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和江澄看着,相互对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吃惊。
这是什么东西?莲火?怎么听都没听过?
此时,两人都开始担心起魏无羡这三个月到底去哪儿了?他明显和这个穿红斗篷的女孩儿是一起的,而且看态度,颇为亲密。
不过比起这个,江澄更感谢的是魏无羡平安无事的站在他面前。
前些日子他和蓝湛一起毁了温家的教化司,从温家一个门生口中知道,说是魏无羡被温晁丢入乱葬岗里。从古至今,还从来都没有人能活着从乱葬岗里出来,知道这个消息后,江澄一下就慌了,这段时间真的是日夜担心。
还好,还好,他最后平安无事。
“温家的灵符是你改的?这一路上温家的门生也是你在追杀他们?为什么弃了剑道而改修他途?”蓝湛想到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又想到刚才的事,心中真的无法不在意,语气带了些焦急的质问说道。
魏无羡听到这话,垂下的眼睑下,闪过一丝苦涩,他能说自己没了金丹,所以只能另修他途吗?自然不能,便说:“若是我不回答又如何?我说,蓝湛,自岐山玄武一别,数月未见,我们久别重逢,你就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可不太好。”
“魏婴,你不要故作玩笑。”蓝湛看魏无羡嬉皮笑脸,左右言之,一副明显不打算说的样子,心中怒极,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修习邪道,终会付出代价,古往今来无一例外,此道损身更损心性。”
“那就做那个例外的人不就行了。”江雪插口说道。
蓝湛如刀的目光落到江雪身上。
对此,江雪表示自己并不Care,接着说:“况且,我也不觉得阿婴修的是邪道啊。他用的是符箓,习的是音律,怎么算是邪道?蓝二公子,这话有失偏颇。我记得你们蓝家也习音律,弦杀术更是一绝,难不成也是邪道?这做人是不能双标的。再有,我家阿婴的性情好着呢。不用外人担心了。”
江雪最是个护短的性情,相对于魏无羡这个可以托付生死的挚友而言,江雪和蓝湛的交情就一般般,只算是点头之交。更不用说,还有晓星尘这层关系,所以两人起冲突的话,她果断无条件的站在魏无羡这边。
虽说蓝湛也是担心魏无羡。
听到江雪开口为自己解围,魏无羡的心里略松了一口气,因为:“阿雪说不错,我心我主,就不劳烦蓝二公子操心了。”
蓝湛是真的把魏无羡当朋友,见他这般,是真的生气,但江雪的话,虽然是强词狡辩,但他一时间确实无法反驳的。再有就是江澄也颇为不赞同的看着他,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魏无羡不想说,就这一点,就叫他无能为力。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这让江澄有些不自在,刚要开口说什么,便见温晁竟然醒了。
毫无骨气的他,开始求饶。
莲花坞被灭,父母被杀,师兄弟惨死,这一切都是温晁下的命令,如今仙门百家已经正式和温家翻脸,江澄岂会饶了他。手上的紫电,若隐若现。
“阿婴,接下来就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插手了,外面等你。”江雪最是个察言观色的人,魏无羡的目光才看向她,便如是的开口说道。
魏无羡点点头,目光落到蓝湛的身上:“蓝二公子,你也请回吧。”
蓝湛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这才抬脚离开。
而先他一步出来的江雪,看了他一眼,虽说还是顶着一张高冷脸,但眼神却带着失落和迷茫。
江雪想到他们曾经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样子,再看如今,心里还是生出好些感叹来。
不过呢?
感叹归感叹,她可没有做知心大姐姐的习惯。
……
在杀了温晁后,魏无羡便随着江澄回了莲花坞,至于蓝湛的话自是回了姑苏蓝家。
在拜祭了江枫眠和虞紫鸢后,魏无羡和江澄并没有在江家多停留,便准备带着弟子到清河去。
聂明玦是这次射日之征的统帅,如今那边战况激烈的很,他们要尽早的赶过去支援,再有就是江厌离如今也在清河。
只是江雪却没有和他们一起,她到底有些放心不下晓星尘,虽说眼下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总归是有迹可循,凭借她家纸人打听情报的能力她就不信,还找不到他。
至于伐温神马,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在分别前,江雪想了又想,还是单独找上江澄。
这几日以来就魏无羡不佩剑的问题,江澄已经几次说过他,虽说她先前答应了魏无羡,不会说出江澄金丹的真相。
不过她觉得有必要和江澄解释一下,魏无羡为什么不佩剑的问题?
