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元, 差不多他个月的工资, 周程宁不敢下决定,拿着图纸回家问爱人。
徐香娟知道周程宁的下班时间,今天整天都在她妈那里打毛衣, 到了差不多时间就回去做饭。
上午她抱着牛牛,让瓜瓜拎着她的毛线袋和捆青菜去的她妈家里。
瓜瓜俨然成了小苦工, 但她不说自己苦,因为妈妈说给她做好吃的。
午在她妈家吃, 她掌勺, 擀面条, 还炒了辣椒酱。
她妈家里还有些猪下水, 猪肝猪肠之类, 猪肠她没动, 爆炒了猪肝做打卤,小青菜也专门炒出来,各自盛盘,加上她妈家有腌黄瓜, 切盘腌黄瓜,清汤面捞出来, 想加什么按自己口味来。
瓜瓜筷子还用不利索, 但磕磕绊绊在妈妈的帮助下,把碗面条吃完了, 徐根生吃了大碗,家里最大的碗, 吃完意犹未尽,还想再来半碗,被吴彩凤阻止再吃了。
不光面大碗,猪肝青菜都没少吃,虽然吴彩凤面条也来了两碗,可没徐根生吃那么多。
回家前还装了罐子辣椒酱打算带家去,她妈跟她说生完孩子不能吃辣椒酱,徐香娟当然不能回答是为自家男人带的,就说瓜瓜爱吃,每天蘸点到馒头饭上,下饭。
听到是瓜瓜爱吃,吴彩凤就说别给小孩吃太多辣的,爱吃也不能多吃,尝尝味就行了。
她说知道。
她爸妈问到她怎么做饭那么好吃了,她律回答舍得放料。
早十几年二十几年别说早十几年二十几年了,就是现在,多数家里都不舍得放料,盐也抠抠巴巴用,菜基本用煮的,没味道,她说下的调料多,的确多,吴彩凤看着都心疼,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家里现在日子好过,她和老伴也辛苦大半辈子了,趁着还能吃,多吃点好的,入土也没遗憾了。
徐香娟自己知道厨艺怎么来的,还不是为了儿子女儿回趟家能吃好的,尽心尽力做各种吃食,做好了的结果是和女儿电话,女儿开头就说,妈,我想你做的饭了,接着开始点菜,牛牛还好,不会主动说,她问他回家想吃什么,他才会点菜,在外面都没妈做的好吃。
这也算是对她厨艺的肯定了。
家里冷锅冷灶的,徐香娟回来放好牛牛就生火做饭,晚上蒜泥豇豆,豇豆放了些辣椒酱,青菜炒蘑菇,蘑菇是今早出门前泡水里,泡天泡胀开了。
做好饭,她家男人也回来了。
“饭盒给我,你先吃着,我给你装明天的饭。”
周程宁午吃完饭都是在学校把饭盒洗好,不用再洗遍,把饭盒递给爱人,爱人去厨房,他就问瓜瓜午吃了什么。
“面,猪肝,青菜,外公吃了那么大碗。”瓜瓜比划了个大圈。
“辣辣。”再点了点桌上的罐辣椒酱。
周程宁这才注意到辣椒酱,拿起还没用过的筷子,蘸了些尝尝味。
香辣,唇齿留香,虽然女儿说的也不详尽,但周程宁已经想来大碗手擀面,辣椒酱拌着,吃着别提多舒服。
徐香娟装好饭盒回来,周程宁已经吃上饭了。
周程宁觉着,没有面,这豇豆吃着也下饭。
“陈木匠怎么说”
“他说可以做,得要30元,我没说什么,回家问你意见。”
30元在徐香娟以前看来,绝对是贵了,但现在觉得还是值的,“明天给你带上15元做定金,剩下的15等做完再付。”
周程宁犹豫,“30元挺贵的”
徐香娟“不舍得给牛牛打床”
周程宁立马解释“不是不是,家里应该没那么多钱。”
“有,没有我怎么想着给牛牛打床呢你别瞎想了,我要买东西就是家里还有钱。”
瓜瓜此时插嘴,“好妈妈,我要糖。”
“要什么糖吃糖以后就别吃饭了。”
“不要糖了。”
大小终于能开始吃饭了,徐香娟考虑了事,说道“阿宁,等你休息那天,我们带着瓜瓜牛牛去看看爷爷。”
她知道阿宁对他爷爷感情深,就是爸妈家太让人寒心。
“去看爷爷”周程宁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去看爷爷,瓜瓜也没见过太爷爷。”
瓜瓜“有糖吃吗”
“有,妈给你两颗水果糖。”
“饭有吗”
“再说不带你去看太爷爷了,就带牛牛去。”
