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的新娘16

    火烧不起来, 李鱼被一个大玩意儿给吓着了。

    他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 心惊肉跳, 嘴唇内侧藏着浓重的血腥,皮破了。

    报复,绝逼是报复。

    舌头顶了唇肉,不怎么疼, 伤口应该很小。

    青年往后缩, 剧烈起伏的胸口和他微张的嘴唇, 无意不在控诉石遇,你失控了。

    李鱼视线往下, 触及到某个隆起, 又飞快挪开, 哑着嗓子说,“今天不行。”

    石遇比他喘得更厉害, 像只饥渴难耐,好不容易捕捉到猎物的狮子, 他暴躁的围着猎物走来走去, 却不能马上下嘴。

    不会,也不敢。

    前者可以学,后者却要再等等。

    石遇没忘两人还在相互了解阶段,现在直接就把人小孩儿在办公室办了, 有点说不过去。

    从某些层面来讲,他是个保守的人。

    “假正经。”耳边有人说话,“你看看你自己, 快爆了。”

    石遇额角抽动,嘴唇抿紧,竭力克制着身体反应。

    火热的温度莫名其妙降下来,李鱼警觉,以为自己的拒绝让男人生气了。

    他想了想,委婉询问道,“石先生之前谈过其他交往对象吗”

    石遇的面部线条扭曲了下,选择说实话,“没有。”

    李鱼点点头,“我也没有。”

    他动了动腿,险些麻木的双腿,血液重新流通,“你我都是新手,要学习的地方有很多。”

    石遇不太理解,“比如”

    李鱼打量着男人,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不知道。

    他想了下,从科学的角度阐述,“生理卫生。”

    石遇耳边,声音再次响起,“他只是不想和你发生关系,相信我伙计,他一定猜到了什么,譬如你的身份,所以他只是纯粹的嫌你恶心,不想跟你上床。”

    李鱼看见男人眉头越皱越紧,两个拳头死死攥着,胳膊上青筋突起。

    他咽了咽口水,撑在床上,把脸伸过去,“石先生”

    石遇睁眼,眼白已经爬上血丝。

    在触及到青年眼里真诚的担忧后,他的瞳孔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下,情绪被迅速安抚。

    李鱼伸手盖住男人的手背,热呼呼的,“你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没有。”青年的手心带着奇妙的温度,能轻易点燃他身体里的血液。

    石遇喉结攒动,别开脸说,“在屋子里呆着,不许出来。”

    李鱼不是听话的人,男人前脚刚走,后脚他就下地,趴在门上偷听外面的动静。

    没有自言自语的说话声,只有翻阅文件的哗啦声。

    哗啦声有些大,而且急促,说明男人心情不好,急躁,愤怒,或者别的什么。

    李鱼靠着门板坐到地上,摸着下巴思索,欲求不满的后劲这么大的吗。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砰地一声,有东西被砸到地上。

    男人低头撑住桌面,脖子上青筋突起,两只眼球睁大到了极致,浑身上下透着令人恐惧的暴躁。

    那声音阴魂不散,始终在挑战他的底线,和沉浸在心里深处的杀戮。

    走廊里,秘书小姐直接跪到地上,她哆嗦嗦嗦的爬起来,捏着汗津津的拳头,咬牙敲门。

    石遇抬头,“进来。”

    见有人来,李鱼收回已经迈出门的脚,留了条门缝,继续偷看。

    头一次到点下班,秘书小姐上来做最后的确认,谁知道老板会突然发疯。

    她的睫毛快速颤动两下,拳头松开,不自觉的用力抓住窄裙,“石先生,我,我就是来跟您说一声,各个部门的人马上就打卡下班,您,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没有。”石遇闭了闭眼睛,情绪有所缓和,“让他们都走吧,周一见。”

    秘书小姐如获大赦。

    办公室门被重新关上,李鱼收回视线,蹑手蹑脚坐回床边。

    现在才知道,原来秘书小姐之前说的“濒死的感觉”并不是夸张,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对方脸色苍白,拳头不停的颤抖,一副随时都能晕厥的样子。

    伴君如伴虎,在大佬身边干工作可真不容易。

    十分钟一到,房门被推开。

    石遇晃了下手里的钥匙,“走。”

