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惊手魂

小说:七零妇产圣手 作者:金面佛
    余秋以为自己会睡不好,因为她心里头不舒服。然而她的神经已经被生活锻炼的无比粗糙。她上了床就呼呼大睡。

    在医院里头不值班, 那可真是件极为幸福的事。就算外面吵得一塌糊涂, 你都有种暴风雨肆虐,而你偏安一隅的暗爽。

    人就是靠着这点暗搓搓的小确幸感觉自己活得还不赖。

    一大早, 从京中部队医院过来的手外科的黄教授便抵达了病房。大家伙儿也不含糊, 简单吃过早饭, 便赶紧带孙斌去手术室。

    程芬跟在病床旁,瞧见余秋就一个劲儿小心翼翼地笑“谢谢你啊, 麻烦你了, 小秋大夫, 劳您费心了。”

    余秋没吭声,只跟京中来的黄教授交代情况。

    她现在真不愿意搭理程芬。其实她觉得这个爱耍小聪明的女人有点儿蠢, 很没有眼力劲。

    程芬其实不应该在术前影响手术医生的情绪, 这非常容易对手术效果产生负面效应。尤其是断臂再植这种精细手术, 很大一部分程度考验的是手术医生的刀功。一旦吻合不好, 就前功尽弃,啥都不用再说了。

    病区外头已经等候了记者,还有几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现在海城营口最不缺的就是关注, 包括国际友人的关注。

    作为抗灾英雄,孙斌本来就是被关注的焦点。更何况他的小腿上还长了胳膊, 这简直就是稀奇中的稀奇。

    无论是患者的身份还是患者的诊疗情况,对于绝大部分人都充满了新鲜,足以引爆众人关注的热情,从新文学的角度来讲, 这实在是个爆点。夸张点儿讲,全世界人民都盯着他这条断掉的胳膊呢。

    院方跟记者以及外国友人商量过后,决定可以将手术过程全程拍摄下来,但是不允许他们进去采访。毕竟手术室有手术室的规矩。要是他们影响了病人的情绪,那很有可能会导致手术失败。

    其实上了台,孙斌就被麻倒了,谁都没办法干扰他。这对他来讲实在是件大好事。因为从一大早见到孙斌开始,余秋便觉得他昨天晚上很可能压根没睡着。

    紧张害怕这种情绪再正常不过了。无论是懂还是不懂的人,都会对手术充满了惶恐,无比畏惧。

    余秋看着已经睡着的孙斌,心中突然间涌现出个无比清晰的念头。他是救灾英雄没错,但同时他也就是个普通人。

    只要是人,就有身为人类的需求。不管宣传如何人为拔高塑造出大公无私毫无个人所求的高大上假大空形象,他也没办法舍弃人类的本能。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好了,我亲爱的伙伴们,开始战斗吧。”

    断臂寄养再植术,比起简单的一期手术,二期手术简直能要人老命。

    大工程,妥妥的大工程,从天亮开到天黑,再从天黑开到天亮,绝对不是什么故作夸张的描述,而是在这种手术中极为常见。

    断肢血液循环的重建、组织缺损的修复,哪一桩是简单的事情呢

    余秋刷手上台,她要跟京中过来的黄教授分头行动。他俩一个人带领小组处理断臂残端,另外一个人则负责领导将接在小腿上的胳膊切下来。

    等到两边都处理好了,他们才能将这节胳膊再重新移植回断臂残端上。

    巡回护士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手不会动了吧”

    她从病人被接进手术室,就高度紧张,老担心小腿上的手会动。

    “不会,没有麻药也不会。”余秋手上不停,嘴巴也没停,“一期手术的目的是保证血供,让断臂不会坏死。没有接神经,所以这其实就是一块长成胳膊模样的肉。无知无觉也不会动。”

