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的女人。
最初,M和A他们对于白锦曦的认知,都是同一个——她是属于S的。
可与她相处后,他们又都不由得生出一种奇异的念头:她也许能理解他们,理解他们的病态。
A的目光望向在吧台前坐着的S与扶瑶,他用那含笑的嗓音,轻声道:“她和S也相处得很好。”
“这说明,S的选择是对的。”R淡淡地说。
“希望她不会让我们失望。”L的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面色平静。
M语气肯定,“不会的。”
T却没有出声,他不过是安静地看着那两人。
而吧台前,扶瑶与S随意地聊了几句。她的本意只是想和S交谈几句,就作罢。毕竟他给她的感觉,实在过于危险,她并不敢在他身边久留。
“你很紧张。”S轻轻地瞥了扶瑶一眼,忽然说道。
闻言,扶瑶微怔,旋即,她却倏地一笑,也不直接回应S的话。她差点忘了,她眼前的这个人,渊博好学,又观察入微。
她的心绪变化,肢体语言,只怕难以逃过他的双眼。
是她错了,她不该这样紧张又慌乱。
扶瑶饶有兴趣地问起了S问题,她明亮的眼眸就直视着面前这个清俊如雪的男人。他依然穿着白衬衫,领口处则是松开了两颗纽扣,看似随意而温和。
S凝望着她,静默的。
然后,扶瑶在与他聊天的同时,渐渐放松了下来。S会简洁明了地回答她的问题,他同她谈起一些看起来十分日常的话题,比如,他所喜爱的书籍、电影与音乐。
扶瑶惊奇地发现,S的阅读涉猎很广泛,除了古今中外的著作,就连天文地理数学哲学这些专业性强的书籍,他都读得深入。
她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她,经历了好几个世界之后,也未必有S这样繁多的阅读量,连上个世界的权在熙都达不到。
尤其是专业性太强的书籍,扶瑶一般不过是浅读,顶多是略知一二。而S却是熟读后,能通过浅显易懂的话语说出来,反而令扶瑶如醍醐灌顶般理解了。
当他谈及法医、刑侦及犯罪心理学时,扶瑶更显得有兴趣。
S清楚地感觉到,她对医学和犯罪心理学很熟悉,就像……就像她曾经学过,还学习了多年,已经对这些知识极为娴熟。
一谈论到这些,她那清澈湛黑的眼眸,便绽放出一种夺目的光彩,令他无比地着迷。
而扶瑶对于S的博学,实在是感到惊讶。虽说在文字剧情中已有描述,但那和她亲身体验过是不同的。
同S接触得更多,扶瑶便忍不住想为他折服。
如此一个温润如玉又博学多识的男子,他的魅力显而易见。
扶瑶和S聊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期间,他会谈着谈着,起身给扶瑶倒杯水,然后,又和她继续谈论着。而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扶瑶起身说要离开时,S竟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看样子,是要送她出门。
S和她一起走到了别墅的门口,随即,扶瑶的脸上含着柔和的笑,温声道:“不用再送我了,再见。”
S静了一瞬,才应:“嗯。”
“再见。”他就伫立在门边,凝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上了M的车,车渐渐地驶远,至消失。
他就这么一直望着,他的眼眸漆黑得好似望不到底,而他的眼神却是温和平静的。
M亲自送扶瑶回了学校,途中,他曾问过扶瑶。
“怎么样?你喜欢我的朋友吗?”
