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颜看柳雨都快背过气去, 赶紧说“还可以抢救一下。”
柳雨闻言紧紧地抓住张汐颜的胳膊,激动得浑身发抖地看着张汐颜。她说不出话来, 但从她的力气大到手指都快抠进张汐颜的肉里就能看出她的激动程度。
张汐颜担心再激刺到柳雨, 用最温和的语气说“些东西最值钱的地方在于它们沾上的灵气,你手上的这件凤凰绣纹底气因为有灵气保护,就连剧毒的蛊液沾在上面, 也无法对它造成半分腐蚀损失, 它还是完好无损的。屋子里的其它物品也是一样,有些东西虽然脏了,但还是完好的, 清洗干净就可以了。那些损坏的, 把没损坏的部分抢救出来,是可以镶嵌在法器上制成法宝或风水法器的。”
“这里的东西多为金玉器物和绫罗丝绸,金玉器物里的灵气没那么散,基本上都还算是完好的。”张汐颜指向旁边那口箱子破损露出来的衣服,说“你仔细看看那堆衣服, 虽然衣料已经开始褪色腐坏, 但如果找文物专家来, 还能抢救修补的, 不过, 并不建议这么做,因为那些衣服里面还有灵光浮动, 那些都是织绣, 因针脚细密再加上很多是用金丝织成的, 灵气汇聚在图纹里不容易散,找制器大师地把图抠下来能够制成图腾章纹类法器法宝。”
张汐颜的话音一顿,问柳雨“你的手指真的不疼吗”她看着都替柳雨疼。
柳雨满脸呆滞地问“什么”她的大脑有点短路,反应有点慢,不过,听到张汐颜的话还是下意识地朝自己的手指头看去,然后发现自己抓着衣服的手指像被点燃的柴火,特别是抓住衣服的地方都有灰往下掉,坏的不是衣服,是她的手。她后知后觉地感到手指火辣辣的痛,但仍旧没舍得松开手扔下衣服。手指可以坏,衣服不可以扔。
张汐颜强行把柳雨的手指掰开,将衣服抢下来放在旁边的损坏的木头箱子上,说“乌玄的贴身衣服还有一幅完整的凤凰绣纹。”她顿了下,说“看好了。”她把衣服摊开,聚气于掌间从衣服上拂过,那衣服上的凤凰绣纹顿时像活了般溢散出金光,一道凤凰虚影自绣纹中飞起展翅飞起一米多高,在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的同时,展开双翼扇了一下翅膀,屋子里的温度就像是骤然提升好几度,地上的那些蛊虫的尸体稍小些的直接被烧成了灰,柳雨浑身像被火燎了下,疼得她打了个哆嗦,直到凤凰虚影飞回绣纹里,灼烧的痛感才消失。
张汐颜说“这些衣服最值钱的就是上面的绣纹,衣服料子坏了没什么的。”
柳雨好像有被安慰到一点点。她哭叽叽地说“可那些被偷走的东西怎么办,真的追不回来了吗”
张汐颜扫了眼柳雨,取出手机看了电,见没信号,说“你暂时别动这里的东西,我上去打电话。”
柳雨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东西,跟着张汐颜回到客厅。
张汐颜拨打罗钜的电话,问他现在在哪。
罗钜担心自家小老板,特意带着一队弟兄留下来,听到张汐颜的电话便觉得肯定是有事情找他,赶紧说“还在昆明。”飞快地报上自己的位置,问小老板有什么吩咐。
张汐颜说“有一批遭窃的带有灵气的古物急需抢救性保护,你赶紧带上装备过来。”她说完,把地址报给罗钜,又立即打电话回祖庭,请教掌真人下山。
柳雨满脸呆滞地看着张汐颜“你家的事务所还兼职文物抢救能行吗”她那里的东西好贵重的。
张汐颜知道柳雨担心什么,说“这是他们的主营业务项目之一,放心吧,业务能力胜过专业考古队。”论学识渊博当然是比不上考古队的,但论动手能力,甩考古队几十条街。毕竟考古队如果失手损坏的是文物,他们如果失手丢的是小命。考古队只做文物发掘,他们还得跟各种机关暗器稀奇古怪的东西打交道,有时候还得干私家侦探和专业救援的活。
柳雨“嗯”了声,一副饱受打击和摧残的模样坐在沙发上。她的损失太惨了,罗钜他们过来,也救不出多少呀,不过,好歹剩下点渣渣安慰。她都没力气问张汐颜请掌教真人下山做什么,生无可恋是她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张汐颜跑去给柳雨倒了杯水,真没好意思再打击她以你的三脚猫本事,即使没这回失窃,你也保不住,指不定小命都得填进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些人劫了这些东西,却能变成他们的催命符。
罗钜他们来得很快,进门见到张汐颜格外激动,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喊“小老板”。
小老板今天到民宗协西南总部干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兄弟们这会儿还在激动呢。
不过激动归激动,业务能力还是在的,见到屋子里的情况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张汐颜微微点头,说“第一,我要追查这伙入室行窃者,全力搜集他们在这屋子里留下的全部信息。第二,地下室里有批很重要的东西,你们跟我来。”她把瘫在沙发上已经呈灵魂出窍的柳雨拉起来,说“你也来。”
柳雨有气无力地看着张汐颜,说“我不去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来。你全权处理吧。”她说完扭头转身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罗钜和众伙计们都诧异地看着柳雨,差点以为认错人。柳大老板那么彪悍的人,怎么这会儿
他们悄悄地觑了眼自家小老板,心想大概是在小老板跟前,柳大老板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不那么彪悍的一面吧。