    现在他们要将长好的肉切下来送回去,接好血管,接好神经,固定肌肉肌腱,缝合好皮肤筋膜。

    国内在显微外科方面发展早进步快,想象力与创造力都是一流。即便2019年,也没有被国际水平甩下来,还是这个行业的扛霸子级别的存在。简直堪称神奇。

    为什么呢因为显微外科相对而言不需要什么高新设备,主要考验的是医生的手上水平。中国人口多病人多,医生锻炼的机会多,所以中国医生的手上绣花功夫的确厉害。

    为了练功夫,手外科的大夫动不动就对小白鼠尾巴下手,通过接小白鼠尾巴来训练自己的刀工。接完了之后还要看成功率,失败了就代表自己练废了,要好好总结经验教训。

    可怜小白鼠为人类的医学健康事业发展做出了多卓越的贡献。

    京中来的黄教授最近一直忙着开会,即便如此,他都没有放过无辜的小白鼠保持手感。

    手术开始,台上就只能听见器械发出的声响。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即使是巡回护士也保持高度紧张的情绪。胳膊被切下来了,断臂残端被处理好了,现在就是要将这胳膊回归原位了。

    麻醉大夫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病人的生命体征。这台手术考验外科医生的功夫,同样也是一把枪顶着麻醉医生的后脑勺。

    谁都清楚,麻醉的时间越长,对于病人而言面临的危险越大,也越考验麻醉医生的用药水平跟抢救能力。

    摄像机忠诚地记录着手术的每一个步骤,固定好骨头,修复好肌腱韧带,光这个就花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然而这才是刚开始,接血管的细致活才真正是要人命。手术台上的所有人都忙碌不休,众人全神贯注,生怕一有不妥就前功尽弃。

    手术室外头的大树上,小鸟叽叽喳喳响,它们像是更早察觉到春天的到来,已经要迫不及待的欢腾热闹。

    然而小鸟独自欢闹许久,也没有人过来瞧它们一眼。太阳照在头顶上又落下山坡,手术室里头的无影灯始终没有关上。

    等候在手术室外头的记者以及国际友人们都已经扛不住,分批去吃了饭,解决生理需求。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医疗组还坚守在手术台上。

    天地良心呀,大夫们的肠胃能好才怪呢。瞧瞧他们,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做到身体健康

    不仅不吃不喝,他们还不眠不休。夜色已经深了,手术却还没有停止。

    等候的人渐渐焦灼不安,担心这台手术失败了。这种担心不是无的放矢。手术开始结束的太快是问题,因为这往往代表着医生上了台发现刀没办法开下去,那就直接结束吧。

    手术进行的时间太长也有问题,这说明手术很难进行,每一个步骤都要了人的老命,很有可能挣扎到最后手术也开不下去,甚至病人在台上直接没了命。

    外头的人等待的焦灼不安,手术间里头的人同样疲惫不堪。挨饿的是他们呀,没觉睡的也是他们。巡回护士跟器械护士还能换班,分批去吃饭休息。倒霉的主刀医生却坚决不能离开,还在小心翼翼地绣花。

    手术难度太大,风险过高,每换一次手术医生都会增加手术失败的可能性。所以尽管又累又饿,余秋还是硬扛着。她甚至都拒绝了护士小姐姐给她喝的葡萄糖,因为喝了水她就要出去小便。这太耽误事了,她只能忍着。

    这也是余秋最不爱干显微外科活计的真正原因。又累又饿,两个眼睛都发花。最要命的是中国特色医疗器械贵试剂贵药品贵,但是医生的技术最不值钱。因为人力在领导看来是最不重要的,也是最好打发的部分。

