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病得好好治

小说:七零妇产圣手 作者:金面佛
    主席要杨树湾拍电影的消息长了翅膀, 当天夜里就飞回了京中,只不过传不到余秋耳朵里头。

    她只知道天亮的时候, 史部长等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在院子里头又吼又叫,那间小小的潮湿的散发着霉味的屋子,也被他们冲击得七零八落, 似乎屋顶都要一并拆掉了。

    最后气喘吁吁的史部长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对质, 证人过不来,你们就好好跟她对质。她不是说她是余秋吗那就老实交代以前的事情, 说不清楚的话就是狗特务。”

    因为检举有功,昨天终于吃上泡了肉汤的高粱米饭的庞云抖擞精神, 他觉得自己可以再努把力, 起码争取吃上红烧肉。

    只要挖出这么一个大特务,他一定能够翻身的, 伟大的领袖一定知道他的忠心耿耿, 他不过是被林飚那个无耻之徒蒙蔽了,他对领袖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他是忠诚的, 他是热忱的。

    比起他的激情澎湃, 周汉东像是被迫上了贼船, 他一点也不愿意跟这件可怕的事情扯上关系,他很想回去接着上课, 他是大学生呢。

    然而这些人威胁他,假如不好好不配合调查的话,那么他这个学也不用上了。

    周汉东知道自己有同学已经到学校报到两个月, 上了两个月的课,结果一封举报信过来,说他下乡劳动的时候不好好生产,偷了农民的鸡鸭,然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打包行李离开了学校。

    他怕死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求学的机会。

    被迫上梁山的周汉东只能跟着自己昔日朋友庞云一道逼问余秋。

    其实他们跟真正的余秋的交集也极为有限,最密集的时候不过是抄家、还有拉着她妈去劈斗,让她在下陪斗以及她妈自杀时候的事。

    既然要找出每一个存在纰漏的地方,那他们自然要围绕这些不停地问。

    彭云始终追着余秋,你妈是怎么死的,哪天死的当时掉在哪里舌头有没有垂下来

    旁的事情她可以撒谎说不记得了,这事儿她总忘不了吧。

    外头的看守乐的清闲自在,让这两人追着那小丫头问个没完没了。

    他自己点了根烟,坐在院子里头美滋滋地抽,瞧着那吐出的烟雾开始海市蜃楼的美梦。

    没多时,他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看守不以为意,这大概是动上手了。不动手不行,那小丫头一张嘴厉着呢,一句话过去,她能有十句顶回头。

    看守连着抽了两根烟,突然间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赶紧进去看,只见那小姑娘躺在地上,头上鼓了好大一个包。

    庞云直接解了裤子,掏出茑就往她身上尿了一大泡。热尿浇在她脸上,躺着的姑娘仍旧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看守慌了,赶紧一把推开庞云,吐出嘴里叼着的烟头,要查看地上小姑娘的动静。

    好巧不巧,那烟头刚好落在庞云掏出来的茑窝上,烫得他嗷的一声叫。

    看守却顾不上这人,只慌着看余秋,地上躺着的人胸口连点起伏的迹象都没有。慌乱间,那看守也不敢嫌弃她脸上尿液腌臜,伸手掐余秋的人中。

    狠狠地一掐之后,地上的小姑娘终于发出了古怪的声音,然而还没有睁开眼睛,她突然就蜷缩成虾球,不住地抽动起来,嘴里头噗噗噗地往外吐白沫,两只眼睛终于睁开了,却是一个劲儿往上翻。

    看守叫她的样子吓到了,还想伸手再推余秋,但她牙关咬得紧紧,浑身抽搐不止,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完了,这是发羊角疯呢,院子里好几个人全跑了进来看地上的动静。

    他们盯着余秋观察半天,一致得出结论,这抽搐的样子可比庞云先前时不时犯起的抽瞧着真实多了。

    这人要是抽没了,后面他们要怎么交代。

    几人赶紧去找卫生员。

    卫生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瞧见动静,又瞅着余秋脑门子上的大包,非常肯定地强调,这绝对是因为颅脑外伤而引起的癫痫发作。

