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何东胜临走之前, 让余秋好好休息, 但是手拿鸿保书起誓,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睡得着啊,那心宽成太平洋都做不到。
余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劲儿的咬被角。绵羊数了100只,然后奔跑在大草原上, 一个个都变成了羊驼, 呼啸而过的全是草泥马。
余秋不停地蹬腿,嫉妒让她直接膨胀成河豚。
凭什么呀同志们,你们能不能摸着良心好好考虑一下,当初提出水面种稻种麦子林下养蘑菇种木耳水里头养蚂蝗是谁
是我啊, 都是我。
说好的穿越者光环呢,为什么不能普照大地,还回回直接将我给漏了
余秋心塞, 感觉自己也得端坐呼吸并且吸上氧气了。
她唉声叹气了半天, 想要索性起床开始写人工生殖技术,又害怕不休息的话, 天亮了没精神上班。
她按照林斌教她的推拿方法, 在自己身上折腾了半天,结果越折腾越兴奋,脑袋瓜子简直开启了小剧场, 各种激烈的戏份轮番上演,分分钟就要炸开来了。
实在没辙,她又按照林斌教的那个所谓的空空, 不停地念叨空。
悲剧又来了,念出来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就想着空字怎么写。
各种字体的书法作品在她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直晃的她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完全空不下去。
人生苦从识字起,古人诚不欺我也。要是不认字的话,说不定她也就没这些烦恼了。
外头已经静悄悄,不用看钟表,余秋也知道夜色深了。她正绝望自己要失眠一整夜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小轿车行驶通过的声音。
余秋立刻竖起耳朵,果不其然,过了没会儿,何东胜已经悄悄绕到窗户旁边,轻轻敲着窗户“小秋,你睡了吗”
睡个屁,神仙也睡不着啊。
余秋赶紧翻身下床,迫不及待地开窗户。因为她开的太急太猛,往外推的窗子还砸上了何东胜的鼻子。
倒霉的何队长捂着鼻子,眼泪汪汪。
寒风透过窗子灌进屋中,凛冽的西北风却扑不灭余秋心中燃烧的熊熊火焰,反而那火随风越吹越旺,简直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她胡乱地摸着何东胜的鼻子,两只眼睛都渴望地盯着他“怎么样”
何东胜勉强压抑住了鼻子的酸水,压低嗓子,声音含混“没事,就是没事了,我们来跟你报声平安,我怕你晚上睡不着。”
天啦,他这么说,她更加心痒痒,更加没可能睡着了。
“你说具体点儿啊。”余秋要跳脚,“到底怎么回事”
“有话明天再细说吧。”何东胜催促她,“你赶紧回去睡觉,太冷了。”
外头的气温差不多零点了吧,简直滴水成冰,她居然就这么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窗户旁,呼呼吹冷风。
余秋哪里耐烦穿回衣服,她就直接裹着大被子,重新冲回窗户前,抓着何东胜的胳膊“你快点儿说呀,你要急死我了。”
何东胜无奈,只得言简意赅“他老人家问得很仔细,我们杨树湾是怎么种田种地种庄稼,种菜种蘑菇,养鱼养鸭子养猪还有养鸽子的,他都问到了。对了,他还问了爸爸的情况。”
余教授过来催促何东胜“快点走吧,人家师傅还在等着呢。”
司机本来只需要将他们送回招待所就可以的,还是体谅他们担心女儿的心情,这才又绕了个远路。
这会儿再耽搁下去,人家师傅一夜也别想睡了。
余秋这时候却做不到体谅,她整个人都在打哆嗦。她央求地看着父亲“爸爸,他跟您说了什么呀他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廖主任不知道怎么的,摇摇晃晃地下了车,这会儿跟个傻子似的,深一脚浅一脚游魂一般飘荡过来。
见到余秋,他就是咯咯傻笑,嘴里头一叠声地重复“主席主席。”
眼看着他声音有越喊越大的趋势,余教授都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三更半夜扰民,人家朝他身上泼洗脚水都是应该的。
然而这一步还是迟了,因为隔壁宿舍的门打开了,里头走出人来。
何东胜赶紧朝对方道歉“对不住啊,同志,我们马上就走,吵到您了。”
那人却摇摇头,直接跟余教授打招呼“教授,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宿舍凑合一晚上吧。我要回科里头开刀,有急诊手术。”
余秋见到了同事,这才收敛了些荡漾的心神“这么晚还要开刀啊,是阑尾炎还是”
孙卫泽微笑“我也说不清楚,让我过去呢。”
