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回营问话

小说:系统逼我考科举 作者:一七令
    第二日离开的时候, 顾邵不光带了满满一包袱的冬衣,还带了不少风干的牛肉。

    他也不知道是谁交代的, 不过这么贴心, 想来应该是胡老夫人吧。

    临走时,张若龄几个出人意料地过来了一趟。

    顾邵看他们这样上心, 觉得自己似乎太冷淡了, 便又让系统给他们弄了一副画片。

    这回不是什么美人图, 而是正儿八经地三国志里的人物像,每一个都栩栩如生,英气满满, 喜得郑嘉树几个不知道怎么宝贝才好。

    再说张若龄三人,明明这才是第三次看到顾邵,送行的时候, 却一个比一个伤心,活像给多年密友送行一般, 弄得顾邵头皮发麻。

    “顾兄啊, 你什么时候在回来, 一定要来镇国公府啊。”难得遇上这么一个有学问有身份,带回去还体面的朋友, 张若龄也想对家里人炫耀炫耀, 免得他们一天天就说他不思进取。

    顾邵偷偷看了郑先生一眼。

    郑远安并没有给他眼神。

    顾邵是个胆小的, 见状便心虚了起来“那那等我下次回来再说吧。”

    “行, 那我回头再来找你。”张若龄已经拍板, 将这事给定下来了。

    顾邵又瞄了郑先生一眼, 仍旧没有得到眼神。他心中暗暗琢磨,先生是不是已经生气了,气他又想着出去玩儿

    顾邵正打算待会儿解释一下,便听到郑先生那边已经再催了“说好了就快点上马车,别耽误了那边的行程”

    “哦”顾邵鼻子一皱,干脆地上了马车。

    “顾兄,一路平安啊”底下几个少年郎赶忙说道。

    郑远安揣着胳膊没动,不过目光一直盯着那辆马车。

    顾邵掀开帘子挥别了尚书府众人,再次踏上了去城北的路。

    这一次过去,顾邵也没了一开始那样抵触与不乐意。郑先生昨儿的话还在脑子里盘旋,顾邵便是再不懂事,多少也能明白过来,自己确实有点不知好歹了。

    人家晋安先生能教他,确实是他的运气了。

    所以这个罪,他不仅要吃,吃完还要摆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来。

    唉

    马车走走停停,将近一个时辰之后,顾邵终于回到了城北营帐里头。

    只是他才回来,便被晋安先生身边的人火急火燎地请过去了。

    掀开帘子,顾邵一眼便看到里头围坐着不少人,正在火急火燎地争论一件事。

    说来说去,是因为河道挖得差不多了了,接下来便要想着如何将城北的河道与其他三条河道汇集起来。

    不过眼下,工部又遇上了一件麻烦事。

    东西城外的护城河,因为这两年没有清理,河口处堆积了许多泥沙,以至于连河床都升高了不少。钱侍郎将这件事禀报朝廷之后,皇上当日就递了口信过来,说是令工部全权处理此事。

    钱侍郎只好又叫来了晋安先生和众位大人,一同出谋划策。

    顾邵站了一会儿,便发现这里头有两帮人。

    一伙儿想要行船清淤,一伙儿觉得这样做太过繁琐,想用滑车绞拖清淤。

    说来说去,其实本质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说到清淤,顾邵前些日子还真的看了一些东西,刚好涉及这方面。

    顾邵见他们吵得正欢,忍不住嘴痒想要插两句话,可是想想这里头都是做官的,愣是将话给压下去了。

    算了,他出这个头做什么,在场的哪个不比他有见识。

    而且他这法子,认真说起来也不适合。就护城河那边水量,实在太小了。既然使不出来,还说它作甚造作不得。

    顾邵默默地后退一步。

    晋安先生抬起了眼睛,瞥了顾邵一眼,却也没有立马出声。

    待这边吵得差不多了,争来争去也没有什么新意,乏善可陈,晋安先生才伸手止住了众人。

    “诸位大人可还有高见”

    底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好像刚才吵得那么凶的,压根就不是他们一样。

    “钱大人有何看法”晋安先生转头对上了钱侍郎。

    钱侍郎摇头,他哪儿有本事再晋安先生跟前卖弄,人家懂得比他懂得只多不少

    顾邵正在眼观鼻鼻观心,冷不防听到晋安先生点到了自己名字。

    顾邵微惊,诧异地看了晋安先生一眼“我么”

    “正是。”

    晋安先生的话一落地,旁边便有质疑之声“先生,恕我多嘴。这顾解元虽说才学了得,只是这治水一事,恐非他所擅。”

    从刚才便一直待在这儿的周郎中也开了口“就是,顾解元才多大的年纪,又懂得多少东西,若是真听他的,岂不是成了儿戏”

    众人连连点头。

    本来么,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吵了这么半天,晋安先生一边都没有理会,反倒问一个小小举人要对策,这事儿做的,将他们置于何地

    钱侍郎被他们吵得头疼,他也没有骂别人,就盯着他最看不顺眼的周郎中“那周大人倒是给我说说,你一个户部的郎中,又懂多少了”

    “我”周郎中被问得一噎,“总不至于比他懂得还要少”

    再说了,方才又不是他想过来的,是别人请他过来的

    钱侍郎可没管那么多,直接道“你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懂的户部郎中都能插嘴,他一个天天跟在晋安先生身边,对护城河修筑事事躬亲的解元郎怎么就不能开口了”

    周郎中提着一口气,只差没把自己憋死。

    只是不久他便发现周围竟都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似在看笑话。

    周郎中也是个好脸面之人,被人一盯,便不好再争什么了,免得越争越丢人。

    钱侍郎冷哼一声,一点面子没给他留,又对顾邵道“好了,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无碍的。”