    夜色深了,原本陪伴在手术室外头的大小领导都被请去休息。本来孜孜不倦等待的人也扛不住,各自换班先找地方睡觉。

    当真扛不住,手术室外头又没有暖气供应。鞍山啊,这可是辽宁,4月份才入春呢,这会儿夜晚的气温简直感人。你坐在外头守一宿试试,保准你两条鼻涕拖老长。

    手术室内外的人都换了几波,余秋却还在手术台上绣花。

    无影灯孜孜不倦地工作了一天一夜,待到天边显出鱼肚白的时候,它都疲惫的要合上眼睛了。

    余秋的眼睛同样疲惫不堪,最大的表现就是她看着病人的手臂是正常的影像投射。她再抬头看其他东西,所有的东西都变形了。

    等到无影灯关上的时候,她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儿直接栽在手术床上。

    不行了不行了,她脑海中的念头十分清晰,她真的不能再这样扛手术了。

    年纪大了吃不消,况且她低血糖真的会昏倒的。

    巡回护士同样是一夜未休息,却要比余秋的情况好很多。

    她眼明手快,直接一把抱住人,然后二话不说招呼自己的同伴拿葡萄糖来。

    一瓶葡萄糖喝下肚子,余秋终于感觉世界恢复了清明,没错,天光已经大亮,外头太阳都已经爬上了山坡。

    “吃饭。”护士年纪不大,却像是主心骨一般,立刻下了命令,“把东西吃下肚子再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余秋觉得很有道理。

    她像只鸭子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在手术间外头的休息室里头吃羊肉汤面。

    黄教授熬出了两个黑眼圈,比起年轻气盛的余秋,年过半百的他扛得更加辛苦。他一边打呵欠一边夸奖“还是咱东北的羊肉汤面地道。”

    面粉是好面粉,羊肉的滋味也十足。撒了青蒜叶,加了胡椒粉。一碗羊肉汤面下肚,妈呀,活着可真美好。

    余秋毫不客气,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大碗面条,然后坐在椅子上打饱嗝,开始发呆。她知道自己应该去睡觉,可问题的关键是她现在完全不想动弹。

    黄教授没有勉强她,今天这台手术,噢不,准确点讲,是昨天这台手术,主刀的人是她,让她放空一会儿也好。

    手术室的护士长过来请两位专家出去接受采访。记者同志也熬了一天一夜,这会儿都冻得开始打喷嚏了,还是坚守着岗位。

    黄教授拍了拍余秋的肩膀,示意这姑娘跟着自己走,这可是露脸的时候。

    余秋毫不犹豫地摆手。她现在特别理解当红的小花小鲜肉不愿意接通告的心情。第一不稀罕,曝光度实在太高工作量实在太大了,不愁这份活。第二就是累呀,累得要死要活,实在不想去挣这个钱了。

    黄教授也没再勉强她,只好自己再去硬撑着出去解决记者的问题。

    余秋自己坐在休息室的太阳下,发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呆,人才算是缓过来了,可以慢慢吞吞地回去睡觉。

    结果她人刚出休息室,手术间的护士长就跑过来,满脸慌张。

    护士长是出来打电话的。于2019年每个手术间都有电话不一样,1975年的中国电话属于稀罕事物,不仅私人家除非是国字号的人物才有电话,就是公家电话线路也非常紧张。

    一个偌大的手术室,只有一台电话机。当发生情况需要外援的时候,一般都是由巡回护士帮忙出去打电话请人赶紧过来。

    现在,手术室的护士长就是要请外援。她看见余秋,直接松了口气,赶紧请人去看看产妇。

    这个产妇也悬乎。她是第1次生孩子,宮口开到三公分的时候,羊水破了,看上去羊水性状就不好,浑浊的很。考虑到她是初产妇,短时间内经荫道分娩几乎不可能,产科医生决定直接剖腹产解决战斗。

    可邪乎的事情是,人生孩子总是充满了各种不可思议。这个产妇在破水之后,宮缩突然间就一阵接着一阵,强的不行。人上了手术台,麻醉打好了,手术医生开始外科消毒,居然发现胎头拔露,小家伙的头发都显了出来。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自己生啦。上了把产钳带了一下,小崽子就离开了妈妈的肚子,哭哭啼啼地独自面对这个人世间了。

    事情一直发展到现在,标准的皆大欢喜,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大人少挨了一刀,小家伙看着小胳膊小腿也有力气的很,十分欢快。

    但是,手术间里头万恶的但是又发生了,产妇一直在出血。对,不是那种波涛汹涌而是涓涓细流似的出血。

    一开始产科医生以为是产道裂伤,因为宮缩太强生的太快,所以宮颈裂伤了。

    但是拉钩上去一看,再上手一摸,大家都没有发现出血点。可产妇的出血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不停往外头细细地流淌。