    李鱼踩着男人地毯上的影子跟在后面,目光从对方头顶扫到脚跟,确定没有危险信号。

    目标又不是神经病,应该不存在突然发疯的情况。

    那他刚刚突然黑脸是怎么回事

    问系统,系统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目标秘密只完成了四分之一。”

    “不怕。 ”李鱼自信道,“我脑子里的线索多着呢,等我理顺了,任务铁定完成。”

    知道自己跟目标绑定以后,还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离开的问题。

    谈谈恋爱,找找刺激,完美。

    石遇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李鱼就路边等他,让系统把新掉落的保命道具放出来观摩。

    与之前一样,是一张卡牌。

    卡牌上是一把精钢制成的三菱撬茶刀,手柄是雕花的褐色木头。

    撬茶刀下方,只有一个字,破。

    前几次是直接在下方标注道具名称,这一次,李鱼猜测,指的应该是用法。

    思索间,一辆白色轿车开至跟前。

    车是今早新换的,从外观看不出什么,一坐进去,李鱼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叫低调的奢华,说的就是这款。

    李鱼屁股在柔软的座椅上动了动,自己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头一次走这条路,他有点好奇,把绑在双肩包背带上的地图取下来。

    地图标注清晰,轻松顺着车窗外的路标,在地图上找到相应位置。

    但很快,李鱼就琢磨出了问题。

    “石先生,刚刚路过的那条路地图上没有。”

    “不奇怪。”男人只有这三个字,别的多一句没有。

    男人的防备心很重,不如之前的出租车司机好套话。

    李鱼抖了抖地图,继续与车外街道对照,从石遇的公司到小区楼下,一共多了三条主干道,两条巷子。

    镜子仍在继续复制,城市很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而旁边的大佬,应该是唯一一个,能和镜子对话的人。

    车子停下,李鱼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车门忽然咔的一声,被反锁了。

    李鱼愣了一下,松开安全带看向男人。

    石遇的手从中控锁上拿开,“明早十点,我来接你。”

    第一次约会,男人比较郑重,李鱼能感觉到他身上紧绷的情绪,于是疯狂点头,“好的,石先生。”

    石遇对青年的乖顺有种可心的满意,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把对方脑袋。

    发丝微凉,提醒着男人究竟干了什么,他急忙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

    典型的拔叼无情。

    被青年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男人轮廓越发冷峻,“别这么看着我。”

    “好看为什么不能看”李鱼说得直白,认真,令人无法反驳。

    男人的脸绷得更紧了,按下中控锁,探身过去替青年推开门,低着头说,“下车。”

    李鱼眼珠子一转,手欠的捏了下男人的耳垂,滚烫。

    石遇浑身僵硬,等回神,青年已经跑没了影。

    他靠回驾驶座,仰起头,左手覆盖在眼前。

    许久,男人操了一声,低声呢喃,“迟早收拾你。”

    完了又抬手摸了下被碰过的耳朵,有病似的,头埋在方向盘上,低笑一声。

    傍晚的城市车流不少,石遇的白色轿车在其中滑过,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宅子。

    管家一直候在门口,呆板得不像个人。

    听见巷子里的汽车声,他愣了下,急忙开门走出去,这是他来石宅这么久,第一次在傍晚见到主人回来。

    收敛起惊讶,他侧身站定在门边,躬身问候,“先生。”

    石遇往里走的动作一顿,交代,“明早多做一份早餐。”

    管家一句也没多问,“好的先生。”

    他去厨房,把任务交代给厨娘,催促她赶紧准备晚饭。

    厨娘表面应承,转过背就一边洗菜一边嘀嘀咕咕。

    周末虽然休息,却要按时准点来宅子做饭。

    之前主人都是晚上才回来,饭菜不赶时间,慢慢准备就行。今天倒好,提前回来也不通知一声,搞得她现在火急火燎的。

    越想越烦躁,厨娘故意把菜心上的水甩得到处都是,还不解恨,又取来排骨,剁得砰砰作响。

    管家气冲冲的走进来,“不想干就趁早滚蛋”

    厨娘被泼来的冷水惊得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松开菜刀,倒退两步,“我,我不是故意的。”

