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沼泽地里出来,来到一座已经荒废的村寨,天色已经晚了。
江雪便下令就地休息。
为了方便赶路直接在寨口的庙宇里歇下。赶了一天的路,众人都已经累坏,稍加整理一下,席地而坐。齐铁嘴帮着大家走出沼泽迷路,因而受到众人的追捧,便坐在齐铁嘴的周围,口中也称赞他本事高强。
众人说起今天在沼泽地的事情,面色都还有些戚戚然。
很快便入夜,累了一整天的时间所有人很快就席地躺下,进入梦乡之中。
江雪却猛然睁开双眼,悄无声息的从房间里走出去。她如今的修为虽然才练气一层但到底已经洗精伐髓,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力,都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况且自从进入沼泽地区,她发现这里的灵气竟是要比旁处浓郁的多。
白日人多,她不好行动,但这晚上就没那么多顾及了。
就在江雪出门的那一刻,出门在外一向都谨慎的张日山,在听到细微的声音,也睁开双眼。自然就看到江雪出门而去。
想了一下,张日山也悄悄的起身,小心的迈过齐铁嘴在临睡前扯在地上连着铃铛,用来做警示的红线。
这才一出门,在侧面的屋顶上便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心中惊了一下,很快也就发现,这道白色的影子,正是江雪。因想知道江雪到底想要做什么?张日山便双手抱胸,靠在柱子上,盯着江雪的一举一动。半个小时过去,他发现江雪竟然一动也没动,还是保持那样一个姿势。
她这是在做什么?
江雪自然无法回答,她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冥想修炼中,只留一缕神识在外警界。不过她此时修为不高,能感受的范围,也仅限于自己周身十米之内。而那么凑巧,张日山并不在监控的范围之内。
因此她自然也就没察觉,张日山一直在盯着。
她现在正在疯狂的吸收空气中那些黄色和绿色的星光点点,并且引导它们进入自己的经脉之中,一点点的扩大和冲刷自己的经脉。
沉浸在修炼中无可自拔的江雪。
这一夜很快也就过去。
天蒙蒙亮,张日山一个激灵,忽然间就醒了过来。心里顿时就生出两分懊恼来,他怎么靠在这里睡着了?
基本上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江雪竟然保持着昨天的样子,静静的坐在那里。这真的是太奇怪了?她竟然在屋顶上呆了一夜。
张日山的心里充满疑惑。
此时,江雪也结束这次的修炼,身形微动,从屋顶上从容跃下,身姿轻盈,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高手。
落地后,正好对上张日山有些吃惊的眼睛。
“早上好!”江雪的心理素质强大,即便被张日山看个正着,神情倒也不惊慌,反倒是淡定自若的挥手打招呼说道。
张日山几乎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大土司,早上好!”说完就有点后悔,他这是在说什么呢?
“你不会是这里呆了一夜?”江雪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日山,开口问道。
张日山为人虽然沉稳内敛,但其不善说谎,特别是面对女子时,听到江雪这话,想到自己竟然盯着大土司的身影,这么呆了一夜,耳根开始有些泛红。
江雪看着张日山,面颊耳根微红,倒是有了些许他这个年纪的朝气,拱手道:“倒是多谢你的看护。”虽然一开始这个张日山跟着出来,并不是为了这个缘故。但不管如何,他也算是守了自己一夜,道谢,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权当是结个善缘,况且她隐隐觉得自己日后和这个张日山有着不浅的羁绊。
“大土司客气。”张日山说道,“对了,我想问大土司打听一个人?”
“但说无妨。”
张日山说道:“不知大土司可有听说过张启山张大佛爷?”
“张启山?”江雪摸了摸鼻子,但是她扫了一圈时怀婵的记忆,并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摇了摇头:“没印象。”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是他和八爷找错了,“难道说夫人没带着佛爷来这边?”
“夫人?可是张夫人?”江雪开口问道。
张日山精神一震,“大土司知道?”
江雪回答说:“我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大概一个星期前,一个自称是张夫人的女子,托人找过我。说是夫君病了,本来我们白乔内乱,我是不想管的。但她花了大价钱,所求却简单,只让我寻一处安全僻静的地方,让夫君避世修养。我便也应了下来。”
“不知道大土司可否告之此人的去处?”张日山言语带着明显的喜色,“在下感激不尽。”
只是不等江雪再次开口回答。
便听得屋内传来一阵声音,其他人也已经醒了过来,而跟着江雪一起过来的白乔侍卫不见了江雪的影子,正是着急呢。
“大土司,您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倒是让属下担心。万一您遇到危险的话,我等真是万死不辞。”随从急忙出门,看到江雪,言语间不免带了些许的怨气。
江雪似笑非笑的盯着随从,声音懒洋洋的:“照你这么说,我去哪儿还要和你报备不成?”
“属下不敢,只是担心大土司的安危。如今不比在寨内,汉人狡诈,大土司要多多提防才是。”随从立刻跪下来,只是口中还不忘狡辩一番。
“是么?那我还要感念你的忠心呢。”江雪转动了一下手腕间的藤镯说道。
听出江雪的语气有些不好,想着自从世子暴毙,大土司的脾气变了许多,人也越来越让人摸不透。唯恐露出什么马脚,当下也不敢再说话了。
江雪也没打算这个时候动随从,毕竟他还有点用处,便说:“起来吧。让人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是,大土司。”
张日山见随从退下,才又开口问:“大土司,我刚才问的事情?”
