所在,女乃頭凹陷,这么一来就滑不溜秋,小家伙压根就咬不到妈妈的女乃頭,还怎么吸奶

    新手妈妈愁眉苦脸“我伸手拽了呀,可是没用,就是喝不到。”

    余秋笑了起来“他才多大点儿的嘴巴,能喝到才怪呢。这个拽是没用的,得我给你吸出来。”

    她起身外头张罗自己的工具。陈敏从产房里头出来,看她拿了两个注射器,又要了一小节输液皮条,不由得奇怪“这有什么用啊”

    余秋笑着冲她眨眼睛“好好学着点儿,这是教科书上不会教的办法。”

    主要是教不了许多,很多时候,临床上的工作千变万化,书上没办法写的太详细,只能靠医务人员自己的灵机一动,利用手头的工具,做点儿小创新小发明。

    余秋取下了注射器的针,又将其中一只注射器的活塞拿掉,然后通过输液皮条把两只注射器连接针头的地方套上皮条,从而连在一起。

    抽掉了注射活塞的针筒,码头就扣在妈妈的女乃頭上,另外一头抽取注射器的活塞,通过大气压力,将母亲的女乃頭。

    陈敏惊奇地看着那凹陷的女乃頭,就像被一股大力牵引着,直接慢慢的生长出来,顿时惊讶的不行。

    余秋笑容满面“怎么样像不像变戏法”

    外头突然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护士开口喊“你要有事找大夫,先在外面等着,她在里面给人看病呢。不能进去,我说了不能进去。这个病人的情况很特殊。”

    可惜护士根本没有办法阻拦外头的暴徒。

    诊疗室的门被粗鲁地冲开了,贺阳大踏步走进,发出冷笑“特殊的病人,我倒是要看看有多特殊,还不能见人。”

    他冲到了屏风后头,然后跟诊疗床上的哺乳期妇女大眼瞪小眼。

    伴随着一声“啊”的尖叫,病人随手抓起旁边盛放卵圆钳的治疗罐,嘴里头喊着“抓流氓啊,抓臭流氓。”

    这妈妈的丈夫正抱着自家小娃,楼上楼下的溜达,好哄她不要哭了,这会儿听到妻子的叫喊声,他赶紧冲上楼。

    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立刻将自家小娃塞给了护士,撸起袖子,捏着拳头就捣了过去。

    王八蛋,敢欺负他老婆,当他是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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