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福祉与灾难并不能相互抵消。
尽管老夫人一心一意希望陪伴了自己半个世纪的保姆好。但她舍出去的钱财也没能赶走盘旋在李姐身上的病魔。病理检测结果出来了, 的确是宮颈癌。
病理报告出来的当天,老夫人久久说不出话来。她人站在窗户边上, 11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出了一室的暖暖的金灿灿的黄,她整个人却如掉进了冰窟窿里头一样,被彻彻底底地冻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自从她丈夫过世之后, 她人在屋中就很少拉开窗帘了,因为感觉世界看不到阳光。现在这阳光也是冷的,没办法让她感觉到丁点儿温热。
余秋甚至后悔告诉老人这个结果,也许她比病人更加不能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尽管检验结果显示癌灶很局限,或者更加通俗点李姐就是早期癌。但光癌这个字就足够让老人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她的父母跟姐姐都是因为癌症而过世的, 癌症已经带走她生命中三位重要亲人的生命。
她的几位弟弟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已经离开人世, 他们离开的时候她都不曾陪伴在身边。她的亲人已经越来越少, 现在陪伴她时间最久的李姐也患上了癌症。
人类是如此的脆弱,病魔可以轻而易举带着人们的希望, 留给亲朋好友的只剩下悲伤。
余秋很想抱一抱这位坚强又孤独的老妇人。这一瞬间, 她不是雍容华贵又始终勇敢的先总理遗孀,她只是位碰到至亲患了绝症而不知所措的孤独无助的老人。
她甚至没有亲人可以倾诉,也没有家人帮她一块儿想办法解决问题。无论有什么样的遭遇,她都必须得独自承担。
林教授在边上安慰她“这个病发现的早还是比较好的,目前从检查的结果来看,这应该是1期,是一个很局限的病灶。只要手术,把这部分坏的地方给切掉了, 一般预后都比较好。”
老夫人忧心忡忡“李姐上年纪了,她开刀不容易长好的。”
她一想到自己的伙伴要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忍受病魔的折磨,她就又忍不住眼睛泛红。
林教授安抚地将手搭在肩膀上,柔声念叨了一句“上帝会保佑她的,她是位善良忠诚温柔仁慈的伙伴。”
老妇人微微有些怔愣,旋即落下了眼泪来。
余秋不知道这眼泪是单纯因为担心李姐的病情,还是因为林教授提到了上帝。
她只知道老夫人出身于牧师家庭,她的父亲就是位传教士,他们全家人都信仰上帝。
余秋听说过老夫人曾经自愿加入挡组织,身为公产挡人,那自然不可以有任何其他宗教信仰。只是国家领导人出于其他综合考虑,认为她留在挡外更加有利于工作开展,所以并没有批准她的入挡申请。
余秋不知道此刻的老妇人究竟是心离上帝更近一些,还是离正治信仰更近一点,她孤独又痛苦的灵魂需要更亲切的抚慰。
老夫人眼睛发红重复了一遍林教授的话“对,上帝会保佑她的,她是位忠诚善良而可靠的伙伴。她是我的亲人。”
屋子里头的老人为自己的朋友患病而焦急地落下泪来,屋子外面的李姐却不明所以。
她看见老夫人眼睛泛红,还以为她在思念亲人。
身形矮胖的保姆柔和地劝慰老人“没关系的,他们肯定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还是住在家里头,就住在园子里。不要待在北方,北方吃的喝的用的都不好,那个空气也没有家里头舒服,连地里头长出来的青菜都不是一个味道。你们就在家里头,家里头最自在。”
老夫人眼中噙着泪,点头附和老保姆“没错,我们就待在家里头好了,我们永远是父母的儿女,父母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
不管她们被尊称为谁的夫人,那都是樽偶像。他们需要的时候,就会将她跟妹妹推出去。
少做了,人家会不满意,多做了人家又会想东想西,生怕她们会做出什么事情威胁了他们的地位。
她不想当正治的点缀,妹妹大概也不愿意吧。昔日有多少荣光,眼下就有多少孤寂。
假如真风光如昔,妹妹为什么要离开她的夫家,独自居住在美国呢。
他们也嫌她多余了吧,不管曾经她做过多少力挽狂澜的事。无论是当初冒着生命危险前去西安谈判,还是托着羸弱生病的身体前往梅国请求抗日的支援,她曾经做过的功勋都被忽略了,甚至无形间已经成为她的罪。
这算不算功高震主呢因为她的威望已经太高了,高到让人生厌,高到让人寝食难安。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已经到了这一步,其余的她们都不想了,她们所盼的不过都是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
她们的人生已经足够波澜壮阔,不需要什么事情再出任何风头。她们最后要做的不过是为分离收尾。
父母已经长眠于老家墓穴中,做儿女的总不好始终散落天涯,迟迟不能陪伴在父母身边。
老夫人拿出了杀伐果断的态度,这位历经风雨的老人在擦干净眼泪后,很快就做了决定,她请求林教授与余秋为李姐做手术。