    顾邵却有点犹豫了,他都知道这法子不适合,更莫说这些懂行的了“我这法子,只怕不是很恰当。”

    周郎中哼了哼,小声嘀咕“我说什么来着,果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

    钱侍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嫌弃至极。

    他已经懒得跟这人掰扯什么了,既然这人不想听,那他偏让顾邵说“你直说好了,无需顾忌外人。”

    被划为外人的周郎中捏着拳头,再次给他们几个记上了一笔。

    如此,顾邵不想说也不行了。他清了清嗓子,在众人的目光下开了口“清淤一事,我觉得主要还是看上游的水量有多少。”

    周郎中不屑发问“水多如何,水少又如何”

    “若是水少,直接挖去便是;若是水多,便直接用水冲。”

    周郎中正想喷他是在放屁,结果晋安先生先来了一句“这水冲一法,可细细说来。”

    顾邵道“日前看书,无意中看到大司马史张戎写得一道治水之策,言水性就下,行疾则自刮除成空而稍深。河水重浊,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

    顾邵说完,底下几个人听得一头雾水。

    反观钱侍郎和晋安先生,却若有所思起来。

    “继续。”晋安先生道。

    “私以为,以人治淤,不如以水治淤。水量越大,效果越是显著。在河水最丰的时候,收缩河道,筑堤蓄水,利用水的冲力,直接将泥沙冲走。水分则势缓,合则势急,势急则能带淤,带淤则能河深。”

    别人听到这法子,都是摇了摇头。法子好不好使且先不说,这护城河的水量,便已经注定与此法无缘了。

    他们想到的是护城河,晋安先生想到的却比他们远得多“倘使水量还是不够应当如何”

    “那就集两河之力蓄水冲淤,倘使再不够,便蓄洪水。”

    下头的几个人看着顾邵的眼神已经从质疑变得敬佩了,这顾解元还真是越来越敢说了。

    “你说筑堤蓄水,可若是洪水势大,这堤不保又如何是好”

    顾邵深思了一会儿,便道“筑缕堤用以束水,筑遥堤用以防洪,如此不就成了”

    晋安先生与钱侍郎对视一眼。

    钱侍郎也是一副认同的模样。

    只是这样子,叫在场的众人只觉得荒谬。明明这顾解元也没有说什么有用的,他自己也说了,那法子得水量大啊。若是用在护城河,得蓄多少的水才够冲刷干净淤泥

    方才被钱尚书怼到不敢说话的周郎中又神气起来了,指着顾邵的鼻子问道“你这法子,可有前人用过”

    顾邵摇头。

    “竟都没有前人用过合着你只是根据那几句话自己琢磨出来的”周郎中也佩服起了顾邵,这人还真敢想,果真不知者无畏啊,“你这法子都没有人用过,如今还敢这样贸然提出来,简直不知所谓”

    “快闭上你的嘴吧”钱侍郎忍无可忍地斥了一句,真是丢人现眼,都丢到人家未及冠的孩子跟前了。

    周郎中瞪大了眼睛“你还真准备用他的法子不成”

    “用不用也与你无关,你一个户部的跟着瞎掺和什么。”钱侍郎说完,便轰走了,只留下他和晋安先生,还有顾邵。

    “都出去出去,丢人现眼”钱侍郎一脸暴躁。

    被赶走的人一脸的莫名其妙。明明叫他们过来就是为护城河淤泥一事,这事情还没有讨论个所以然出来,怎得又突然中断了

    “钱大人莫不是真信了那个顾解元”

    出来后,几个人都迷迷糊糊,又颇为震惊。毕竟,那法子听着就不靠谱啊。

    旁边人立马道“怎么可能,钱大人又不是真傻。”

    大伙儿对钱侍郎平日里的行事做派都是心里有数的,知道钱侍郎并不是会头脑发热,做出糊涂事的人。

    周郎中跟在后头,听到这句话不由地嗤笑一声“那可不一定。”

    众人一愣。

    眼看着周郎中气咻咻地离开,众人这才翻了个白眼,重新讨论起来,全然没将这个人和他说得那句话放在心上。

    众人离去之后,晋安先生便忙问顾邵“你这法子,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在书上看到的”

    顾邵道“有的是自己瞎捉摸的,有的是从书上看到的。”

    “何书”

    顾邵被这两人急切得态度吓了一跳,悄悄问了系统一声“能不能把那本书说出来啊”

    “说吧。”系统十分淡然。

    它拿出来的书,找遍整个大齐都找不出来,自然也就不怕晋安先生和郑先生回头去找了。

    顾邵闻言,心里放了心,便将之前看得那书名透露了出去。又说自己是很久之前在金坛县的书铺里头看到的,跟别的杂书放在一堆,没人在意,他看了之后便放回了原地,也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了。

    晋安先生眉头深锁。

    叫水利集的书,他见过不少,只是里头没有一本能对得上。倘若真的像顾邵说得那样,那这本书多半已经成了孤本。

    钱侍郎也是一脸感慨“你这小子,还真是走运。”

    顾邵听得不是很明白“是看了那本书,所以走运”

    “可远不止呢。”钱侍郎摸了摸胡须,大笑了几声,“若是那法子能成,你便是个大功臣”

    顾邵被他说得心头一跳。

    大功臣,有多大,能给他赐个大宅子么

    能让他不考会试也能风风光光做人的那种大功劳

    只是之后顾邵再问起来的时候,不论是钱侍郎还是晋安先生,都没有再回应什么了。

    最后他自己一脸茫然地回了住处,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个大功究竟是什么,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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