    要怎么办赶紧找药啊。

    卫生员手上没有回去,折腾一圈之后再过来,地上的余秋已经停止了抽搐。

    可她并没有好转的样子,两眼发直,嘴里头反复念叨着“血,血,好多血,妈妈,好多血。”

    卫生员慌了,试图靠近她看看情况,没想到那小姑娘却突然间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往前一冲,直接将卫生员撞到了边上,夺门而逃。

    众人慌忙在后面追,生怕她装疯逃跑,没想到她在院子里头根本毫无章法,就是到处乱撞。

    院子门近在咫尺,她却视而不见。那守在院子门口的看守倒是白白地提心吊胆了好几回。

    一个小姑娘再能跑也有限,人高马大的看守们围追堵截,不多时就将她压倒在地上。

    她拳打脚踢,发出凄厉的喊叫“血,血,好多血,妈妈,好多血。”

    她的声音尖利而诡异,不像是个16岁的小姑娘,仿佛年龄又减了好几岁,还带着奶音。那凄厉的喊声刺入人的鼓膜,刺得人心都在发颤。

    院子外头响起了汽车鸣笛声,吉普车上跳下两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

    那两人见到院子里头的动静,立刻发出呵斥“住手,你们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公然绑架吗她是医院的大夫,还有病人等着她去调整化疗方案。”

    王同志与钱同志匆匆而来,伸手推开摁着余秋的众人。然而躺在地上的小大夫并没有因为见到熟悉的人就恢复正常。

    她还在不停地抽搐,嘴里头噗噗噗吐着白沫,好像正在打豆浆一样。短短几天时间不见,这人苍白憔悴的跟鬼一样,明明还在动弹着,却瞧不出半点儿活人的气息,像是有谁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王同志焦急地开口讯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怎么她了主席都发话了,杨树湾拍电影,既然外国人拍了我们的1972年,我们就自己拍1973年。主席也没说电影是大毒草,还让广大贫下中农一起看。那就说明她不是什么通敌分子,你们不要无事生非。”

    他还没有得到答案,就瞧着余秋养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史部长从后院里踱步出来,见状轻描淡写“谁说电影的事了我们这在说特务呢,特务,装疯卖傻呢。”

    他朝着王同志与钱同志似笑非笑,“正好,这人是你们二位带着上京接受表彰的吧。不过我听说她可不是什么余秋。”

    说着,他嘴巴一努,示意庞云与周汉东,“你们跟这两位同志说说看,这人是不是冒了余秋的身份”

    庞云先前被烫的鬼哭狼嚎,这会儿脸上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闻声立刻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余秋“她就是狗特务。真正的余秋根本不长这个样子。化成灰我都认识。”

    周汉东缩着脑袋,眼睛不敢抬起来看望人,嘴里头嘟囔着“好像不不太像。”

    史部长脸上浮着诡异的笑“真是凑巧啊,这位小秋大夫碰上了两位熟人。结果熟人居然都没认出来她是余秋。你说这个事情是不是很有意思”

    “有个屁意思。女大十八变,出去下放两年,亲爹妈都认不出人来。”王同志已经蹲下身仔细看余秋,嘴里头发出冷笑,“现在上下嘴皮子一翻,就能说人是特务了。照这么早,我随便拎出两个人胡乱指任一番,那全国都是特务。”

    史部长拉下了脸“你们工作没做好,居然放任身份可疑的人进京,还开起了刀。我现在查漏补缺,发现问题了,你们还想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

    “假装没发生过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还在人小姑娘脸上撒尿,将人逼到这份上,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是你们吧。”

    钱同志两只拳头都捏了起来,气愤不已,“好,你们说是特务,那就好好地调查。我们也要参与调查,不然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屈打成招。”

    史部长皮笑肉不笑“这不太合适吧,你们是当事人,应该申请回避。不然这调查结果出来可没办法叫人信服啊。”

    “那好,既然是部队医院出的事,这个调查,我叫人参与进来没什么大问题吧”

