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两年后

    第25章

    在龙岛翅膀两翼连接到脊骨处,已经布满大片大片的土地,比两年前的龙岛,现在的面积大概增加了四分之一。

    当然,就只有他们两人,阿尔曼并没有将所有土地都种植起来,毕竟无论在神农土上种植什么作物,从种下到收成都能在一个月之内完成,那可就太浪费了。

    凤栖梧桐经过两年,到最近才放缓了生长速度,之前几乎每一天都有长高那么一些,导致现在,整个龙岛上最鲜明的地标就是它。

    哪怕是从几公里外的海面上,首先一眼能看见的就是那参天巨木撑开的树冠,比之前岛上最高的龙头骨还要更高。

    凤栖梧桐周围已长满妙音竹成了一片潇潇竹林,风吹过竹叶,那种小溪流水般泠泠淙淙的悦耳声音能传到岛上的每一个地方。

    凤栖梧桐的树干上驾着一座小而精巧的竹屋,那是敖麓弋后来为了修行方便特意架构的,他自从修好竹屋后,就渐渐搬到树上去修行起居,此后也几乎再也没干过任何体力劳动。

    随着阿尔曼年岁渐长,小身板越发健硕修长起来,他就更放心让他一个人住了,虽然阿尔曼闷闷不乐的别扭了一下,但敖麓弋反而更觉得不能惯着他。

    拍着他的肩膀严肃的说:“阿尔曼可是小男子汉啊,怎么能害怕一个人住呢?”

    “我不是害怕。”阿尔曼用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静静的注视着他,看得敖麓弋心里一软:“可是我舍不得你,虽然从竹林到龙头只需要几百步,但是我还是会思念你呀。”

    敖麓弋简直没话说了,差点就松口答应了,但是阿尔曼却忽然改变了口风:“但我知道你必须得这么做,所以....没关系,只是夜晚而已,白天我还会见到路易的。”

    敖麓弋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狂揉了一通,在心里咆哮:“天呐!!!这么善良的孩子真的是我养出来的吗!?”

    他用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对阿尔曼说:“好孩子,我偶尔不休息的晚上,还是会回家里住的,别担心,等时候到了的那一天,我就带你去外面的世界。”

    他对阿尔曼描述过很多遍自己的世界,虽然显然与这里一定大相径庭,但他还是希望阿尔曼能自由的选择,而不是永远呆在这个小岛上。不过,前提自然得是阿尔曼得了解外面的世界,才能自己做出选择来。

    哦,如果帝君这两年来一直在看他在岛上的日子,一定会惊讶,或者会欣慰到哭泣。

    谁能想到九重天小霸王,居然也有这么勤奋修炼,甚至于在带娃这件事上尽自己所能的尽心尽力。

    敖麓弋确实在考虑阿尔曼的未来,虽然他总有一天会离开,但是他希望阿尔曼在这个世界也能过得自由而幸福,所以,他奇异的具有很强的责任感,不仅教阿尔曼汉语,还有英语,以及数学,语文....总之,在敖麓弋不学无术的一百五十多岁的生命里,他能教的都做到了倾囊相授。

    当然,对阿尔曼来说学习的过程也是很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他们就像古代人一样在石板和木板上用手工炭笔写字。阿尔曼喜欢画画,敖麓弋还拔了小怪物的尾巴毛给他做画笔,用贝壳,石头,植物汁液,墨鱼汁之类的天然染料当颜料。

    尽管敖麓弋不太乐意承认,但事实上,他觉得帝君把他送到这里来确实使他改变许多,两年前的敖麓弋身为龙族末裔法力低微,九重天并不是对此没有任何看法的,尤其帝君显然对他袒护偏爱,,更使得这个龙三太子像个不学无术的废材。

    敖麓弋坐在凤栖梧桐的树枝上,遥望着碧蓝的海平面,吹着海风叹了一口气。

    这两年来,帝君果真下了狠心,没有一次与他联系过,都是西西代劳。

    但西西单方面的联系两年之间不超过五次,都是他修为进步之后,来给他送新的奖励补给,比如全套的农具啊,给阿尔曼送的画纸画笔啊,木工图纸和农业知识书籍之类的东西。

    送来的倒都是些很有用处的东西,尤其是送给阿尔曼的画具和农具,简直被他珍惜得快供起来了。

    但敖麓弋却逐渐有些低落起来,毕竟,他没想到帝君这两年来真的对他一字一句都没有。

    树下传来一阵呜哇呜哇的怪叫,在柔和美妙的竹声中突兀无比。敖麓弋低头一看,梧桐树影下,小怪物正仰起头呼唤他。

    “别叫啦——”