扶瑶默然片刻,才微微笑了笑,“挺喜欢的。”倘若不知道一切,也许她就真的能毫无顾忌地与他们成为知己好友。
“现在,他们也是你的朋友了。”M温和一笑,低声道。
听着他的话,扶瑶愣了愣,旋即,她轻轻地含糊地应了一声。M也不在意,他的眼中含着愉悦的笑意。
朋友吗?就只是朋友。
从现在起,她就只当他们是朋友。
如果,他们同样这么想的话。
扶瑶第二次去到别墅时,已经隔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她是回了K省,看望父母。
第二次是R带她去的,一走进别墅,到了客厅。扶瑶只看到S一个人在,他坐在沙发上,穿着黑色的西装,浅蓝色的细纹衬衫,也没系领带。
他将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则夹着支烟,整个人散发着慵懒又颓唐的味道。
“S。”R朝S喊了一声,随即,S的目光便瞥向了他们。
他先是看着扶瑶,扶瑶对他笑了笑,他又瞧了R一眼。然后,R好似懂得了什么,就径直向回廊的方向走去。
扶瑶怔住,她只好朝沙发走去,坐在S的那张沙发上,但她没离他太近,而是隔了一些距离。
S没说话,他含着烟,吸了两口后,便吞云吐雾起来。
扶瑶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时,却被扑鼻而来的烟味给呛了呛,她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见状,S却是直接把烟戳在烟灰缸里,捻灭了。之后,他对她道了声:“抱歉。”他乌黑的眸中隐着些许歉意。
扶瑶倒是颇为惊讶,她没想到,S还会这么为人着想。
这下,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微笑着,柔声道:“我没事,你可以继续抽的。”
“不了。”S静默片刻,他深深地望着扶瑶,道:“你不习惯。”
那一刻,扶瑶好像能感觉到他的眼中涵盖着某些深刻而复杂的情绪,可她很快又发现,他的眼神已然恢复平静,她只能感受到其中的温和。
他是犯罪组织的首领,即使她努力地只想当他是一个朋友,也无法忽视他身上那种过于内敛,又安静的气质,这样的他,比那些杀气外漏的杀手更可怕,也更危险。
可也是这样的他,竟然会为她考虑。
扶瑶很是讶异,她的脑海中有个念头稍纵即逝,她并未多想。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扶瑶含笑问道,如同她与S已经相识多年一般,她的语气稍显随意,透着些亲昵的意味。
“嗯。”S已经移开他的目光,他又淡淡地说了一句:“的确是好久不见。”
闻言,扶瑶颇为讶然,随即,她便轻笑道:“我开玩笑的话,你怎么也说得那么认真。”
她却不知道,对他而言,与她相处过后,又连着一个月不曾和她见面交谈,那时间对他是多么的漫长而煎熬,哪怕他能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她,也是无法弥补的。
他的渴望,他的思念。
度过了十一个严寒酷暑,他终于得以靠近他的女孩。
扶瑶并不知道,S对她怀着深沉的爱恋。他隐藏得太好,以至于她从未发现,即使她有时会隐约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过于温和,她也不曾多想。
但她能确定的是,S没有爱上苏眠。
这是扶瑶经过了半年得出的结论,不管是S,还是字母团的其他人,他们都未对苏眠产生好奇或关注,就算她时而会谈起苏眠——这个十分疼爱她的表姐。
半年里,漫雪纷飞的冬日过去了。
在绿意盎然的春天,扶瑶见到了K和E。
K依旧是温雅的模样,喊着她“师妹”,不知为何,扶瑶就是对K不那么喜欢,她只是和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见到他时,不过是客气地唤了他一声“许师兄”,便再无其他,也不愿和他深入交谈。
因此,A他们在私底下,曾取笑过K。A对K的印象,不是很好。他总觉得,K和他们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果然,他的小白应该是和他有着相似的感觉,才会对K较为冷淡。
而E,也就是辛佳,她是个大美人,看起来很温婉,气质娴雅。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文文静静的,扶瑶见她多是与L待在一起。
温暖惬意的春日过后,迎来了炎热的夏季。
然而,在这个夏季,扶瑶的舍友们却一个个地都患上了感冒。
休息日,等扶瑶陪着舍友们看过医生,取了药后,她收到了A的短信。等扶瑶安置好了舍友,一出校门,她便瞧见了一辆黑色轿车,这是L的车。
当A第一次提出要一起打牌时,扶瑶还是颇为吃惊的,她感觉挺不可思议的。但转念一想,他们也不过只是和她差不多大,或者是比她大了那么几岁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幼受到家庭的影响,没有经历痛苦的童年,他们应该会和同龄人一样,过着平凡而快乐的日子,而非挣扎于苦痛中,直至遇见S,才得以解脱。
“小白,你是不是对T放水了……”A的声音温软,语气却显得十足委屈。
闻言,扶瑶颇为无奈地瞧了T一眼,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而她也只得像对待任性的弟弟一般,耐心温声道:“小艾,不要耍赖。”
她的眉眼显得十分柔和,唇边含着温柔的笑。
“A,你输了。”R直接说道,但他的眼中浮着些许笑意。
“我先去休息一下,小艾就代替我玩吧。”看A被换下场,而L围了上来时,扶瑶见A抿着嘴的模样,便忍不住说道。
A一听,他马上又反对了起来,“不要,我就看着你玩好了。”
“我说真的。”扶瑶笑了笑,“我今天忙着照顾生病的同学,其实有点累了。所以,你和大家一起玩吧。”
A立即皱起了眉头,颇为紧张地问:“那我带你去房间休息一下。”
扶瑶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去客厅的沙发坐一会儿就好。R和T还有L都没有什么意见,A也没再说什么。
扶瑶出了房间外,走到外边的客厅。
她在沙发上坐了没多久,就看到S出来了。他瞥见扶瑶后,朝她走了过去,就坐在她的旁边。
当他离她这样近时,扶瑶还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烟草味。扶瑶忽然想起,自从那一次见过他抽烟,而她被呛到之后,他就从未在她面前吸烟。
S忽然出声问:“想喝酒吗?”