李姐没有其他亲人,这件事情就由她这位家属来拍板。
林教授也不耽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老夫人的请求,术前完善工作一结束,余秋跟林教授就上了手术台。
作为宮颈癌ia期病人,其实李姐可以选择做宮颈锥切术,保留子宮体只切除宮颈就好。
只是他们要确定手术方案的时候,李姐却自己悄悄地找到了余秋。她想将整个子宮都切掉。反正她也不需要生孩子,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保留这个子宮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余秋想从手术范围的角度上劝说这位老保姆做椎切术。手术范围小,对身体的影响也小,术后定期复查,有什么情况再处理。
李姐却坚定地摇头“不要,留着的话,太太会担心的。唉,我都知道,肯定不是好东西,不然太太的眼睛也不会红。”
余秋没有办法撒谎骗李姐,病人的敏锐程度往往超乎家属以及医务人员的想象。明明他们什么信息都不曾透露,可是病人却能够准确的猜测到自己的疾病。
关于如何跟癌症病人交代病情的问题,一直是医学伦理学上的一个难题。理论角度上讲,病人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甚至可以说是唯一有权的知情者。他们不愿意的情况下,家族都不可以从医务人员口中得知他身体的真实情况。
但实际上临床工作中,医务人员又发现的确有很多病人是被吓死的。在知晓自己真实疾病状况前,很多病人基本情况良好,如果不说甚至叫人看不出来他们是癌症患者。但是一旦他们晓得了自己的病情,心理被击垮之后,他们的身体很快也随着直转急下。
在这方面用个不太恰当的比方来讲,是真正意义上的无知是福。
李姐倒是很乐观“我知道开了刀就好了,但我不想太太一直挂念这个事情。太太已经很辛苦了,我做完了我心里头也踏实。”
她笑了起来,“就听我的吧,可是给我开刀呢。”
最后经过讨论,他们定下来的手术方案是腹腔镜下荫式子宮切除术,这样利用生理腔道,可以避免在肚子上开一个大口子。李姐体型矮胖,腹壁上脂肪颇为肥厚,开了刀的确不太容易愈合。到时候切口长不好,反反复复要受好大的罪,而且肚子上开了大刀之后,切口的确在很长时间里头都会隐隐作痛,很不舒服。
腹腔镜辅助下荫式子宮切除术步骤并不算复杂,简单点儿讲就是在腹腔镜下切除连接子宮以及双附件的韧带。李姐已经绝经近20年了,她的卵巢已经萎缩,再予以保留没有什么生理意义。
临床上有些事情带着讲不清楚的意味在里头。
余秋穿越之前就曾经碰到过一位因为子宮肌瘤而住院手术的病人。病人已经绝经十年,术前除了子宮肌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在明确手术方式的时候,家属出于担心老人的身体承受能力,要求只做全子宮切除,保留双附件。但是术后病理显示连接着子宮的输卵管残端有癌变。
患者家属感觉十分不好,如此一来就意味着病人还要二进宮,还不如一次性全端掉,顺带着取淋巴结做活检。这样即使一次手术没完全切干净,最起码也能帮助诊断究竟是输卵管癌还是卵巢癌,顺带着明确分型。
家属抱怨大夫没有一把头将输卵管跟卵巢也切掉的时候,也就忘了术前他们提醒过有癌变的风险,鉴于病人已经绝经10年,完全可以一并手术切除,但是家属却拒绝了。
因为存在类似的风险,索性在这次手术中一并切除双附件,然后再经过荫道这个天然的腔道将切掉的子宮双附件拿出去,最后再缝合残端。
整台手术开得相当顺利,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手术就结束了。
刀开完之后,余秋冲了把澡,然后又回术后恢复室瞧李姐的情况。年过花甲的病人已经醒了过来,还冲他们笑。
等到观察时间结束,李姐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那就回病房继续休养吧。
术后恢复室的门一开,等候在外头的老夫人立刻站了起来,焦急地往前头走,想要第一时间看看自己的老伙伴。
余秋惊讶地发现她的身旁还陪伴着王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王老太太又匆匆赶过来了,陪伴着老夫人度过了这艰难的等待时光。
王老太太冲他们点头微笑“辛苦你们了,大夫。”
林教授也冲着她点头,温言细语道“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夫人一路陪同着李姐回到病房,然后人就没有离开了,一直陪伴在病床边。
李姐开完刀没通气,暂时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嘴巴干的厉害。
老夫人就拿着棉签,像照顾孩子一样,不停地帮她湿润嘴唇。
老人做这些事情又轻又快,仿佛照顾过无数次病人。擦棉签的时候,她还不停地絮絮叨叨,张罗着后面要怎么帮李姐补身体。
哎呀,不要去京中,幸好在南方,吃的东西都是习惯的。这儿有鸽子蛋,他们自己养的鸽子,生出来的蛋可好了。他们养鸽子可真有趣,就放在山里头养,连粮食都省掉了,跟她养的方法完全不一样。