他领余教授看他们的房间,“我床是现成的,小林的床被褥还在,不过他已经基本上不回来睡了,上铺还有一张我们留着,怕有朋友过来的时候没地方落脚。”
他表情有些腼腆,“宿舍简陋,还乱的慌,叫你们看笑话了。”
余教授跟何东胜还想再推辞,廖主任却相当自来熟地走进了宿舍。
他还聪明绝顶地选择了人家暖和和的被窝,直接扒了外衣就躺进去,在人家的宿舍床上欢快地打起滚,一边打滚,一边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被人下了蛊或者中了邪。
何东胜跟余教授对视一眼,只能苦笑着跟孙卫泽道歉,笑纳人家的好意。
孙卫泽却是不敢看余教授的模样,只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教授,当初我老师不是真的要批判你,他只是害怕,不敢站出来反对。”
说着他也不等余教授反应过来,就拎着包匆匆忙忙往外头跑。
何东胜又跑过去找送他们的工作人员打招呼,不用等了,他们今晚就在宿舍睡,实在麻烦大家了。
小轿车跟孙卫泽前后脚离开,宿舍又恢复了冬夜的寂静。
余秋穿着大衣裳跑到了男生宿舍,因为这里在宿舍最边上,中间又有她自己的宿舍做阻拦,防止声音的扩散传播,是个讲话的好地方。
饶是这样,余秋还是想捂住廖主任的嘴巴。
因为这人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整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头只会不停地喊主席啊主席,仿佛不这样不足以体现他激动的心情。
他被主席接见了,主席还问他话呢,嘿嘿嘿嘿。
余秋不想管廖主任,有人犯桃花疯,就让他自己发作完了拉倒吧。
她只追着余教授,继续问下去“爸爸,他老人家到底怎么跟你说的呀”
余教授的激动其实并不逊色于廖主任,只不过他感情内敛惯了,不像主任如此奔放。
此刻女儿问起这件事,余教授照样心潮澎湃,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主席问我恨不恨的慌,坐了牢,还被人批判。”
余秋的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领导人一生最得意的两大功绩之一就是文格,直到死亡他都坚持,没有任何人可以否定文格的意义,谁都不要妄想打倒文格。
余教授摇摇头,整个人都陷在回忆里头,声音也轻飘飘的“我有什么好恨啊,这个又不是我一个人,也不是故意针对我的。再说了,我也不是尽善尽美就没有一点儿能被诟病的地方,我身上的确有骄娇的习气,感觉自己是个厉害的大夫,很有水平,那个架子摆的哦。病人跟助手还有护士不合我的意,我都要发脾气的。小护士都怕我,不敢跟我搭班。只有下了乡看到人民生活的究竟有多辛苦,我才晓得我以前很不像话,对病人不体谅,没有真正的理解他们的痛苦,这个样子的话,怎么能当好大夫呢”
余教授脸上浮着梦幻一般的笑,然后又轻轻地叹气,“只可惜呀,等我理解这些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坏掉了,我没办法再当个好大夫。人呀,这一辈子,永远都不能尽善尽美的。我只后悔我没有早点儿领悟。”
余秋的心中涌现出一种怪异。
她既害怕余教授在情绪激动下会说出什么过激的话,惹怒了那位领导,可是她也不赞同如此轻描淡写,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她到今天依然不赞同受害者对于迫害要采取大爱宽容的态度。她始终觉得受害者可以不原谅加害者,永远不原谅。
凭什么要原谅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如果所有的迫害都这么轻而易举被原谅的话,那么文格永远不能让人反思。当然,那些凶手基本上不会反思,即使到半个世纪后还有当年的格命干将们拼命为自己曾经的残忍残暴自私无耻辩解,甚至混淆是非,张口闭口就是他们不需要道歉。
一会儿说文格之乱是文人相争互相倾轧的结果,根本与政治无关,倒霉的被整的也是因为文人相互攀咬的结果。被人驳斥的开不了口,这帮家伙又开始矢口否认先前的说法,改称政治家的主义之争,又岂是文人的争风吃醋可同日而语的。
他们说的煞有介事,仿佛那是新中国最美好的十年。可惜呀,经历过当年的人还没死绝,让他们没办法将大粪伪装成黄金。
在他们的口中,文人根子里头就充满了劣根性,需要被改造。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他们世上世界的主宰,他们可以随意评判并践踏一个人。真是应该替他们鼓掌啊,因为无知者无畏,人至贱则无敌。
如果一个社会对善良做好事没行过恶的人还要鸡蛋里头挑骨头,恨不得把人逼到圣人的标准;对于那些行凶作恶的人却宽容忍让,充满了慈悲,时时刻刻要求多体谅,那么这个社会永远没有前途。
这样的社会鼓励的从来不是宽容谅解,而是多多作恶。