    敖麓弋的沉思被打断了,他嘟囔一声,轻飘飘的从树冠里跳下到地上。

    满地黄金叶,小怪物黑不溜秋的身躯窜来窜去满地打滚,它比他的主人变化更大,还是尖嘴猴腮的样子,依稀有当年敖麓弋见过的它亲娘的风范。

    小怪物的外形向来不太美观,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敖麓弋已经习惯了,不过偶尔还是会被丑到一下。

    不过还好阿尔曼精心饲养,起码一身黑皮算是油光发亮,眼睛圆而突出,大的吓人,很精明的滴溜溜转着。

    小怪物像猫又像狗,看到敖麓弋走过来,哈赤哈赤的吐着舌头蹭过来,十分机灵的对他伪装甜美可爱。

    要不是两年下来多少也有点情分在,换做被人要被吓得叫唤,然而敖麓弋已经习惯了,淡然的往家里走。

    他当年修的栈道和阳台果然不太结实,前一阵子下了暴雨,差点给冲垮,还好现在岛上有竹子了,尤其妙音竹的韧性绝佳,敖麓弋和阿尔曼一起重新翻新了一下。

    现在,新的栈道青黄相接,在海岛上风吹日晒又雨淋的木头显然老化许多,敖麓弋当时乱七八糟的强行拼接如今似乎融为了一体。而新接上去的竹子依然是碧绿新鲜,新旧两相对比,敖麓弋走个楼梯都走出了几分感慨。

    踩着嘎吱嘎吱的栈道沿着岩壁上去,敖麓弋已经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小怪物窜过他脚边,轻快地跳上阳台。

    阳台上新搭了一个竹棚,结实的藤蔓将竹子排排相连,顶上铺着半顶茅草。

    这是前阵子给阿尔曼搭的浴室,长长的中空的竹子贴在岩壁上,接来新鲜的泉水,用铁皮筒积蓄起来,下边搭炉,要洗澡的时候就烧柴火,还有竹筒掏的莲蓬头。

    如今,进屋的门洞已经用门帘遮挡起来,篝火和食物的香气和烟雾从里面飘出来。

    敖麓弋顿了顿,随即又迈开脚步走了进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忽然有点紧张是为什么。

    好吧,他承认,他有点拿不准该怎么告诉阿尔曼,自己有要出岛的想法。

    当然,不是说要自己走的意思,如果阿尔曼也愿意,他很想带着他一起出去。

    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两年,从未与除了阿尔曼之外的任何人有过交谈,要是放在两年前,这简直不可思议。

    敖麓弋从来耐不住寂寞,他喜欢和人待在一起,小时候在九重天呼朋引伴,后来去凡间也有几十年,游历四方,可以说是光交天下朋友,好不痛快。

    而且他也觉得,阿尔曼需要和其他人相处交往,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这是很重要的。虽然考虑到他的特殊身份,敖麓弋迟疑了很久,但他不觉得阿尔曼要一辈子受困于此。

    但敖麓弋也知道,如果阿尔曼要出去,这将会是一个人生巨大的转折点,他的世界将彻底改变,这是一件很大大大大大的事。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设想着阿尔曼会有的各种反应,走进屋里。

    这个温暖的小屋和两年前也有了很不一样的地方,放了许多阿尔曼的东西,他的画被敖麓弋挂在墙壁上,那是从阳台视角眺望凤栖梧桐视角的一幅画。

    一个高而瘦削的少年正坐在火塘边,用木勺从锅里舀出鲜美的蔬菜汤,火塘上烤着一条鱼,上面撒着粗盐和红椒粉。

    阿尔曼如今真的像一支破土而出的春笋,正在茁壮的成长,敖麓弋看着他,依然能从他的脸庞上看出两年前的样子,但越来越多的,阿尔曼未来成熟的轮廓似乎也越发明显了。

    他如今食量大增,正在抽条,比起身高来略显得有点瘦削,肩宽腰窄,长手臂越来越结实,双腿尤其的修长。他脸庞十分英俊秀气而眉宇总有些淡淡的忧郁,深棕的头发已经不像小时候卷成一团蓬乱,如今它们会柔顺的搭在他饱满的额头上,发梢会轻轻扫过长长的眼睫。

    阿尔曼的眼瞳依然和小时候一样,乌黑发亮,还像个孩子一样大而幼圆。

    “路易,今天的红色彩椒特别好。”

    阿尔曼对他笑起来,两排牙齿雪白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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