    管家狠狠剜她一眼,“石先生喜静,你这么对着干,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没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这份工作钱多不累,厨娘不想被开,“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正要说什么,管家眉头皱了起来,大步离开厨房。

    厨娘从战战兢兢中抽离,做贼似的往前几步,趴在门上偷看。

    于斯被管家训得抬不起头,拳头却死死攥着,俨然不服气。

    管家警告了句不准再在宅子里乱窜,甩手就走,似乎感觉到另一道视线,他猝然回头,跟厨房门口的眼睛正好对上。

    厨娘按住胸口缩回去,暗骂自己太不小心。

    “宋姐。”于斯不知何时走进来,吓了厨娘一跳。

    厨娘白了他一眼,“要死啊你,走路没有声音。”

    于斯脸上依旧带笑,“ 保安室的饮水机空了,我来厨房倒点。”

    厨娘一脸八卦,“管家骂你了吧,让你别乱跑”

    “嗯。”于斯大度的笑笑,违心说, “没事,是我没守规矩,管家骂得对。”

    脑子没问题吧,管家都不在,还拍个屁的马屁。

    厨娘白眼快翻上天了,嘴角一抿,“得了,搁我这儿就别说漂亮话了。”她手一指,“水在那儿,自己去倒。”

    于斯倒满水,没有马上离开,他笑呵呵的走到水池边,“宋姐,石先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哪儿知道。”厨娘不喜欢新来的保安,觉得他总戴着面具,太假。

    于斯也不气,继续往上凑,“你别生气,我就随便问问。”

    厨娘不信这种鬼话,“石先生不喜欢看见外人,不想被开除就回保安室去。”

    “谢宋姐提醒。”于斯赖着不走,从包里摸出一个银镯子,塞过去,“初来乍到,以后需要学习注意的地方还很多,宋姐你多包涵。”

    镯子是之前从酒吧顺的,为的就是进石宅后用来打通关系。

    他吃过没钱的苦,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当个小保安,解决温饱的。

    镯子沉手,实心的,厨娘不动声色的放进围裙兜里,“好说。”

    见她把东西收下,于斯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笑着道,“那我再多问一句,石先生今晚还出去吗他要是还出去,我就多注意点,免得撞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厨娘压着声音说,“想巴结石先生的人多了去了,没一个成功的,我劝你别异想天开,老老实实干自己的事。”

    于斯一脸无辜, “你想多了,我真没那个意思。”

    厨娘不再予以评价,扭头继续准备晚餐。

    六点准时,管家进来提上餐盒,送去主屋,石遇正翘着腿,靠在软榻上看带回来的文件。

    “放到桌上就行。”说完想起什么,开口叫住管家,“最近有什么新上的电影”

    管家的忠诚让他每时每刻,心里都想着主人,从不关心其他。

    “抱歉先生,我并不关注这些。”

    石遇颔首,打了个手势,让人出去。

    “省省吧,别白费功夫,说不定你要找的人根本不是江沅。”有声音在房间里盘旋。

    石遇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全当耳旁风。

    “你知道之前的江沅是什么样子,自私自利,好逸恶劳,你看到过他扭曲丑陋的样子。”

    声音停顿了下,变得嘶哑尖锐,“一个人的灵魂怎么可能忽然变好,石遇,你比我更清楚,这个人有问题,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是杀了他。”

    最后一个字音量拔高,像是指甲刮过黑板,让人头皮发麻。

    石遇放下文件,站起来,还是那句话,“你在恐惧他。”

    这恰恰代表,青年就是他要找的人。

    “我没有”那道无法找到声源的声音受到刺激,故意在男人耳边炸开。

    石遇眉头微拧,抬手抽掉领带,解开领扣, “我需要一部电影,最好是同性题材,具有教育意义的。”

    “”

    “明早十点前,这部电影必须出现在电影院的放映室。”

    声音仿佛消失了,没有任何回应。

    石遇开始挽袖子,途径博古架时,抬手在其中一个盒子上敲了几下,“别装死。”

    说完他脚下突然加快,一脚踹开屋门。

    原本趴在门上偷听,来不及躲藏的人,随着那力道飞了出去。

    于斯的身体砸在花坛上,后背的布料被花坛的瓷砖割破,要命的灼痛。

    石遇走过去,垂眸看了会儿下方被痛苦模糊的脸,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人提起来。

    “你在偷听什么。 ”