余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余教授“爸爸,你不恨吗你觉得没有错吗那么妈妈呢妈妈又是因为什么她是活该吗活该这么死掉吗还是说她选择自杀是在背叛格命呢”
余教授像是被兜头浇了盆雪水,那冰水当中掺杂的是妻子的鲜血,那股轻飘飘的狂乱顿时一扫而空,可怜的头发花白的男人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余秋却撇过眼睛不再看他。
对,她非常残忍,可以说是冷酷无情,她不应该往老人的伤口上撒盐。
可是那个可怜的女人呢,那位才华横溢的钢琴家呢,当年她明明可以选择跟家人一块儿离开,去国外过富足优渥的生活。
然而为了建设这个国家,为国争光,为了替国家培养更多优秀的音乐人才,她选择了留下。
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命运
所有人都可以原谅,唯独他这个女人的伴侣不可以说出谅解的话。
因为那是一条沉重的生命,他没资格,他们都没有资格轻飘飘的说原谅。
余秋从来都不觉得这种宽容是什么大爱,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哪儿都存在。
从爱情的角度来讲说渣男贱女或者反过来贱男渣女;从亲情的范畴来说,各种在重男轻女家庭成长起来的扶弟魔,绑架自己的小家庭为娘家做牛做马。或者是牺牲自己的小家庭供养原生家庭的凤凰男,不是一直都存在吗
人类自保的本能会又使他们将所有伤害试图合理化,因为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他们的心灵得到慰藉。
看,没什么了不起,大家都这样。这种经历没有什么好被唾弃的,这样才正常。你要是哭哭啼啼,满腹牢骚只能说明你格局太小,缺乏大爱。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过在选择自己原谅的同时,不要奢求他人原谅。
地底下的死人当然有自由选择原谅,活着的人就不要当他人之慨,替死人原谅了吧。
对,余秋她是一个偏激的人。她甚至觉得某些判决荒谬可笑,鼓励钱能买命。因为凶手获得了死者家属的谅解通常是塞了足够的钱,所以法官在综合考虑之下,就减轻了刑罚,真有意思。
精神赔偿原来是减刑工具。
余秋收回了视线,目光只盯着何东胜“还说了什么,你们还聊了其他什么话题吗”
何东胜有些担忧的看着这对父女,他想开口安慰脸色灰白的余教授,却又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
倒是廖主任无知无觉,压根没有留心余家父女的谈话,只迫不及待地跟余秋炫耀“主席他老人家问我了,跟我说了好多话。”
他原本最嫉妒的人是当年跟他一块儿造反的另一个厂的头目。
嘿,当初他忙着在县里头控制局势,没有跑去参加他们的串联,结果这帮老小子居然。
去了天安门,还获得了主席的接见,哎呦喂,那王八犊子,回来以后足足在他面前炫耀了差不多一年,直到被打死了才闭上他那张嘴。
廖主任当时虽然觉得伤感,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居然就在自己面前这么直挺挺地倒下了,可是一想到他可是受过主席接见,听过主席号召的人,搞格命哪有不流血牺牲的道理,可以说是死得其所。
廖主任只感慨命运的玄妙,他没死,他活下来了,他居然还接受到了主席的接见,可想而知,人还是活久点儿比较有希望。
比起当年那位朋友在天安门前乱糟糟地挤在人群堆里头,远远的见一眼主席,自己可是跟主席面对面。
他坐在那个软乎乎的沙发上,主席就在他眼前,看得清清楚楚,叫他这么给见到了。
廖主任真恨不得沉浸在数小时前永远不要醒过来。
主席可亲切了,还询问了他为什么要鼓励大家参加高考,又将所有人都组织起来参加高考。
他挺起了胸膛,因为高考不是坏事啊,选拔人才总要有标准。
搞推荐这事儿实在太悬了,走后门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来不及解决,还不如凭考试成绩,让那些人没机会再搞以权谋私。
廖主任煞有介事,他研究了很久,发现单凭提高人的思想水平来解决问题其实效果很糟糕。
人都是有自己感情的,就不说贪污,非要从里头捞好处,真正的是靠贫下中农推荐,那也未必能够推荐出合适的人选。
先讲讲农村,基本上是宗族社会,即使格命了,宗族的观念还是深入人心。同一个宗族的人肯定会互相彼此帮衬,一个村子里头,总有大户跟外来户的区别。在这种推荐制度下,外来户家的子弟就是表现在出色,基本上也不可能被推荐上去读书。
好,就不说农家自己的子弟,光谈谈这些知青。人的性格有外向有内向,有人会说话,有人埋头做事。活泼嘴甜开朗的自然受欢迎,闷头做事的人常常被忽略。
这就好比一户人家有几个孩子,最遭老人家疼的都是那些嘴巴会讲话会讨人欢心的。就是分家,这样的孩子也都是分大头。