    知道什么是钝刀子割肉吗就是这种感觉。倒霉的医生们不知道为什么出血,病人就用这种细细的淌血来提醒你们,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啊。我也不来大出血,我给你时间,你赶紧上治疗手段。

    实际上大夫们已经在积极按摩子宮,并且上了缩宮类药物,然而没用,产妇还在不停地出血。

    虽然目前出血量只有300多毫升,下不了产后出血的诊断。可临床医生有自己的经验,他们已经感觉到不对劲,这个病人情况可能会很凶险。

    于是他们想到了请外援,不敢耽误任何功夫。事实证明,他们的当机立断也算是救了自己的命。

    余秋跑到手术室里头,明显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护士询问医生要不要继续推缩宮素,手术大夫则在拼命地按摩病人的子宮。

    余秋靠过去便闻到血腥味,这种味道在产房里头太常见了,刚刚吃过羊肉汤的余秋居然没有任何反胃的反应,只盯着病人看。

    产妇的状况还好,因为已经推了麻药,所以她现在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即使医生在不停地按压她肚子,她也没觉得哪儿特别不舒服。

    她就是想看看她家宝宝,宝宝小呢,大夫原本说她要过一个多月才能生。

    她动的时候,余秋突然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穿刺点,她的穿刺点在出血。

    “凝血功能怎么样”余秋立刻喊人拿病历给自己,但是报告单里头只有血常规却没有凝血功能。

    手术医生有些慌张“重新抽血了。送去化验室的血污染了,要求再抽一管血。”

    急诊产科手术往往等不到检验结果返回就得进行,在极为紧急的情况下,人都来不及送手术室,甚至在楼道里头就直接划开肚子了。

    这个产妇当时情况危急,为了挽救胎儿的生命,急诊开刀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有些事情容易被忽略掉。比如说,产妇的凝血功能如何

    余秋指着出血点,表情严肃“这很可能是全身性疾病。肝功能,她的肝功能怎么样我没有看到报告单,赶紧检查。”

    眼下产检的概念基本上没有,即使是城镇居民,怀孕也就是等着生。真正去医院做检查的少的可怜,因为怀孕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大家也不把它当成生病来看待,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做检查呢

    而肝功能一般得在空腹的时候进行检查,肚子疼来医院生孩子的,常常都等不及抽血查肝功能就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手术医生赶紧招呼护士帮忙再抽一管血。她已经有些慌了,因为产妇的出血过于邪门。她都想到了羊水栓塞,只觉得实在太可怕了。

    余秋一边翻看病历,一边追问产妇的情况。病历当中的病史写的很详细,产妇一周前曾经感冒,感觉肠胃不舒服,不太能吃得下东西。

    余秋追着问“你的感冒除了胃口不好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产妇想了想“就是打了两个喷嚏吧,反正我感冒的时候胃肠道反应特别重。大夫说我是胃肠型感冒。我也没吃药,就喝了点开水,然后天天喝白粥。”

    余秋在心里头飞快地分析,这可未必是感冒,也许跟肝功能有关系。这回检验报告发回来的非常快,检验科的老师直接跑到了手术室。

    情况不好,病人凝血时间严重延长,纤维蛋白原下降的一塌糊涂。至于肝功能,肝酶基本上正常,但是胆红素很高。

    余秋立刻一脑门子汗,这人的肝酶不是没升高,很可能是升高了之后下降了。

    临床上有种情况会出现这样的表现,肝炎发展过程中,由于肝细胞的大量坏死,对胆红素的处理能力进行性下降,所以胆红素出现上升。同时转氨酶由于已经维持相当长时间的高水平,进行性耗竭,因此转氨酶不高的现象。

    这叫胆酶分离,往往提示急性肝坏死。

    再结合产妇的病史,胃口不佳,凝血功能异常,结合在一起,就是一例罕见的产科凶险疾病妊娠期急性脂肪肝。

    这病发生概率低,但起病急骤、病情凶险,进展迅速,常伴肾、胰、脑等多脏器损害,危及母儿生命。最要命的是,在缺乏详细的产检数据时,它往往会被忽略掉。

    余秋苦笑“这应该不是羊水栓塞,但情况也差不到哪儿去了。按照dic的标准上治疗吧。输血,全血跟血浆全都要,能有多少血,通通拿过来。”