    院子外头走进来一位身形高大健壮的老人,他须发皆白,人却精神抖擞,瞧这地上的小姑娘就皱眉头,“想得出来呀,往人家姑娘脸上撒尿。这还有多少种手段是不是要赶上渣滓洞呢我看就是最后查出来没什么也要有什么了。一个好好的大夫被你们折磨成这个样子,人废了,你们的目的是不是就达成了”

    史部长慌得不行,暗自咒骂姓王的跟姓钱的阴险毒辣,居然将这尊大佛藏在车上还不动声色,现在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赶紧陪着笑“老帅,您说笑了。这人是受过刺激,小便控制不住,说来就来。刚好呢,她又没坐稳摔在了地上,所以正好蹭上去了。哪里有浇小便的道理不会的。”

    身形高大的老人面上带着微笑“我说呢,这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国珉党反动派呢。”

    院子里头的人大气不敢喘一声,就见那老人手一挥“走, 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谁犯了错误就一定要接受惩罚,不能敷衍塞责,也不能强行诬陷。”

    王同志与钱同志直接一左一右,架起余秋就往外头走。

    人都到了轿车门口,暴露了头又行来一辆吉普车,跳下个三四十岁的男人。

    他冲着身形高大的老人点头微笑“老帅,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一点儿小事,哪里能劳您大驾您日理万机的,不好为这种小事分神。”

    老人冲着来人笑“不费神不行啊,张同志。前头主席才交代的,一定要让总理好好养身体。结果怎么样主席人才刚出京呢,他的管床医生就失踪了。我们还以为这是被绑架了,敌特分子处心积虑搞破坏。结果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自己人身上,我真是痛心疾首啊。”

    张同志也笑容满面“老帅,您说笑了。我收到的消息可跟您不一样,我们的同志在核实人员信息的时候,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这位所谓的余秋李代桃僵,真正的余秋根本不是这个人。您说可不可怕呀,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居然可以给国家第一副主席开刀。我们的安全保障工作,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啊。”

    身形高大的老帅拉下了脸“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八道。她进京接受表彰,可是经过层层审核的。随便找个人说长得不像就能说不是这个人吗人晒塌了一层皮都能换出另一张脸呢。他们当然认为不像,下过一天地干过一天活没有缩在城里头好吃好养地供着,当然一个个都是细皮嫩肉的少爷相,认不出乡下人啊。”

    张同志始终保持微笑“老帅,您千万别动怒。审核是审核过的,但是,这里头不是没有漏洞。”

    他手上抓着档案袋,示意老人看,“您发现没有这人的照片非常少。最近一次照片是下放材料里头的。很有意思的是,我找人调查过了,这份下放材料是她人到江县红星公社杨树湾之后,由公社格委会主任帮她补办的,前面她并没有交下放申请。这照片也是她人到乡下之后才拍的。再往前翻,最近的一张照片就是她小学毕业时拍的。”

    老帅不动声色“这能说明什么她不知道该如何交下放申请也很正常,因为她家里头父亲在坐牢,母亲已经自杀了,没有大人教她呀。成分不好,大概所有人都当她是臭虫,看到她都绕着道走,谁会教她这些呢

    可是即便如此,她依然有着一颗积极追求进步的心,自己主动跟着同伴走,这才跟上大部队,下放到了杨树湾。

    你觉得不像,我觉得倒是挺像的,斯斯文文的姑娘,一看就是踏踏实实做事的人。”

    张同志始终笑容满面,被反驳了,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您说的没错,这事儿也不是没可能。但是,既然事关第一副主席,咱们慎重一点总没有错吧。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命运,咱们不能马虎大意呀。主席离京的时候,让我们好好照顾总理,要是总理有个三长两短,把我的脑袋割几瓣都没办法承担这个责任啊。”

    老帅面沉如水“那你们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总理的病还看不看了我真是奇怪,你们早不发现问题,晚不发现问题,偏偏总理开完刀上了一次化疗,谁都能瞧出来效果好的时候,你们就发现医生有问题了。”

    张同志搓着手,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没能早点儿发现这潜在的风险。我有错,我有大错,我绝对不推卸责任。”