老人每絮叨一句,病床上李姐的笑容就加深一分。
王老太太笑着打招呼“那我们出去了,不打扰你们说话。”
那是一个静谧的小世界,她们并不需要跟其他人分享。
老夫人客气的要送他们出去,被王老太太谢绝了“您还是忙您的吧,我们就在外头说说话。您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招呼一声就好。”
病房门合上了,王老太太冲着林教授笑“正好,林老你要是不忙的话,有个事情我想帮人带句话。研究生,您也该招起来了。”
今年夏天结合恢复了招生,这些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匆匆忙忙的,通知就发出来了。很多人事先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不少人都担心这一年协和会招不到像样的学生。然而他们忽略了协和在志愿学医的人心目中的地位。纵使它身上披着一层说不清楚的,带有帝国主义色彩的意味,谁让它是老教会大学出身呢,但招生一开始,报名的火热程度就出乎组织者的想象。不过是试探性的初次恢复30个招生名额,报名的人就已经挤破了头。最后择优录取的学生个个都是佼佼者,高考分数高的吓人。
林教授摇摇头,犯难道“我现在的情况是没办法离开杨树湾的。”
她示意王老太太看这间医院,“我们的医院才盖好,我已经老了,精力跟不上了。我只想将这个妇幼保健院好好的做下去,把想开展的技术项目都一一开展起来。”
她也愿意带学生,培养出更多的医学人才对于医学事业的发展至关重要。
可惜她是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了,协和在京中,她招了学生之后要怎样培养他们学生是要手把手带的,她招了人家就要负责任。
算了吧,人不能太贪心,人这一生当中能做好一件事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王老太太微笑“您不必去京中的。”
说着她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京中说的没错,京中哪里比得上杨树湾在杨树湾呆上几天,过得跟神仙一样,我都不想回去。您就在杨树湾带学生好了,也不用太多,有个学生也是培养的人才。”
林教授有些反应不过来,带学生可不是仅仅带着他们上门诊开刀,研究生有课程要上的,她一个人没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这儿真好啊。”王老太太看着窗户外头,像是眼睛也会呼吸一样,要将湖光山色一并吸入眼帘中。
她轻声念叨着,“大学也要帮传带,这个是新医院是试点。协和既然要打开窗户看外头的世界,那就要跟世界深入的结合,不能光有个协和医院。”
余秋在旁边听的心惊胆战,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总觉得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王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宣布了上面的决定。杨树湾妇幼保健院要跟协和挂钩了,它要成长为协和的附属医院。
余秋腿软,下意识地想要当场跪下。不行,这刺激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她被刮的东南西北分不清,她必须得一个人好好静静。别问她静静是谁,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
“科研跟治病,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王老太太面带微笑,“组织上觉得你们这儿有这么多丰富的病例,但是科研力量还跟不上去,是一个巨大的浪费。”
她又转过头来看余秋,语带鼓励,“以后你有什么新想法就放心大胆地去搞研究。组织上是支持科学事业发展的,以前走过的弯路,我们就直接跨过去。大家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踏踏实实地搞建设,搞研究,搞工作就好。”
余秋的天空轰隆隆作响,她觉得自己要么是眩晕了,要么就是美尼尔综合症,反正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连路都不会走了。
王老太太想要再叮嘱勉励她几句,瞧着这姑娘双眼发直的样子,老人还是善良地暂且放弃了说话。
算了,就让她出去走走吧,不然她积累的事情太多,她这瘦小的身板可真是撑不住。
何东胜看余秋跟游魂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往医院外头走,急的不行,一个劲儿的瞅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哭笑不得,手一挥“去吧去吧,你看好了她。”
她现在可真担心这姑娘。
别说出医院门了,就是下楼梯的时候,她都有可能咕噜噜的滚下去。
王老太太还是低估了余秋的坚强程度。她顽强地自己走下了楼梯,只不过鞋带散了,她也一无所知而已。
