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 张汐颜是真想拉黑这没脸没皮的再也不往来, 可掉钱眼里的柳雨干的这出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养蛊这种东西, 本来就不太能见得了光, 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即便有卖,也是像她家这样经过多次加工制成独门秘药出售。她家现在用的全是存货,库存撑不了多久。三姑奶奶在黑牢闭生死关对蛊材的需求极大,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去打扰,且她是真不敢下黑牢。
她能从柳雨这里买到原材料真是意外之喜,柳雨的客户选择面极少, 又不懂得怎么处理蛊材, 这给了她极大的压价空间,利润会非常可观。她深知柳雨是什么德性,自然不能让柳雨看出这些, 以免作妖。她把自己的手从柳雨的猪蹄子下抽出来,冷声说“柳总年龄不大, 中年油腻的毛病先沾上了。”扭头就往外走。
柳雨的短信铃声响, 她随手点开看了眼, 顿时愣住, 是张汐颜转账的短信通知, 七位数, 还凑成了个整数。
这应该是之前的那笔蛊材的钱, 按照张汐颜的脾气秉性, 会按照市场价给。有货有总价, 要估算个大概单价并不难,且这条转账短信正好给她提了个醒。
柳雨快步赶上张汐颜,把到账短信给张汐颜看了眼,开心得合不拢嘴,笑盈盈地问“打几折比较令你动心能让你冒那么大的危险到蛊山寻药,你家缺药吧缺的。”张汐颜家里出自花祭部落的药材大部分都是当年收剿的,品种不全,她家有方子没药材,看得见拿不着还急需,所以才有张汐颜冒险去蛊山寻药这事。
张汐颜愣了下,待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气结,气柳雨也气自己。她可真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柳雨说“我那些药材放在山里不要本钱,放得起,你等得起吗之前那批药材是给张希明备的吧,你爸的呢张希堂也是个吃药材的大户,还有你,我看你的那只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没什么进步,你也缺药的吧现在是你爸当家,三姑奶奶呢”
张汐颜“”为什么要请柳雨去老宅
柳雨眉飞色舞地说,“汐颜宝宝,我等你来攻略我。”她美滋滋地冲张汐颜挥手,还提醒她“姐姐我遵纪守法,身后还有大佬罩,你没办法像对付蛊胎那样把我端了。”
张汐颜差点被柳雨气死,看都没再看柳雨一眼,坐进车里,吩咐罗钜开车,走人。
她家得到蛊胎,且已成功取出蛊茧,只需再凑一些辅药与蛊茧熬炼制成药,就能让她爸的身体健康恢复到巅峰状态,想要恢复功力也变得轻而易举。她刚才在样板间里就看到其中三味药材,只是加工不得法破坏了药性不能再用,但柳雨能把之前那副药材全部凑齐,这副药应该也能,毕竟两种药方出自同一本巫医典籍。
可如今她的老底在柳雨这里掉个精光,可不其然,这货又开始作上妖了。
柳雨说的攻略,真不见得是开玩笑。刚才给她看的短信,卡上的活期余额显示资金充足得很,不缺钱。利益交换她把功法白送给柳雨,柳雨还嫌修炼速度慢不乐意练。
张汐颜气得直咬牙,脸都气白了这下作胚子呸
反正她家的药材还能撑一段时间她爸的不着急用,她如果真的为了给她爸寻药跑去找柳雨那什么,她爸能气到吐血,她也能恶心死自己。
张汐颜气得肝疼,把柳雨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进了黑名单。
她是缺药材,蛊山确实是有最全的蛊材,但并不代表只有蛊山才有,不代表没有替代药。
张汐颜冷静下来,把柳雨那下作货扔到脑后,继续忙着生意上的事。她不打算拖到明年再改善药铺的管理系统,打听下同行用的哪种系统,再与口碑比较好的几家做管理系统的公司联系,经过商谈,迅速把这事敲定张罗起来。
她需要的蛊材,也让老鲁留意打听。
市面上没有蛊材卖,并不等于外面没有蛊,只不过得遇。
蛊性阴邪,有蛊的地方通常伴随着闹鬼或所谓的灵异事件,闹出事后,会有事主找上门求助。那些年代久远的古墓中也不少出现古人养来守墓的奇奇怪怪的东西,经常有盗墓的找到事务所求救。临近年关,趁着年末子孙齐聚一堂修祖坟迁墓,按照古人那种葬丧制度,不用特意养蛊,防腐剂和防盗手段都能滋生出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迁坟开棺挖出些蛇虫蟾蜍实属寻常,伴生出一些蛊药也并不罕见。
腊月二十几里,张汐颜都要回老家过年了,事务所里就来了位被僵尸蛊咬了的。
那位的右臂齐肘被砍断了,但仍旧中了毒,嘴唇变成乌紫色,瞳孔扩张,从皮肤下长出一层钢针似的白毛,极其畏光,是被黑布罩着抬来的,胸前挂着的护身法器都被毒气渗透,也幸好有这么一件法器护住重要内脏器官,还有得救。
张汐颜看他们的穿着再闻到味儿就知道是干哪行的,对着这些人,她自然不会做慈善,报价,让他们先付钱再救人,接受就治,不接受就把人抬走。
对方也不是第一次来,知道规矩,只是诧异怎么涨价了,不过救人要紧,十分干脆地把钱付了。
张汐颜让人把伤者抬进她的办公室,关上门,把所有人都挡在了外面。
她家现在开销大,自然是能省则省,连解毒丸都舍不得给人用,放出花神蛊把他体内中的毒和蛊卵都吞噬了。