    于斯惊恐的在男人眼底看到令人胆颤的笑意,他拼命摇头,“石先生,我,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只是听管家说您问了他关于电影的问题,所以特意来告诉您一声我没有其它意思。”

    聒噪的声音让人恶心。

    石遇手指骤然收紧,于斯的脸因为缺氧而胀红,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的脚无力的在下方蹬踹,好几次想用手掰开男人的手,却又耷拉下去。

    “石先生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细弱无助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于斯开始耳鸣,眼前不再是清晰的人脸,而是黑白的雪花。

    如果他早知道石遇是这么危险的人,他根本不会激进行动。

    可惜,晚了。

    石遇的手沾过血,而且还不少,李鱼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无比后怕。

    穿来以后,自己贸然凑上去居然没被打死,真是太幸运了。

    “1551,鸽子还没到吗”

    “快了,还差五十米。”

    系统话音刚落,光屏内出现了一只背着白色小书包的胖灰鸽子。

    胖灰在空中来了个七百二十度旋转,咕咕一声,落到了石遇头顶。

    李鱼嘴角一抽,小胖子逼格比他高,他到现在连男人的头发丝都没摸过。

    光屏上,男人明显愣了下,随即丢开手,把头顶的小东西抓下来,从鼓胀的小书包里,掏出了一朵玫瑰花。

    玫瑰含苞欲放,花茎上配了一片绿叶,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条。

    我想陪着你,像花与绿叶。

    这话是系统给的,不像之前的求偶信那么狂放,走小清新文艺风。

    从宿舍到石宅,步行要十几分钟,没有飞毛腿的话,等赶到人已经歇菜了。

    还好有个能飞直线距离的小信差。

    李鱼重新将视线投向光屏,发现于斯已经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来。

    他脸色苍白,两条腿没劲儿,迈了两步膝盖一软摔趴到地上。

    石遇把玫瑰插入衬衣胸口的袋子里,柔和一瞬的五官再次狰狞。

    玫瑰太过娇艳稚嫩,他不想让它沾染污秽的血液。

    于斯打了个哆嗦,脸色青白,嘴皮子不住的颤抖,他想逃命,可腿脚又软又麻,胸口灼烧的窒息感不灭,根本站不起来。

    听见脚步声,他下意识抱头,“石先生我马上就滚,求求你放了我吧。”

    石遇停下来,把手里的鸽子放到肩头, “滚。”

    于斯竭力站起来,回头看了眼,触及到男人戾气横生的眼睛,他瞳孔猛缩,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看着那道仓惶的身影进了保安室,又匆匆忙忙跑出来,跨过大门,逃命似的拿着自己的东西逃跑出去,院子里的男人终于收回视线,眼神有些困惑。

    按照自己的脾气,江沅当初也是该死的,而他却放了他一马,为什么,因为确定他什么也没听见,还是因为别的

    当初的心境已经想不起来,石遇侧脸,用手指在胖灰挺起的胸脯上蹭了蹭,走进房内。

    他先进卫生间用肥皂洗手,然后把玫瑰从胸前取下来,放入盛满清水的茶杯中。

    明天一早,花就能开。

    确定于斯彻底安全,李鱼松了口气,当初进入反派管控中心,部长并没有交代任何细则。

    具体该怎么管理目标,他一窍不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在目标生命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一定不能杀人。

    李鱼擦擦额头的冷汗,让系统关掉光屏,去了客厅。

    “玛丽亚,谢谢你的花。”

    玫瑰是马丽娅看望朋友,在回来的路上买的,里面仅有的一朵玫瑰,成了于斯的保命符。

    马丽娅视线落在茶几上,无力的摇了摇头,手里捏着一张刚刚收到的纸条,表情恍惚。

    直觉出事了,李鱼坐到小姑娘身旁的空位上,“出什么事了”

    马丽娅看向青年,张嘴就是哽咽。

    她抽抽嗒嗒片刻,忽然情绪爆发,甭哭的哭喊起来,“死了,她把她杀了,江沅,这个地方好可怕,我们走吧,我们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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