“江姑娘,你找我有事?”江澄看着面前的红衣少女,有些疑惑的开口。
这几日他看下来,这个叫江雪的姑娘,是个厉害的,修为高不说,手持和紫电不相上下的一品灵器落雨鞭,更还有专克邪祟的异火护身。
也不知道是哪个隐士前辈教养出来的高徒。
江雪并没有回答江澄的话,而是开口说:“江宗主,你知道吗?我是在夷陵乱葬岗碰到阿婴的。”
“什么?”江澄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转而就想说怎么可能有人活着从夷陵乱葬岗里出来,不过想到江雪有异火护身,这便不奇怪了。
“还有,阿婴他没了金丹,无法储存灵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没了金丹?你给我说清楚?”江澄听到这话,眼睛几乎在一瞬间就红了,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高了两分。
江雪反问了一句:“他被温晁抓住,你觉得温晁会怎么对他?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
“怎么可能?”江澄一听这话,立刻脱口而出。随机就是一阵沉默,能怎么对他?温晁既然能让温逐流化了他的金丹,又怎么会放过他?想到这几日他没少和魏无羡说佩剑的事?
这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吗?
他也失过金丹,自是知道那是个什么滋味?若是他能再仔细些,说不得早就看出端倪了。
是他的错。
江澄闭了闭眼,眉宇间都是自责。
“江宗主,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他如今身体还有些虚弱,最忌的是不能虚耗过度。阿婴的性子你比我了解,爱逞强,他修习诡道,心性控制不易,所以你要多看着他一些,万不可让他胡来。”江雪看着明显是误会什么的江澄,也没有辩驳,而是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江澄紧握着拳头,声音都是嘶哑的。
“嗯,有江宗主这话,我就放心了。”江雪点点头说道:“…另外,这次的谈话,希望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江姑娘放心。”
对江澄的为人,江雪还是十分放心的。
……
和魏无羡分别后,江雪先去了岐山不夜天。
夜黑风高,孟瑶正在专心的绘制手中的地图,忽而察觉到有些不对。
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孩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他的房间里。
面色顿时一变。
不过他也不是寻常人,不动声色的卷起桌上的地图,纵然已经起了杀心,但面上却笑容不减,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姑娘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手已经悄悄的摸到软剑的剑柄。
却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忽然就伸手戳了戳他的小酒窝。
笑的璀璨:“阿瑶,好久不见。”
“我们认识?”孟瑶疑惑的开口。
江雪点头:“嗯,我是你姐姐。”丝毫不觉得自己此时说出这话,有什么不对。
饶是孟瑶心思沉,听到这话也不由愣了愣:“姐姐?”他哪来的姐姐?
江雪勾了一下嘴角,灵动的眼睛也跟着弯了弯,指了指自己的脸,声音清润:“你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孟瑶:……
别说,他的心里还真的生出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他可以确定母亲只生了他一个,不过他那个风流的父亲就不好说了。
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江雪开口道:“我和金光善没有任何关系。”语气毫不客气的带着对金光瑶的嫌弃。
“那你……?”孟瑶第一次有些看不透。
江雪笑眼弯弯:“我是来找你的。”
……
江雪和自家汤团叙了旧,送了他护身的灵器,这才往义城方向而去。
她记得,自己和晓星尘就是在这附近重逢的。
沿途打听。
果然很快就知道了晓星尘的消息。
并且成功的在安城见到了晓星尘。
身长玉立,一袭白衣,衣袂飘飘,背负一柄长剑,不染烟火,缓步行来,如踏浮云,宛若仙人之态。
可惜双眸上却蒙着一道白绫。
让过往的百姓看了,不免心生惋惜。
‘砰’
“姑娘,你没事吧?对不住,刚才失礼了。”语气温和,声音温柔且好听。
江雪听着他这话,心下有些感叹,果然还是她的星尘,一点都没变,明明是她撞到他的。
“姑娘,可是伤到哪里了?”晓星尘没有得到回答,又开口问了一句。
夫妻近二十年,江雪真的是太了解晓星尘。
声音有点发颤的开口:“没事,是我不小心撞到公子,还未表达歉意。”
听出江雪的声音似乎有异样,想到自己刚才抓住江雪手腕时,温度似乎有些不对,便道:“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有点小发热。”
“那我送姑娘去医馆。”
江雪摇头:“不用,我也是医者,知道自己的身体。只是发热,抓点药就好了。”
“那,我陪姑娘去吧。”晓星尘的善良让他顺其自然的接口说道。
“会不会太麻烦公子?”
“无碍。”
“那就有劳公子了。”
……
一直等到两人成婚后,晓星尘已经充分了解自家夫人的性情,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想到,他们初始,貌似不是偶然。
询问后。
江雪一点心虚都没有的点头承认示,没错,是她那个时候就看上晓星尘,刻意去碰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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