“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告诉你。”江雪勾了勾嘴角,连理由都懒的找一个,直接开口说道。
张日山:“……”
没去理会似乎被自己震惊到的张日山,很快众人便集结,重新出发。
从这里往北,大概半个小时的脚程,来到一片茂密的芦苇荡,这里的芦苇居都有一人多高。一旦走进去,十分容易迷失方向,实在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进入芦苇荡后,江雪故意加快了脚程,而后不出意外的,一行人很快便走散了。
江雪此时身边只剩下几个白乔侍卫还有据说是贴身的随从。
随从四下张望一番,开口说:“大土司,看来我们和人走散了。”说着便对其中一个护卫挥了一下手。
便见其中一个侍卫,拿起胸前挂着的木哨,吹了起来。片刻,他们也听到了回应的声音。随从又道:“大土司,不如我们在这里稍等片刻,等人来了再一起出发。”
“也好。”江雪敛下眼眸说道。怕刚才回应的哨子声压根不是被冲散的侍卫,而是那些汉人杀手才对。不过也好,一网打尽神马,她最喜欢了。本来她想着等到了死人谷,让他们留下来给世子做陪葬,也省的污染了这个难得幽静的地方,不过既然他们着急死。自己也没道理不成全。
这么一想,江雪就淡定的寻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另外张日山和齐铁嘴二人,也因齐铁嘴脚程跟不上,而成功的和众人走散。
“他们人呢?”齐铁嘴四下看了一圈,除了芦苇外就再没看到其他的东西。
张副官也有些心急:“芦苇荡这么茂密,应该是迷路了。”大土司已经知道有杀手混迹其中,也是个高手,应该没事吧。不过想到杀手不止一人,个个也不是简单角色,又有些担心江雪一个人应付不来,“……这里四野茫茫,是下手的好机会。我怕那些杀人忍不住了。”
“不会吧?他们至于那么猴急吗?”齐铁嘴开口说道,“我还以为昨天我们历经生死,多少有些情分呢?”
张日山道:“八爷,那可是杀手。”做的就是刀尖上的买卖,况且昨天若非有黑乔人突然出现打断,他们说不得昨天就动手了。
“这倒是。”
张日山心里实在有些担心江雪的安危,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急声开口:“八爷,我去救大土司,您一个人注意安全。这个给你防身用。”说着把一把枪塞给齐铁嘴,转身就走。
齐铁嘴都来不及反应,便已经不见了张日山的身影,忍不住嘟囔:“重色轻友的家伙。”
张日山往前跑了一阵,也没见到人,本来还有点茫然无措,不过很快就听到了木哨声,想到白乔人脖子上挂着的木哨,知道这是他们联络所用。怕他们现在也被冲散了。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两分。
顺着哨声,张日山很快就找到一个白乔侍卫,不过可惜已经死了。
听着从各处传来的哨声,张日山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利用哨声,对白乔人进行各个击破。
“该死!”张日山听着哨声,想到江雪,心里越发着急。
张日山到底性子沉稳,很快也就想到法子,既然杀手在根据哨声杀人,那他也可以利用哨声把杀手引出来。这么一想,他很快吹响了木哨,而且也如他所想的一样,很快便有一个杀手被哨声吸引而来。
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这个杀手。
知道这些杀人不会分开太远,又有哨声为引,张日山的运气也不错,很快便找到江雪所在的位置。
“来人,保护大土司。”随从一见张日山,立刻扬声喊道。
侍卫立刻团团围住张日山。
“住手!”江雪开口喝道,“他是我的朋友。”
“大土司,他是汉人,是杀手。”随从有些着急的说道,“还不快点杀了他。”
这个随从显然有点地位,他这话一出,侍卫就要动手。
“我说让你们住手,你们都没听到吗?”江雪沉下眸子,时怀婵的处境比她想的还要棘手一些。这些侍卫显然听随从的话,显然多过她。换句话说,这些人多半是护法的人。
随从却道:“大土司,他可是汉人,很危险的!”
“再危险能危险的过你。”江雪拨了拨手指说道。
随从心中一沉,“大土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大土司已经知道了?不可能,不会的,他自诩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大土司不可能会知道的?
“护法挺下血本的,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通了你?居然让你连一家老小都不顾,对我下手?”江雪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
“大土司……”随从本就是因为钱才答应,不是什么心智坚定的人,听到江雪挑明了说,当下就心虚不已。抬头,对上江雪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两腿便有些发软。满脑子都是:大土司,她真的已经知道了……
这时,杀手们也蜂拥而至,手中拎着的刀,还在往下滴着血。双方一见,话都没说立刻打作一团。
随从见到杀手,心中也定了定,既然大土司已经知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大土司。这么一想,手中也立刻有了动作,拔刀就要往江雪脖子上砍。
不过他的动作快,江雪的动作更快,身形一晃,一柄通体五黑的匕首,便已经滑过随从的脖子。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血喷溅出来。
随从带着不甘和不信的目光,软软的倒下来。
而此时,那边的胜负也已经分了出来。白乔护卫虽然折损两个,但杀手那边却已经团灭。
只剩下领头的那个还有一口气,侧头看到随从被江雪干净利落的杀掉,目光不可置信,“不,不可,这,这不可能……”而后脖子一歪,死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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