这人体内的蛊能要人命,但对花神蛊来说只够哧溜一口尝个味道。花神蛊难得有点零嘴,绕着那人里出外进好几圈,连丝残留的毒素都没留下,这才意犹未尽往张汐颜的心脏中飘来。
张汐颜有点小洁癖,略有些嫌弃地把花神蛊按到水龙头下涮了涮,这才把它们放回心脏中。
她上前摸了下那人的脉搏,掐着表数心跳,见在正常水平线上,便出去打开门,告诉那人的同伴可以了。
不仅是同伴们,就连等在外面的老鲁都很愕然这才进去几分钟,救活了
中毒成那样,即使是张爷在,都得费大一番功夫,且未必能救得了。
一群人将信将疑地,进去就见刚才还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虚弱地挣扎着要起身。
领头的叫“虎爷”,先上去替人号过脉,又再仔细检查过眼瞳、查看过神情反应,问过几句话,对方都能答上来,意识很清楚,顿时放心下来。
“虎爷”对张汐颜拱手“真是后生可畏,张道长好本事。”
张汐颜的神情淡淡的,“血线蛊寄生在血管内壁,以人体血液为养分,刚中蛊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之后会逐渐被填满血管,到末期整个人都会变成血红色,发狂,见到活物就攻击。你吃过我家的百毒丹,只能起到缓解作用。”她顿了下,说“墓里的血线蛊,通常伴生在一种血红色的藤蔓中,这种藤蔓绕着棺材生长,把棺材缠得严严实实,用以护棺。临时出现变故,你们退得及时,因此只有离得最近的且吃过百毒丹的你中了血线蛊,所有人佼幸逃过一劫。”她还总结一句“偷鸡不成蚀把米,血亏。”
老鲁真想上去捂小老板的嘴您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虎爷一群人的脸顿都全黑了,不少人的目光露出不善。
虎爷哈哈笑道“张道长有兴趣分一杯羹无防无妨,大家一起发财嘛。”
张汐颜说“我们不是一个行当,也不是同路人,你们的事,我不会往外说,但也不想沾,血线蛊伴生的藤蔓,我有兴趣。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挖。”她还补充句“没谁规定拿棺材边长的野生植物犯法。”
老鲁的嘴角直抽,这可真是小老板。
虎爷摘下左手手套,露出一只血红色的手,问“这个张道长能解”
张汐颜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懒得动,只招了招手。
虎爷面带微笑地走过去,说“那就麻烦张道长了。”
张汐颜环顾一圈四周顺手拿起旁边盖香烛的黄布盖在虎爷的手上,挡住大家的视线,把手伸进去,放出花神蛊,迅速席卷了虎爷体蛊的血线蛊,把那团吃完饭没洗澡的花神蛊攥在手心里借着扯开黄布做掩饰收回手,示意他们去看治好的手。
虎爷震惊地看着自己变回正掌的手,来回转着手看了好几遍,又撩起袖子去看手臂,再扯开衣服看胸膛,发现血线蛊全没了,惊得连连拱手,“张道长好本事,好本事。”
老鲁当场傻眼,他很想问,小老板,我们张爷是不是捡来的一家兄妹,怎么学出来的本事差别这么大
他如果不是在事务所干了十几年,都得怀疑这是小老板请来的托。
张汐颜说“地方。”
虎爷呵呵笑道“好说。”低头凑上前,想说悄悄话。
张汐颜不习惯与人靠这么近,往后与他拉开距离,说“老鲁,你先出去。”
老鲁出去,关上门。
张汐颜说“可以说了。”
另一个喊了声“虎爷。”
虎爷笑道“张道长对我们要相救之恩。”痛快地把位置告诉给了张汐颜。
地方不远,都不用出省,只是位置相当偏,在崇山峻岭里,这让张汐颜很诧异,他们连那么偏僻的地方都能找着。不过各行有各行的门路,倒也正常。
她送走虎爷他们,当即让老鲁给她准备进山的干粮,她下午就出发。
老鲁说“这么匆忙,好多伙计都在外面,怕是赶不及。”
张汐颜说“我一个人去。”她用导航搜出近山最近的位置,说“让罗钜开车送我到这里,在这里等我就行。”
老鲁要疯,他一口气憋了老半天才呼出来,说“成,你是老板。”又问“小老板,您真的自己一个人去”
张汐颜不愿跟他多费唇舌,说“你去准备。”
老鲁说“那伙人告诉得这么痛快,是想让你去趟雷,一定会跟在后面捡漏,您一个人去”他见到张汐颜扫过来的眼神,认命地点头,说“成,听您的。”她是老板,他就一个打工的,他能怎么办
熟悉的脚步声从电梯厅走出来,一路朝着办公室走来。
张汐颜冷声说“别让柳雨知道我的去向。”冷冷地睨着门口,就见柳雨双手揣在风衣口袋里,悠悠哉哉地晃进门。
柳雨笑眯眯地说,“哟,张道长,别来无恙呀。”她在张汐颜的办公桌对面坐下,说“又拉黑我,你想绝交吗”
张汐颜冷声回“恭喜你,猜对了。您请。老鲁,送柳总。”又警告地看向老鲁,眸光森然,杀气腾腾。
老鲁能怎么着他微笑着对柳雨做出请的手势,说“柳总,您请。”
柳雨威胁张汐颜“我断你药材。”
张汐颜淡淡地说“随便。”起身,麻利地收拾干净桌面,准备走人。
柳雨不动声色地深吸口气仔细品了品空气里残留的味道,狐疑地扫了眼张汐颜,再想起她刚才在电梯厅里闻的味儿,被老鲁请出门便追着刚刚离开的那伙人去了。张汐颜不找她买蛊药,那肯定得另找路子。她看看刚才那伙人是干什么的,万一真让张汐颜另外找到供货渠道,她连哭都找不着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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