何东胜无奈地拉住人,然后蹲下身帮她系鞋带,他怀疑自己不管的话,小秋会踩到鞋带直接绊倒了自己。而且倒了也不会起来,而是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打滚。
不得不说,他这个男朋友还是当得够称职的,他完全没有低估余秋发疯的程度。
小秋大夫先是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近乎于痴呆的笑容。如果是医学生站在她面前看,说不定会认真地下个诊断21三体综合征也就是先天性愚型。
何东胜没办法,只能牵着呵呵傻笑的女友的手,牵着人去医院后面的山边晒太阳。
今天的阳光可真好呀,暖融融的照在他们身上。菊花没有开败,金黄的羊蹄甲跟鲜红的美人蕉都在阳光下舒展着肢体,绽放出最灿烂的美好。
余秋的傻笑停不下来,何东胜招呼她在晒的暖呼呼的石头上坐下休息的时候,赤脚医生突然间发作了。
她直接跳起来,扑倒了猝不及防的小何队长,光天化日之下便将人压在草地上,然后拼命地扯人家的脸“老子建了一座协和,老子建了一座协和医院。”
滚蛋,别跟她说什么不是一回事。她就是要把杨树湾妇幼保健院建成全国一流领先的,哦不是世界一流的妇幼保健院。
她的穿越金手指呀,可真是又粗又长。
她要手指头往上,捅破这片天。
余秋拼命地扯何东胜的脸,咯咯傻笑“你等着啊,等着我啊。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好了。你不要跟着老人家,别想什么富贵险中求。我不要富贵,你跟着我混,我保证你也能够名利双收。”
医院需要管理人才,她家何东胜就是最好的管理者。他懂行政,他也学过医,他对这片土地最熟悉不过,他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一些,他最擅长跟人打成一片。
没错了,这就是她的院长,这活儿只能他接着。
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林教授,都不是干行政的料子,他们抓好业务工作就行。
“你不许跟着老先生。”余秋气喘吁吁,光天化日之下就非礼良家妇男,非要没头没脑地亲人家。
旁人亲嘴儿都是柔情蜜意,她亲个嘴好像拿刀子抵在人家脖子上一样,还恶狠狠地威胁“听到没有你不许跟着。你是我的,你不许跟着人家跑。”
不要留在老人家身边,她害怕,她怕都怕死了。正治太可怕,就像一个黑洞,自带巨大的吸引力。不要说主动钻进去了,就是不小心经过旁边,都会被巨大的吸力拽进去再也挣脱不开。
余秋摇头,肯定地强调“你不要跟着他,你好好跟我过日子。”
她说话的时候也不许何东胜反应,像是害怕从他口中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她一开口就拿手捂着何东胜的嘴,不讲理到了极点。
可怜小何队长一个劲儿地呜呜呀呀,试图想要挣扎,却被余秋武力镇压。
恬不知耻的女流氓还公然威胁“你再动的话,我马上就办了你。”
姐姐想吃你已经很久了,不要挑战姐姐的忍耐程度。
可怜的何队长瑟瑟发抖,眼睛都红了,眼角还沁出了泪花儿。天啦,他这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真是引的人兽性大发呀。
可惜老天爷都觉得不能让她如此丧心病狂,世风再日下,光天化日之下,也不能让她对着良家妇男行这等苟且之事。
余秋的身后响起了老人的声音“不至于,我又没说不让你们自由恋爱,你也不用这样啊。”
一个小姑娘家,闹成这个样子实在不好看。
余秋呆愣当场,她像只母鸡一样,脑袋一格一格的转到了后面,然后惊恐地发现她的身后不晓得什么时候站了支大部队。
老人家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像是没眼睛瞧一样。
他旁边的林斌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言喻的现场。
只王老先生保持着良好的涵养,微笑着冲她点头。
旁边站着的陈老跟小蒋先生则是表情微妙,陈老还一副要憋不住笑的模样。
麻蛋,他们是什么时候又回来的。荒郊野外,他们是游魂吗
余秋再慢慢地转过头,瞧见被她压在草地上惨遭的何东胜。
可怜的生产队长头发乱了,衣服扣子被她扯开了两个,她的腿还压在人家的胳膊上,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何为霸王硬上弓。
喂,你们必须得听解释啊,我平常真的不这样的,我平常形象可端庄可美好了。荒郊野外精怪颇多,我一定是叫黄鼠狼或者狐狸精附了身。
苍天啊,大地,直接来到雷劈出一条沟,将她埋藏进去吧。
她这辈子别想再抬头做人了,她不想活了,她就想找个地方好好死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114 19:53:2020191115 07:5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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