    手术室又变成了战场,所有人都忙着抢救产妇。

    家属还在外头等待。他们是见到了小孩,但是始终不见大人出来,就开始心里头发慌。既然都已经生,那为什么还老是把人留在里头不放出来呢

    可惜没有任何医护人员能够停下来详细跟他们解释。他们收到的只有硬邦邦的几句话,产妇情况非常危险,医院正在竭尽所能抢救。

    没空解释,能够解释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医生护士正在参与抢救,没有办法分出身来。

    而有空出来跟病人交代的又所知有限,讲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这就是临床上尴尬的地方。参与诊疗过程的医务人员往往要接着参与抢救。因为他们接手过病人,对病人的情况更了解,做起来也相对的更加得心应手。

    于是他们就没有办法分出去,跟患者家属进行沟通。而等在外头什么都两眼一抹黑的家属只能焦急地继续等待,他们的情绪没有人去安慰。

    矛盾往往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产妇丈夫等了许久都没有人跟他讲清楚他老婆到底怎么了,已经在焦急地踹手术室的门。

    他想看看他老婆,他害怕,他害怕他老婆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他们才刚刚有了个孩子呢,他怕死了。

    1975年的医院手术门压根不是那种高大上的金属铁门,而就是普通的木门,根本扛不住踹。

    手术室的护士跑出去阻止病人家属“你们够了吗不要再吵了,我们是管你们还是管病人她情况非常危急,我们在抢救。”

    可是这样的话并不能安慰产妇的丈夫,他也急得大喊大叫“你告诉我我老婆怎么样了呀”

    护士突然间哭了起来“你还要怎样她命悬一线,我们所有人都在忙着抢救。血不够了,我们都在抽血,你们还要怎样”

    余秋跑出来喊护士,还要血,继续输血,不然的话这人肯定得死。

    护士哭着指着余秋“她从昨天早上进来开刀到现在,一分钟没合眼睛,连厕所都不敢上。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外头聚拢的患者家属们朝手术间门口涌过来,全都看着余秋。她就是那个小秋大夫吗哇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那可是30个小时了,她居然一直都没有离开,始终在手术台上给人开刀果然是雷锋式标兵,果然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有人大声喊着,安慰产妇的丈夫“你着急什么呀主席都已经把最厉害的大夫派给你老婆了。”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指责,觉得他家不像话,这个时候怎么能够打扰大夫呢大夫都忙死了,管了你,到底要不要管你老婆

    余秋趁机大喊“有o型血的同志吗知道自己是o型血的同志麻烦你们去那边排队化验。我们有个产妇刚刚当上妈妈,她情况非常危险,需要大量的输血。”

    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三三两两有人走出来,还有人冲着护士喊“我不晓得我是啥血,我化验看看哈。”

    余秋连连点头,大声道谢“谢谢抽完血之后,麻烦你们在原地等会儿,食堂会送营养餐过来。”

    她推着护士,又朝手术室的方向跑。

    现在的情况主要就是支持治疗,输血还不够,得做血浆置换。

    这个病烧钱的很,是一场艰难而持久的战役,不是说今天情况稳定下来后面就没有危险。

    但唯一庆幸的是,她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不需要再想办法终止妊娠。

    手术室里头一直忙碌到吃晚饭的时候,病人的情况才相对稳定。这个相对稳定说的是他们经过了病人昏迷又苏醒的过程,然后将他送去了重症监护室。

    这个重症监护室也是本次海城大地震发生之后,为了方便治疗病人,由京中部队医院帮助鞍山医院新建起来的。

    后面的情况,产科大夫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主要就是看icu医生的造化了。

    没错,当大夫的就是如此悲观。时时刻刻都祈求老天爷帮忙,千万不要故意为难人。

    余秋觉得自己也应该去给这个产妇烧一炷香,求求各路神明行行好,她才刚当上妈妈呢,她还这么年轻,她应该好好活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14 19:35:0920191215 10:1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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