客厅里,也有一个吧台。
扶瑶怔了怔,只答了“不用”。然后,S起了身,去吧台处倒了一杯酒,才又走回来坐下。
他就这么静静地喝着酒,并不出声。扶瑶同样没有吭声,她此时倒是真的觉着有些不太舒服,她可能也患感冒了。
想了想,她决定早点回去好了。
扶瑶站起身,却忽然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这时,她的手臂便被人突然握住了。
她视线一转,便见S也站起了身,他手中的酒杯不知是何时放下的。他的目光有些灼热,“怎么了?”
扶瑶注视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S却还是不放心似的,他的手仍然握着她的手臂,“你先坐下。”
扶瑶只好乖乖地又坐了下去,S望着她微红的脸色,不禁抬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扶瑶登时就愣住了,不知言语。
“你发烧了。”S的手离开了她的额头,他柔声道:“我去给你拿药。”
然后,扶瑶就坐在沙发等了一会儿,S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盒药,他又去倒了杯水才走近。他站在她的面前,取出了一颗药丸,将水和药一起递给扶瑶。
等扶瑶接过,吃下了药后,她便想朝他笑一笑。可当她一抬眸,望到他的目光时,她怔了。
他的眼中,含着太多太重的情绪。有真切的关怀与心疼,有男人对女人的怜惜,还有深深的晦涩与暗沉,这样的眼神,仿佛要将扶瑶沉溺。
先前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成了真。
当她看见他这样的眼神时,她已经懂得,原来他爱上的,是她。
从一开始M的接近,到她与他们的偶然相遇,全都不是巧合,而是他们的计划,使她步步踏入他们的圈子里。
她那震惊的神情,落在了S的眼里,他的目光便越显晦暗深沉。
他的手搭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恍若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中。他深深凝望着扶瑶,半弯着身子,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拥入自己的怀中。
她懂得了他的爱。
他也明白她已经懂了。
只要一个瞬间,他和她就都清楚对方一闪而过的情绪。
扶瑶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想要起身,想要逃开他的目光,却猛然发现,S的姿势是那样的亲密,他没有动。
可他知道她想做什么,他抬起那垂在扶瑶旁边的手,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他身后的桌上。
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扶瑶的脸上,那目光太过专注,太过灼热。扶瑶只觉自己的脸渐渐地热了起来,她不由得出声道:“我要回去了……”
“怕吗?”S倏地开口问她。
这话让扶瑶怎么回答,她觉得自己的头脑都开始不清醒了,意识有些模糊,但她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S的目光。
她姝丽而白皙的脸庞上,染着些许绯红,那双漆黑透澈的眼眸,仍旧动人无比。
S知道,她被他吓到了。
原本,他只想循序渐进,慢慢地走进她的心。可现在,既然他的爱已经被她所察觉到,他就决不允许她逃离和抗拒。
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强势的一面。从此,他不必再那样深藏,他掩饰在温和之下的真实,终于在这意外的情景下,显露出来。
“不要怕。”他轻声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随即,他低头亲吻了她。
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扶瑶本能地就要动手。却被S迅速地制伏住,他压着她的手。
他轻柔地吻着她。先是轻缓而温绵的,而后是动情且深入的。
吻得扶瑶直喘不过气来,然后,她望进了他的眼里。他的眸中,有着刻骨的温柔。这样的温柔,像是要吞噬掉她一般。
她仿佛真的沉浸在这样的温柔里,本来就觉着昏昏沉沉的她,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最后,她好似听到了一句近乎呢喃的话。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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