瓜瓜可终于安静下来了。
小家伙即使吃到饭,还是时不时念叨糖。
晚上又是被窝聊天。
周程宁没想到爱人会提到看爷爷,他结婚后和家里关系就更僵了,都不用挑明来说。
结婚三四年,他还没去看过爷爷,只遇到同村的会问几句他爷爷,听到他们说爷爷身子还硬朗他就放心了。
周程宁依旧犹豫,“我爸妈”
“你爸妈怎么了我们家人是去看爷爷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不生气就好。”
“我生什么气你不要想太多。”
徐香娟拍了拍周程宁的肩膀,回被窝去了。
入秋天气渐凉,周程宁个大男人,体温高,被窝暖和,徐香娟心想,等牛牛床好了,她就把瓜瓜抱头来睡,暖被窝。
到了周程宁休息日,家人整装待发。
周程宁手牵着瓜瓜手挎着竹篮,竹篮里是两捆豇豆,搪瓷缸子的鲫鱼豆腐汤,拎篮子的时候可小心了,徐香娟则是专心抱着软绵绵的牛牛。
周爷爷家在周程宁父母院子的隔壁,是间茅草屋。
没记错的话,周程宁还有个姑姑,徐香娟对周程宁家里不是很了解,但看周程宁父母住的院子,就感觉是在虐待他爷了。
豆腐鲫鱼,她妈之前给她买的鲫鱼,养在盆里,她捉了条,本来打算再切块豆腐,带两捆豇豆就行了。
但是她家阿宁跟她说,他爷爷都没吃过好东西,希望她给炖了再带过去。
她听了这话还是挺有感触的,就给炖了再送去。
不说阿宁对他爷爷的感情了,就是她,也会想着好吃的给爸妈送过去。
老人家很多喜欢坐在家门前晒太阳,没事情就坐着晒太阳,而且还能十几年坚持如日,当然,如果哪天村里少了个经常坐在那儿晒太阳的老人,成就是去了。
家人去的时候,老人就坐在茅草屋前,坐在个板凳上,手上没闲着,在串珠子。
睁眼首先入目的是顶上的房梁好久没见过这种房梁了。
婴儿啼哭声实在太刺耳,徐香娟身子乏力,头昏脑涨,缓缓坐起身,朝外间道,“把孩子抱给我。”
这男人是多不会带孩子,孩子哭成这样了。
她记得她是跟着旅游团去度假,明明还在旅游大巴上,开过个山道,大巴刹车失灵怎么的,直往前冲,车里传来大家尖锐的呼喊声她现在是车祸被救了吗
周程宁抱着小娃娃进来,小娃娃那么小只,哭出来的嗓门却是响亮,娃娃妈醒过来,他松气了,“娟,你醒了,牛牛直哭不停,我看你累了就没吵你。”
徐香娟见到来人,来不及细想,接过娃娃,掀开娃娃的尿布,这是拉臭臭了,“阿宁,你是不是烧热水了兑盆温水过来,顺便把这尿布拿去洗了外头瓜瓜在瞎嚷嚷啥呢”
接过带着臭臭的尿布,周程宁道“只鸡从鸡圈里飞出来,瓜瓜想吃鸡,追着鸡在跑,刚才牛牛哭太厉害我没顾得上瓜瓜,这就去拦瓜瓜。”
要不是娃娃哭声响亮到让徐香娟觉得头疼,她都要以为自己在做梦,周程宁走了,她撩起衣服。
小娃娃也是饿了,有奶吃就渐渐止住啼哭。
她给孩子喂奶,孩子爸端了盆水进来,她也不避讳,继续奶着孩子,“水先放着,阿宁你去把瓜瓜追的那只鸡给杀了,毛拔干净。”
周程宁站着没动,时没反应过来,爱人是让他杀鸡
“愣着做什么,瓜瓜想吃就杀只。”
还记得当初钱大娘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她提的要求,起码高学历,会杀鸡,爱干净。
还有条,她就要800彩礼钱,但前提得答应家里她管着钱,住在他们毛董村,钱甭管多少,都得在她手里攥着,不能藏私房。
钱大娘也不愧是当了三四十年的媒人,还真给她找着了,她现在的男人。
她男人杀鸡是会的,这会儿愣住大概觉得她让杀鸡,不可思议。
“好,我这就去。”周程宁确认爱人说的是杀鸡,去院子里捉鸡了。
床边就有几块干净细软的尿布,等男人出去,徐香娟瞧着小娃娃喝奶喝着喝睡着了,拿了块尿布浸温水里拧干,动作轻柔地给小娃娃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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