这么一来,好东西都给了这样的人,那些埋头做事不善言辞的就直接被踢出了名单外。
如此搞推荐的话,真的合理吗这不是在鼓励人不好好劳动,反正只要一门心思穿来穿去,各种讨好卖乖,被推荐招工招学招兵的机会就大。
他琢磨了很久,感觉这事儿根本上是要从制度入手,让人没机会做坏事。
就比方说,千百年的封建社会,基本上每个王朝最后完蛋都是因为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老百姓都没地种了吃不上粮,那除了反,把那狗皇帝赶下台就没有其他办法。
可是我们党不一样啊,我们党直接说土地是国有的,任何人都不能买卖,那就不存在兼并问题了。这要比用什么办法都有效。
同样的,选拔人才也该只有一条原则,公平公正,旁人不好下手,肆意更改标准。
这表现好与不好,根本就没有硬杠子,还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翻的事情,那考出来的分是高是低一目了然,总不能说考10分要比考100分的成绩好吧。
余秋听得差点儿没晕过去,都顾不上再纠结余教授的事情呢,只结结巴巴的问廖主任“你你真这么说了妈呀,老廖这回你是死定了。”
大哥,你真是找死的节奏啊,白卷英雄为什么能够被捧起来,没有领导的意思,能成功吗
高考是国家的大事,百年大计教育为本,除了最高领导人谁能够否定高考的意义呀。
余秋看着廖主任还一副晕乎乎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死到临头了他知不知道,谁让他口没遮拦的。
廖主任被主席亲自接见了,就是傻白甜的迷弟状态。叫余秋这么训斥,他居然还委屈兮兮。
“这就是我掏心窝子的话嘛,当着主席的面我总不能撒谎,再说我这不叫什么。我胆子小得很呢,我都不敢打扰到主席他老人家的。
他旁边那个小兄弟还跟主席争说主席说大学还是要办的,只办理工科大学说法很不对。
文科也很重要,不学文学的话哪里能够写出那么多诗词,主席自己就写诗。
不学哲学的话,马列主义著作怎么能够真正理解,这就是哲学范畴。
不学外语的话那国家怎么开展外交,明明主席夏天还说外交部的年轻同志应该多学外语,不然就要受到老爷们的蒙骗。
主席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能前后矛盾,不然的话大家伙儿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反正主席说一条,他就有话回过头。”
哎呦喂,那个噼里啪啦滔滔不绝,廖主任都觉得自己长见识了。小兄弟果然能说,要不是当着主席的面,他不好绕过去,他真想好好拍拍小兄弟的肩膀。
就是嘛,这些话他也想说来着,他这段时间全心全意搞学习,可是思考了不少问题的。
余秋更是要晕过去,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帮林斌准备好纸钱,好歹让他去另一个世界,能够随时掏出钱来买红烧肉吃。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她都忍不住同情这个国家的领导人。
好歹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干嘛这么想不开,把这群家伙拢到面前,要是把他气出个好歹来,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何东胜安慰余秋“你莫慌,我看主席心情不错,主任跟那位同志说话的时候,主席也没有发大火。主席还问了我当时备考的情况,我也老实说了,我高中毕业回乡之后,没有完全丢下书本,做完了农活有空的时候就翻翻,感觉还能学到新东西。所以高考的时候虽然没有完全脱产,但也还能应付。”
余秋焦灼难安,何东胜的话并不能安慰她。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喜怒不会轻易摆在脸上的,说不定这回他们就触了逆鳞。
“真的没事。”何东胜握着余秋的肩膀,“你要有信心,主席还留了大爹住下来。今天太迟了,后面他还要跟大爹好好谈谈。”
余秋捂着脸,怀疑这是留了个人质。
她忐忑不安的过了整整三天时间,要进12月份了,居然还活着的林斌又匆匆忙忙跑过来跟她道别。
他要去南方啦,他要好好见识一下杨树湾是不是吹出来的。要真这样的话,他也要在他下放的地方这么搞。
嘿,他在水池子里头种的香菜已经发芽了,瞧着挺像那么回事。
余秋哪里还耐烦听香菜的事情,她只两只眼睛瞪得大大,舌头打哆嗦“你你要去杨树湾”
“对呀。”林斌欢天喜地,“听说这会儿杨树湾可热闹了,我一定要跟着好好去看看 ”
余秋要晕倒了,年轻人,姐姐说的重点不是你,是你跟着的对象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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