是彪悍,不是强悍。平日里的柳大老板用强悍已经不够形容她的凶悍彪猛。
张汐颜拍拍柳雨的背,说“慢慢哭。”带着伙计们往库房去,说“跟我来吧。”
伙计们打量着屋子里的家具和碎在地上的古董、摆件,嘴角开始抽。他们大概能够理解柳老板为什么哭了。
他们进入库房后,神情便变得沉重起来。
罗钜的手有点抖,他突然觉得九黎集团被封都没这宅子失窃严重。满地打碎的珍惜物品,好多都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入室的那伙人估计是觉得搬不走,全给砸了。
他们看到小老板对地上的东西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往旁边的一扇被拆除机关的门走去,他们看到那扇门就有点想跪。
冲那扇门就知道,这间库房里的东西跟那扇门后面的价值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可看看地上这些碎掉的东西的价值,他们已经想象不出那扇门后面丢的是什么了。
他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小老板进门,就见沿途全是触发过和拆除过的机关、血迹、以及大片像是人被腐蚀融化后形成的脓血,墙上还残留有幻阵和幻符的痕迹,地上遍地死去的蛊虫尸体,这些蛊类都是极稀少的厉害品种,甚至还有灵蛊,全死这了。多半是出自花祭部落的蛊山。
罗钜他们都没敢问下面是什么了。
往下去的楼梯曲曲折折的角度很诡异,即使机关拆了幻阵被破了,他们都差点因为楼梯独特的建筑学结构逛晕,就这种设计,找个普通人进来,妥妥地绕晕,然后就跟鬼打墙似的绕着这楼梯上上下下来回打转,出都出不去。
三层楼高的楼梯,他们跟着小老板往下去,明知道没走多久,却硬生生地生出一种走了一辈子那么久的错觉来。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地下室,然后腿都软了。
那地下室的天花板上用宝石镶嵌出一座周天星阵,隔着好几层楼建筑都能感觉到那种沐浴星辉的舒适,仿佛置身顶楼,透着天花板上的玻璃天窗看天空的星星。
屋子里满地狼藉,在那些残碎中随处可见金玉器物的泛动的流光。那玩意儿有个名字,叫做灵光。
一个伙计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一片薄如蝉翼的碎布,说“轻容纱。”他的手都在抖。这纱又轻又薄里面还混有金线。那金线拉得比头发丝还细,就这真金拉丝技术都已经是殿堂级的了,还能织成这么薄这么轻的纱,那已经不是贵不贵钱不钱的事了。
他们打量过屋子里的残留物后,评估了下损失,腿都软了。
罗钜颤声问了句“小老板,这宅子是黎黎未的”
张汐颜“嗯”了声,说“干活吧。”她顿了下,说“找个角度拍摄个全景给我。”她指向头顶的周天星阵,说“这个也拍上,再挑几样完好的比较有代表性质的东西当样品拍好给我。”
罗钜和伙计们回过神来,颤抖着连声应道“哎,哎。”
他们发现柳大老板是真的牛掰,心理素质是真的强大,至少她还能哭得出来,换成他们估计会当场休克气绝。
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定下心神,取出各自的工具设备开始干活。
首先就是用仪器扫描和采集现场留下的指纹,现在的户籍制度办个身份证都得录指纹,没身份证汽车都坐不了酒店也住不成。采集到指纹,找人就容易了。再是收集地上的蛊虫尸体,先析蛊虫死亡时间,由此确定案发时间。现场留下的痕迹,可以通过痕迹学分析,确定对方用是哪个门派的功夫本事,缩小找人的范围。
这宅子从库房到地下室沿途防得极为严实,机关法阵蛊类样样都有,对方想遮掩痕迹都办不到,就那通往地下室的楼道里有五个直接当场化成了脓血,连尸体都收不走的。现场的血迹显示,至少还有三个人受重伤或者是死亡。那血溅到墙上和地上到处都是,他们清理得过来吗采集血样,能分析出来的东西多了去。
罗钜经过初步勘测,到楼上找小老板,想申请把伙计们都调回来,然而却就见小老板坐在沙发上,柳大老板趴在小老板的腿上,然后小老板满脸温柔地跟哄孩子似的轻声哄着柳老板。他顿时刹住脚,有点尴尬这是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
张汐颜抬起头,看向罗钜,问“什么事”
罗钜把高清数码相机给张汐颜,说“现场视频和照片都在这。小老板,我想把伙计们都调回来帮忙,好尽快查清楚。”他麻利地把初步调查结果汇报给张汐颜,告诉她需要更进一步的信息,需要把派出去的伙计们调回来用专业仪器设备分析。他说“有血样,连他们的dna和基因都能分析。”
柳雨泪言朦胧地坐起身,抬起头看着罗钜,说“全部调回来,多少钱,尽管开口。”
罗钜心说“您都快成老板娘了,钱不钱的,我不敢开口。”他说“柳总,您放心,小老板交待的事,弟兄们一定拼了老命给您办好,保证把对方查个底儿掉替您把东西追回来。”
柳雨看看张汐颜,又问罗钜“能追回来吗万一东西被他们弄没了怎么办”
罗钜说“让他们赔,东西没了,让他们赔钱,或者是拿他们家值钱的东西来抵。”
柳雨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坐得笔直,用力地“嗯”了声,这回有点被安慰到了。至少能让她看到些找回损失的希望
罗钜看向小老板。
张汐颜轻轻点头。
罗钜点头应下,赶紧去给外面的兄弟们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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