    他侧过头,厉声呵斥手下,“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不好好审问清楚。不像话,实在太不像话了。”

    那队人马领命,如狼似虎地扑上来。

    老帅一夫当关,拦住众人,冷笑连连“你们这是搞调查还是要枪毙人啊。她都这个样子了,被你们硬生生地逼疯了,还不赶紧找大夫,这样还能问出来什么呀”

    张同志立刻道歉“唉哟,你看看我。每回我一见到老帅您就激动紧张,想要好好表现。结果都忘了最重要的事,没错,的确得看病。既然她疯了,我们就叫精神病院的大夫好好瞧瞧。看看还有没有的治,别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个傻子。”

    他咳嗽了一声,车子后座上的人推门而出,身穿白大褂,手里头还拎着个医药箱。

    那大夫局促不安地冲众人点头,自我介绍是精神病院的,有20多年的临床经验。

    老帅笑了,颇为认真地夸奖“张同志的工作还是这么细致呀。瞧瞧,什么都准备的妥妥帖帖。一来就要送大礼,送的都还是需要的,你不收着都不行。”

    他拉下脸,开始训斥自己的手下“再瞧瞧你们,多学学,成天木瓜脑袋,跟算盘珠子似的,拨一下才晓得动一下。傻愣着干什么呀请大夫啊。她病得这么严重,自然得多请几个大夫好好会诊。不然耽误的病情,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治好呢。”

    王同志与钱同志哪里还敢废话,立刻领命下去张罗了。

    于是余秋大概成了此时共和国规格最高的精神病人,一堆精神病学的权威权威在她身旁忙来忙去。

    众人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彼此再三商量,终于得出了共同结论,她应该得了应激性心理障碍。这是一种因为强烈的精神刺激所导致的精神活动功能性障碍。

    这种病的特点是发病急,既往没有精神病史,一般发作持续时间比较短。如果经过积极的干预治疗,大部分人可以获得比较好的疗效。

    张同志不耐烦听这些人啰里啰嗦,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那赶紧开药啊,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吧。”

    “药是可以开的。”年纪最大的那位大夫被推选出来答话,“只不过这个病的主要治疗并不是依靠药物,而是进行心理干预。首先第一步,她得脱离让她受刺激的环境,否则持续的不良刺激会始终让她的精神处于一种负面状态,也就没办法好起来。”

    张同志干脆利落“那就转女子看守所,给她单间,好好治病好好审问。”

    “这可不行。”大夫连连摇头,“准确点儿讲,她这属于拘禁性心理障碍,直接导致原因就是拘禁。你们把她放进看守所里头,只会让情况更糟糕。她需要开阔、舒适、能够减轻她心理压力的环境。”

    张同志笑出了声“原来我们这不是在抓特务,而是请老干部进疗养院啊,还有这么多要求。”

    大夫态度却强硬的很“对于我们而言,病人就是病人,她到底是嫌疑犯还是老干部,不是我们关心的问题。她神志恢复清醒以后,你们要怎么处理也是你们的事情。”

    张同志拉下了脸“我看你们这一套很不错啊。”

    老帅走了进来,像是没发现双方的剑拔弩张,只追问余秋的情况。

    听说这小姑娘需要环境静养,他点点头“应该的,早点把病治好了也能早点解决问题。”

    张同志皮笑肉不笑“老帅,您这么想就有所偏颇了。照您这么来的话,她这辈子好不了,咱们就拿她没办法。您可别忘了,她是位厉害的大夫,装病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精神病院的专家有些不痛快“您可能有所误会,精神病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好装。不然的话,人人都能装疯卖傻躲过惩罚了。我们诊断精神疾病是要按照严格的流程进行的,是不是装病,大夫有自己的判断方法。”

    张同志正要下脸子,老帅劝了一句“既然我们找大夫过来给人看病,那就应该相信医生。这样吧,先给她安排个疗养院,我们不能把嫌疑人当成罪犯来处理。现在,她还是受过主席表彰的大夫,健康出了问题,应该好好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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